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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了看清秋，那张脸上也溅满了暗红的血水，模样十分骇人，她吓得脸色惨白，赶紧用袖子帮她擦脸。
这血是哪儿来的？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抬头，汉光月已落在地上，单腿跪地，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移到了老破的前面。
他输了，被击了胸部，强大的掌力令他血脉倒流，吐了一大口血。
庄然皱着眉头厉声问：“你疯了吗，为什么连死也要帮他？”
“我很清醒，从来没这么清醒过。”汉光月扬起嘴角，任血水滴红了自己的衣襟，顽强地笑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仲天曾说过，做人凭着自己的良知去做，总不会错的。我正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很开心！”
“你个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庄然大怒，高高地扬起手，大叫道：“哼，我挖出你的心看看，倒底长什么样！”
方儿茶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白光闪过，汉光月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眼看着他就要死在那凌厉的爪子之下。突然，地上的蓦名弹了一个人来，还没站稳便像箭一样射了过去，“嗖”地挡在了汉光月的前面。
她硬生生替他扛了一掌。
汉光月看到这个身影已经猜出是谁，失声惊呼：“不——”
庄然的手从清秋的身上移开时，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僵硬的皮肤颤动，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为什么，这么快？”
从她扑过去到出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她想不通为何有人动作会这么快，居然挡在了他们中间，而且她居然还敢挨下这一掌。
第181章 凤凰山一战2（）
清秋没有回答，嘴角带着一种嘲讽的味道。
那是龙珠的力量，与她无关。
如果能替汉光月一死，倒是她极愿做的事，虽然刚才飞过去帮他挡那一掌是身不由已，但做了以后她并不后悔，反而感觉到了莫大的颀慰。
她欠他太多了，从一开始就欠了他。
从心底来说，她不愿再欠他，怕还不起！
如果这辈子能还清这些债，那该多好，至少不用拖到下辈子再纠缠不清。
人生本苦，痴情更苦！
汉光月却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心痛不已，哀伤地道：“兰儿？你知不知道，这样太傻！”
她从来没傻过，为什么这么多人说她傻。
她想笑，可是浑身冰冷，没有半丝力气。她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一次说个明白，想告诉他这世上还有很多女子值得他爱，她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觉。她想说的话实在太多，可是，嘴唇颤动却不知道从哪句开始才好。
肚子里越来越热，她感觉到灵魂脱离身体的感觉，迷茫，不知所措。看来，龙珠就要飞出来了，她提高声音道：“你快，靠近我，再近一点”
汉光月迷茫地望着她，顺从地凑近她的脸，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气息，盯着那长长的睫毛扑闪，心跳不由地加快，目光逐渐变得灼热。
她那乌黑发亮的眸子泛起了一层血红光芒，这种光让他感觉如此熟悉，随即袭上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却反而被她抓住了，纤长的手指越抠越紧。她的嘴巴微微地张开，苍白的嘴唇上泛着一抹白光。
突然，一颗红色的小球浮了出来，在夜空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龙珠！”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失声叫出来。
庄然吃了一惊，慌然扑过去想抢，雪白袖子带过一寒风，速度非常快。可是，还是慢了一点。
汉光月没有半丝犹豫，轻轻一张口便抢先将龙珠整个吞了下去。
“你！”庄然扑了个空，极度所望，指着他气得发抖。
汉光月没理他，忧伤地低下头，望到那怀中人苍白的面孔，眼眶泛红，喃喃：“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清秋妩媚一笑，艰难地吐出一句：“本是你的，终需还你。何况我，我也欠了它！”
汉光月不知道她口中的“它”是谁，也不想知道。
他想再摸下那张光洁如玉的脸，像曾经很多次渴望的那样，可是，手指刚触到嫩滑的皮肤，便感觉到指尖一阵冰凉。
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泽，变得像沼泽一般死气沉沉。她整个人都软下来，一动不动地横在他的怀里。
汉光月低下头，豆大地眼泪滚落下来。
他多么希望她只是睡着了，待会就会醒过来。
他宁可将龙珠还给她，把她救回来，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了。
龙球在肚内雄雄燃烧，他感觉到腹内一阵阵绞痛。可这些远比不上心头上的痛楚。
汉光月喃喃着：“我可以死，但是你不行！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不知死活的家伙！”庄然悻悻地站在那儿，冷哼了声。
她想不到这么多年来，李守望一直渴望得到的龙珠，竟然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现在就在眼前，她能不心动？
她站直了身子，沉下脸威胁道，“汉光月，快把龙珠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汉光月听了这话，猛地站了起来，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哼，妖女！今天，是我要你死！”
老破拖着残断的腿，痛着巨大的疼痛，艰难地爬到清秋的身边，不停地埋怨道道：“这傻丫头，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来山上？教主明明不让你来，你还跑过来干什么？”
口气中充满怨恨，爱之愈切，恨之愈烈。
方儿茶跑到她身边，呜呜地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同意她一起来，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老破呛着血水，使劲地拍着自己胸口，长叹一声道：“连你也来了，看来，这真是命！临行前，教主曾跟我说过，此行凶险，务必让你们留在家中，谁想到，你们还是一意孤行地跟来了唉！”
方儿茶伤心地哭着，自责不已。她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早知道就拖住她了。她哭着哭着，蓦地想起一个人来，慌忙抓着老破的胳膊，急切地问：“东风呢，为什么我没看到他，他在哪里？”
一提到东风，老破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方儿茶见他不回答，心中猜到了一半，急不可耐地催促道：“求求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在哪？”
老破左右为难，犹豫了半响，无力的指了指前面黑漆漆的方向。
方儿茶连忙站起飞快地朝那个方向跑去。
“小心！”老破在背后提醒。
她放缓脚步，突然前面一空，整个身了晃了晃差点跌了下去。她探头一看，下面竟是个万丈悬崖，黑蒙蒙的一片，深不见底。
借着月光，她只隐约看到下面杂草丛生，幽黑的石壁。她心像被那黑暗吞没了一样难过，难以置信地问：“他是不是掉下去了？”
老破痛苦地点了点头。
“不！不！，怎么会这样！”方儿茶身子一软，瘫坐在崖边的地上，呆滞了半晌，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他为了救我，被庄然一掌打下了悬崖。如果可以，我愿死的人是我！唉本来教主也不让他来的，这一行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我们身为魔教的人，本就无牵无挂，死则死矣，何足挂齿？东风是不该啊！”老破带着自责的语气喃喃着。
方儿茶使劲地摇了摇头：“没有谁注定该死，你们都不该死！最该死的人——是她！”她的手指向了庄然，一字一句地道，“她已经走火入魔，灭失人性！”
老破扭头望了过去，见汉光月的身上亮起了一道红光，竟然能硬生生地接着庄然几掌，奇怪地喃喃：“这，这是什么力量？难道是龙珠？”
第182章 凤凰山一战3（）
龙珠本就吸收了凤凰山的天地灵气而生，，爆烈、纯净、炽热，是大地之中的一股真阳之气，源自太阳，代表光明，积极。而庄然所修练的极阴法术，是用尸毒，采月亮阴气而成，代表阴寒，灵动，冰冷。
一阳一阴，一生一克。
两人眨眼功夫已经交手了数十招，法术不相上下。
庄然飘浮在空中，仰天望天，咯咯地笑起来。
有个对手的感觉真好，仿佛有了个知心的人，不管他是朋友，还是敌人，至少不再寂寞。
她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这个少年，低吟吟地道：“我终于明白为何楼主一直要这么看重你。”
汉光月不愿跟他多费唇舌，目光极为冷酷，以食指为剑，在空中化出一道火光，映红了那张青白俊秀的脸，他冲她扑了过去。
“妖女，你是天地的异数，我必定要灭了你！”
“哼，那也要看你行不行！”
白影儿飘在夜空中，乍一看像两只粉白的蝴蝶在那儿追逐嬉戏，身形优美，划出一道道奶白色的晕圈。偶尔在那白光之中泛起数道红火，如同在天空里点了数个火把。跳动着，一闪一灭。
他们打架的样子太美了，竟让观看的人差点以为这是烟火。
老破深知其中的残酷，身体上的痛楚让他一刻也忘不掉这是场生死战斗！
方儿茶抹了抹眼泪，哽咽着从身上的裙摆撕下一条条带子，望着老破说：“你受的伤太重，我治不了。不过我可以先帮你止血，扎正骨头。”
老破感激地道：“谢谢你。”
方儿茶手指碰到他胳膊时，软绵绵地垂下来，早已经碎得不成样子。她含泪心疼地道：“她这明显就是故意折磨你，泄完恨再杀你。为何她要这么对你？”
“我这半辈子犯下的罪孽太重，当初在魔教时，对别人也不好，虽然承诺教主不杀生，但看到谁不顺眼，动不动就打得人家跪地求饶，伤筋碎骨那是常有的事。他们都很怕我，庄然也不例外。今天受这伤残之苦，是应得的报应！”老破倒是想得开，释然一笑。
方儿茶撕开他粘在伤口上的碎布，用干净的布擦了擦。踮着脚尖从旁边大树上，折了几根指头粗的树枝，将他的手臂固定住，用布绑在一起，她边缠边叹息。
突然，“嘭”一地声，整个夜空都亮了。
两人惊奇地抬起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禁有些恍惚。
白光褪去，只见一条银白色的长龙凭空腾起，周身浓烟滚滚，它缠长的躯体穿破云层，蜿蜒成卷曲的姿势，昂起了高傲的头，那双眼睛如铜铃般湛湛发光，露出令人惊骇的怒气，那龙鳞片片发光，映得周边的黑云变成了一种苍茫的灰白色。它雄视天下，长须飘飘，威严、庄重、尊重，全身上下洋溢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
方儿茶张大了嘴巴，猛地站起来指着它，激动地叫起来：“天哪，是龙！”
“是汉龙月！”老破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精神也足了几分。
庄然大吃一惊，慌然退后几步，仰头直直地望着它，心中不禁一沉。这么多年来，她跟在李守望身边，忠心耿耿，可是他口封极紧，哪怕是对最亲近的人也从未透露过一句关于汉光月的真实身份。
他将自己防备得这么重，庄然有些失望。很快地，她又释然了，这是他的本性，追究起来也没任何意义。
即便是此刻，她心底想的仍是李守望对她的态度，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