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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动众的,连扰民都顾不上了。
看他这模样,也是劳累了许久不曾休息过。
说完这话,他摆摆手,便退到了后边,接着带人走开了。
裴笙关上门,走了两步,脚步陡然一顿,当时想起了什么来。
沉鱼之前好像是说。。。。。。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在马车上,无缘无故便不见了。
该不会,是宁淮的妹妹吧?
裴笙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何况这也只是个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言,就算告诉了宁淮,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用。
所是他当时就这么想了一通,便把所有的事都抛之脑了。
反正他的人已经找着了。
其它的,关他什么事。
。。。。。。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沉鱼倒是也没什么其它要做的,每日吃得饱睡得足,再花些时间同白锦瑟说说话。
让她最为消遣的一项活动,就是每日都能看到几场大戏,总是越演越精彩,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譬如现在。
“这是我特地去前面铺子买的蜜饯,可别说,我尝了一口,那是活生生能把人粘腻死。”
陆湛手掌上摊着几块蜜饯,一边说着话一边推门进来,随之响起的,就是白锦瑟的暴怒声。
“陆湛你滚出去。”
她正在屏风后穿衣裳,外衫还没套上去,就看见陆湛的身影,当即一口气上来,脸色瞬间就红了。
她的身子养了这么些天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肚子是不疼了,有时候身子舒服些,会下床来走走。
“我这不是给你拿蜜饯嘛!”陆湛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明明是她自己喊着药苦,说要有甜的东西才喝,给她拿来了,脾气也一点儿不见收敛。
但是步子也随着她的一声吼,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人也狡猾的不得了,每回不管他做什么,她总能和他吼上几句,他实在忍不住说回去的时候,她就会捂着肚子说疼。
哎呦喂,那不管如何,肚子里还是他的孩子,又是他先做错了事情实在没理,所以有什么话都只能憋回去。
可别说她白大小姐这几天以来,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冒,陆湛觉得,他过去的那十几年,是完全认错了她这个人。
沉鱼坐在一边,当时敲了敲桌子,出声,这厢便是提醒道:“表叔,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陆湛一愣,然后摇头,道:“没忘,我当然记得。”
他说着,把蜜饯放在一边,就从腰间抽了把匕首出来。
亮闪闪的,迎着太阳,还真是眨眼。
敢情这连工具都是随身备着的呢。。。。。。
沉鱼下意识的便后退了两步。
要他的血实在是没什么用,这迸出来了,还得劳烦人小二收拾,麻烦一场,真没什么好的。
但是沉鱼那日对白锦瑟说,不过就是看他这一份心。
毕竟有些事木已成舟,是无法再扭转改变的,既然如此,只能把已经糟糕的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去发展。
就譬如要他陆湛的心头血。
如果他愿意付出,那至少在某些方面来说是好的。
代表着他也正在改变。
所是白锦瑟穿好了,从屏风后头走出来,看着他这一举动,都觉得心里有些慌张的厉害,砰砰的,忽然跳得快了起来。
目光就停在他手中的匕首上。
这回事,若单单纯纯的只是如此,而不涉及任何的其它,那她一定是感动的。
一个男子,会为了她,愿意取自己的心头血。
可是当这样一个人,是陆湛的时候,白锦瑟的心情便是难免的微妙了起来。
那些感觉,是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
或许是因为从小对他的看法就不太好,带着歧视和偏见,过去了那么多年,就是很难再改的了。
他就是花心,就是没心没肺。
谁嫁给他谁就倒霉,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嫁的。
但是现下,眼前那把亮闪闪的匕首,划过一道光亮之后,就以一个准确的弧线,刺入了他的左边胸口。
鲜血霎时间就浸了出来。
白锦瑟一惊,当时就愣住了,瞧着那鲜血浸的越来越多,才反应过来,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我骗你的。”
平时看着也不像脑子不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看不明白事情了呢,和他说这些荒唐的话也相信。
不晓得是脑子中了什么邪。
对,他一定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些事情来。。。。。。
“我跟你说,就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光放些血还抵不过来呢。”
白锦瑟扬头这么说着,但语气显然是已经弱了几分。
“断后”()
“没事;我血多不怕放。”
那匕首进去了一个小尖;刺入了皮肉;倒是还没有太过深入;白锦瑟如今一手拦住了他;他便也是没有再用力气。
面上依旧是以前那般随意的笑容;但是如今看在眼里;似乎是没那么讨厌了。
白锦瑟面色突然有些讪讪,抿了抿唇,便是放开了他的手。
垂下眼去;看着有些不自在的模样。
“今日再请大夫过来看看,若是没什么大问题,便是该离开了。”
沉鱼瞧了陆湛左边衣裳处渗出的一抹鲜红;想着这厮;刚才倒确实是起了要取血的心思的,没得生假。
“你这伤就自己处理吧;左右没什么大碍。”
这时候小二送了煎好的药过来;跨门进来;将药放在了桌子上。
这几日皆是如此;由客栈煎好了药;便送上来。
那小二低着头,瞧着屋子里气氛怪异;当时目光不小心往旁边瞄了一下,正好看见陆湛在拔刀。
落入视线是一片红色。
当时给人吓得脸都白了;回身往外跑;脚步都打着踉跄。
沉鱼瞧了他俩一眼,目光中似乎是有另外的意味,轻轻笑了笑之后,便出了房间。
还顺便把房门给关上了。
陆湛这会子已经把刀拔了出来,他连那刀刃上的血都不擦,直接又放了回去,稍稍一动,不禁就咬了牙齿。
刚刚刀进去的时候,他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想着狠狠一下进去,血出来了便也就过去了,只是这一下回过神来,竟也觉得心口扎的疼。
白锦瑟拿起药碗,勺子轻轻的搅了两圈后,忽然动作停下,抬头看向陆湛。
两人目目相觑,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反应。
白锦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药苦!”
陆湛当时才反应过来,忙是把一旁的那包蜜饯拿过去,挑了一颗,递到她跟前。
这蜜饯看着倒真是不错,圆圆润润的,形状便是极好,外面包裹着一层颜色鲜艳的糖蜜,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要咬上一口。
白锦瑟捏着鼻子,皱眉,喝了一口药,当时面色便皱到了一块,药味冲着鼻子上来,实在难受,所是顾不得,一口便朝着那蜜饯咬了上去。
唇齿之间,不小心磕碰到陆湛的手指。
粉白软嫩的唇瓣,雪白如贝的牙齿,触碰在指间,软软的感觉,还似乎带了些蜜饯的甜腻,激的人心里,难以抑制的猛然一跳。
陆湛就看着自己的手指,当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而白锦瑟得了这蜜饯的解救,当时整个眉眼舒展开来,嚼了几口咽进去,面上笑意都慢慢起来了。
这蜜饯放在平常来吃,那一定是甜腻过头了,可是在如此喝了苦的药之后再吃,便觉得简直是人间美味,好吃的不得了。
白锦瑟自个儿伸手过去又拿了一个,也顾不得陆湛一个人坐在旁边,神情呆滞的模样。
。。。。。。
白家和国公府派来接应的人,大概明日就能到了。
沉鱼却是想着,想在回去之前,去这镇子里头逛逛。
她早些时候便听说了,千阳镇这边的胭脂,是最有名的,正因着气候独特,那生长的花儿不仅娇嫩,颜色也是鲜亮,用来做胭脂,最是合适和好看的。
而逛胭脂铺子这种事,一定和白锦瑟去才是最好的。
不过裴笙自然是不能放心的。
所是她们两人在胭脂铺子里挑选胭脂,裴笙和陆湛就坐在对面的茶楼里,挑了窗边的位置,正好一眼看过去,能将那边所有的动静收入眼底。
陆湛只是大致的将自己身上的伤处理了一下,这没多大会的工夫,他连衣裳都没换。
一是没有可以换的衣裳,二纯粹就是他自己不愿意折腾罢了。
所是就这么着,一身血污的走了出来。
进茶楼的时候,人掌柜的盯着他,视线在他身上和脸上来回的扫,一脸的惧意,生怕是什么不良之人,随时拿出一把刀来,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千阳镇本不安定,多提心注意着些那是无可厚非的。
陆湛怎么也是皇城里的贵公子,哪里被别人用这样的眼神警惕万分的瞧着,心里头自然是不舒服的,当时狠狠瞪了那掌柜一眼,接着从怀里掏了块银子,朝着人扔了过去。
“瞧好了,爷有的是钱!”
当时扔完了钱,觉着是出了一口气,脚往旁边一跨,就在凳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真是,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用态度对待我呢。”
陆湛冷哼一声。
他转过头去,通过窗户小小的一道空,看向那边白锦瑟往里走的背影,一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发愣了许久。
“你打算如何?”裴笙喝了口茶,出声问道。
“什么如何?”
“媳妇有了,儿子有了,门当户对也正是你爹娘中意的,难道还不好吗?”裴笙可谓是最了解陆湛的,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一直都很了解。
“你说的倒是好,她白锦瑟又不像你家叶沉鱼那么乖那么听话,而且。。。。。。。”陆湛顿了顿,皱着眉头继续道:“白家那边,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之前他娘闹着去提亲的时候,就看出来白夫人并不怎么待见他,还是看在他爹娘的面上,才勉强见了一面,之后,便是找了理由,尽是推脱。
若是他再舔着脸皮去提亲,怕是会被她爹娘黑脸直接扫地出门。
重点是那肚子若是随着时日的过去,越来越大,便是真的半点儿都瞒不住。
“只要你自己真的想了,何苦担心这些事情,终归没什么不可能的。”裴笙十分淡然的说道。
陆湛轻嗤。
他说的倒是容易,事情又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当然什么都好了。
“不过小笙儿,这件事,也从侧面说明,你表叔还是比你强很多的。”陆湛猛然想起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倚着后面的窗子,笑意满满的看着裴笙。
裴笙拿着茶杯,当时动作一顿,没太反应过来陆湛的意思。
“一击,即中!”陆湛说着,两手一拍,满是得意的神色。
他说完这话,裴笙就反应过来了。
陆湛偏偏还不知收敛,非得往枪口上撞,笑容越发明显,手指点着桌子,说道:“你看你,这也有。。。。。。一年了吧,还没动静。”
意有所指,十分大胆!
裴笙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了下来,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向陆湛。
那目光清冷,瞳仁就这么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