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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养得好。”
说话间,单嬷嬷从袖笼里拿出一个香木鼎来:“还有这个宝鼎,太子妃说让贵嫔您摆在外屋里,那蛇虫鼠蚁的,就是进了屋,也只会在这宝鼎跟前转悠,被薰晕过去,不会往您里屋去,这宝鼎还是她怀皇太孙殿下时,别人进献的,虽说这北方不像南方似的那么多蚁虫,但也还是小心些好。”
孙清扬见单嬷嬷到这会儿才把香木鼎拿出来,显然之前母妃有交代,要根据她的表现做决定,这会儿,显然是她以皇嗣为重,不顾将来自身是不是容颜能够恢复的举动,得到了赞赏,所以才将怀皇太孙时用的好东西赏了下来。
让瑜宁把香木鼎接过来摆放在不冲撞胎神的位置上,孙清扬笑着对单嬷嬷说:“母妃费心了,连这样的好东西都赏了给我,若是被其他姐妹知道了,还不晓得怎么羡慕呢。回去之后,还望嬷嬷代我给母妃多说两句谢谢,待改日请安的时候,我再给母妃当面致谢。”
听了孙清扬此说,单嬷嬷犹豫片刻,方说道:“这香木鼎的赏赐,就别往外说了,有人问起,只说贵嫔您家里带来的就好,反正就是慈庆宫里,知道这宝鼎的也没几个。太子妃的意思,是为了让您这一胎吉祥平安,称心如意,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您不用理会。”
这言下之意,是盼着孙清扬这一胎是男孩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端本宫太需要一个男孩了,不然再这么下去,将来早晚有一天,会有御史以子嗣不丰,国本不固,上书请求过继或者广纳秀女了。
毕竟,皇太孙的子嗣,将来是要承继大统的,不比一般皇孙的子嗣,晚点早点,甚至没有,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这事可不由孙清扬想或者说了就能改变,所以她只能默默地装作没听懂,再三道谢。
走到门前,单嬷嬷欲言又止。
瑜宁眼尖嘴快,忙笑着说道:“嬷嬷可是有什么话说?您也算是看着我家贵嫔长大的了,有什么顾虑直接说了就是,何必吞吞吐吐呢?”
“虽然贵嫔这一胎已经三个月,胎象颇稳,脉息绵长,大人孩子都很健康,但这宫里头,胎死腹中,或者生下来夭折的孩子,不计其数,反倒是平平安安的没有几个。就是慈庆宫里,太子妃殿下那样看顾着,没生下来的不说,连好端端的四郡主和五郡主都无故早殇这孩子没了,有些虽是天意,有些确是人为,所以贵嫔您一定要记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四郡主是王良媛所生,五郡主是齐承徽所出,两人在迁都前先后出了意外,有说是齐承徽害了四郡主落水受凉,风寒身亡,所以王良媛为了报复,就让五郡主腹泻不止,脱水死了。因为查无实据,所以那二位的位分并未受什么影响,但两位郡主早殇的事实,仍造成了不少打击,现如今,王良嫒和齐承徽成日里就是吃斋念佛,如同住家居士一般。
单嬷嬷此说,显然是知道一点儿什么,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两位郡主绝非自然夭折的意思,还是听得孙清扬等人心头一惊。
瑜宁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嬷嬷放心,也请太子妃殿下放心,这菡萏院里,苏嬷嬷和奴婢,定是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就是飞进个苍蝇来,也得辨一下雌雄。”
第129章 斯乐不可窥(1)()
自打怀孕后,再到慈庆宫请安的时候,太子妃总是让孙清扬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常常笑容满面地拉着她的手说话,时不时给她说一些育儿心得。
即使是太孙妃,也待她比先前亲厚。
那一日,孙清扬正坐在太子妃身边说话,见太孙妃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胡善祥已经两步上前,虚托着她,笑道:“免了免了,快快起身,你现在可是身子金贵。”
太子妃也笑道:“都是自家人,这个时候还那么多礼做什么?都坐下吧。”
左为尊,所以即使回回太子妃拉她在跟前坐,孙清扬也总是选择右手的位置,这会儿工夫,胡善祥自是坐到太子妃的左侧,陪着胡善祥一道进来的何嘉瑜给太子妃施礼,和孙清扬见礼后,随之坐在了胡善祥的下首。
胡善祥如同往日一般细细问了孙清扬一些孕期的情况,孙清扬仍然是一一笑着答了,态度一如往日很是恭敬。
何嘉瑜、何宜芳几个不时跟着说几句逗趣,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袁瑷薇也会插一两句话说笑。
太子妃看到她们妻妾相和,自是心怀大慰,对着胡善祥笑说:“哎,都说了要你孙妹妹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安安心心地给我生一个白胖小子就是,别的事情都不用理,她偏要来这里陪我说话,带累着你们都陪我这老太婆枯坐。”
胡善祥抿嘴一笑:“母妃这话臣妾听着,怎么是高兴多过抱怨呢?臣妾可是知道,但凡孙妹妹不来的那天,母妃就急得跟什么似的,一天总要遣人去问个两三回,就是臣妾几个,从端本宫过来,也没少被母妃打听孙妹妹的情况呢。”
何嘉瑜半真半假地抱怨:“可不是吗?母妃待清扬这般爱重,看得我真是好生妒忌,这一屋子的人,合着只有清扬一个是母妃的媳妇,我们都是那上不得台面的灶火婆子,只能烧柴。”
太子妃指着她大笑:“有这么白嫩好看的灶火婆子?灶神来了,只怕都舍不得走了。”
何宜芳娇笑道:“臣妾听院里有经验的老嬷嬷说,看孙贵嫔的走姿,都说一定是个男孩呢。”
焦甜甜的笑容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甜蜜:“可不是,臣妾也听人说,孙贵嫔如今走路,自有一份威仪,必定会生个男孩子。”
这才三个多月的身孕,从走路上就能看出男女来?孙清扬失笑。这些自然是何宜芳她们编出来哄太子妃开心的,不过太子妃却还是很高兴,哈哈大笑。
“若真是个男孩子,不光是她,就是你们,还有这慈庆宫、端本宫的人,都少不了赏赐。”
胡善祥领着端本宫的人齐声答谢,跟前立着的嬷嬷、宫女、内侍们立即跪下谢恩。
太子妃问孙清扬:“你今儿个的安胎药喝了没有?”
孙清扬笑道:“要到午时用完膳才喝呢,母妃放心,太医院那边每日都是算准时辰把药送过来的。”
药是送过来了,不过多是喂给了花草,孙清扬最怕吃药,即使是这些个温补的安胎药,她也不愿意吃,好在苏嬷嬷和瑜宁都听藿香的,只要母体健康,安胎药不吃其实更好。毕竟,是药三分毒。
但太子妃慎重,着太医院每日送来的安胎药不能不接,所以孙清扬答应得很自然、顺畅。
胡善祥便笑道:“母妃,这就让孙妹妹回去吧,这离正午也不过就一个来时辰了,她回去还可以歇一歇,免得急匆匆赶回去喝药的话,困乏着,反倒不好。”
太子妃听了连连点头:“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光顾着和你们说话,都忘了这茬儿。清儿,你就快些回去吧,这双身子的人啊,最容易瞌睡,你先回去歇歇。”
孙清扬顺从地起了身,转眸看着胡善祥感激地笑笑,欠身施礼后,对着太子妃笑说:“母妃,那臣妾就先告辞了。胡姐姐,何姐姐,你们几个陪母妃多坐坐。”
刘维也拉着她身边的赵瑶影站起了身,对着太子妃笑说道:“母妃,我和赵姐姐陪孙姐姐回端本宫吧,正好代您看着她吃药,免得她嫌苦给吐了。”
太子妃笑起来:“你当谁都和你似的不肯吃药啊?那可是安胎药,你孙姐姐为了肚里的孩子,也不会吐。去吧,就知道你们陪我这老太婆坐不住,去陪她吧,正好也沾一沾喜气,早点给我怀上一个。”
“托母妃吉言,我们就去沾沾孙姐姐的喜气。”刘维便笑嘻嘻地和赵瑶影一道起身告退,与孙清扬一起出了慈庆宫。
看着孙清扬几个的背影,胡善祥笑说道:“母妃就是惯着她们,臣妾怕扰着孙妹妹,一早就免了她的请安,让闲杂人等少去打扰她,刘嫔这些时间可是闷坏了,今儿个可算逮着了机会,她这一去,只怕孙妹妹半天都得不了清静呢。”
太子妃笑说道:“你是个会体贴的,你就做好人吧,母妃来做坏人,这样你孙妹妹才越发能够体谅你这份心呢。只是有一样,这么久不让维维她们去,只怕清儿也是闷得慌,偶尔让她们去叨扰叨扰,也好。”
胡善祥笑容一滞,看了一脸平和的太子妃一眼,似乎是想分辨太子妃这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片刻后方才点头笑道:“母妃说得是,臣妾光考虑孙妹妹的身子,忘了这孕妇的心情也很重要,以后隔三岔五就让她们去坐坐,以别累着孙妹妹为宜。”
太子妃这阵子对孙清扬的偏重,胡善祥多少有些失落,但她仍然尽着一个太孙妃的本分,不妒不恨,期望孙清扬这一胎平平安安,所以按自己那会儿怀孕的感受,叫人少去打扰孙清扬。
只是怀第一胎时,落下了多思多虑的习惯,加之太子妃对孙清扬这一胎的看重,所以每每听到一句话,她都会深想几分。
像掩饰什么似的,她象征性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笑着问何嘉瑜:“母妃今儿个这茶似乎格外醇厚,何妹妹你觉得呢?”
刚才她们说话的时候,何嘉瑜已经喝了半盅茶。
因为家世好,在家里何嘉瑜是早早就受过分茶、辨茶这些个教养的,这会儿她却苦笑道:“臣妾说出来母妃和胡姐姐可别笑话,其实这品茶一道臣妾并不在行,再好的茶到了臣妾这儿也就是解渴之物,只当牛饮罢了。旧日里,老师教的时候,臣妾总是云里雾里吹上一阵糊弄过去,这会儿却不敢胡说,姐姐这么问臣妾,岂不是为难吗?”
何宜芳也在旁边帮腔:“可不是吗?臣妾还没出嫁前,就听家里的众姐妹说,嘉瑜姐姐就是个俗人,只有在喝香片的时候能辨得出来各种花香,所以老师为了不让她难堪,每回辨茶,都是用的各类香片,这回臣妾嫁进宫来,伯母还惦记着姐姐喝不习惯宫里头的茶,让捎了几大包香片呢。”
太子妃忍不住“扑哧”大笑道:“你们姐妹真是趣人,不过照我说,这不论是茶还是香片,其实说穿了也就是个解渴之物罢了。喜欢就多喝几口,不喜欢就换了,所谓雅俗,都是那些个文人墨客整出来糊弄人的,当不得真。像嘉瑜这样真性情的,才是真正的大雅呢。”
何嘉瑜娇嗔地拧了拧身子:“有了母妃这句夸奖,看以后还有谁敢说臣妾是俗人。”
何宜芳又笑着说了些府里姐妹们的趣事,把太子妃乐得前俯后仰。
连胡善祥也在一旁摇头笑道:“哎哟,不行了。再笑下去我这肚子疼得今日连饭也吃不下去了,没想到宜芳竟然这般会讲笑话,早知道有你这么个开心果,就该早早劝殿下接进府来。”
何宜芳笑道:“那臣妾可不敢再说了,真笑坏了太孙妃的肚子,头一个,母妃就不能轻饶了臣妾。”
“那可不会,有了你这些笑话,母妃也定是能多吃一碗的。”胡善祥侧头看了看点头微笑的太子妃,想了想,又对何宜芳笑道:“说起来,宜芳进府虽然不久,却是十分合我的眼缘呢,从前我只当嘉瑜是个好的,不曾想,竟有个妹妹比她也不遑多让。”
何宜芳连忙点头娇笑道:“臣妾也觉得太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