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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选几个,别太花哨了,小孩子的衣服,最忌复杂,舒服就行。”
苏嬷嬷便出去寻了燕枝进来挑选花样,三个人挑拣了一番,听得孙清扬笑道:“不过是个还没落地的孩子,哪用你们这般费心,不拘什么样子,挑两样就是。再一个,虽说有太医那么说,却也未必就能真是皇子,你们这样忙碌,若是生了个公主下来,岂不就白花心思了?”
庄静眉开眼笑道:“娘娘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藿医女的吗?她诊喜脉,在宫外那些个名门望族里都是有名的,常有勋贵宗亲家请了去给那些夫人、少奶奶们诊脉呢,连她都说是皇子,断不会白费了功夫。”
燕枝和苏嬷嬷也在一旁帮腔,三个人均是一脸的喜气,说话都比平日里轻快几分。
连跟着燕枝进来的其他几个宫女,也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皇子如何如何。
听到众人说得开心,孙清扬也不去扫兴,只笑笑道:“眼下不过只有个音信,你们就这么高兴,等生下来,还不知如何宠着他呢,本宫可把话说到前头,小子不比姑娘,不能带得那么娇气,你们可不许惯着他。”
主仆一道儿说笑谈论,都对孙清扬这一胎可能会遇到的艰难避而不谈。
第178章 桃花不知秋(1)()
慈宁宫,地上铺着光滑如镜的金砖,承尘上绘着鲜艳的彩色绘饰。屋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古董瓷瓶,正中央放着一座白玉雕的观世音菩萨像,一尘不染;下面的长案上放了一只雕刻着山河日月的鎏金三足香炉,冉冉红光里,腾出的香气袅袅散出醉人的龙涎香。
太后手握着笔,正在专心致志地抄写佛经,却发现砚台里的墨有些不均匀,抬头转眸看了看一旁磨墨的珮兰,眉头微微一皱,道:“今儿个怎么失魂落魄的,瞧瞧你研的墨。”
珮兰看看砚台里浓淡不均的墨,连忙赔罪:“太后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去换了水来重新给您研过。”
太后轻轻搁下笔:“罢了,今儿个就抄这么多吧,抄经定要专心才显得虔诚,这一耽搁,对菩萨未免不敬。倒是你,平日里最是稳重,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说与哀家听听。”
珮兰掩饰地笑了笑:“奴婢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看太后娘娘字迹好看,走了神。”
“嗯?”太后有些不快,拖腔拿调地发了个鼻音,“你是才来的?今儿个才见过哀家写字吗?说这样的理由,也不怕闪了舌头。”
珮兰知道不好再瞒下去,犹豫片刻之后,勉强笑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昨晚上听说了一件事,本该给您说的,又怕您听了不愉快,想着何苦用那捕风捉影的事情扰着您,所以一时走了神。”
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讲吧,你不说,早晚也有人说给哀家听的。”
“宫里头传——”珮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太后的神色,冲口而出,“汉王犯下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还一直留着他,是因为太后娘娘为他求情,说太后娘娘旧日里,与那汉王有私。”
她说得又急又快,像是生怕慢一步,就没有勇气把话说完。
这句话,就是太后这些年怡神养气,也听得心中一惊,眼里射出一道精光:“什么时候开始传的?都是谁在传?”
“好像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单嬷嬷之前已经叫人打了一些多嘴的奴才,应该没人敢再乱说,只是这话听说是从汉王那儿传出来的,奴婢怕万一他再有什么不好的话说出来,到最后,成了您平日里所说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所以实在不敢瞒下去”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汉王虽然糊涂,应该不至于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乱说,再一个,听到这样的话,难道守着他的那些人不往上禀吗?只怕又是别有用心的人传出些风言风语,让皇上和哀家母子离心。不行,哀家得到逍遥宫去一趟,赶紧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珮兰连忙阻拦道:“太后娘娘三思,若是您自个儿亲自去瞧,奴婢担心,反而要坏了事。”见太后不解,她忙说,“太后娘娘,您细想想,传这话的人,如果真是别有用心的话,您要是亲自去问了,落在旁人的眼里,岂不以为您是去找汉王叙旧的,恐怕假事都会当成真的,到时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太后动了怒气:“哀家与汉王都一把年纪了,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和汉王藕断丝连,牵扯不清吗?如今身在这紫禁城里,什么事都不清楚,只怕你说的,还只是零星半点,要是不去问个明白,只怕哪一天这京城里都传遍了,哀家还蒙在鼓里。”
珮兰低首垂目,不敢再拦着太后,只一味苦劝道:“太后娘娘息怒,这宫里头的人闲着没事,往往就爱议论主子们,不过些是闲言碎语,您心里知道就是,何必去问个明白”
太后言语如冰,狠狠瞪向珮兰道:“先前你吞吞吐吐,这说出来又拦着哀家,你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该知道这宫里头的事,凡是关于主子们的闲话,最早都不会是从奴才们口中传出来的,这事若不查出那后面推波助澜之人,只怕她们都会和你一样混账,以为这后宫里头,随意就能翻了天,今儿个她们议论哀家,明儿个就能议论皇上,后儿个,就能将这紫禁城的事,都说给外面听去。这时候,你竟然还敢拦着哀家!”
珮兰知道太后的脾气,越是生气,语气越是平淡,唬得不敢再接话,只低头垂手,立在一边静默不语。
太后还未曾按捺住全部的怒气,却见瑞香打了帘子进来禀道:“太后娘娘,皇后来了!”
胡善祥走进来,端然行礼道:“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方才还有些怒气的太后,此刻一脸慈祥:“怎么今儿个这么晚还到慈宁宫来,不是哀家说你,你如今怀着身子呢,可不敢有半点大意,这夜里走路,最怕冲撞神灵,以后可不许了。”
胡善祥却跪在了地上,发鬓之上赤金拔丝九凤步摇一阵乱颤,如同她迷乱交错的心事,她用手按了按胸口,像是要鼓励自己下定决心。
“母后,臣妾有一事相求。”
太后一愣,忙叫瑞香将她扶起,疑惑道:“你怀着身子呢,干什么要行此大礼,究竟什么事?”
“臣妾请求您允许皇上改立皇贵妃为后!”
胡善祥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却如同兵戈相击,铮铮声响振聋发聩。
从来不曾为什么动容的太后大惊失色,遽然起身,云鬓上戴着的碧玉玲珑簪随之乱晃,缀下细细的珍珠流苏一阵簌簌作响,胡善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她的耳边:“你说什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臣妾请求母后,请您允许皇上改立皇贵妃为后!”
一旁的珮兰、瑞香几个也听得张口结舌、震惊不已。
珠馥见太后惊怒的神情,忙上前用手里的锦帕先给胡善祥揩一揩额上细密的汗珠,劝慰道:“皇后娘娘这是与太后娘娘开玩笑吧?难不成您怕太后娘娘和皇上母子一条心,不护着您,所以说这样的话试探太后娘娘不成?这皇后之位,不是您的吗?怎么能说换就换?”
胡善祥知道这是珠馥在暗示自己改口,免得令太后生气,却只对珠馥笑了笑,轻轻推开她的手,迎上太后质疑的眼神:“母后,这后位别人都说,本该就是皇贵妃的,臣妾又何必坐在这位上惹人生厌呢!”
太后闭了闭眼,看向胡善祥微挺的小腹,终于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温言道:“皇后怎么说起这样猪油蒙心的话来了?可是外面有人说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虽说你如今在孕中,该为皇子积福,不能徒增杀孽,但对那样嚼舌头的奴才,就该拔了舌头,让他们再说不出话来,怎么你反倒要让起贤来?哀家可从未听过皇上他说起要改立皇贵妃为后的话,就算你要让贤,也无从让起。”
“母后——”胡善祥泪光盈盈,平日里,她也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不知为何,怀了孩子,事事都想得周全,反倒脆弱起来,加之今天发生的事,实在令她心头不安,再听到太后这样暖心的话语,更觉得自个儿所受的那些委屈,有了一个可以承载的地方,只想把话一次说个明白干净。
“母后,臣妾也知道这些道听途说的话信不得,可眼下臣妾与皇贵妃腹中均是皇子,且庶伯嫡仲,臣妾如何能不担心?”胡善祥的眸光中翻腾着挣扎和犹豫,“而且,母后您心里头也清楚,皇上废后之心,一天也没有断过,现如今,为了保全臣妾的孩子,让他平安,您就允了皇上吧?”
“你这话说得不对,到底出了什么事,要你下这样的决心?是不是有人对你施加了狠手,吓得你要让贤来保全母子平安?”
太后听出胡善祥的话里含义,逼视着胡善祥的眼睛:“说吧,原原本本给哀家说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口口声声说‘改立皇贵妃为后’,你可想过,哀家若是真允了皇上,你腹中的孩子,可就没机会坐上太子之位了!”
胡善祥一个踉跄,身子晃了几晃,脸色惨白,再不重复先前所说的话语,半晌,方才道:“母后,臣妾不愿,可臣妾怕,要是不依着皇上所想的话,臣妾母子的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太后有些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一给哀家道来,也好让哀家为你做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哀家殚精竭虑,就是为了让嫡长承继大统,不管皇上怎么想,在哀家这儿,你才是皇后,是父皇他为皇上亲自选定的正妻,哀家容不得其他人骑到你的头上来,你也得明白哀家这份心,咱们两人才好同心!”
胡善祥欲言又止,撩起胳膊上的衣袖,伸给太后看。
“母后,大公主身上也起了这样的桃花癣,太医们开了药,刚吃下去好些,第二天却又复发。臣妾没办法,只好请了法师来看看我们母女是不是中了邪”
她伸出的胳膊上,星星点点的一片片淡红色斑,表面还有细小鳞屑附着,看上去甚是吓人。
胡善祥放下衣袖,悬泪欲滴:“起了这桃花癣不久,臣妾就听到宫里头传出,坤宁宫里住着不该住的人,压服不了宫里头的那些冤魂,就会被其反噬,以至于生病落灾所以臣妾就想,与其让大公主跟着臣妾受罪,不如让出这中宫之位,保我们母女平安。”
听了这理由,太后哭笑不得:“你这是疑心皇上为了达成心愿,所以找借口下手了?真是糊涂,皇上就算再怎么宠爱皇贵妃,也不会为了她伤着子嗣,这后面,还不知有什么名堂,你身为皇后,不想着查个清楚,反倒跑到哀家这儿哭诉,虽说关心则乱,可是皇后,你也该好好想想,传这些话的人,有什么意图?”
“可是母后,臣妾实在担心,这样下去,甚至会危及腹中的皇子啊!如果如母后所说,不是皇上,难道是长宁宫里的那位?不管如何,臣妾都觉得唯有让出中宫之位,才能一劳永逸。”
太后略一思索:“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按理,以皇贵妃的性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眼下她和你一样怀着皇子,说不准会为了那非分之想,使出什么手段来,哀家始终不相信,若是没有她在后面撺掇,皇上会一门心思地想着中宫易主之事?这么多年,你谦恭谨慎,六宫上下无不称道,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