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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物非，终究是他晚了一步。
觉察到墨初尘对墨依依难舍难分的情谊，风诂弈周围的气温瞬间降了八百度，连最后的耐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敌意给抹没了。
他不耐烦的扫了一眼东方聿，示意他速战速决。
东方聿本来还想温水煮青蛙，慢慢看戏来着，被他这么一扫，瞬间没了兴致。
他‘啪’的一声收起纸扇，没了之前的笑意，“墨公子若不尽快做决定的话，本座怕熏妃那边快等不及了。
她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最后选择了一把剑，不知心中会作何感想。
哦对了，公子可能有所不知，皇上今早来的时候好像说过，若皇后的病明日之前还不见好的话，可能需要做一场法式，用活人祭祀，以求皇后凤体安康。”
“荒唐，怎么能用活人祭祀呢！”墨初尘猛地一拍桌子，没想到当今皇上会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
一个是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一个是家族从不外传的秘密，他该如何取舍？
第161章 那个人你可认识（）
正当墨初尘纠结之时，墨依依假装体力不支，差点跌倒，还好风诂弈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她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抬头看着东方聿，“国师，本宫突然觉得身体好不适，皇上早上带过来的灵药呢？快给本宫端来。”
东方聿：“”亲，演过了。
不过为了配合她演戏，他还是作恍然大悟状，“娘娘是说熏妃的血吗？正温着呢，本座马上让人去取。”
喝血？还是自己妹妹的血？
墨初尘的震惊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对于这个面色如瓷的倾世美人，他该恨她吗？
与其说恨她的狠辣，倒不如说恨他自己的无能。
她已经把他逼到如此绝境，可他依然忘不了这几年来如痴如狂的思慕情。
既然她想知道碧落剑的下落，给她便是。
墨初尘握了握拳头，一脸决绝，“我可以告诉你们碧落剑的下落，但你们必须保证不伤我师妹分毫。”
东方聿：“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本座可以保证。”
有了东方聿的保证，墨初尘松一口气，娓娓说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也没见过真正的碧落剑，更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它是我墨家从不外传的秘密。
表面上它是墨家的传家宝，实际上我们守护的也不过是一张画像。每任家主接手墨家时，都会得到一只锦盒，里面装的就是碧落剑的画像和藏剑之处。
以目前我知道信息来看，它就藏于碧落山庄后山的魍魉之谷中。只是这魍魉之谷凶险至极，就连我这个武林盟主都未能闯的进去。若诸位想要，尽管去寻。”
东方聿瞥了一眼风诂弈见他点头，脸上才恢复了之前的笑意，“墨公子快人快语，本座也会说到做到。本座可以保证熏妃毫发无不伤，至于其他的，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勤政殿。一会儿还望公子配合本座才好。”
墨初尘：“那是自然。”
勤政殿
东方聿扶着墨依依刚出现，就被萧子逸给抢了过去，“依依，今日可好些？”
墨初尘：“草民参见皇上。”
“”
萧子逸满眼都是多日未见的爱人，哪还装得下他人。他扶着她走上台阶，坐上属于他的龙椅。
墨初尘起身，扫了一眼空荡的大殿，等着东方聿的答复。
东方聿了然，“墨公子稍安勿躁，熏妃和汐公主稍后便到。”
果然没过一会儿，宫女就搀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裴熏苒和萧云汐进来了。
见到萧子逸她们连礼都没行，只知道‘皇上’“皇兄”一个劲的叫唤，几度要冲上去抱他。
墨依依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台下不停嚷嚷的人，皱眉，不语。
萧子逸看都没看下方的人一眼，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继续嘘寒问暖。
台下，墨初尘满脸心疼的走过来，轻唤一声，“师妹。”
裴熏苒木讷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盯着萧子逸叫了起来，还死命的抓打控制她自由的宫女。
墨初尘不死心的又叫了声，可惜裴熏苒还是没理他。
他只得回头问东方聿，“国师，我师妹到底怎么？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自出坤乾殿，东方聿就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此时也一样。
他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裴熏苒，沉声道，“你不妨问问你师妹，上面那个女子是谁。”
墨初尘眼中划过一丝受伤。
他心里很清楚前几日宫中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妹妹和公主合起伙来诬陷皇后是狐妖，最后反倒走火入魔，深陷自己的臆想不能自拔。
眼见为实。
他轻柔的拉着裴熏苒，声音轻柔，“师妹，那个人你可认识？”
第162章 争执（）
裴熏苒顺着墨初尘的指尖望去，只需一眼，便‘哇’的一声躲进了他怀中。
“皇上救我，有妖怪！妖怪要吃我。呜呜，妖怪要吃我，皇上”
怀中的人瑟瑟发抖，一如当年黑屋中的小姑娘，可惜她不是她。
墨初尘僵着手轻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师妹不怕，有师兄在，没人敢伤害你”
在他的安抚下，裴熏苒激动的情绪慢慢有了缓解，直到她不再胡言乱语，他才将她交到宫女手中，朝萧子逸作揖。
“皇上，草民深知师妹罪孽深重，非死难赎其罪。但请皇上看在师妹年幼无知，又陪伴皇上多年的份上，能饶她一死。草民不胜感激。”
墨初尘一再提起‘师妹’，就是想提醒萧子逸，裴熏苒不仅是他萧子逸的熏妃，还是他墨初尘的师妹，武林盟主的师妹。
萧子逸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台下众人的言行举止，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假意没听到，继续在墨依依耳边说着好话。
没得到应有的回应，墨初尘只得把目光投向东方聿。
东方聿摇着手中的扇子，看向萧子逸，“皇上，娘娘的凤体今日好了许多，本座便让人撤销了明日的祭祀，不知皇上可有疑义？”
“哼”萧子逸冷哼一声，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墨初尘，“她年幼无知，你觉得她年长还是皇后年长？堂堂裴家嫡出大小姐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你还有脸替她求情？
就她诋毁皇后这一条便足以诛她九族，你觉得朕可以饶恕她吗？”
“皇上，苍蝇不叮无缝之蛋，若非皇后失德在先，你觉得师妹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墨初尘言语中透着怒气，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纠结。
萧子逸眼中划过危险的信号，似笑非笑的看着墨初尘，“墨盟主的意思是皇后失德，该死？”
“草民并非此意。”墨初尘不慌不忙的说道，“草民的意思是此事一定事出有因，师妹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还请皇上明察。”
萧子逸一声大笑，“好一个罪不至死！有裴家有武林盟主撑腰就是不一样，连勾结魔教，污蔑皇后是妖这样的重罪都可以一笔勾销，还真是能耐呀。
墨初尘，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是你的碧落山庄，是你的江湖吗？朕告诉你，这里是朕的天下。天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刚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妃子。来人，将熏妃拖出去斩了。”
墨初尘气结，没有接话。
“慢着！”东方聿嘴角含着弧度，“皇上，娘娘凤体欠佳，不宜撞见血腥。还请皇上看在娘娘的份上，暂且绕过熏妃。
熏妃近日深陷臆念，已然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上天尚有好生之德，还请皇上为了娘娘，放熏妃一马。”
有东方聿开口，萧子逸的怒气果然小了很多。
说实话，他肯定不会要了裴熏苒的命，只是想卖墨初尘一个大大的人情罢了。
既然是人情，当然是越大越好，所以他决定慢慢推进。
“放她一马？她可有想过放皇后一马？国师你不是不知道那天的情况有多危及。不杀她，难泄朕心头之恨。”
听他这么说，东方聿也不着急，慢慢说道，“皇上的心情本座非常理解，只是皇上在做决定之前，是否有问过娘娘的意思呢？那天，皇上也把娘娘伤得不轻呢。”
一提到那天的事萧子逸就慌了，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美人儿，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躲了起来。
那天他确实质疑过她是妖怪，而且还深信不疑。若不是国师及时赶来，他真怕自己会亲手杀了她。
“依依，你”
第163章 你选谁（）
萧子逸心里惴惴不安，“依依，你”还怪朕吗？
后面的话还没说口，就被墨依依抢了先，“初尘哥哥，如果让你在我和大姐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墨初尘注视着上座一脸期待的少女，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回到了那个残败不堪的小院。
他一手拿着糖，一手拉着她柔软的小手，引诱她说要嫁给他。
那时的她也是满眼期盼，与此时不同的是，那时的她期盼的只是一颗糖而已。
她眼中的期盼像一簇燎原的火苗瞬间击垮他的理智，就在他想说‘选你’的时候，她又生生的掐灭了这簇火苗。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是我不该奢望太多。”墨依依泫然若泣，还假意拭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既然初尘哥哥选择了大姐，我就成全你。就当是报答哥哥当年的赠糖之恩。
初尘哥哥知道苍蝇不叮无缝蛋的意思吧。既然在哥哥心目中我已然是个坏女人，倒不如把坏女人的名头坐实了好，免得辜负了哥哥的一片心。”
萧子逸之前还因为她叫墨初尘哥哥吃味，现在听她说要当坏女人，一扫先前的烦闷，期待她如何变成坏女人。
东方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反正什么情啊爱啊的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还不如当隐形人。顺便拉了个人陪他一起看接下来的戏码。
墨初尘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他已然分不清现实和往昔，只知道眼前和他说话的人便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她，他只需静静的看着她就好。
另一方面，裴熏苒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只记得自己和萧云汐串通好害墨依依，接下来的事就不记得。
眼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师兄也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表达与师兄重逢的喜悦，就听到一个噩梦般的声音。
墨依依的注意力全在墨初尘身上，并没发现裴熏苒的异状，自然也不知道大家心里想什么。
看着有些恍惚的墨初尘，她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即日起，熏妃降为裴贵人，椒房殿思过，非召不得踏出椒房殿半步。不知初尘哥哥可还满意？”
“你说什么？”
一声尖叫划破大殿的宁静，也将墨初尘从美梦中惊醒。他震惊的看着龙椅上笑颜如花的美人，眼中尽是复杂之色。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姑娘，而是大权在握的皇后。
裴熏苒咬牙切齿的看着墨依依，“你再说一遍。”
墨依依秀眉一挑，“哟，裴贵人醒得可真及时，怎么不继续疯呢？与其醒来面对残忍的事实，倒不如一疯到底。很抱歉你刚醒来就让你听到如此噩耗，但这也改变不了你降位份的事实。
如果你没听清的话，本宫不妨再跟你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