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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警察也有些目瞪口呆。
“这不能啊,我们给那小女孩做过检查,她身上可全是伤痕,而且她的胃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如果柳眉真的是她的母亲,怎么可能下这种程度的狠手呢?”
“没错,那小女孩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可她天天被柳眉关在身边,根本就不可能。”
“卧槽,这什么大师,简直是神了。”
钱局翻了一个白眼,“都安静点,一帮大男人,还比不上一个小女生。”
不过他的心里也清楚,就算是他亲自去审问,也不一定能够审的出来。
简攸宁是因为掌握了主观情况,才会让柳眉心理崩溃。
柳眉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记录在案。
但面对着简攸宁咄咄逼人的目光,她的眼眶迅速地泛红,险些要落下眼泪来。
她早就有被抓的觉悟,所以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期待着事发后,女儿还能过上好的生活。
良久,她嗫嚅道,“她的确是我的女儿。”
说这话的同时,她的眼泪簌簌而下,显然是替女儿未知的命运而感到发愁。
“囡囡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求求你们别告诉她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她有一个耻辱的妈妈。求求你们了。”
简攸宁依旧没有心软。
反而开始循循善诱道,“你自己也是母亲,应该知道孩子丢失后家长的心情。为了你的孩子,为了不让你的孩子有一个耻辱的母亲,你是不是应该更坦诚一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些话被我逼供出来,和与你主动交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只要你愿意交代,我保证,你的女儿,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甚至连你也能够得到宽大处理。”
柳眉哭声一顿。
她仿佛像是见鬼一般的看向简攸宁。
这漂亮的女孩儿究竟是谁?
另一头,简攸宁这话说完后,连钱局都站不住了,“任天,这大师究竟是什么来头?只一个照面,所有的人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想想就觉得可怕。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这柳眉并不仅仅是拐卖团伙的普通外围。
可柳眉已经被审讯过了好几回。
顿时钱局犀利的视线又落在了一旁的同样震惊的警察身上。
无辜躺枪的警察哪有心思关注钱局。
这见鬼了,他们审出来的东西和这女孩子说出来的完全不同。
“这真是脸都被打肿了。”
“要是能把这女孩子带到警局来,以后咱们也不用审讯了,直接把犯人在她面前溜一圈,恐怕这案子就能破了。”
“我去,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服气过,现在我是真服了,好想上去拜师。”
任天轻咳一声,不知为何他觉得气氛有些搞笑,“她是简攸宁,我女儿的大学同班同学,天海市程大师的外孙女,这会也是无奈之下才求她来帮忙的。”
“至于让她破案,你们也就只能想想了,这回只是阴差阳错。”
一旁的警察听到这话,心直口快的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不为人民服务?”
钱局翻了一个白眼。
让这些大师出手酬金极高,要是事事找上门,每过两天全国的警察局都要破产了。
他怎么养了一群蠢手下?
“审讯很快就要有结果了,通知下去,做好准备。”
不知不觉中,钱局也把这次普普通通的见面当成了审讯。
简攸宁双腿交叠,平和地看向柳眉。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机会只有一次,等我主动问了,那连宽大处理的机会都没有了。”
“有些人,有些事,并不值得你这么做。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未来,可以带着你女儿好好过日子,何必呢?”
柳眉突然间捂住了头,痛哭出声。
她虽然是拐卖团伙的外围,但是她还有一个丈夫,同样在这个团伙中。
他们有特殊的方式可以联络。
“招,我招,我全都招,但是你们一定好好对我的女儿。”
简攸宁缓缓地站起身,又冷淡地开口道,“只要诚心悔过,无论何时都不晚,记着我这句话。”
说完后,她迈步向门口走去,脚步轻松。
柳眉松开手,回过身看向简攸宁,“你不问了吗?”
简攸宁停下脚步,“我不是警察,你要向你该交代的人交代。”
说完这话后,她走出了审讯室。
与此同时,两位拿着纸笔的警察急匆匆地走入审讯室内,接着审问。
如果能够一举端掉这个犯罪团伙,拯救的并不仅仅是孩子,还有他们背后的家庭。
钱局也从一旁的室内走出,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简攸宁,忍不住开口问道,“柳眉究竟还隐瞒了什么?”
知道了太清楚也不好。
毕竟没有一门玄术能够具体得知一个人的所有,说出去也只会骇人听闻。
简攸宁摇了摇头,笑道,“您啊,真是高看我了,我哪里能够算到那么多,我刚才去过医院,才知道杨慧一事,至于她的女儿,我也是看了面相才得知。”
“既然她能隐瞒警察这么多事,肯定还有其他,我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没想到她真的招了。”
钱局笑着点头,“后生可畏。”
至于简攸宁说的话,信不信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话后,他又看向一旁的任天,“回去等消息吧,你放心,一定会把你家的孩子完整的带回来。”
任天伸手拥抱了一下钱局,“谢谢。”
钱局心里有些愧疚。
长期以往的想法,不知为何烟消云散,他的心里涌出了无限的豪情,再度说了两个字,“放心。”
他一定会端掉那犯罪团伙的。
*
首都,陈记私房菜馆内。
在座的众人侃侃而谈,觥筹交错,热闹无比。
甘陈脸上带着惯常应酬的笑意,举杯豪爽道,“彭总这话说的客气,我先干为敬。”
说完这话后,他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旋即倒扣杯子,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被称呼为彭总的人同样如此。
甘陈正想要继续说话,可衣服兜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一次没接,但手机立刻响了第二回。
甘陈的脸色有些微变,不留痕迹摸了摸手机,笑着道,“我先接个电话,回头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对方也并不是为难人的人,立刻挥手放人。
甘陈走出包厢,立刻按下接听键,“发生什么事情?”
他手底下的人都非常有眼色,没有重大事情,绝对不会给他打两次电话。
电话另一头颤抖道,“甘总,咱们工地这一次发生了大事故,有五个高空作业的人掉下来摔死了,这回事情大的压都压不住。”
“所有的工人都聚集在一起,要讨个说法,我看还有新闻记者在拍照,甘总,你快想想办法吧。”
说话的人也很无奈,事件一层一层的上报,到甘总耳里,早已错过了最佳处理的时间。
现在就能够希望甘总神通广大,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听到这话后,甘陈不知是酒劲上了头还是怎么着,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靠着墙才勉强站住。
他的心中莫名的发冷,但仍然佯装镇定,“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
“一定要厚待死者家属。”
挂断电话后,甘陈失了交际的心思。
整个人靠着墙,一动不动。
这已经是这个月发生的第三起事故了,死的人一次比一次多。
不仅是人心慌慌,他的工地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044()
甘陈从兜中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正想点上,却发现没火。
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他索性把烟扔到了垃圾桶。
旋即甘陈推开包厢的门走入,歉意道,“彭总,真是对不住了,公司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我得先走一步。改天我做东,一定和你喝个尽兴。”
他的态度诚恳,不失好感。
彭总只挥了挥手,表示不介意。
甘陈再度歉意地说了两句场面话,这才拿起一旁的公文包,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心急火燎地向出事的工地赶去。
工地上。
平日里重型起重机、挖掘机轰鸣、工人忙碌,此刻显得萧瑟无比。
甘陈把车停在一边,连忙向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一旁正在处理事情的负责人见甘陈来了,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他着实被这些事情搅和的焦头烂额。
“甘总,工人的情绪实在是压不住啊,家属也在闹事。”
负责人的话说完后,一旁又传来了吵闹声。
“人都死了我要赔偿金有什么用,我家孩子才三岁,就可怜的失去了爸爸。这事情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没错,前两次已经闹出了人命,就说要停工检查,结果没人听我的,现在又生了事。”
“我看着工地一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炎炎夏日,甘陈的后背已经湿透,他先是打量了四周一眼,镇定地开口问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谁清楚吗?高空作业的人向来都有安全措施,怎么会突然遇难呢?”
负责人一愣。
他连忙上前一步开口解释,“因为夏日高温,中午到下午三点时间怕工人中暑,是不施工的。开工后,有六个工人被安排到高空作业,那安全措施也不知怎么的,就断了。”
“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甘陈迅速地抓住了重点,“六个?”
遇难的人是五个。
这时一位带着安全帽的中年工人畏畏缩缩地走上前,低头道,“我也不知怎么的,当时心慌极了,想着在底下缓一缓再上去工作,结果还没等我缓过来,他们就掉下来了。
甘陈再度抬头看向人群,其中不乏有恶意的、怨恨的眼神。
他的头隐隐作痛,只觉得这回麻烦大了。
“你们放心,公司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该赔偿的绝不会含糊。”
说完这话后,他对着一旁的负责人招了招手,“一定要安抚好家属的情绪。至于其他的,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负责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但他仍担忧地开口问道,“接二连三发生了事故,大家人心慌慌的,甘总,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就捂住了嘴。
其实干施工建筑的人最是迷信,开工当日会挑选黄道吉日祭祀一番,以求平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甘陈嘴唇抿紧,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最后他伸手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先去做事吧。”
说完这话后,他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甘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好友口中的简大师。
不管工地上是否有不干净的东西,总要找人看看才能安心。
心思转圜间,他就已经做了决定。
*
任天离开警局后,先把简攸宁送回了家中休息,而后又片刻不停地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这一路上,任天不知忍了多久的火气才没有发作。
他不是圣人,自家亲戚在背后如此算计,怎么可能假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