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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壑儿是这样,就爱说狠话,别人惹着他了,他就专爱挑刺人心窝子的话来说,未必是真存了什么心。瞻儿那样子,虽说和咱们当初想的一样,但这也说不准,你和我十二三岁时候喜欢的人,现在怕是连什么样都记不起了。虽然他们现在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了还不知什么样呢。”
单嬷嬷睁大眼睛说:“太子妃您与太子爷的亲事,是十二岁就订的,及笄之年就嫁了过来,你十二三岁时另有喜欢的人吗?怎么奴婢不知道?”
“那会儿,哪敢给嬷嬷讲!也就是陪着我的那几个丫鬟知道点究竟,到底不敢和父母说,日子久了,也就淡啦。年轻嘛,谁还没个荒唐的时候,过了也就算了。”
虽说太子妃这么讲,但单嬷嬷仍然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点儿惆怅,可这话题实在不好接下去,也就顺着扯到朱瞻基说:“长孙殿下的荒唐,幸好是对着表小姐,这要换个轻狂或者不省事的,还不得把他两兄弟搅个乌烟瘴气啊。”
太子妃笑着说:“可不,要说稳重,她也真稳重,要说精怪,不光这府里,就是三宫六院里也没人比得上她,偏这两种性格,在她的身上,还合适得很。”
“要不,您怎么能这么疼她呢?吃穿用度,比郡主们也不差了。”
“女孩子要娇养些,不出岔子,将来她就是瞻儿的正妃,以后要母仪天下的,养得小家子气了,可不成。”
单嬷嬷抿嘴笑道:“奴婢看哪,太子妃您这是在照自己的样子调教表小姐呢。像太子妃殿下这样,端庄仁慈,孝谨贤淑,可不正是母仪天下的最佳人选?凭她是谁,也越不过去。”
八皇孙朱瞻垲才一岁半,眼看郭良媛这两个月又要生了,太子爷打这郭良媛进府,就恩宠不绝,这几个月她有了身孕,才到太子妃这边来得多些,却从没留夜。
虽说正妃不必和她们那些嫔妾争这些,但作为女人,太子妃心里肯定会难过,加之去年九月间王良媛的胎没保住,太子爷对太子妃多少抱怨了几句,怪她没看好下人们,照料得不够精心。前两日,王良媛和文昭训请平安脉时都诊出来有了身孕,太子爷又格外交代,太子妃得有多堵心!
幸好长孙殿下够出色,不然,纵使他年坐上后位,但无宠的皇后,又如何护得住嫡长子?
太子妃,还是太骄傲太仁厚了,一门心思要太子府人丁兴旺,所以才会让那些女人有机可乘。
单嬷嬷想了想,决心要劝劝太子妃:“晗姐儿,听嬷嬷的话,不要和太子爷别那个劲儿了。这男人啊,就是得哄,你这么别下去,伤着自己的身子,也淡了他们父子的情分,白白便宜了其他人,何苦呢?”
太子妃听单嬷嬷用自己幼年时的称呼,知道她是真为自己担忧,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说:“嬷嬷不必劝我,就像你刚才说的,凭她是谁,也越不过我去,就凭瞻儿,太子爷他就不能慢待了我,我又何必去挖空心思地讨他欢心?都这个年纪了,花无百日红,比温柔比美丽比年轻比娇嗔,怎么可能比得过花朵一样的对手?还不如不争,守着我自个儿的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见单嬷嬷的神情仍然担忧,太子妃又说,“我和爷是少年夫妻,再怎么样,他对我总有一份尊重,就是上次王良媛落了胎,也不曾当着外人的面说我。至于他和瞻儿的父子情分,瞻儿自小养在母后身边,和我们更多的是面子情,敬多过爱,但爷再怎么喜爱其他皇子,也不可能短了他的位分。爷最喜欢的还是墉儿和墡儿,他们又是瞻儿的亲兄弟,嬷嬷多虑了。”
“晗姐儿——”
太子妃站起身说:“怎么瑞香的茶这半天还不拿来,我都口渴了。”
单嬷嬷见她不欲再谈下去,叹了口气说:“奴婢这就去看看。”
单嬷嬷走到门口,还没等她挑帘子,门帘从外面挑开了,露出一张白莲花般清丽秀美的脸。
“郭良媛来了。”单嬷嬷面无表情地传报。
两个丫鬟扶着挺着肚子的郭良媛进来,后面瑞香才跟着进来了,手上端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壶茶,两个茶盅。
单嬷嬷皱了皱眉说:“你怎么才过来?太子妃殿下口渴了。”
那边太子妃已经在招呼郭良媛:“妹妹快坐下吧,如今你这身子不便,有什么事,知会丫鬟们和我说一声,巴巴地自己跑过来,这春天的风大,仔细吹着了。”看到瑞香端的茶,又淡淡地说,“这茶太浓,郭良媛是双身子的人,不适合喝这个,重新去泡一壶,用一点点绿茶,加些柚子和蜂蜜,既开胃又爽口。”
见瑞香转身要出去,单嬷嬷交代道:“叫外面的丫鬟们进来两个候着,太子妃午睡起来半天了,怎么还没人进来侍候?谁当差这么不经心?你们一个个欺主子仁厚,都当起主子来了,躲得这么清闲。”
因为太子妃和她说话,不想丫鬟们听着,所以借午睡的名义都赶了出去,但这会儿郭良媛来了,怕她见太子妃跟前没人,越发在太子面前得意,所以单嬷嬷就话里有话地敲打瑞香。
已经坐下的郭良媛抿着嘴笑道:“从前人家说太子妃跟前有四大阎罗,我还不信,今儿个见了嬷嬷这样的威风,还真是比姐姐更像个主子呢。”
第39章 理蔓枝无语()
见郭良媛借着自己的话反过来说,单嬷嬷一阵闷气,但她平日并不擅长和人斗嘴,只向瑞香喝道:“你还不去?”
瑞香欠身施了个礼,退出去了。
紧跟着,玬桂和珠馥两个就进来了,向太子妃和郭良媛请过安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看着被掀起又放下,微微动着的门帘,太子妃笑了笑说:“虽说嬷嬷是狠些,但这府里,再没有比她更守规矩的人了,妹妹不用担心,谁欺负到我头上来,她也不会。就是她像个主子,也是我允许的,太子爷来了,还得敬她一声嬷嬷,她当我半个家,可不就和主子一样。”
郭良媛颦眉,担忧地说:“姐姐你是个宽厚的,只怕你抬爱她们,她们未必领情呢!”
太子妃接过单嬷嬷递上的茶,啜了几口,放下茶盅,才慢悠悠地说:“妹妹这回有了身子,性情和从前也有些不同了,看来这次怀的不论是哥儿还是姐儿,都是个爱操心的。”
看到郭良媛一张白净的脸慢慢变红,嗫嚅着想说什么的样子,太子妃笑着问道:“妹妹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郭良媛强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用了晚膳,走几步消消食,心里又念着姐姐,所以不知不觉就走到这昭阳殿来了。”
“看妹妹这神情,倒不像没有事的样子。”
郭良媛显出为难的样子,半天终于说道:“姐姐,说起来,确实是有些事,只是法不传六耳,能不能请姐姐让她们都下去?”
太子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无妨,我这屋里,都是可靠的人。妹妹有什么话,只管讲。”
郭良媛犹豫半晌,站起了身,走到太子妃面前,俯下身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太子朱高炽进来看到的情形是:郭良媛费劲地捧着肚子,好像在和太子妃说什么,却突然跌倒在地,太子妃一脸惊怒。
郭良媛含着两行清泪瘫坐在地上,她下身的血染红了衣裙,那白棱梅的裙子上,血迹格外触目惊心,她脸色苍白如纸,虚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飘散。
太子朱高炽盯着她裙摆上的血
“丹宜。”
坐在椅上的太子妃呆住了,喃喃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旋即想起什么,“快,快去请太医,请太医。”
玬桂和珠馥忙不迭地去了。
郭良媛的两个大丫鬟采青和润雪忙将似要昏厥的郭良媛扶起,安置在太子妃屋里的榻上。
“扶我起来,”郭良媛挣扎着要起身,“这是姐姐的屋子,莫要弄脏了她的地方,扶我起来。”
太子阴沉着脸,按住她说:“丹宜,你躺着吧,这个时候不易乱动,太子妃她是个宽厚的,不至于为这样的事情发落你。”
太子妃苦笑一下,他叫她丹宜,叫自己太子妃,这称呼,很好,很好!
却也只是说:“妹妹躺着吧,这地方还能有人贵重吗?你这会儿的身子,实在不适合移动,就先在我这儿躺着,等太医来吧。”
郭良媛看着自己身下的血迹,啜泣起来,哭声嘤嘤而娇柔:“爷,不怪姐姐,是我没站稳,这孩子、这孩子也不知能不能保住王良媛去年就是八个来月掉的孩子,我,好怕、好怕。”
太子朱高炽看向太子妃的目光带着审问,经郭良媛这么一说,他好像觉得进来时,看见太子妃怒气冲冲,是她推了丹宜吗?还有去年王良媛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巧,两个都在这样的月份出事。上回王良媛小产时,太医就说这样的月份掉了孩子,于身子损耗极大,若非王良媛身子康健,经那么一下,以后休想再怀孕。
幸好,王良媛再次有孕,可丹宜又出了事,会不会因此影响她的身子?
太子妃嘴唇颤抖着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她过来和我说话,不知怎的,就跌倒在地上了。爷,你知道我一向希望这府里人丁兴旺,要是我做什么,又何必等到今日,我犯不着,爷相信我好不好?”
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些年,太子府的嫔妾素日里顶多斗斗嘴,没有人敢动爷的子嗣,自己还是大意了,怎么今天就稀里糊涂出了事。
看着榻上柔弱得如同一朵花似的郭良媛,太子妃不敢肯定她是个什么心思,好心给自己讲消息碰巧出了事,还是故意如此?要说故意,可这要做母亲的人,谁敢这么不小心,拿肚子里的孩子做赌,况且还是这样的月份,真要出了事,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也有可能,冒一尸两命的危险陷害自己吗?
太子妃在心里摇了摇头,郭良媛素日谨慎,自怀了胎,吃穿用度千般小心,她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你们刚才说什么?竟然会让太子妃怒气冲冲,丹宜跌倒?”
看见太子沉着脸,又听见他问出的话,郭良媛半掩着脸低声哭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儿,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臣妾没和姐姐说什么,不过是凝雅园的丫鬟婆子们不听话,我向姐姐告状,姐姐也是关心我,所以听得生起气来。”
太子妃见郭良媛维护自己,心里越发肯定不会是她,感激地顺着她的话说:“妹妹刚才和我说起凝雅园的丫鬟婆子们近日有些懈怠,前儿个她喝的茶都是碎末,我想着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哪里能受那闲气,所以气极了。”
关于凝雅园茶叶被换一事,太子妃也是才查实,此时正好拿这件事顶缸,倒也不怕太子爷问下去。
当然,事实是当时郭良媛在她耳边说,有人告诉她,太子妃十二三岁想嫁的人,并非太子而是汉王,要把这件事告知太子,让太子发落太子妃。
多年前的旧事被人揭开,还是有这样的目的,太子妃如何不又惊又怒?
偏郭良媛就跌倒了,还被太子看到。可这样的原因,怎么给太子爷说?至少不能现在说,那岂不是火上浇油?任太子再仁厚、宽和,也不会容忍他的正妃竟然喜欢过他的二弟,若再当着这屋里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