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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东西,高玉蝉长叹一声,鼻子都酸了,“家里人都还好吧,毛毛长高了吗,嘟嘟学习成绩怎样?你小妹的婚事如何了?”
“家里人都好,母亲一直念叨着您,就是年前有些咳嗽,大哥给开了药,现在好多了。毛毛长到我腰上了。”说到这,高良姜起身比划了他儿子的高度,复又坐下,笑道,“嘟嘟成绩也好,老师经常表扬他。就是小妹的婚事不大顺,前头谈的那个吹了,说是那男的听说你成份不好,就有些嫌弃小妹,她性子也烈,一气之下就分了。”
高玉蝉含笑听着,“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们高家就她一个闺女,是得好好挑拣挑拣。”
高良姜笑了,“爸,就是您这样一直宠着小妹,也不看看她现在几岁了,再不成家都要成老姑娘了。”
“话不能这样说,不能为了成家,找个不合心意的硬过一辈子吧,你爷爷,跟你奶,就是处不来,后头的日子啊,唉,不提了。”高玉蝉摇了摇头,“家里人都好我就放心了。”
“爸,还有桩喜事。”高良姜顿了顿,有些羞涩,“芳华有了,现在已经六个月了,再过三个月,您又要添个孙子了。”
“好好好。芳华有功,给我们老高家开枝散叶,你回去,就说我表扬她。”说到此,高玉蝉有些难过,“可惜没啥好东西给她。”
“爸,要啥好东西,您平平安安的,我们就高兴了。”高良姜忙道。
“你要好好待她,别惹她生气,不然我可不依。”高玉蝉笑了。
“爸,我现在对她好着呢,家里的活都不叫她插手。”高良姜笑道,“毛毛也抢着干活,什么事都不要他妈妈动手,老是问弟弟什么时候生呀,他都等不及要见弟弟了。”
“好好好。”高玉蝉拍着大腿,开怀大笑。
“哥的工作也还稳定,就是嫂子的工作丢了,现在她去哥的中医院当了清洁工,活累些,但工资福利都还可以。现在城里粮食销量紧张,很多时候拿了粮油证都领不到粮,上头有意向说,要精减一批人下放到农村。我药厂里的情况不大好,我跟芳华俩人说不好要被下放。”
高玉蝉静静听着。
“小妹的文工团里还不错,经常到下头去演出,白毛女、红色娘子军,反响都好。”
“供销社里的工作那么多人乌眼鸡似得盯着,你嫂子不去干也好,少惹事。就说我说的,让她在医院好好干,学点护理知识,以后可以当个护士,这些工作都是长久的。”高玉蝉道。
“是。”
“还有你跟芳华,要是药厂真干不下去,下放农村也不错,这里粮食究竟多一些,现在放开了自留地,自家种些菜,总能养活两个孩子,倒比在城里拿定量工资好。”
“爸,要是能下放到您这里,我们正好过来伺候您。”
“我不要人伺候,你们管好自己就行。还有你母亲,让他放宽心,我在这好着呢,有吃有喝的,告诉你,这后头还有个水库,我没事的时候偷摸着钓上一两条鱼,吃得比你们还好呢。”
高玉蝉嘿嘿一笑。
“爸,我们几个都比不上您的胸怀,肯于苦中作乐。”高良姜抑住心酸道。
父子俩人在一起亲亲密密吃了顿饭,高良姜没敢久留,又急匆匆赶回去了。
话说钱营村这头,众人见孟玉坤新得了个媳妇,又泼辣又能干,真真是眼红不已。
“村里两个地主,瞧瞧曹满屯,又吝啬又畏缩,再看看孟玉坤,那精气神不一般,他家估计又要起来了。”
“他这人实在能干,瓢葫芦按下了水,你能按一辈子!罢了,我们没那个能力,也就别眼红人家了。”
解放军来了一个连,就驻扎在山坡上,吃用自己带。连长魏明,五大三粗一汉子,心却细,跟黄支书、邓队长一商量,地基全村一道打着,再有一部分人,先帮着钱忠良家竖起屋子。
钱雪此时真正体会到他父亲这个战斗英雄称号的份量来。
魏明带着一个连的兵,一溜排在他父亲面前,庄严地敬了个军礼,而钱忠良红着眼眶,身子笔挺,郑重回了个军礼。
那一刻,全村的村民都围着看,一片肃静。
钱雪想,她家在村里的地位肯定又要升一升了。
不出十天,一幢崭新的农家小院竖了起来,三间正房,两侧各一间厢房,泥墙黛瓦崭新门窗,外加一人高的院墙,真真是新中国新气象,羡煞旁村来观瞧的乡民。
等全村新房落成的那天,县委书记领着省里的高官下来视察,更有记者把钱营村当成典型,写到报纸上作为军民融合的典范通报表扬。
全村人乐呵呵的,钱雪也把这当成无聊生活中的一个乐子来看,跟着一道乐呵,完了也没放心上。
不过经此一事,往后的岁月里钱营村接待了许多各种原因下放的人,当然有悲苦的,有闹无数笑话的,更有一些大本事的,倒是给了钱雪和孟向东无穷的好处。
第56章 新房新炕箱()
解放军离开的那天;乡亲们把做好的布鞋、内衫塞到他们的包裹里,又给他们系上大红花;敲锣打鼓送出好长一段。
钱忠良站在坡上,痴痴看着;都有些呆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雄壮的歌声渐渐远去,山坡下一幢幢新房子留了下来,横平竖直;排成了队;如同一个军营一般。
“男人当兵挺好的。”
钱雪抱着小狐狸站在他爸身旁,不由感慨了一句。
“军营大熔炉里炼过一回;精气神就不一样;等你弟长大了;一定让他当兵去。”钱忠良喃道。
“爸,你想得可早,那还得十七八年,远着呢。”
“我看向东那小子身上就有股军味,一举一动好像操练过;连这次魏连长都这样说他;天生的军人。他八成的;会去当兵;不过他家那成分;难啊。”
“有啥难的;找个贫农结婚呗,这叫和平演变。”
钱忠良一怔,随即笑了出来,“我看我们家倒有现成一个,正正好相配。”
“那是,也不看看你闺女,貌美如花,将来不知多少人求呢。”钱雪撩了下刘海,又捋了捋羊角辫,微抬起下巴装出一付大美人的样子,乜斜着眼嘻嘻笑道,“我美不?”
钱忠良被她逗乐了,点点她鼻头,一点不严厉地训斥道:“你啊,你啊,这张嘴,啥都往出嘣,也不怕羞,还有没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爸,你说我学医咋样?我想去山洼村跟右。派高玉蝉学医。”钱雪放下手,挽上他胳膊,倚到他身上,亲昵道。
“行啊,学医好,特别是当军医,好。”
钱雪把上次额头磕破,随着高玉蝉给牛助产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你不是说不小心磕的吗?咋还有这事。”
“那时不是怕你们担心嘛,现在都长好了,疤都没留。”钱雪撩起刘海给他看。
钱忠良仔细看了看,确实看不出印子,放下心来,道:“左。派,右。派,上头的事爸不懂,可医术这项本事,实实在在有用,爸同意你去学,可你平时得机灵一点,很多事别乱掺合,家里还有你爷、你妈和你弟,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爸,我明白的。”
父女两个说着话,慢慢往新家走去。
三间主屋,坐北朝南,东西两间盘了炕,当中一间前头做厅,后头做灶间,修了个大灶,两口灶眼,可惜还是没有铁锅安上。
左右两侧各一间厢房,西侧朝东的有炕,东厢房就一个空屋,暂时当作柴间兼杂物间。
钱雪想独自住西厢房去,刚一开口,闵大妮就给否了。
“爸,我都大了,再说,现在新屋子建好了,不住就没有人气,也会坏的。再说离主屋这么近,我高喊一声你们就听见了。自家也有院墙,安全没问题。”
钱雪循循善诱。
“近是挺近的,可你睡觉爱蹬被子,爸妈不放心啊。”
老娘蹬被子,那是老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身子小,芯子可不小啊,她忙道:“爸,我傻病也好了,这半年你们没看我蹬过被子吧,再说有小弟弟,晚上妈还要起来换尿布,喂奶什么的,我听着动静还会醒,分开睡我倒没人打搅,睡得更好呢。”
听到这里,钱忠良迟疑了,“媳妇,要不让阿雪自个睡吧,我们晚上确实要醒几回。”
“她呀,摊开手脚睡得沉着呢,你见她哪夜醒的,她糊弄你呢。”
闵大妮老神在在回道。
钱雪一听,爸是妻管严,对妈愧疚着呢,哪里说得通,她抱着她的枕头,飞速下炕,大声嚷起来,“哼,我就要睡西厢房,谁劝都不听。爷,爷,他们都欺负我,爷,你帮不帮我?”
那头钱根兴立马心肝宝贝的接上了,这头钱忠良抿了抿唇,一脸无奈,“要不,让她自个睡吧,这半年来,她越发机灵了,这样挺好。”
“唉,我们现在的话是不顶用了,有了她爷当令旗,我们还有啥办法。大宝,你可不能学你姐,不听你妈的话。”
钱根兴一开口,钱忠良和闵大妮没法了,只得点头答应。
钱雪争取到了独自睡的福利,四十多平的一间大屋,崭崭新,砖砌的大炕,土夯的泥墙,木头椽檩的屋顶还泛着好闻香气。
一张竹编的凉席铺上,一个小枕头一条旧被单,其他多的也没有了。
钱雪又在炕下地上,用干草给小狐狸做了个窝。
“小狐狸啊,以后你就跟我做伴吧。”钱雪美滋滋地躺下,把被单拉到颌下。
叽叽两声,小狐狸似在回应她。
夏季山间温度自然低,一夜好眠。
第二日,她迫不及待跑到了孟家,孟家只起了三间大屋,同样东西间盘了炕,当中一间作厅堂和厨间。
当时玉坤叔和家珍婶子商量了,本成分不好,不欲引人注目,后来厢房就没再建。
西间归了孟向东,钱雪跑进去一看,也是空落落的大房间,炕上一条竹席,被单叠得整齐,枕头摆在上面,干干净净的,再回想她起床后,团在一起也没整理的被单,不由红了脸。
孟玉坤挑了一担水回来,热情招呼道:“阿雪,在叔家吃早饭吧,你婶子井边洗衣服马上回来了。”
“不用了,家里烧好了,向东哥呢?”
“他去跑步,打拳去了,呶,这不回来了。”
正说着,孟向东小跑步进了院,脖子上绕着一条白毛巾,褂子胸前被汗水打湿了,气息微有些喘,目光炯炯,满是蓬勃朝气,钱雪一拍手,哎呀一声懊恼道,“我好些天没锻炼了,不成不成,明天就跟着向东哥跑步。”
“阿雪,在我家吃早饭吧。”孟向东拿过木盆,从他爸挑回的水桶中舀了瓢水,洗脸擦汗。
“不了,我回家吃,我妈都做好了。”钱雪笑道,“我就来看看你的新屋子,我现在也一个人住了,就住在西厢房里,你要去看看吗?”
“行,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孟向东速度挺快,擦洗了汗水,把毛巾挤干搭在一旁晾衣绳上,带着钱雪进了屋。
只见他爬到炕上,把两口炕箱上头的一口搬了下来,抬抬下巴示意她把门开大一点,笑道:“我爸请四军叔打了三口炕箱,这一口是给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