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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光月觉得奇怪,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终于辨认出来,这竟是动物的骨头和碎肉,凑上前,鼻间还闻到一股奇臭,差点想吐。
他是个有点洁癖的人,此时,赶紧站了起来,走到旁边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们不要怕,这不是人的身上的。我猜测可能这儿刚才有两头凶猛的野兽打架,相互撕碎留下来的。”汉光月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小心点没踩到就是了。”
清秋听了安心不好,勉强笑道:“是我胆小,吓着你们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继续走,每移一步都要探看是否下面有东西,可是还没走出十步,突然大叫起来:“啊——”
汉光月本来也是谨慎地跟在旁边,一听到她的叫声,心头纠紧,连忙问:“怎么啦?”
“你,你们快看那,那”清秋吓得语无伦次,浑身颤抖地指着前方。
乳白色的月光下,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残肢碎体,有些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水,风中带过来一股浓烈的恶臭,那是只有在屠宰场才能闻到的气味。
所有人都呆在那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一动也不动。
方儿茶苦着一脸张,带着哭腔说:“怎么会这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想回去吗?”汉光月冷静下来,见他们吓成了这副样子,担心他们走不下去了,幽幽地问了句。
清秋赶紧摇了摇头,不甘心地道:“千辛万苦走到了这里,多不容易,我绝不会回去!”
“我也不回去!”方儿茶紧接着道。
汉光月微然一笑,缓下口气劝道:“那就好,你们别再自己吓自己了,不过就是一堆尸体,又不会跳起来杀人,没必要害怕。你们把胆子放大一点,别回头,别害怕!只有走过去,我们才能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清秋使劲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嗯,我不怕!”她咬紧牙关,鼓足勇气往前面走,脚下踩着软软的肉,偶尔会发出一声“劈哩”,虽然壮大了胆子,但还是差点把她吓哭了。她怕被人发现,用手使劲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强忍住想逃跑的念头,继续一步步往前走。
汉光月见他们如此坚强,心中生出几分羡佩之情。本来,他可以用轻功抱着他们,飞掠过尸体堆,可是,为了考验他们的决心,便忍住了。
他猜测得出凤凰山顶肯定经过一场惨烈的战斗,眼前这些不过是大战后的碎尸。看上去吓人,却没有任何危险,吓吓他们正好,免得待会贸然出头。
凤凰山顶离这儿只有一百多米远,他仰头隐隐约约能看到化龙池的火光映红了天边的云朵,强烈的煞气冲了过来,他猛地站住了。
危险,非常危险!
“站住!”他忍不住冲他们大吼一声,飞快地跑到他们的前面,拦住道,“若我感觉没错,前面不能再走了,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跑过去看看!”
方儿茶不甘心地道:“可是,我们离那边只有一百米了!就要到了!”
“你忘了是怎么答应我的吗?”汉光月严肃地责问。
“我”方儿茶语塞。
汉光月用不容反驳地语气说:“我先过去看看,在我回来之前,你们都不要靠近那里,记住!”他转身加快脚步往山顶跑。
清秋小心翼翼地凑到方儿茶耳边问:“姐姐,我们就站在这里傻等吗?”
“当然不!”她狡黠一笑,压低声说,“我们可以偷偷地溜近一点看看,不要发出声音,不被他发现就行了!”
“好,聪明!”清秋暗自一笑。
第180章 凤凰山一战1()
两人手牵手一前一后慢慢地往前移,放轻了步子,唯恐踩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像蜗牛一样缓缓地溜了过去。
清秋自认为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不管多么可怕的后果,哪怕残酷得令人发指,也要勇气地面对,可是,当她透过草丛看到山顶的情景时,整个人被雷击了一样,僵直在那儿,半天都缓不过气。
原来想象和现实完全是两码事。
山顶上,淡淡的月华下站着个雪白裙子的女子,乌黑的长发飞舞在风中,她扬着又尖又长的手指,上面隐隐地往下滴着血水。
她冷酷地瞪着地上的人,惨白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那漆黑阴暗的地上,隐约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背对着他们,身子不停地抖动,受了重伤,极力地克制身上的疼痛。
老破,他肯定是老破!
清秋忘不了他的背影,从龙阳城那晚第一眼看到开始,就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方儿茶仔细搜索了半天,却没有看到心爱人的影子,忧虚地喃喃:“东风在哪?为什么看不到他?”。
清秋这才发现除了他,黑沉沉的光线中,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她心中不禁一沉。
霍大哥怎么可能不在这里?
作为教主,他怎么会扔下老破一个人死?
她刚想跑过去看个研究,余光瞥到了一道白影飞掠过去,稳当当地落在地上,挡在了老破的前面。
庄然瞥见他有些惊讶,随即恢复了一惯的冷漠表情,不冷不热地嘲讽道:“汉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好好地在府里待着,半夜三更来这里做什么?”
“庄然?”汉光月看到她这副样子,差点没认出来。一听到这声音,说话口气方才确定是她,不禁诧异地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哼,这个样子不好吗?”庄然愠怒地瞪着他。
汉光月觉得对方生气了,赶紧笑了笑说:“这样子蛮好,自己喜欢就行!”
庄然咯咯地笑起来。
“咦,我师父呢?”汉光月回头望了地上的老破一眼,见他如此狼狈,不忍再看,赶紧收回目光,装作轻松地样子问。
庄然回头望了化龙池一眼,淡淡地答:“下午,他与霍仲天一起进入化龙池,就再也没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打得怎么样了。”
“哦。”汉光月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那个方向,随即又问,“为什么你不过去帮师父一把?”
“楼主曾说过,没有他的命令不用我出手。”庄然的目光落到老破身上,冷冷一笑道,“汉公子请让让,等我将他解决了再陪你闲聊!”
汉光月没有动,犹豫了一下。
庄然目光一寒,阴沉地瞪着他,眼神中透出股凶光,犀利如剑。
“你为何要杀他?”汉光月面不改色地望着她,嘴角微微挑起,口气格外温和,波澜不惊。
“我本是魔教中人,他是教中的左护法,曾经,我很怕他,碰到他远远地避开,唯恐招惹到他,可是我现在不怕了,不仅可以打败他,还可以杀了他!我也不知为何要杀他,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应该不错!”
汉光月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那年在“悦来居”第一眼看到她,水绿色的夹袄,雪嫩的皮肤,眼睛清澈凝霜,那时候她神情虽然冷漠,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温柔。
她替他沏了一杯“春色满园”,纤尖温柔。
他含了一口,缓缓咽下,唇齿留香。
“请问姐姐如何称呼?”
“庄然!”
“人如其名,端庄素雅。”
眼前的她与当初已判若两人,这种冷已透彻心骨,不再有任何人的感情,站在眼前的不过是具活尸罢了。
汉光月心中微痛,谓然叹息:“纵使春风吹依旧,唯怕红颜不似昨。”
庄然神情一动,表情麻木地道:“汉光月,快让开!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楼主一直保护着你,那是他的事。如果你还不让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汉光月仰天长笑。
老破挣扎想爬起来,手划过地上的碎石,留下了凌乱的血迹。他腿一软,又坐在了地上,不由地抓住他的衣角,颤声道:“你你让开,你,你是打不过她的!”
汉光月回头望了他一眼,弯下腰按住他的手,沉声反问:“难道你就能打得过了吗?”
老破怔住了。
大丈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当然打不过,但是他可以拼命,打不过也要打!
“这不一样”
汉光月爽朗笑道:“有何不同?在我看来都一样!”
庄然看出他是绝意要动手了,低下头喃喃道:“希望楼主不要怪我!”
清秋看得真切,一听说汉光月要与庄然打,焦急地抓着方儿茶的手,一遍遍问:“姐姐,他是怎么回事,明明庄然不想杀他,为什么还要找死?”
“他不是找死,是为了救老破。也许,他不是为了救老破,只是想做真正的自己。”
方儿茶说的话,清秋更听不懂了。
“真傻,难道只有死才能证明自己吗?”
“不,是为了做回自己可以死!”
清秋不明白这两者的区别,但是她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汉光月死。从某种意义上说,除了霍仲天,最在乎自己的人就是他!这种感情很微妙,不像爱情,也不像亲情,唯有希望对方过得好,一定要幸福。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他死去?
她还在这里担心,汉光月已经与庄然交上了手,月光下两道白影交缠在一起,瞬间分不清谁是谁了。
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她不由地一阵眩晕。
难道,是太紧张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中忽地浮起一张脸,嘴角挑起抹诡异的笑容。是他,又是那个白衣少年,雪白的衣衫,明净的脸庞,奇怪的是他的眉宇之间竟与汉光月如此相象。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停地重复。
“你是谁?”她在心中奇怪地问。
嘴唇未动,对方却听见了。
白衣少年淡淡地道:“我是藏在龙珠中的一抹龙魂,十八年来我一直寻找机会归位,看来,时机到了!”
“我不明白!”清秋感觉到莫名地害怕,使劲地甩了甩头,却把自己晃得更晕了,眼前一黑,便扑倒在地上。
方儿茶见她突然趴在地上,吓了一跳,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居然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反映。她这才慌了神,连忙抱着她使劲地翻过来,拼命地推,呼唤着她的名字:“兰儿,兰儿,你怎么啦?快醒醒啊,你吓死我了,兰儿?兰儿?你,你到底是怎么啦?”
她仍昏迷不醒,紧闭着嘴唇。呼吸正常,全身没有一点伤痕,像睡着了一样。
方儿茶稍懂医术,用手指甲死命地掐她的人中,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反应,她大失所望地抬起头,扭头望了一眼汉光月,她多么希望此刻有人来帮一下自己。可是他与庄然打得难解难纷,根本顾不上这边。
她不知所措地抱起清秋,死命地往前移动。大略拖了十几步,便停下来急促地喘气。从下午离开临安城,骑马,连夜爬上山,她累得够呛,肚子早就空荡荡的,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来。
“噗——”
空中洒下一片腥热的水滴子,溅了她一脸,视线瞬间模糊了。
她心中一沉,摸着自己的腰间,惊慌失措地扯下一条绣荷花白底纱巾擦了擦脸,低头一看,手帕上都染红了。
她低头看了看清秋,那张脸上也溅满了暗红的血水,模样十分骇人,她吓得脸色惨白,赶紧用袖子帮她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