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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
难道正是因为这些钱的缘故?!
有些事情不敢想,也不敢猜,否则真相只会令人觉得触目惊心。
曾国维颓然地坐回沙发,沉默不语。
曾教授却是拿起那本笔记本,“你再看看吧。”
他是个无比聪明的人,看着儿子的态度就明白里头的猫腻,心中愤怒极了。
可两人的关系能够缓和,他其实也是希望看到的。
曾国维抿唇,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一言不发地开始看起来。
“家中安好,勿念。”
“安好勿念。”
“一切都好。”
曾教授是个念旧的人,不能亲自回乡看亲人的近况,只能够借着这只言片语给自己心中安慰。
但凡电报来了,他都会记录下来。
前头十几分电报皆是如此,而到最后,就开始变了。
“秀死了,快回。“
“国维要上学了,家中缺钱。”
接下来,就是打着他的名义,各种要钱。
“所有的电报我都回了,但是并没有证据。国维,我”
曾国维已经不敢看下去了,心痛的厉害。
“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他捂住脸,四十多岁的男人哭成了一个傻子,“他们说,你以后会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和我妈的死活你是不会管的。”
“后来我妈死了,你果然没有管我了。”
曾教授心中升腾起暴虐的情绪,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如水蛭般吸血的丈人家,左边拖着,右边哄骗着,不仅仅骗得他们父子离心,而且还昧下了那么多钱。
当真是精明无比啊。
可有一件事,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当初你真不是重男轻女?“
曾国维连忙摇头,“我生的闺女我咋不喜欢,但是舅舅舅妈说“
他想起来了,当初舅舅舅妈说,曾教授年纪大了,想要个孩子陪伴着,又指责他重男轻女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舅舅舅妈这些年是怎么把这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的,让他和曾教授都不曾察觉到。
不,不是舅舅舅妈聪明,是他太蠢。
如果早和现在这样当面问清楚,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误会呢?!
曾国维心里真的后悔啊。
他做了多少伤害对方的糊涂事!!
曾教授面无表情地把所有的东西一一收了起来,他可算知道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国维单独相处的机会,为什么这孩子对他越来越仇恨,为什么为什么,换成是他,他也会如此的。
只是如今
曾国维不知所措,心里空空落落的,恨了那么久竟然发现都是假的,他又该怎么面对一心一意想要补偿他的亲爸呢。
脑海中思绪乱七八糟的,他干脆一个箭步走到门口,直接离开了。
曾教授:
他还有好些话想说呢,别走那么快啊。
解除误会,不应该互相倾诉这些年的想法,这跑了,他和谁去说?!
不过纵然如此,曾教授的心仍是雀跃的。
至少两人已经把话说开了不是吗?
他欢喜地拿出老怀表,从中露出一张黑白色的女人的照片,“秀儿,你看到了吗?这一天我已经等太久太久了。“
他碎碎念念说了一堆,而后又漠然道,“虽然岳父岳母已经不在了,可大哥大嫂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原谅我。”
照片上的女人笑靥如花,似是同意。
“我半截身子已经入土,很快就能来陪你啰,终于没有了记挂的事情。”
在偌大的房间中,这道身影格外心酸。
毕竟,受到伤害最多的就是他。
曾国维离开后,再度重复了从简攸宁家中出来的一幕,开着车在大街上乱晃,但这一回他是真真正正没有了去处。
最后,他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停下,坐到大天亮。
正等着曾国维再次上门的简攸宁,却在此刻收到了袁天罡的语音消息。
186()
“攸宁,你确定没得罪江奕吗?”
简攸宁一头雾水,旋即立刻发起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她茫然道,“你说的是江长老?”顿了顿,她摇头否认,“不可能,我和他素不相识。”
想到袁天罡言下之意,她的心沉了沉。
“这玉佩能辅助修行是不假,可同时,它也是一枚定位性法器,你若是长期佩戴,要想找你的行踪轻而易举。”
袁天罡眼眸沉了沉,如今的情况让他着实不能不多想,解释后,他叮嘱道,“看来是有人盯上你了,你小心些。”
用这样迂回的法子,背后之人心思深不可测。
倘若攸宁对此一无所知,知道玉佩的功效,一定会随身佩戴,一旦她落单,那结果不可想象。
此时此刻,简攸宁已有百分之八十确定江长老是有问题的,可她却苦无证据。
一想到这样的毒瘤还要继续在合一派扮观音菩萨哄骗众人,她的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般。
但偏偏她不能直接与旁人说。
“师傅,能处理了吗?”
袁天罡点头,可很快又道,“能是能,一旦破了这法器,那人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样你的处境会很被动。”
谁都不知道对方还会想出什么歪门邪道来。
简攸宁突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起来。
她仔细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师傅,暂时别处理那玉佩,别打草惊蛇。”
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她就可以想对策。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击破,要是失去了,那就真的可惜了。
袁天罡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么一来,他的小徒弟就要担不少风险。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简攸宁的脸上时,他愣了愣,别的话干脆都咽了下去,“放心,有棘手的麻烦,只管找我便是。”
他还活着呢。
不会让人欺负他的小徒弟的。
简攸宁眉眼弯弯,立刻附和道,“那是,我又不是傻,当然是要仰仗着靠山。”
袁天罡撇撇嘴,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脸色变得极其严肃,“攸宁,你一定要记得去把合一派我的画像换了。”郑重其事说完后,他又开始吐槽,“连祖师爷的画像都能搞错,这门派还能相信吗?”
简攸宁忍住笑,在袁天罡的催促下,才点头。
有时候就是有这样逗逗师傅的恶趣味啊!
视频中断后,简攸宁深深吐出一口气,脑海中仍在思索着有关于江奕的一切。
许久,她才伸出右手揉了揉额头,彻底放弃思考,而后,又顺手打开摇一摇的人物界面。
当初和项羽一起出现的孟姜女头像早就变成了黑色,简攸宁心中一惊,连忙查看孟姜女的状态,发现上头有两个大字,死亡。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
她迫不及待地又去看了gitte等人的状态,发现他们都在各自的世界里生活安好。
项羽与刘邦又爆发了新的战争,且大获全胜;
刘伯温依旧隐匿于山水之中,闲散生活,同时,时不时的会做一些手脚,让在位的皇帝心里添些堵;
而武则天也在后宫与人斗得如火如荼,形势一片大好;
gitte更别提,有了上回的零食后,俘虏了一票粉丝的心,同样混得风生水起。
看着这些消息,简攸宁一颗心落回平地。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一直都没有和孟姜女打过交道,对方的死亡除了让她有些唏嘘外,并没有任何心理波动。
微信已经很久没有升级了,她有预感,很快就会出现新人物。
*
玉福养老院。
院内,几棵绿化植物旁,有几个老头老太正大声交谈着,带着暖意的阳光倾泻而下,将他们苍老的面庞照射得清清楚楚。
“老冯啊,纵观养老院所有人,数来数去还是你的命最好,儿子儿媳孝顺无比,隔三差五就来看你。连侄子都把你当成亲爹,别人都是不愿意来养老院,你咋这么想不开呢?”
“就是,在家舒舒服服的有多自在。”
“人家老冯和我们过的不是同一个日子。他侄子给养老院交了一大笔钱,连护工都得对老冯点头哈腰的,你们说说,这有什么不满意的?”
话题中心人物老冯,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得意。
每个月侄子都给他打一大笔钱,他儿子儿媳不就惦记着这笔钱,才三天两头往这儿跑,美名其曰尽孝。
他这么一大把岁数了,什么东西想不开,干什么要在家里惹人嫌,倒不如尽早搬到养老院来,让人羡慕的同时,还能和人家唠唠嗑。
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轻快。
“哪里哪里,都是他们孝顺。”
就在老冯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一个老人突然道,“老冯,看,你侄子来找你了。”
“啧啧,前几天才刚来过,今天又来了。这得比亲儿子还亲吧。”
老冯心中咯噔一下,他自诩有几分了解曾国维的脾性,如若不是有事,他是不会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突然来到养老院的。
就在心思转圜间,对方就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曾国维吹了一夜的冷风,但他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任何睡意,干脆驱车到了舅舅所在的养老院,想把事情当面问清楚。
不顾在场还有其他人在,曾国维开门见山,“这些年我爸给我打了不少钱,那些汇款单我都看过了是真的,为什么你和舅妈从来不告诉我这些?”
虽然语气很是平静,但他黑沉的眼眸中带着丝丝怒气,一旦老冯点头,他也不确定他会做些什么。
话音刚落,周边的老人顿时发出了一阵嘘声。
刚刚集体艳羡的对象,似乎并非如表面那般。
老冯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因为惊骇,他的瞳孔骤缩,甚至连说话声都是结结巴巴的,“胡说八道,这些都是你从哪里听来的?”
说着说着,他的话就顺了,“我和你舅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到那么大,难道就是让你听几句闲言碎语就来指责我们的吗?”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曾国维打断,“这么说,你是否认的意思,舅舅,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弄清楚,既然如此,那我就报警了,毕竟这些钱的数额巨大,也该立案了。”
老冯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来,他不明白向来温顺的侄子为何会变成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道,“这些都是他说的吧,既然要报警,那你就去吧。”
“果然孩子都是替别人家养的。”
曾国维才不理会他这一番惺惺作态,他二话不说,立刻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作势欲拨电话。
千钧一发之际,老冯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曾国维。”
曾国维闭了闭眼,还有什么好说的。
面对着养了他数年的亲舅舅,他着实有些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从喉咙口憋出几个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以前一直都觉得舅舅舅妈对他有疏离感,可曾国维无所谓,但如今,对方根本就不是他的恩人,而是造成他和亲爸误会的大恶人。
他本也有一个疼爱他的亲爸爸啊。
可这些都被舅舅给毁了。
一旁的老人本就是八卦爱好者,此刻听见了这等惊天爆料,立刻就在旁边嚼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