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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生的这样好看。
日后长大了,肯定得迷去了不少女孩子。
这时候,阿弃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睁开了眼睛,眯了眯眼,落入视线里是宁瓷清晰的面容,忽然间便慌张了,讪讪的抿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把药喝了。”宁瓷的声音很是柔和,轻轻的说着,然后拿起药碗,打着圈儿的缓缓搅和。
阿弃撑着身子往上移了移,然后伸手,就要去接碗。
宁瓷没给。
她拿着勺子勺了一口药,吹凉了些,才递到他嘴边。
阿弃顿了顿,眼神一闪,显然是动容疑惑的神色,但还是张口,喝了下去。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喝,没一会儿的时间,一碗药就见了底。
“还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说。”宁瓷大概能知道,阿弃虽是个孩子,但格外的隐忍些,有些事情,他真的会自己一个人憋着。
阿弃没应话,他有些怯怯的,只是探头往外看,似乎是想寻着什么,只是外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爹爹不在。
“他去军营了,你先好好休息。”
宁瓷瞬间看出他心中所想。
阿弃看着宁瓷,略微一顿,然后点了点头。
他害怕爹爹只留他一个人。
宁瓷也知道,毕竟她从小就没有在他身边过,生疏是一定的,自然是不可能一下子和缓起来。
宁瓷接着就起身出门了,回了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儿,瞧着天色已晚,她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睡意。
想着要出去走走,却是不知不觉间,又到了阿弃的房间。
黑暗中,有孩子软糯的呢喃声。
“娘,娘你在哪儿。。。。。。。爹爹说,只要阿弃乖,娘亲就会喜欢阿弃,可是。。。。。。。”
阿弃在睡梦中吸了吸鼻子,想着爹爹不准他哭,就尽力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声音哽咽,听得人心里都扎疼了。
“娘,娘――”
在这一路的漂泊中,他经常会做梦,梦见娘亲甩开他的手离开,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无论他怎么跑,怎么努力,却都追不上。
可是现在在梦中,他却看清了娘亲的脸。
阿弃的娘,很好看。
可她还是甩手离开了,还是不要他。
宁瓷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来了,她轻轻的掀开被子,然后躺了上去。
伸手,便将那软软小小的一团抱进了怀里,然后,张开手掌,一下一下的替他顺着背。
“娘在,阿弃不哭了。”
温暖()
前几日的时候,阿弃一直都上吐下泻,难受的整晚整晚睡不着。
他今晚喝了药,头晕晕沉沉的,好不容易是睡了过去,可是却一直在做噩梦,梦里只有他一个人,找不到爹,也找不到娘。
他在一片茫茫大雾中,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忽然间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很好看的一只手,白白的,软软的,然后拉住了他,把他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很温暖的怀抱。
寻找着这温暖的来源,阿弃便往那里头又凑了凑,那忽然间,便是安下了心来。
有阳光拨开大雾,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身子都变得温暖起来。
很舒服的感觉。
那一整个晚上,阿弃都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上一醒来,阿弃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一怔,尚来不及反应,宁瓷已经睁开了眼。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受到温度如常,才松了一口气,柔声问道:“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阿弃这会儿才意识到,昨晚的那些都不是做梦。
见宁瓷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忧心,阿弃便又是连忙摇头,解释道:“我身体可好了,以前就算染了风寒,那也是捂一捂就没事了,而且这次是我自己不乖,吃错了东西,没什么的,都已经好了。”
他向来要比平常的孩子要多能吃苦一些。
奔波在外,从小如此,哪怕爹爹一直都很小心的照顾他,尽量把好的都给他,可是这样不安稳的日子,吃的苦那一定是少不了的。
他习惯了,知道爹爹也不容易,很多时候,能够自己解决的事,也从不说出来,以免让爹爹忧心。
“你从哪儿来的?”
他说就算感染了风寒也只是捂一捂,这话听了,不免让宁瓷在想,他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抑或说,在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那匪窝虽然在大山里,但是她知道,根本就不缺钱财,甚至说起来,日子比外边的普通老百姓,是过的还要好的。
“阿弃去过好多地方。”
同娘亲在一起说话,阿弃总是很高兴的,又因着大病初愈,便难免的是她问什么,就说什么了。
“是爹爹抱着我从千阳镇出来的,阿弃只记得,有很多很多的山,很长很长的河,那些路都很难走,可是阿弃能走得很稳,爹爹告诉阿弃,只要继续走下去,就能――”
阿弃说到这,话却戛然而止。
。。。。。。就能找到娘了。
他说他找她找了三年,宁瓷甚至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找她,哪怕是抛弃所有,不顾一切。
当初她以为,他说喜欢和在意,都是假的。
“你告诉阿弃,为什么不喜欢爹爹,我可以让爹爹改的,他为了找你,好多次都差点没了性命,差点,就不能到这儿了。”
宁瓷没有点头同意,当着她的面,阿弃便不敢叫“娘亲”,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什么,便会惹她不高兴。
“你这几日定然没有好好吃东西,快些起来,我叫厨房准备了早膳。”宁瓷没有回答阿弃的话,只是轻笑着起身,然后,便没再说什么了。
阿弃还小,他不懂。
。。。。。。
宁淮同许禄,一人一马,并排而行,停在了卫国公府门口。
距离宁淮上次回家,已逾十日。
兵器的事,就那日出了个小茬子,后来换了工头,倒是管的严谨,不仅是没再出问题,就连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这样看来,倒不用一个月。
还能提早些时日完成任务。
“你也许久未曾好好休息了,这次回去,把伤养好,再过些时日,还要陪同皇上一同去西山狩猎,到时候,可不能出意外。”
宁淮沉声同许禄吩咐。
前几日萧青山那桩事,是他没查清楚,差点冤枉了人,宁淮本是要找许禄问清楚,可是那之后好几日,他都避而不见。
宁淮自然觉得疑惑。
许禄不是这样的人,那日突然反常不说,还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后来还是他进到他的营帐,才发现他受了重伤。
许禄便只好将那日晚上的事同他说了。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负责任的人,但是许禄,你要记住,哪怕只是个小小的铁匠,也不能由你信口雌黄,还有,你这武艺,怕也该好好练练了。”
宁淮那日,看许禄身上的伤,青肿了不说,更是折了有多处,听他所言,那人在军营来去自如不说,还让他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身为他宁淮麾下的将军,竟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落败到如此境地,还真是丢脸。
宁淮说完,翻身下马,便进了府门。
真是难得有一日的休息时间。
他本想先去看看阿瓷,毕竟有好几日没见了,不晓得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还穿着军装,又风尘仆仆回来,一身的汗味,难免会熏到阿瓷,惹她不舒服。
便先回了自己房间,沐浴更衣。
他动作很快,做完这些,也不过才过了一刻钟,然后,就朝宁瓷的房间走过去。
这才刚到申时,阿瓷应该才午睡起来,她这个丫头啊,每日午时用了膳睡下,得一睡睡到申时才起,有时候再得懒一些,还得多躺上一两个时辰。
宁淮虽然也不希望她这样,但是总归是拿她没办法,总不能把人拎起来不让睡吧,到时候她再哼唧上几声,最后心疼的也是他。
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宁淮当时便想着,阿瓷定然还是在睡着,便放慢了脚步,轻轻的往里头走。
却是还没进门,就迎面撞上一人从里面走出来,小小的个子,却是还没有他一双腿高,差点没注意,就将人给撞了去。
宁淮当即便停住了脚步。
他低头,往下看去。
撞入眼帘一张稚嫩的脸,睁着一双眸子看他,似是能闪闪发亮似的,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抿着嘴唇,探究明显。
宁淮定睛一瞧,看清楚这张面容,瞳仁猛然一缩,当时心里便咯噔一下。
教导()
大抵是昨儿晚上睡得有些久,宁瓷今日中午竟是毫无睡意,只是将将就着软榻眯了一刻钟,便起身了。
正好有空,便过来厨房看看阿弃的药熬的如何。
她没为他做过什么,便总想着,在这样的一些小事上,可以多做一些,觉得这样,也能让自己心里落下的空,一点一点弥补上。
“小姐,小姐。”这时候,丫鬟石竹从院门外匆匆进来,看见宁瓷的背影,便是着急唤了两声。
“小姐,将军回来了。”
宁瓷点点头,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是绿萝姐姐让我来通知小姐,说是将军沐浴更衣之后,便去了您的房间。”石竹想起刚才绿萝那么紧张的叫她过来,让她唤小姐马上回去,却还以为,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呢。
大哥回来便会过来看她,那是一定的事情,宁瓷这一听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她伸手要去拿药碗,指尖触到碗身的一瞬间,一个激灵,便忽然想起,阿弃还在房间里――
大哥这进去的话,那必然是要看见他的。
宁瓷想到这,心不由一沉,当时便放下了药碗,提着裙角,转身跑出了厨房。
一进院子,宁瓷抬头,脚步就顿在了原地。
眼前的这幅景象,似是有些难以想象。
她看见宁淮把阿弃抱在怀里,一手便将他整个人托着,稳稳当当的,唇角带着笑意,整个人看起来,甚是明朗。
“。。。。。。想和我学武功吗?”宁淮笑着问,说着,他捏了捏他的手臂,点头道:“身子骨不错。”
阿弃也是笑着,便连连点头。
“好,阿弃要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以后,要和大将军一样厉害。”
阿弃声音清亮,看着宁淮,一双眸子在阳光下,那都是灼灼发亮的。
显然是羡艳的神色。
宁瓷一进门来,倒是一时被这景象给看的呆愣住了。
阿弃从宁淮的怀里探出头来,看见宁瓷,兴奋的扬了扬手,唤道:“姐姐。”
宁淮顺着他的声音,也回过了头。
看到宁瓷,宁淮便俯身,把怀里的阿弃放了下来,然后朝着宁瓷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宁瓷心里倒有些胆战心惊。
爹娘常年外出,便是长兄如父,大哥从小带着她,等于是养她长大,在她眼里,大哥的意见和态度,是很重要的。
所以若是大哥知道了阿弃的身份。。。。。。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去想,会不会责怪她,对她生气,失望,或是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