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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予原本以为她跟陶陶一样，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现在看来，是得下点功夫。
“向我道歉。”盛予说道。
周晓萌挠挠头发抠抠耳朵，仿佛没听见一样：“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第124章 迷（1）（）
让她向渣男道歉，除非她脑子瓦特了。
盛予对她这副态度很不满意：“你小时候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病史，怎么摇头晃脑的跟多动症似的？”
周晓萌堆起一副笑脸：“跟你比那都不算什么，小儿麻痹症才算惨咧。”说完周晓萌轻轻戳了两下太阳穴，满脸好奇的问道：“还有这里，你小时候是不是瘫过？”
“你。。。。。。”盛予哑口，眼睛直瞪。
周晓萌知道自己成功把他气到了，内心愉悦的几乎要飞起来。——陶姐，我一定帮你好好怼他。
此时的陶陶，正穿梭于各个楼层仔细查找。
这个医院，简朴的跟十年前的一样。伴随她脚步的，是层层扬起的灰尘。
就这样，陶陶从一楼爬到了最后一楼。
当左脚刚刚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时，陶陶终于走不动了，她顾不得地板是否有灰尘，直接一屁股瘫在楼梯上，不停喘着气儿。
这是最后一层了，妈妈肯定就在这里，陶陶给自己打气。
抱着一丝希望，陶陶扶着墙壁撑起身，原本轻快的脚步此时已变得尤为笨重。
通过窗子，陶陶一间一间的仔细寻找，可是整层楼都找遍了，也不见陶母的影子。
难道，是疗养院的人骗了她？
可是，无缘无故，他们为什么要骗她？
陶陶觉得一定是自己找漏掉了，她擦了一把脑袋上的汗，脏兮兮的双手把脸也抹上了一层浅灰色的尘土。
这里到处落满了灰尘，连楼梯上的扶手都跟几百年没擦过一样。
而且令她奇怪的是，从她进来到现在，一个医生都没看见，甚至。。。。。。没有一个病人，这是怎么回事？
陶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她定住脚步，立在六楼的走廊上，四处环望。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从六楼往下看，很多地方都已经杂草丛生，枯黄的野草上覆上一层雪白，是未化的积雪，所见之处尽是荒凉。
陶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鼻子一酸，难道她连自己的妈妈都找不到了么？
正当她悲怆之时，忽地，一扇小门闯入她的眼帘。
在她所处楼层的左侧方，有一堵崭新的墙，而那扇门正嵌在新墙下。
想要探个究竟的陶陶立马飞奔下楼，好几次险些跌倒在楼梯上。
终于，陶陶来到了新墙边，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扇门没有上锁，她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
而门后的世界，不禁让她笑逐颜开。
里面是新建成的精神病院，到处都是正在玩乐的精神病人，同样也有很多护士姐姐。
难怪刚刚那幢楼没人，原来已经荒废了啊。
她找到一名看起来和善可亲的护士，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有个叫甄婉仪的女人吗？方便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护士看她灰头土脸的，自然泛起了犹豫。
“她是我妈妈，我是来看望她的。”陶陶尽量让自己笑得真实一点，否则垂头丧气的，别人还以为她是骗子。
然而护士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你身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浑身脏兮兮的，还有一股汗味儿。
第125章 迷（2）（）
陶陶指指墙外面，说：“我以为那栋楼里还有人，所以衣服上沾染了很多灰尘。”
“原来这样。”护士恍然大悟，她给陶陶指引道：“你去那间办公室里，会有人告诉你的。”
“谢谢您。”陶陶还以为她也会阻拦自己呢，没想到会给自己指路。
根据护士的提示，陶陶找到了那位专门记录病人信息的医生，他很痛快的把甄婉仪的病房告诉了陶陶。
欣喜若狂的陶陶忘却了劳累，很快她就能见到妈妈了，她一定要将爸爸生前的一切问个明白。
一口气爬到三楼，陶陶才想起新医院里是有电梯的。
病房里的甄婉仪盘腿坐在窗边的病床上，用空洞到极致的眼神的凝望着远方的天空。
陶陶一只脚刚踏进病房就看到这样一幅静谧的景象，她站在门口，不敢惊扰到甄婉仪的宁静，毕竟这样的安宁对于妈妈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甄婉仪终于有了反映，她机械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陶陶。
仅仅只唤了一声名字，便已泣不成声：“陶陶。。。。。。”
听到甄婉仪的呼唤，陶陶再也站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病床前，“妈，是谁把你弄到这里来的？”
甄婉仪摇头，干枯的手指抚上陶陶的脸颊，“你瘦了。”
陶陶的眼睛噙着大朵的泪滴，她靠在甄婉仪肩上，眼泪顺势淌到甄婉仪的病服上。
甄婉仪摩挲着她的长发，不安的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是别人告诉我你在这里的。”陶陶忽然想起时间不多了，恐怕盛予和周晓萌早就在外面等急了，陶陶不敢再耽搁，急急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是您写的吗？”
甄婉仪似乎猜到了是什么信，她颤巍巍的打开信封，里面是她的亲笔字迹。
甄婉仪对上陶陶的眼睛，犹豫许久还是点头承认了：“是我写的。”
“为什么？！”陶陶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您为什么要承认是我们家杀了秦穆言？！”
甄婉仪愧疚的垂下头，“你听妈说，不是妈想承认，而是到了这一步不得不承认。”
“可是秦穆言的死跟陶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们背黑锅？妈，您到底怎么想的？”陶陶不明白，妈妈何时变得如此荒唐。
甄婉仪哽咽道：“事到如今，除了承认还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您就心甘情愿的替别人担下了罪名？”陶陶难以相信，曾经和她一样倔强而固执的女人，居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别人扣给她的罪名。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陶陶，你爸爸已经死了，我们家也不再是以前的名门望族了，如果我不承认，咱们俩也会落得跟你爸一样的结局。”每每想到陶一夐死去的那个夜晚，甄婉仪就格外心慌。
陶陶一个趔趄，咬牙说道：“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甄婉仪立马慌起来，劝阻道：“听妈一句劝，别跟秦穆川斗了，你斗不过他的。”
第126章 迷（3）（）
陶陶死死咬住下唇，擦干泪痕：“不，您忘了爸爸生前是怎么教育我的了吗？没做过的事情，哪怕是死也不能承认。”
看她这样激动，甄婉仪试图安慰：“陶陶，咱们母女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讨论这些话题了好吗？”
陶陶一把甩开甄婉仪的手，“还有一件事，我想问您。”
“什么事，你问吧。”甄婉仪眼神飘忽，内心漾起强烈的不安。
“是关于这张照片的。”陶陶把秦穆言的照片塞给甄婉仪，“我想知道，为什么爸爸会保留秦穆言的照片，还有温美微为什么会去爸爸的墓前祭奠他。”
听到温美微三个字，甄婉仪立马暴动了，“你说什么？温美微那个贱人去你爸爸的墓前了？”
陶陶点头，“是，她去的时候正好被我瞧到。”
甄婉仪疯笑：“那个贱人，居然连死人都不放过。”她眼睛一转，问道：“这照片哪里来的？”
“是在爸爸的书里翻到的，看样子是他一直珍藏着的。”
甄婉仪听到后更加怒不可竭，她不顾陶陶的阻拦，刷刷几下便把照片撕了稀碎。
“妈，你做什么？！”甄婉仪把撕碎的照片抛洒在病房里，陶陶赶忙关上窗户，生怕来一阵不合时宜的风把碎片卷出去。
“这个小贱人，跟她妈一样！”甄婉仪声嘶力竭，好像很恨秦穆言一样。
“妈！”陶陶大喊，“你理智一点！”
可是甄婉仪哪里能听进去，她发疯似的扯住出陶陶的手臂，“陶陶，帮妈妈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了温美微。”
陶陶一把甩开她的手：“你疯了！”杀人？妈妈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甄婉仪几近魔怔，她再次拽住陶陶的胳膊：“听妈妈的话，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陶陶从没有见到妈妈这样子过，在她的印象里，甄婉仪一直都是大方而优雅的女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疯癫的模样，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妈，你到底怎么了？”
甄婉仪仿佛听不见陶陶说话一样，嘴里反复念叨着：“杀了她。。。。。。”
“我不会杀人的。”陶陶目光坚定，“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没有任何利益恩仇，可以凌驾在生命之上，哪怕在她曾经那么恨秦穆言的情况下，都没想过要害她性命。
甄婉仪缓缓松开手，冲着陶陶吼道：“你滚！给我滚！”
“妈。。。。。。”陶陶想要平复甄婉仪的心情，可是甄婉仪却一下子把她倒在地，“这么多年，我真是白养了你，你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不要来见我！”
“妈，你在说什么呀！”陶陶从地板上爬起来，急得直跺脚，“你不是咱家最心软的吗？”
“滚出去！”甄婉仪又要推她，这次陶陶有了心理准备，并未摔倒，只是往后退了几步。“秦穆言已经死了，再多杀一个又有何妨？”
“妈！”陶陶崩溃，“秦穆言的死跟陶家没有关系，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把当年的事情差明白。如果我听了你的话杀了温美微，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第127章 迷（4）（）
甄婉仪哪里听得进去，“你为什么一定要查当年的事情？！”
“因为我要还咱们家一个清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陶家没有杀人。”
“哈哈哈。。。。。。”甄婉仪癫笑，“你以为你想查就能查出来么？你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吗？你的脑子呢？”
“妈！”陶陶彻底崩溃，“难道你想背负一辈子的罪名吗？”
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陶陶的脸颊顿时通红一片，脑袋也不由自主的歪向一侧，她蒙了。
甄婉仪不敢置信地捧起颤抖的双手：“怎么会。。。。。。我怎么会打人。。。。。。怎么会。。。。。。”
陶陶的耳朵嗡嗡作响，低鸣不绝，是啊，怎么会。。。。。。妈妈怎么会动手打她。。。。。。
甄婉仪爱怜的掬起陶陶的脸，反复喃喃着：“妈不是故意的，妈真的不是故意的。。。。。。陶陶，只要你放弃追查，妈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陶陶瞪大眼睛，冷冷拨开甄婉仪的手：“我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查出来。”
“你为什么一定追根究底！”甄婉仪猛地扑上去，陶陶没想到她的力气这样大，脚下一个踉跄便被甄婉仪压在地上，被她死死掐住脖子。
“妈，你松手。。。。。。咳咳咳。。。。。。快放手。。。。。。”陶陶的脸涨得通红，几乎都要喘不上气儿。
甄婉仪整个人都癫狂了，她紧紧抱住陶陶的脑袋重重往地上磕，挣扎期间陶陶的头发也被她揪掉几缕。
陶陶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了，但碍于母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