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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玉狮子性骄且烈,寻常人是不能近身的,能近身之人,除了我之外,便是马厩里的马夫,你去查一查,昨日是哪个人当值”
王府的马夫都是云都王从军营里挑出来的,极为擅长驯马,因为常年待在马厩中,身上的气味与寻常人也是不同的,那玉狮子对骑马的主人十分挑剔,但并不排斥伺候喂养它们的马夫,因此能去动手脚之人,和这王府的马夫有关。
龙庭听罢,顿时开悟
“少主英明,属下这就去查!”
王府内有人未眠,同样是位于长乐坊的皇子府也同样有人未睡。
李承宏正在书房内,他处理完公务之后,正在绘一幅丹青。
他如今已年过十八岁,圣上对他爱重,有意历练他,让他在中书省担任正五品的中书舍人,让他参与表章,以及掌侍进奏,起草诏令。
圣上私底下也跟他说过,今年便封他为郡王,食邑万户,这是任何皇子在没有成亲之前,都不曾有的殊荣,足以说明皇帝对他着实有些偏心眼。
这样一来,李承宏的野心也渐渐滋长起来,这些年他的府上养了许多的门客,这些人都是各地的奇人异士,有过人之处。
其中有个叫辛遇的人,饱读诗书,又颇有些智谋,在李承宏面前,十分得宠,甚至被他尊为先生。
此时,辛遇已经来到他的书房中。
辛遇年过五十,头上带着幞头,穿一身圆领通袖长袍,五官周正,双目有神,唇上留有髭须,他躬身一拜道
“云都王世子无碍,殿下可以宽心了,听说今日太子也去了王府,不知殿下有没有遇上他?”
李承宏将手中的狼毫搁在玉制的笔架上,负手站立着,辛遇此人虽然出身寒微,可自从来了皇子府之后,对他一直尽心尽力,他深夜前来,倒足见他对自己是关心的。
李承宏微微挑眉道“你的消息可真灵通,今日太子的确去过!”
他虽没遇上太子,可要知道这个消息并不难。
辛遇捋了捋胡须道
“太子去往云都王府,明摆着想要借此机会拉拢云都王,若也不知云都王府是什么态度?”
李承宏想起白日里,他到玉熙院中后,城阳公主只是简单的和自己打了个招呼,并未多说话,一如既往的冷淡客气,他微微拧眉道
“城阳姑姑对本宫的态度十分冷淡,她不喜欢本宫,她若是从中作梗,将成为本宫拉拢云都王府最大的障碍!”
辛遇神色不变,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城阳公主自然对五皇子冷淡,毕竟太子是皇上钦封的,是未来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若是没什么意外,皇帝百年之后,太子将继承大统,城阳公主这样做没有错,过分亲近五皇子,自然会引起太子的猜忌,
他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在李承宏案上的那幅画上,只大致的勾勒出一个轮廓,瓜子脸儿,红红的樱桃小嘴,一双俊俏妩媚的凤眼,长相精致漂亮,十分动人。
他笑了笑说道
“属下第一次看到殿下画一个女子,殿下心中可是有思慕之人了?”
辛遇这老家伙眼睛可真是毒辣无比,被他发现了李承宏并不闪躲,他如今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可以娶皇子妃了,看上一个女人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坦然承认道
“没错,今日本宫在王府遇上一个女子,惊为天人,长幼有序,只可惜我四哥还未选妃,她年纪也尚小,否则本宫便恳求父皇替本宫赐婚了!”
辛遇一副明了之色
“若是属下没有猜错,这位姑娘应当是云都王的外甥女,中书令家的小娘子,吏部侍郎崔安知的千金,可对?”
李承宏显然没料到他连崔清漪的身份都猜中了,不禁大为夸赞他道
“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你说的没错,她的确是秦夫人的小女儿”
辛遇不假思索道
“属下听闻,云都王夫妇与义妹秦夫人感情深厚,云都王膝下只有一子,将这崔家的外甥女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若是殿下能将此女娶进门,成为皇子妃,那将来云都王府和中书令崔家皆会为殿下所用!”
李承宏点点头,辛遇正好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今日一见到崔清漪,便动了心思,崔家女一直是长安城的世家公子们渴望求娶的对象,能担当起他皇子妃的身份。
从云都王府回来之后,崔清漪也累乏了,紫繁伺候她梳洗更衣后,便早早的上榻歇息了,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次日一大早,杏靥便催促她起床了。
将藕荷色刺绣蝴蝶纹纱帐勾在玉钩上,床榻上的少女身上盖着翠色的杭绸被子,柔软如缎子般的乌发披散在枕上,她侧身躺着,睡得正香甜,肤色如上了釉的白瓷一般,晶莹细腻,长睫似展开的小扇子般覆在眼窝处,嫣红的小嘴如花瓣一般,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生出怜爱来
杏靥看着自家小主子的精致漂亮的小脸,眼神都柔软了几分,在一旁轻轻的叫唤道
“九娘子,快醒醒,该去族学上课了!”
“九娘子”
一连叫了好几声,崔清漪才懒懒的翻了个身,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加紧了,如同小山包一般拱起来,闭着眼,小嘴嘟嚷了一句
“不去我还没睡好”
杏靥瞧着她这娇憨可爱的模样,着实不忍心叫醒她,可想到不久之前,秦夫人亲自过来交待,让她喊九娘子起床去族学念书,想起夫人那严肃的表情,杏靥只得狠下心来,将嗓门也提高了几分,对着崔清漪说道
“九娘子,你再不起床可就要迟到了,族学里的白先生点名时,你若是不到,可是要罚背书的”
她碎碎叨叨在旁边说着,终于将崔清漪给吵醒了,她懒懒的睁开眼睛,却仍然躺在床榻上不想动,迷迷糊糊道
“杏靥,之前阿爹不是答应了不让我去族学里了么?”
前段日子,她装病不去族学念书,这事情传到了她阿爹的耳朵里,阿爹还没训斥她,她便主动认了个错,还说自己愚钝,不喜欢念书,也念不好书,崔安知向来疼女儿,也不想管束太严,只觉得女儿天真烂漫的就好,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答应去先生那儿给她告了几日的假,让她先休息一段时间,等想明白了再去,转眼过了半月,她还没有玩个够,这好日子就到头了。
杏靥不紧不慢的说道
“娘子,让你去族学是夫人的意思,夫人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二爷也是答应了,就算二爷不答应,咱们二房也是夫人说的算,你若是不去,一会夫人派人过来问了,见娘子没去族学里,那便是奴办事不利,奴可是要受罚的”
崔清漪鼻子哼了哼,仍然没动,,杏靥只好在床榻边上坐下来,将手伸进暖和的被窝里,拉着她纤细的胳膊晃了晃,小声的哀求道
“小祖宗,你就起床吧,就看在奴的份上,等你散学了,奴给你做乳酪桃花酥可好?”
杏靥的手艺好,做的糕点更是吃起来美味无比,崔清漪看在乳酪桃花酥的份上,勉强答应了,却还是愤愤的将她瞪了一眼道
“也不知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杏靥也知道她并非真的生气,见小祖宗终于肯起身来,总算松了口气,叫上屋内的紫繁,瑞香,赶紧过来伺候九娘子梳洗更衣。
第7章 春庭月()
阳春三月,府上的光景也是新的,草木萌芽,点缀着深深浅浅的绿意,枝头桃花盛开,绿水泛着粼粼觳纹。
崔家的族学里,传来朗朗读书声,这族学是府上为了小娘子们念书专门设立的,崔家这一支出自秦国第一豪族博陵崔氏,世代显赫,对府上的小辈们要求严格,为了将府上的小娘子培养成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也下了不少的功夫。
只听先生念了一句“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底下的女学生们便跟着摇头晃脑的读了一句,白玉枝是这崔府聘来的西席,她是秦国有名的才女;才学与科考的状元郎也不相上下,只可惜她身为女子,不能入朝做官,后来家道中落又遇人不淑,丈夫停妻再娶,她被迫离开夫家,几经辗转偶遇上崔老太爷,老太爷怜她孤弱,又欣赏她的才华,刚好族学里以前教书的梁先生年事已高,向他请辞,便聘请她来崔家当小娘子的西席,给小娘子们授业读书。
白玉枝当此责任,自然不敢疏忽大意,她授课之时十分严厉,好在崔家是大族,府上的小娘子大多教养很好,认认真真的听课,尊师重道,丝毫没有对她这个被丈夫休弃的女人有任何偏见,白玉枝认为,这是她的满腹经纶让学生们折服的缘故,因此越发端着先生的架子了,唯独一个九娘子白玉枝想到此处,目光就不知不觉往那个方向去看。
九娘托腮坐着,姿态并不算端着,身上穿着一身嫩绿的襦裙,刚抽条的身子,苗条纤细如初春扶风的新柳,一张脸白嫩的似刚剥了壳的荔枝一般,五官精致如画,那双凤眼生的和府上的二夫人极像,眼睛线条柔媚,眼尾微微上扬,黑瞳大而清澈,仿佛琉璃珠子似得发亮。
白玉枝盯着那十二岁的小娘子,九娘是几个小娘子中容貌生的最好的,可也是最不听话的,她授课之时,没哪一次是专心的,就连她也知道,偏偏这般顽劣的性子,让阖府上下都宠的不行。
崔清漪一手拿着论语,一手托着下巴,目光盯着书本上的字,跟着旁人装模作样的念了两句,只觉得索然无味,她惯是不喜欢刻板的四书五经,反倒是四哥给她带回府的话本子极是有趣,她心里头一阵胡思乱想,忍不住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白玉枝一看到她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她请假半月不来族学念书也就罢了,如今来了,也没个读书的样子,这让白玉枝心中隐约有几分不满。
坐在正中间那一排的,是崔府三房的嫡女,府上的七娘崔清湖,眼睛越过书本上方,偷瞄了白先生一眼,每当看到白先生这样的脸色,她便知道发生什么了,她嘴角挂着一丝窃笑,静静的等待即将发生的事情。
“九娘子,刚刚我教了什么,你背一遍给我听听”
崔清漪拿着书本正想的出神,忽然间手中的书本被人给抽走了,她愣了一下,将头抬起来,对上白玉枝那张严肃的脸。
崔清漪眼珠子转了两下,心里头暗暗叹了口气,这白先生待府上的六娘和七娘、八娘都不错,唯独每回见了她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不爱做功课,性子懒散怠惰,不受她待见。
秦国是很看重尊敬师长的,崔清漪虽不喜欢这位白先生,可触及她严肃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畏惧,慢吞吞的站起来,她本就不擅长读书,刚才虽然读了几遍,也没记住,脑海里想了半天,张了张粉嫩的樱桃小嘴,念道
“饭疏食饮水,曲而枕之”
小姑娘声音娇嫩,才刚读几个字,又卡住了,她轻轻皱眉,想不起来了。
此时,其他读书的小娘子们都停下来了,纷纷侧头看过来,将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其中几个族中的小娘子,目光中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仿佛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崔清溪却替自家的九妹捏了一把汗,正好崔清漪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