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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若是找不到那紫苏鲜叶,会怎么样?你但说无妨,朕受得住。”朱瞻基这会儿赶紧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除干净,他可没时间抱怨、后悔,或者先去处置朱高煦,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脱身,若不能脱身,也要知道最坏的可能会到哪一步,要提前准备哪些事情。
毕竟朱高煦不是对他用毒,春药虽猛,却不至于一时半会儿让人毙命,所以,他必须得听唐辉说出实情。
这时帐外的王瑾在呵斥那些宫人:“怎么冰水还没有来?快点,再去催。”
朱瞻基还自嘲地笑了笑:“就是那冰水,也没有用是不是?”
唐辉情知这会儿容不得半点隐瞒,神色一黯,轻声道:“是,若是一直找不到紫苏鲜叶,皇上真会连御百女,依旧金枪不倒,最后精尽人亡。”
想了想,他还补了一句:“冰水,冷浸,甚至再多女子都没有用,皇上就是会一直想着那事,一直要。臣方才的封穴之道,只能拖延一个时辰,如果来不及皇上就会势不可当,直到脱阳。”
第173章 夏日涨春潮(2)()
沉默半晌,朱瞻基方道:“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不到朕有一天,竟然会把男欢女爱的乐事当成是苦差事。你们听好,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唐辉就设法让朕昏迷,哪怕再不能醒,也不要让朕为天下人所笑,给那逆臣贼子可乘之机。”
“唐辉施针之后,玄武就会同朱雀,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回京师,母后自会安排之后的事情,幸好,朕还有好些个兄弟,怎么也轮不到他朱高煦。军中之事,青龙、白虎与英国公、宁阳侯商量,注意不要引起哗变。玄武则和首辅杨荣商议盯住文臣,那些人的嘴和笔,比刀子还厉害,要是他们颠倒黑白,百姓们哪知真假!这些个事情,当初皇爷爷中途病故,他们都有经验,你们就是协助,另外注意不要有人生出二心”
听朱瞻基侃侃从容交代身后之事,饶是这些个铁血汉子,也为之色变。
朱瞻基昏迷不醒,文武百官就会诸多顾忌,朱高煦就不能轻易得逞,这不能不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做法。
末了,朱瞻基对唐辉说:“其他事,有母后在,她自会在越王、襄王当中选出堪当重任的,朕不担心,朕只担心皇贵妃,她如今犯了眼疾,再闻听朕出事,只怕会伤心欲绝,你要董夫人好好安慰她,解她忧愁。”
越王、襄王均是朱瞻基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太后所生,嫡出的两位王爷。
朱瞻基还对玄武吩咐:“叫你的人,日夜盯着皇贵妃,不允她有半点岔子,若是朕真有万一,断不可让她生殉,倘若母后她们有那意思,你拼了性命,也要救她出宫。”
玄武等人均强忍悲痛,欠身应道:“臣等定不负皇上所托。”
等交代完身后事,距离唐辉所说的一个时辰,已经不足一刻钟,白虎派出的几波人,都回来禀告寻遍全城均未见到紫苏鲜叶,只有白虎,尚未返回。
朱瞻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伸出手对唐辉说:“用药吧——”
青龙和玄武拉住他:“皇上,再等等。”
“再等,朕恐怕就要开始发作了,方才你们也听到了,一旦到了发作的时候,就势不可当,到了那会儿,就是用药也来不及”
就在这时,突然见白虎掀帘而入,大叫道:“皇上,皇上,属下找到了。”
听到白虎此言,众人均有喜极而泣之感。
玄武更是奔到白虎跟前,伸手道:“快拿来。”
白虎松手,左手提着的女子轻落在地上。
“就是她,她因为胃脾不开,今儿个早午都服用了鲜紫苏叶。”
紫苏鲜叶有健胃解暑的功效,泡水之后,在炎热的天气饮用,可增强食欲,助消化,防暑降温。
白虎见连续问了几个药铺,都寻不到紫苏鲜叶,情知不好,一面让属下继续查找,一面返身去汉王府里寻找。
既然是汉王做的手脚,那么在汉王府里,肯定有他们之前收购的大量紫苏鲜叶。
他在汉王府虽然没有找到紫苏鲜叶,却偶遇一个宫女正在喝紫苏鲜叶水,等她喝完,抓起就跑,在路上逼问出那女子由于体热,每到夏秋季节,都会有中暑或脾胃不开之事,得服用紫苏鲜叶缓解,所以自己在房后种了一小片。
白虎因为害怕来不及,也顾不得再回汉王府去拔那片地里的紫苏鲜叶,就在问清楚地方之后,将那女子点了睡穴,先夹带回来了。
“属下刚才已经叫人再去取那紫苏鲜叶,皇上,此女体内有紫苏鲜叶,您可以立刻解去药性。”
在白虎他们的眼里,这天下间,都是天子的,所以只想着这女子是解皇上之困的良药,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事对她会有什么伤害。
在他们看来,不管怎么样,这女子也算帮了皇上,是有功之人,即使是汉王府的罪臣女眷,不能纳入后宫,皇上也不会亏待于她。
比起汉王府那些将被充作官奴,任人凌辱、使唤的宫人们,她的命运已经好多了。
朱瞻基看了看地下双眼紧闭,年纪约莫二十五六,不失眉清目秀的女子,微叹道:“你们出去吧——”
随白虎一道进到帐里的王瑾,已经指挥小内侍们将女子抬上龙榻。
待青龙他们退出后,朱瞻基凝神片刻,就感觉到体下的热流涌上,那种喷薄欲出的张力,令他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他伸出手,解开了榻上仍然昏睡的女子衣衫,只见女子左臂之上,有一点鲜红的守宫砂。
八月二十四日,朱瞻基命太子太保、镇朔大将军阳武侯薛禄、尚书张本留在乐安镇抚,并将乐安改名为武定州,然后班师回朝。
回京师后,朱瞻基立即下令在西安门建造囚室,名曰“逍遥宫”,用铁链缚住朱高煦手脚,长木曳地,和他的儿子们一起囚禁在内。
跟随朱高煦谋反的王斌等人均被处死,只有长史李默因曾进谏而免死,被贬谪为民。天津、青州、沧州、山西诸都督指挥相约举城响应者,共六百四十余人,相继被诛,那些故意放纵与藏匿反贼而获罪被处死、戍边者达一千五百余人,被贬为边民者达七百二十人。
汉王府的女眷、宫人们,全部充作官奴。
汉王府里只有一个人随着朱瞻基的御驾被带回了紫禁城,带到了长宁宫。
“小姐——”待孙清扬跟前的人,除开苏嬷嬷和燕枝都被屏退后,她扑到眼睛仍然看不见的孙清扬跟前,泣不成声。
听见陌生的声音,宛若旧识的称呼,孙清扬怔住了。
她摸摸索索地伸出手,在对方的脸上,似乎想通过脸形猜出对方是谁。
“小姐,奴婢是云实啊——”抽抽噎噎地说出这句话,云实再度哭了起来。
这哭泣有久别重逢的欢喜,有为孙清扬双眼失明的难过,有对自己命运的委屈。
“云实?你是云实?你没有死?你果真没有事?我就知道你没有事!”孙清扬也哭了起来,“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我们如何想你?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也不带个信过来,叫我们安心?当年你怎么被救的,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杜若已经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呢?嫁人了没有?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噼里啪啦,又哭又笑地说了一堆。
云实也是抱着她,哭哭笑笑的,惹得立在一旁的燕枝也跟着掉了半天的泪,苏嬷嬷更是老泪纵横。
原来,当年在灵谷禅寺,云实让小和尚救出孙清扬后,又将杜若背了出去,等到把半醒的璇玑推出房门后,自个儿已经被烟火熏得半昏,眼见着梁上有根着了火的横木要砸下来,以为此命休矣,却在最后关头觉得脚下突然悬空,从屋顶上探下一根长绳,迅速套了她拉上去。
“后来,奴婢才知道救奴婢之人是汉王的侍卫,因见奴婢忠义,一时不忍,救了出去。等多年后,奴婢还知道了他们那晚是去放火杀皇上的,看到咱们所住的院落着火,他以为皇上就在那儿,所以过去,却误打误撞救了奴婢。”
“他是汉王府数一数二的高手,因为救奴婢,那一晚赶过去慢了半步,他的同伴们等不到援手,所以没能杀到皇上,他还受了汉王责罚,挨了一百大板,若不是身体好,只怕就丧了命。他将奴婢当妹妹一般,这些年都是他在照顾奴婢。是他劝奴婢,寄身汉王府,找个庇佑之地,帮奴婢搞了新的户籍。”
“奴婢让他送过好多回信到京师,却从未见过回音,就以为小姐您和杜若姐姐当日也葬身火海,日子久了,才慢慢死了心。如今想来,只怕是他为了留住奴婢,从来就没有将那些信送出去过。”
“本来,他说待奴婢十八岁的时候,就迎娶奴婢过门,却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再也没有回来,奴婢听说,他是被一个箭术很高的高手五箭穿心射死的。因为感怀他的恩德和情义,奴婢也就一直都没有再嫁人,在汉王府里当个侍候花草的宫女,平日里照看他的老母亲,日子过得倒也平和,他母亲去年里,已经病逝了。”
听云实说完前情后由,孙清扬的心才慢慢落了地,抚摸着趴在她膝上的云实的头发说:“好了,好了,能回来就好,苦日子结束了,以后都是好的,你就回到我身边来,到我这儿做个管事姑姑,将来寻着合适的,再嫁人,若没有合适的,就一辈子跟着我,也行。当年要不是你,我和杜若她们,都没命了,说不准连皇上那夜,都会遇险。就凭这两样,你在这长宁宫里,尽管横着走”
云实原是个爽利的性子,这么些年并没怎么变,听到孙清扬如此说,笑出声来:“小姐,您好坏——奴婢又不是螃蟹,怎么会横着走?奴婢这次进宫,本想着能来看看您就很好了,如今您不责怪奴婢侍候过汉王,还肯让奴婢仍然回到您身边,奴婢就心满意足了。这当不当管事姑姑的,都不打紧,只要能仍然留在小姐身边,奴婢做梦都会笑醒。对了,您如今是皇贵妃了,看奴婢这嘴,还改不过来”
说到后面,她已经由笑变哭,抽泣起来。
“再看到小姐,不,皇贵妃,奴婢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要是杜若姐姐还在,咱们三个还能在一处,像从前似的,那该多好!”
孙清扬一听云实这般说话,好像看到从前那个说话没遮掩,却待她实心实意的云实一般,忍不住也抱着她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这既然回来了,你们就有的是时间慢慢说,别哭了,看哭得两人都成了花猫。”直到站在一旁的朱瞻基说话,两人才慢慢收了泪。
“对了,皇上怎么遇见云实的?是不是这回讨伐汉王碰上的?你们不说话,是想让我猜猜吗?嗯,那我猜一定是云实听到皇上来了,想打听我的消息,然后皇上就把你带了回来,是不是?”
听到孙清扬突然问起这事,朱瞻基和云实对望一眼,两人齐齐色变。
孙清扬虽然看不到,一旁立着的苏嬷嬷和燕枝却把他们看了个分明,再看看云实已经梳成妇人的发髻,他们两人眉目间的神情,心里约莫有些明白了。
已经被孙清扬拉扯到椅上坐下的云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垂首道:“小姐,奴婢对不住您,奴婢不是有心的,求您原谅奴婢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