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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看见她掉下树,他还是伸了手。
因果循环,她也救了他。
因为他的毒被吸出来了,也令杀手担心他伤势缓解更不好对付,在自己故意露出破绽时被迫提前出手,结果,被他用袖箭解决掉了。
若不然,他和杀手就都要在两棵树上等,等对方力竭或者等自己的人先到。
孙清扬是帮了他没错,不过他的事情,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若她先前听自己的劝下去了,也就算了,结果,却看见他杀了人,自然,是应该杀掉灭口的。
似乎有人听见了动静,在往这边跑来。
不能再拖下去了。
孙清扬紧张地看着少年。半晌,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整个人如沐清风,笑容美得如春风化雨滋养万物,而后,缓慢却坚定地摇头。
“不行。”
不行,他说不行,孙清扬绝望地睁大了眼睛,她就不该来什么京师,居然来这儿还不到三天,就要送命。
该死的皇长孙,该死的朱瞻基,若不是因为给他待选什么佳丽,自己也不会背井离乡,和父母家人别离。
还有眼前这少年,如此美,却如罗刹似的心狠手辣。
难道,还乖乖送死,任他杀了自己不成。
休想!要我死,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吧。
她狠狠地踢出一脚,拼死一搏,他受了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应该躲不过去的。
即将命中要害时,少年握住了她的脚。
哎,竟然是天足,没有裹脚,虽然很小巧,却是自然、健康的,不像见过的那些女孩子,走起路来看似娉娉婷婷,却不能跑不能跳。他早该料到的,只有天足才能那么灵活地爬上树来。
被握住了脚,孙清扬的呼吸一下子困难起来,被粗粝的松树硌着的不适感都被忽略了,只觉得抓住自己脚的那只手烫得惊人。
“放开我!”她想大声地叫嚷,却只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她想用力踢打,全身的力气却如同被吸干了一般,软绵绵地使不出劲来。
只得任由少年握住她的脚。
怎么办,怎么办?没有香客的寂静松林,杀人不眨眼的少年,自己又见到他杀了人他不相信自己能守口如瓶,本想把他踢下树,结果又失败了。
真要死了吗?
杜若、云实、璇玑,你们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心里明镜似的,却偏偏没有一点儿力气动弹。
她更加害怕,他给自己下了毒吗?
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见她一哭,少年慌忙松开她的脚:“哎,你别哭,我和你开玩笑的,不会杀你,吓唬你的。别哭别哭,要是杀你,早杀了,干吗还救你?就是刚才,拿你当挡箭牌,不就得了,何必费那力气,真没想杀你。喂,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哭?”
完全没有了前面的镇定自若,手忙脚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是觉得这小姑娘好玩,逗她一逗,怎么就哭了呢?她刚才不是很镇定吗?怎么抓住脚就成这个样子了!
孙清扬一听他没想杀自己,眼泪立即就不流了,警惕地看着他:“真的?真的不杀我吗?你说话算数?”
见她不哭了,少年松了一口气,这比杀人还紧张,连忙保证:“算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决不反悔。”
孙清扬也松了口气,破涕为笑:“那我下去了。”
笑得真好看,扑闪的长睫毛上还有眼泪呢,这就是梨花带雨吧,虽然,小脸脏兮兮的。少年看到她笑了,呆呆地想。
孙清扬边说边往树下溜,生怕少年反悔,力图尽快脱身,根本没发现少年的异样。
少年回过神,点点头:“嗯,你下去吧。”
突然这么好说话,孙清扬有些意外,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好像有点儿不够意思,就在低一些的树枝上站住脚,停下问:“你没事吧?真不需要人帮忙吗?”
“等一等。”
本是客套的一问,结果听到少年真叫她等一等,孙清扬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这个人不会改变了主意了吧?她想刺溜滑下树,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但是看到树下那躺着的尸体,还是强作镇定地问:“怎么了?”
万一他袖子里还有箭呢,她可跑不了那么快。
少年倚着树干坐着,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孙清扬看不清他的表情。
“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孙清扬顿了一下,想着是不是编个名字,又觉得那样畏缩倒叫他小瞧了,就应声答道,“我叫清扬,孙清扬。”
“孙清扬。有美一人,婉若清扬。”少年一下子说中了她名字的来源,又对她点了点头,“你走吧。不用管我,一会儿我的人就会过来。”
“你保重!”孙清扬回了一句,顺着树干溜了下去。
远处已经传来璇玑喊她的声音。
少年在树上看到孙清扬离开他所在的树好远,才开始喊:“璇玑、璇玑,我在这边。”
真心细,怕在这里喊会被丫鬟看见树下的尸体,所以离得远远的。嗯,她的丫鬟叫璇玑,好像,母亲屋里也有一个丫鬟叫这个名字。
等下了树,估计走出了少年的视线范围,孙清扬立刻朝刚才听见璇玑声音的方向跑过去,边跑边大声喊。
听见她的声音,离得不远的云实也寻了过去。
一见面就抱住她,带着哭腔埋怨:“小姐,你藏哪儿去了?叫我们一顿好找!”
找半天都不见小姐,她真是吓坏了。
“我藏在那边的大树上,谁叫你们眼神不好,怎么都找不着。”孙清扬指着和刚才的藏身之树完全相反的方向说。
神情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母亲给她的锻炼,还是蛮有效的,总算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
刻意忘记自己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怜相。
刚才和少年说她会全忘记,一个字都不跟人说并不是托词,她确实不打算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任何人,既不想招惹麻烦,也不想让她们担惊受怕,就是她,也只会当作了一个噩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被杀,没有险些丧命,也没有美少年。
璇玑见孙清扬的衣服被刮破,脸上沾的不知是泥还是什么,花成一团,嘴角似乎还有血迹,担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什么事也没有。”孙清扬为了叫她们放心,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甚至没有因为掉了门牙遮挡一下,“杜若呢?她在哪儿?咱们快点回去吧。”
“半天找不到你,想着你是不是回去了,就让她先回精舍看看。”
“噢,那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她该着急了。”
路上遇到送水送点心的两个婆子,被孙清扬的样子吓了一跳,知道她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就一个劲儿担心会被昭阳殿的人撞见,连带着她们两个也会受罚,竟没顾上分辨真假。
从来都是这样,主子是不会犯错的,如果主子有不是,就是下人们唆使的。小姐被逮着,顶多被禁足,抄女训女戒,自己几个,就要挨板子罚月例。
璇玑见她们没起疑,心里暗道好险,要是让这些个婆子知道小姐爬树玩,还不知怎么笑呢,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往树上爬的,以后得寻机会劝小姐改掉这个毛病。
怕被心细又了解她的杜若瞧出端倪,孙清扬进屋就埋着头先让打水洗脸,换衣,然后才抬起头看着跟进来的杜若笑道:“这才舒服了。”
漏风,她又继续捂住了嘴。
也不知道那少年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缺牙!孙清扬脑海里竟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忙甩甩头将这想法驱逐出去,掉牙的后遗症太大了,自己这两天见谁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人家笑。
不相干的人,笑不笑也不会再见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见孙清扬平安无事,杜若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是忍不住埋怨:“小姐怎么去爬树呢?我还一棵树一棵树往上看来着,也没找到你,想着那些树都太粗,你肯定上不去的,你看这衣服都穿不成了,还有这脸上,都蹭上印子了,疼不疼?”
“没事,没事,隔两天就好了。你不知道,我一下子就爬上去了,身手灵活着呢,要是比赛,你们肯定赢不了我。”
看着孙清扬得意地抬着头,杜若摇摇头,算了,虽然只藏了一圈猫猫,但看小姐的样子挺高兴的,就不扫她的兴了。
“赵小姐她们也刚回来,还问起你呢。”
“你怎么答的?”孙清扬紧张地问。
“说你和璇玑、云实她们在林子里玩,一会儿就回,估计这会儿她们也该换好衣服了。方才已经有小和尚来叫吃斋饭了,这会儿咱们正好过去,和她们一道,也有个遮掩,免得别人生疑。”
璇玑和云实也洗了脸过来,就陪着孙清扬,叫赵瑶影、秦雪怡一道去吃斋饭。
灵谷禅寺的斋饭色香味俱全,光是闻着就很诱人了,孙清扬咬了口素鸡,味道好得她想吞舌头。突然想起树上的那个少年,不知道他的同伴去救他了没,他有没有吃上饭。
她的神情尽落在了太子妃的眼里。
等吃完饭,在回精舍的路上,太子妃不紧不慢地问:“今儿个听说你们出去玩了,怎么样,这寺里好玩吗?”
太子妃突如其来这么一问,孙清扬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身后的杜若忙给她顺气,抚了好几次背才缓过来。
谁这么嘴快,这点儿事也要回禀上去。
心里这样想,面上可不敢露半分,只是用带点撒娇的口气说:“姨母耳目真灵通,我们都不敢背地跑着玩了。这灵谷禅寺可真大,光门口那棵银杏,抬头望得脖子都疼了,还看不到最上面的叶子。三绝碑上的志公像,真是体态飘逸,很有‘吴带当风’的神韵呢,秦姐姐在那儿描了半天,可惜,我也不怎么懂,就只能像李太白在志公画赞里说的那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见太子妃望着自己,孙清扬甜甜一笑,“还有颜真卿的字,平日里我所学的也是他的,这次能够得见真迹,自是手舞足蹈的欢喜。姨母,听说桂园的那些个桂树,到了秋天,香飘十里,咱们再来好不好?”
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太子妃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她:“你这孩子,这两天嫌掉了门牙说话漏风,多说一个字都不肯,偏这会儿有精神说了一堆,可见这灵谷禅寺的斋饭很对你胃口,要不在这里吃个长斋?”
孙清扬身子一僵,苦着个脸扯着太子妃的袖子撒娇道:“姨母知道还笑人家,斋饭虽然好吃,长吃这肚里的虫子可不愿意呢。”
“看来不但多话,还是个好吃嘴。”太子妃笑着点点她的头,“可你看这山雨要来了,今儿个看来是走不成喽,这是菩萨要留我们呢。”
孙清扬抬起头看向天际,只见半刻前还是晴空,瞬间已经黑云压阵,天色变得晦暗不明,眼看就有大雨。
也不知,那少年会淋着雨不?
第16章 妖火连天烧()
少年听见孙清扬她们出了林子,才开口说:“你们出来吧。”
树下立刻站了十七八个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