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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瓷慢悠悠的又吃了一会儿,待是肚子填的差不多了,忽然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是真的觉得,大哥该娶妻了。”
绿萝皱眉,疑问道:“嘉毓公主?”
“不是。”宁瓷摇了摇头,道:“她就是个小孩子,崇敬哥哥而已,若说成婚,那是不可能的,而且――”
而且她卫国公府,不可能再嫁进来一位公主。
如今大哥掌兵权,大姐是皇后,他们宁家,地位已是尊贵至极,如果再嫁进来一位公主,那到时候位极人臣,直步往上,便是朝廷的一大隐患。
这也是她阿爹和阿娘卸下所有职务,远离皇城的原因,就只不过是。。。。。。想保宁家平安。
“你之前不是跟在大哥身边吗,可有发现一些眉目?”
在宁瓷的记忆里,宁淮似乎还没有对哪个女子有多加青睐,她觉得,如果大哥有自己看中的人,那她在后边帮他一把,说不定,那就能成事了呢。
绿萝倒还想了想。
“没有。”绿萝摇头,说道:“将军他外出便忙着打仗,回来也是待在军营里,身边都是男子,连接触到女子的机会,都是极少的。”
宁瓷早就想到了这个回答。
“大概我们宁家除了姐姐之外,都格外不顺吧。”
此时夜色暗沉沉的压下,帐子里灯火忽闪,一直带着缓缓流泻的灯光,倒映在人的眸子里。
安复临就静静的站在宁瓷的营帐门口。
他今夜喝了些酒,脑袋略微昏沉了些,走着走着,便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儿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该如何。
许是心里的一个执念,他便终究是怎么都放不下。
帐门紧闭,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可是安复临就站在这儿,凝着目光,一动不动的,也不晓得过去了有多久。
直到营帐的灯光暗下。
他垂了垂眼,转身,缓缓的离开了
。
这时候,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影来。
他朝安复临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瞳仁紧缩,浑身上下,升起阴冷带着戾气的气息来,幽然暗沉。
意外(含入v通知)()
围猎场上,此时却是显得有些肃穆庄严的。
楚睿一身宝蓝色常服,头发齐齐整整的向上挽起,以金冠相缚,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一手搭在椅子边上,倒是十分的端正。
宁虞就坐在他的旁边,面带轻笑,偶尔会侧过头去,小声的向楚睿询问些什么。
“今年这时节,不比往年,入了冬,那能捕捉的猎物也少了许多,朕倒要看看,今日是哪位,能拔得头筹,到时候,朕必定重重有赏。”
楚睿说着,便是笑了两声。
他原本也是要一起去的,只是昨晚突然头有些疼,到今儿早上都没缓解多少,宁虞担心他的身体,便说不让他好好休息,不要上场去。
自然是要应住的。
听着那边的一片马蹄声已经响起,点点头,楚睿看过去,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这边男子都已经出发了,而女子们在后边,还聚在一处,似乎是在挑选马匹,叽叽喳喳的熙攘一片,倒是讨论的热火。
“宁淮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嘉毓手上牵着一匹雪白的马,轻轻的顺了顺它的毛,却是这动作还未下来,便看见宁淮牵着马,往这边而来。
嘉毓立马就跳了起来。
她虽是向来最擅骑术,但对狩猎一事,着实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想着这厢若能跟着宁淮一起。。。。。。。她便是兴致高涨了。
宁淮似是没有听见,直接走往宁瓷那边,沉声道:“阿瓷,你莫去了,便同阿虞一起在帐子里休息吧,毕竟这林子里那么多畜牲,怕伤到你。”
他以前教过宁瓷骑马,有时候出门,也经常带着她一起,所是宁瓷骑马的本事,是不差的,只是宁淮实在放心不下,让她一个人进林子去。
偏偏他还有别的事,也没法时时刻刻都跟着她。
“我不狩猎,就骑着马走一走,没事的。”
宁瓷是想着,她好不容易起了想透透气的心思,这今日若是不不骑上这马,心里怕会是憋闷的慌。
“瓷姐姐,把我的雪团给你。”嘉毓手上握着缰绳,满笑的说着,然后,便把缰绳往宁瓷的手里递。
“我的雪团可乖可听话了,你叫它向东,它就绝对不会向西。”
嘉毓说着,硬是把宁瓷手上原本握着的缰绳拿了过来。
“宁淮哥哥,你放心,有我的雪团在,不会有什么事的。”嘉毓摸了摸那白马的头,笑容便是越发的灿烂起来。
“它经了教导,可是最通灵性的。”
宁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匹马,看起来,是十分的温顺,通身毛发柔顺,也是上好的品种,而且宫里的马。。。。。。。
如嘉毓所说,一般都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
特别这还是嘉毓的马。
宁淮看阿瓷是想去的,自然也不好再拂了她的兴致,便是点头应下,略加沉顿后,再次嘱咐,道:“那你一定要小心,记得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我知道的。”
宁瓷拉长着声音回答,略显无奈,然后点头。
这话,她真是不晓得已经听过多少遍了。
。。。。。。。
西山确实是大。
宁瓷一个人骑着马往前走,不知过去了多久,却是一路上越来越安静,甚至是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再加上这道路交错复杂,叫人是实在记不清楚。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到哪儿了。
宁瓷原本是同嘉毓一同进来的,只是才进来没多久,嘉毓拿着弓箭,就去追一只逃跑的兔子了,留下宁瓷一人,在慢吞吞的往前行走。
她却是也不着急。
天气虽然冷了些,可是林子里的空气却是极好,满面扑鼻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情都不禁好了许多。
宁瓷闭眼,微微扬头,当时,便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唇角笑意渐渐生起。
真好啊。
而且这马,走起路来苍劲有力,一身的雪白,看起来,也是十分乖巧。
宁瓷伸手,想去摸摸雪团的头,却是指尖才触到雪白的那一刻,雪团突然身子激灵一动,连带着马上的宁瓷都重重晃了一下――
当时宁瓷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雪团一阵嘶鸣,踏开步子,跟受了刺激似的,猛然的往前冲,马背一晃一晃的,直将人颠的,让心都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宁瓷惊呼一声。
突如其来这么一下,论谁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原本温顺的马儿,一时变得暴躁无比。
况且这些,以宁瓷的本事,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住。
她心里一时慌张,还来不及出声喊,那马蹄便突然绊上了什么,前腿往下一折,整个马身往前倾去――
那一下重大的力道,让宁瓷连缰绳都没能抓住,直接从马背上被狠狠甩了出去。
前头没了树木,下去是一个陡坡,荒草丛生,碎屑四走,却是眼看着人就要摔下去,就在身子落地的那一刻,一个人影,不知从哪儿出来,飞快的扑了过去,一把将宁瓷揽抱住了。
借着冲力,两人飞快的往下滚去。
一声闷哼在耳边响起。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一双有力坚实的臂膀将她揽住,庞大的身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在了怀里,然后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是尖石划破皮肤,狠狠刺进血肉的声音。
宁瓷当时已经恐惧的失去了思考的意识。
这陡坡往下,全然不知落在何处,只晓得这人滚的越来越快,似乎已经没有了尽头,宁瓷被那人揽的越来越紧,她能清楚的听见,他胸膛上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的跳着,响在耳边,震的人身子都有些发颤。
那陡坡上斜伸出一根断了的粗树枝来,他伸手,一把抓住。
滚动便是停了下来。
“这上面有个山洞,你先抱紧我,站稳了,我再把你送进去。”
响在耳边是萧青山的声音,厚重沉稳的传来,似乎让人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在这个时候,宁瓷自然也顾不得其它,听着他方才说的话,便低头下去看。
这是一片悬崖峭壁上,下面是大片的幽深,完全看不清楚,而就在离他们右上大概有两步远的地方,依稀能看见一个山洞口。
萧青山的背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衣裳破的不成样子,露出那翻腾朝外的血肉来,倒真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可尽管这样,他一手紧紧抓着,没有松开半点的力道。
甚至还是稳当的。
“你踩在我身上,爬过去。”
萧青山喘了两口气,咬牙,暗暗的攒了一下力气,然后,手上撑着力气,便是要把宁瓷给送过去。
宁瓷当时就双脚踩在那么一点儿的石头上面,发软的厉害,若不是有萧青山在身后撑着,怕她早就摔下去了。
脸色苍白,手脚也没有半分力气。
宁瓷她不敢过去。
若是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或是没力气,那她摔下去,那恐怕再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这样的死亡的恐惧,让她连迈出步子都不敢。
萧青山咬着牙,两颊已经青筋暴露,当时他似乎是看出了宁瓷心中所想,便是沉然出声道:“没事,我在下面扶着你,不会摔下来的。”
他知道她害怕。
“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会让你活着。”
他的声音已经显得发颤,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努力往山洞那边伸,道:“踩上去。”
他这一声,沉重有力,让宁瓷几乎没有再反应的时间,终于颤颤的伸出了脚,抓着上头的石子,一门心思的往那头爬。
手已经接近了山洞口,她最后一脚踩在萧青山的手上,竟是意外的十分有力,稳稳当当的,不带一点儿的晃颤。
当她终于进到山洞里的时候,触到了实地,才松缓了一口气。
萧青山却是脸色苍白更甚,他甚至可以清楚的闻见鲜血蔓延的味道,看着阿瓷安全了,他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都不余多少,朝着山洞那边,一脚跨了过去。
“阿瓷。”他一进来,也顾不得其它,便急忙去扶宁瓷,着急问道:“你没事吧?哪儿受伤了?”
宁瓷其实没什么事,顶多就是破了点皮,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破些皮是实在算不得什么,于是她发怔间,摇了摇头。
萧青山松了一口气。
他睁了睁眼睛,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是喉咙里却没有声音出来,眼睛一闭,便晕了过去。
三更合一()
(一)寒意
宁瓷眼睁睁看着萧青山这样一个大块头倒在了她的面前。
闭了眼睛;就一动不动了。
她眸子蓦睁。
刚刚才从险境里出来;她的脑子完全是一片糊涂;压根还不清楚目前的状况;当时眸子里;便是映出地上人;那一片的血红色来。
眼前出现的景象;触目惊心。
他浑身是血,大片大片的鲜红,染的几乎已经不见衣裳原本的颜色;而后背的伤,更是深可见血肉,一道极大的伤口;自两边翻开向外;让人都不忍睁眼去看。
而手臂上留着的大片的青紫,还是她刚刚踩过去的。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可怖的画面。
方才在那样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