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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儿这府门前也未必不热闹。
那王老仙儿说过一段书之后,便笑容可掬的退了下去。接着上前的却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窑姐儿们,莺莺燕燕的在门口站成了一排,朗声说笑着将昔日王忠贤逛青楼与她等缠绵之时随口而出的戏言洋洋洒洒的说了好一通。起言辞放浪,语句轻薄叫人叹为观止。最令人侧目的,这位言官大人不是生产,不懂经营,为了往上爬还总是将自己的俸禄孝敬给上官同事,因此他去青楼押妓的钱,竟然是哄骗了他夫人的嫁妆钱。不光如此,多次逛窑子他夫人并不追究,他竟然大着胆子用他夫人的嫁妆钱去包养外室,如今那外室已经连连生下两个儿子了——这人竟然和荣国府的贾琏有的一拼。
薛蟠听到这里,那是越发的摇头叹息。
在场瞧热闹的众人闻言,也俱都瞠目结舌。纷纷嗤笑不已。
而王府内宅,王忠贤的夫人瞪着一双死鱼眼似的眸子死死挖着面前的王忠贤,
“好哇,你还骗我说拿银子去衙门里活动,结果是背着我在私底下养了外室。哼,你是不是打量着我父亲告老还乡了,没作用了,便也想学着之前的行径将我赶下堂,再娶一个美貌年少的来?”
在外面风度翩翩道貌岸然的王忠贤此刻却畏畏缩缩的躲在墙角,听见王夫人这话,立刻谄笑着辩解道:“怎么可能,夫人可千万不要听信那纨绔子弟的编排。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仗着陛下的宠爱,最最嚣张跋扈的,夫人怎么能听信他的话。”
王夫人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我为什么不信?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忠信侯世子薛蟠虽然性格嚣张,但向来直言直语,从不会污蔑人的。你敢说你没做过他说的那些事儿?”
王忠贤支支吾吾的,连连摆手道:“官场上的交情,夫人也知道,有时候逢场作戏也是必不可少的。您也是知道的啊?”
“你去逛窑子我就不说了,那你拿着我的体己钱去养外室呢,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也是别人逼迫的?”王夫人越说越来气,立刻撒了泼一般冲上前去,和王忠贤撕扯起来。“好你个老不死的,我日日夜夜想着为你好,结果你却背着我养外室,还生了两个小畜生?”
王夫人说着,气急败坏的身手撕扯着王忠贤,圆润多肉的双手一把一把挠着王忠贤的脸,不过片刻,王忠贤保养的白净的面皮就被王夫人挠出一道道红色的道子,头冠也散了,发行也乱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王夫人挠完了王忠贤,还是不解气,吆喝着府中家丁女仆和长的壮硕的婆子抄着家伙出了府门。正在外头捧着茶水听人叫骂的薛蟠见状被唬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薛家下人包括连营等随从在内,立刻机警的将薛蟠围在中间,一脸警惕的说道:“王夫人这是要干什么?”
就听王夫人冷笑一声,冲着薛蟠撸了撸袖子,气急败坏的问道:“匹那小子,我且问你,那老不死的养的外宅先在何处?”
“啊咧?”薛蟠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猫眼,看着面前的景象狐疑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168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且说薛蟠带着两分幸灾乐祸瞧热闹的闲惬将王忠贤包养的外室宅子处告诉了王家夫人。便带着家下一群伙计跟在王夫人的后头;准备再瞧一番热闹。
那躲在门后头的王忠贤见状;也顾不得满脸满身的狼狈状;连忙窜了出来;拉着王夫人的胳膊往回走。口中不断讨饶道:“我的好夫人,你暂且给我留些颜面。王某今后还要上朝听差呢。您这么闹下去;天长地久的,可让我如何自处啊?”
那王夫人冷哼一声,随口掰开王忠贤拉着自己的手臂,嗤笑道:“我给你留颜面?你可曾想过给我留三分颜面?你自己拍着胸脯说说,我是那等不容人的妒妇?我虽然脾气不好,可这么多年来女子贤良淑德四字我自问做的也不差。我给你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我还给你买了三房妾侍;甚至连我的贴身丫头都给了你做姨娘。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居然还学着那些个不要强的爷儿们在外头养外宅,还给我弄个平头夫妻。我若不给你闹出个天翻地覆,你真当我好性儿受欺负!”
王夫人说着,越发动怒。一把推开了拦在跟前的王忠贤,上了一旁备好的马车,直奔那外宅而去。
她的马车在前头跑着,薛蟠打马在后头跟着,再往后便是忠信侯府的百十来个家下人,后面又是瞧热闹不走的老百姓。一群人熙熙攘攘的挤出了莲花胡同,上了大街道。
浩浩荡荡的人群自然又吸引了旁人的目光。自有好事者打听询问的,起了好奇又跟在后头的。因此等王夫人的车驾到了那外宅之后,整条街道也被人挤得人头攒动,密不透风。
这回薛蟠吸取了教训,并没有窜到最前头去。而是寻了那外宅街对面的一个小酒肆,直接上了二楼,有一个雅间儿正对着那外宅的院子。薛蟠捧了一把葵花籽便磕着,边居高临下的瞧着那院子里的热闹。
王夫人已经和王忠贤包养的小妖精撕扯起来。那小妖精两个儿子也都七八岁大的年纪,看到自己母亲受了亏,自然也是不干的,又一起上来推搡着王夫人。那王夫人好似怒了,立刻吩咐起家中带来的下人婆子们,将人捆了又是扇嘴巴子又是下脚狠踢的。
这么一会子的功夫,那王忠贤也自后头赶上来了。瞧见这景象自然也不容忍的。连忙给那外室和庶子松了绑,众人站在院儿里好像说了几句话,然后不知怎么的,又打了起来。
薛蟠看这情形居然比看戏还精彩,哈哈笑了好几场。就听后头有人问道:“这不是薛大哥哥,你怎地跑到这偏僻地方了?你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薛蟠一惊,连忙回头,却见和他说话的是贾宝玉,后头还跟着柳湘莲。
薛蟠诧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跑这儿来了?”
柳湘莲指着下面巷子里头笑道:“我家就在那儿。今儿早上宝玉来找我,闲聊一阵见中午了,便请他过来吃酒吃饭。小侯爷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也不怪柳湘莲好奇。薛蟠被将养的太过金贵仔细,一应的吃穿用度那是比宫里还要精致的,自然看不上外头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何况薛家自家的福源馆就是京中最有名的饭馆酒肆,薛蟠要在外头请客也会去福源馆,更谈不上来这种地方的。
薛蟠好笑的眯了眯眼睛,指着下面扭打成一团的人笑道:“我是跟过来瞧热闹的。”
众人闻言,立刻朝着窗户外头看去。瞧见王忠贤一家大小厮打起来的身影,柳湘莲还未觉什么,倒是贾宝玉有些恍然的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个。父亲回来时还和我说过这位王大人弹劾大哥哥的事儿。我原想着以大哥哥的脾性,断断不能容他。只是没想到大哥哥的动作越发快了。”
薛蟠得意的哼了两声,开口说道:“想找我不痛快,我就先让他痛快不起来!”
说话间,立刻招呼着贾宝玉和柳湘莲两个坐下,又点了一桌子好菜好酒,开口笑道:“咱们几人也好长时间未曾聚过了。今儿有这机会,我做东,请大餐吃一顿。咱们也好好聊一聊。”
贾宝玉两个自然欣然坐下。待酒菜上齐之后,贾宝玉立刻端着酒杯起身,恭敬说道:“我先敬大哥哥一杯。这段时间,多谢大哥哥帮我照料府上了。”
薛蟠立刻起身还礼道:“说什么呢,咱们不是亲戚吗?”
顿了顿,又露出一副贼兮兮的模样说道:“何况我也没吃亏,我还闭着贾珍几个出了一次血,让他们铺贴一下凤丫头的嫁妆。”
贾宝玉听到这里,十分羞赧的红了脸面,摇头叹道:“我竟不知,凤丫头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饶是这么着,她还府上也被众人讲究厌弃。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不说的,也不与你相干。”薛蟠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示意贾宝玉别往心里去。“依我冷眼看着,这么多年,贾府里头真正对凤丫头好的也就贾母算得上半个,若说贾府里对凤丫头真没意见的,也只你一个。这样就很难得了。”
贾宝玉闻言,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句,“可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我们贾家先对不起人。”
“其实凤丫头的手段也未必仁慈到哪里去了。只不过她是我母亲唯一的外甥女儿,我也不好讲究什么罢了。”薛蟠说着,拿起筷箸给贾宝玉夹了一筷子菜,轻声笑道:“不说这些叫人添堵的话,多吃两口菜,省得喝酒上头。”
贾宝玉应了一声,张口将那筷子菜给吃了。
薛蟠又转过头来问柳湘莲道:“你和云儿怎么样了?”
柳湘莲黯然摇了摇头,叹息道:“云儿还是不肯原谅我。”
迟疑片刻,突然开口道:“前一阵子尤三姐过来找我了。”
“她?”薛蟠愕然挑眉,开口问道:“她找你做什么?”
“来问我为什么不想娶她。”柳湘莲摇了摇头,同薛蟠和贾宝玉抱怨道:“不瞒二位说,即便是没有云儿这茬子事儿,我也未必会娶她。只因她虽然长得绝色,但我总觉得她的性格……总之我并不想找一个那样的妻子。”
薛蟠想着尤三姐那副霸道嚣张胡搅蛮缠的性子,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笑道:“这样的‘绝色’,一般人可是吃不消的。”
顿了顿,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她有没有说她现在在哪儿住着,情况怎么样了?”
柳湘莲苦笑着摇了摇头,“小侯爷还真是有闲情雅趣。”
沉吟片刻,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也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她姐姐嫁给皇粮张家了。现如今她老子娘三个自然都在张家吃住。吃穿用度当然是比不得在宁国府的时候金贵,但也算得上衣食无忧。我听三姐的话说,那张家的人除了总是出言挤兑他们,别的倒还好。只不过尤二姐闺阁之中和宁国府男人乱搞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张家以此为借口降了尤二姐的身份。那尤二姐是以妾侍的身份嫁过去的。嫁过去没两个月,张家就给张华又说了一房妾侍,是个落魄官家的女儿,算得上是张家高攀。听说品貌性格都还好,一进门就当了家。虽然瞧不上尤二姐的品性,倒也不曾为难过。何况……”
柳湘莲说到这里,犹豫的看了薛蟠一眼,住嘴不语。
薛蟠正听到兴致处,见此情景,连忙开口追问道:“怎么了?”
柳湘莲叹息一声,摇头说道:“那尤二姐在贾府的时候喝了一碗下胎药,药劲儿太厉害,今后也不能再怀了。经此一事,那张家的正夫人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要不是张华还贪着尤二姐的美色时不时去她房里住一宿,估计她在张家也就是个隐形的人。”
薛蟠一愣,说不清什么滋味的叹了口气。
他记得当初那晚下胎药是鸳鸯亲手端给尤二姐的。他想着鸳鸯本就有些恩怨分明有仇报仇的秉性,想着她和凤姐儿和平儿的情分,心中也隐隐有些了然。
这个为了凤姐儿能偷偷拿着老太太的东西出去典当的丫头,这个因为贾赦的纠缠便能豁出命去哭闹上吊的烈性丫头,本就是个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也不奇怪。
只是可惜那尤二姐了。真是一步错,一生苦。在这样一个女子以夫为天以子为天的世道里,她丧失了一个做母亲的资格。薛蟠无法想象,在今后的几十年里,她该怎么过。
只是这功夫唏嘘不已的薛蟠并不知道,正因为尤二姐无法再孕的缘故,正因为柳湘莲拒绝了尤三姐的缘故,心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