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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稀罕你的钱。”
魏文栋听得有些糊涂,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只思索了一番就有些明白了对方话里头的意思,“谁对魏延做什么了?”
怒喝了一句,他的声音又变得柔和,“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和我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如今分家由他掌管,根本不需要再看人脸色,听人命令行事,人老了,也越来越活得任性。
“我亏欠了魏延,我想尽力的补偿他。”
谢欣眼睛通红,音调陡然间升高,“补偿?你根本就不欠他的,而且你这么一补偿,要的就是他的命。魏文栋,算我求求你了。难不成你要我一家老小全部搬迁,从此以后消失在你的眼底吗?”
魏文栋声音沉了下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谢欣虽然哭着,但她说话的条理非常清楚,“说清楚,我和你哪门子说清楚,说你的好儿子想要魏延的命吗?”
“魏延在医院躺了整整两天两夜没有睁开眼,你知道我一个当妈的是怎样的心情吗?是,魏延是私生子,可他也是人,谁规定他就得受欺负?你是该管管你的好儿子了,连草菅人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用那种阴私龌龊的法子。”
“兔子急了还咬人,别当我没脾气。”
魏文栋一颗心沉入谷底。
他哪有半分指责对方的意思,眉头蹙得紧紧的,“你说的这些都属实?”
谢欣停止哭泣,她茫然地看着大马路车来车往,声音空洞,“属不属实,你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就你这样的父亲,还想认回魏延,你做梦。”
说完这番话后,她立刻挂断了电话。
魏文栋脸色铁青。
不用查证,他的心中早就相信了谢欣的话,若对方为了钱而杜撰说辞,她早就可以如此。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谢欣这回是真的怒了。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扭头向会议室走去,“会议挪到明天早上,我手头有一些要紧事。”
主管七嘴八舌。
“魏总,不成啊,今天的会议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
“是啊,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处理?”
“合作方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到时候我们拖延着,对方对我们的印象会非常不好。”
魏文栋哪里听得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魏宗干的龌龊事。
勉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再次坚定地回答,“会议挪到明天早上,至于合作方,就交给各位了。”
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如鲠在喉。
主管们被怼了回去,一个个瞧着魏总消失在会议室内,只面面相觑,最后陆续离开。
***
魏文栋前脚到家,魏宗后脚就跟进门。
正在客厅插花的沈玟面上露出稀奇,她放下手中的工具,“你们两个,从来都是不到半夜不回家的,今天倒是奇了怪。”
魏宗连忙给他妈使了个眼色,此刻他的心里正忐忑不安,沈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自然也感受到了。
他面上陪着小心翼翼,“爸,怎么现在这个点把我叫回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魏文栋心里已经认定了魏宗害人的事实。
暴怒之下他直接扬起右手,甩了对方一个大耳刮子,见魏宗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的耳边又回响起了谢欣的哭诉,又恶狠狠地踹了对方一脚。
魏宗被打懵了。
沈玟也懵了,不过她到底心疼儿子,怒气冲冲地对着魏文栋发火,“你吃错药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魏宗是你的仇人,下这么狠的手。”
魏宗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咯噔一下。
就在此时,魏文栋再次怒喝。
“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连你的亲弟弟也能下得了狠手。”魏文栋着实气得很,毕竟魏宗也是他很疼爱的,“你看看你,心思不用在正道上,畜生。”
沈玟眼神陡然变了。
她终于知道丈夫这么大的火气的来源了。
此刻她就像一只炸毛的猫,火力全开,“狼心狗肺?魏文栋,魏延只是一个私生子,你一定要为了他这么大动干戈吗?这件事情是我授意,阿宗才做的,有本事你找我。”
竟然承认了!
魏文栋险些呕出一口血,沈玟平日里表现的多大度似的,可竟然私下里亦是如此。
魏文栋失去了和对方争辩的心思,语气平静下来,“以后魏延要是出了一丁点儿差错,不管是不是你们做的,我都会归到你们头上来,而且,他若是出事,魏家一毛钱的家产也别想分到。”
沈玟觉得魏文栋疯了,“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贱女人这么对我们?!”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文栋满脑子都是谢欣的指控,理都没有理沈玟,他扭头看向魏宗,“从今天开始,公司你就不必去了。就在家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直接架空了对方的权利。
魏宗面色惨白,他想要说些什么,可魏文栋听也不听就直接离开。
顿时,他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目光呆滞。
151()
沈玟浑身微颤,是被气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魏文栋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一点余地都不给她们母子俩留。
她谢欣都已经嫁人,魏延更在其他人名下,魏文栋竟然还罔顾全家的意愿,我行我素,怎么不让人心生怒火。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沈玟甚至想和魏文栋拼了。
“妈,现在怎么办?”魏宗茫然了许久,才回过神,他对魏文栋的偏心已经心生绝望,“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公司?要是爸有其他动作,那咱们以后怎么办?”
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沈玟胸脯起伏,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逐渐收敛了怒气,神情更趋于平静,而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魏宗,缓缓交代,“现在公司是你爸当家作主,和他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既然他让你在家闭门思过,那你就好好反省,把道歉的姿态做足了。只要把魏文栋哄好,就算有一千一百个魏延也不成问题。听见没有?”
见魏宗满脸不情愿,她又压低声音劝道,“阿宗,我知道这件事情委屈你了,可你必须认真一回,等将来得到了权力,那才是你翻身的时候。你和那些私生子不一样,有名正言顺的身份。”
魏宗明白,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毫无保留的对他,那就是沈玟。
所以即便他非常不情愿,也认真的点头。
“妈,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沈玟又状若无意地开口,“我问过家庭医生,魏文栋这段时间身体非常不好,谁知道一不小心会出什么意外,所以,阿宗,放宽心。”
她的话说的意味深长。
魏宗肩膀微缩,他不可置信的抬头。
刚好捕获到沈玟眼底的阴狠之色,可他嘴唇嗫嚅,到底没有说出别的话。
反正,不管妈妈干什么,为的都是他!
沈玟也是气的狠了。
这样的事情无论说给谁听,都会觉得是一个笑话,但这样的笑话却发生在她身上。
她站起身,“妈累了,我先去休息。”
魏宗目送着沈玟上楼,大厅立刻变得寂静。
***
魏延清醒后,又在医院休养了两日。
做了最后一项检查,得知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后,他就心急火燎的出了院。
不过,魏延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家,而是和魏大伟与谢欣一同驱车去了简大师的家中。
简攸宁正在家中研究阵法。
她几乎把所有空余时间都花在了袁天罡、刘伯温的身上。
见魏延来了,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她仍把对方一家子招呼进门。
“看样子,你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养休养,没有大碍。”
谢欣正把一堆补品放在玄关处,听闻此话,不由得笑眯了眼,她诚心诚意地感激道,“这一回真是多亏了简大师,要不然,我和魏延就要天人永隔了。”她的眼眶陡然泛红,“你对我家简直如同再造之恩。”
一开始,谢欣因为记挂着魏文栋一事,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等回过神后,她心里才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扬起了巨大的感激。
魏大伟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从来都是做大于说,眼中也全然是感激,“简大师,谢谢。”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们家一点小小的心意。”
这是他左思右想后做下的决定,拿着现金太招摇,可他又没有支票。
魏大伟把卡放在简攸宁的面前。
卡片的背后写着六位数密码。
简攸宁并没有拒绝。
她脸上泛出一抹笑,“不客气。”
魏延见爸妈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他才出声,“爸、妈,我还有一些要紧事和简大师说说,你们先去外面等我吧。”
显然不方便让其他人听到。
魏大伟没说什么,抬脚就向门口走去。
而谢欣心中咯噔一下,嘀咕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我俩不能听?”
可她见魏延坚持,只不情不愿地走出了门。
简攸宁见其眉头紧锁,也不逼着他说,只倒了一杯白开水,“一整天没喝水了吧,嘴唇太干了,要知道身体是自己的。”
魏延接过水杯,先是喝了一小口,兴许是真渴了,他只顿了顿,又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然后才迟疑道,“简大师,有件事情让我很困扰。”
无论是陈橙的话,抑或是前两日谢欣在医院的不对劲,都让他如鲠在喉。
简攸宁见他不似作伪,问道,“你说说。”
魏延脸上划过一丝难堪,“我总觉得陈橙一事,和我妈脱不了关系。”
内里真相,他简直不敢想象。
“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魏延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简大师,你再帮帮我一次吧。”
简攸宁脑海中倏然闪过谢欣的脸。
对方奸门出现了十字纹,嘴唇蹇起前伸,这都是自杀的面相。
且谢欣喉上有交叉纹,交叉纹又称“自缢纹”。
简攸宁的神情凝了凝。
“我再去给你倒杯水。”简攸宁站起身向厨房走去,“等我回来,你再把事情详细地和我说说。”
魏延应声,旋即陷入了深思。
简攸宁迈进厨房,先把玻璃杯中倒满水,然后拿出手机。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看朋友圈,可她手一点也没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魏延,浏览了一番朋友圈内容,旋即点开视频。
视频的地点发生在魏延家门口。
魏宗正在按门铃。
没一会儿,魏延就打开门,见到一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找谁?”
魏宗恨魏延恨得咬牙切齿,可在魏文栋的胁迫下,不情不愿地亲自上门道歉。
此刻他更是放低了姿态,“魏延,陈橙一事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心胸狭隘,求你原谅我。”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道歉似乎也没有让魏宗这么心塞了。
魏延听懵了,可也立即反应过来,“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会平白无故来害我?”想起那日谢欣在医院说的话,他的心中又咯噔一下,“你把事情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