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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无恨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亲吻:“那是因为旁观者清啊。”
“也是。”她又看不见自己的相貌,古代的镜子模糊的只能看见个人形,她向来有不关心自己容貌,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把孩子抱去摇床吧,我先歇下。”郑纱瑜轻轻的拍了拍女儿,有些疲惫的眯起了眼睛,看着情归无恨温柔的抱起了孩子,这才放心的沉沉睡去。
早上还没起来,就见情归无恨已经起了身,抱着孩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醒了?”情归无恨看她醒来。便问道,说话的声量不高,看来元儿应是在他怀里安睡。
“恩。”郑纱瑜轻声的回答,声量也是刻意的压低,“我一会就去冷宫瞧瞧。之后我会出去办事,你不用派人寻我,我闲暇就回来看你和元儿,你好生注意休息就是,”瞧见情归无恨眼中的失望,她心里有些不忍。
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她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和美生活?当即硬下心肠,假作没看见情归无恨的眼神。
小珠子把郑纱瑜领到的冷宫的时候,就看见了重兵把守的冷宫,能叫冷宫被人围的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的,估计许蝶衣这下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把门打开,娘娘要进去。”小珠子挺直着腰杆,对冷宫门口的守卫说道。
这皇宫里能被称为“娘娘”的只有一个人,那门口的守卫丝毫不敢耽误,忙开了门,“娘娘,要不要小的陪您进去?”那守卫说道,若是被内中的疯妇伤了娘娘,他就万死难解其纠了。
“不用,”郑纱瑜摇头,对小珠子说道:“你也在外面。”
她自己抬脚就迈了进去,冷宫啊,和电视里的不太一样,这不过是一处宫殿,亭台楼阁也是有的,就是简单随意了些,郑纱瑜顺着抄手回廊走去,见一个红衣的女子,坐在鲤鱼池边,出神的望着池中的锦鲤。完全没有发现走进来的郑纱瑜。
许蝶衣依旧是一身红衣,头发有些散乱,冷宫中虽然不缺她的衣食,却是没有侍女,她身边的沫儿,在北月城,就不见了踪迹。
没了人伺候,她的头发就没了人打理,乱乱的团着,胡乱的插着几支银簪。
“没想到贤王真是好雅致,”郑纱瑜走过去,在对面坐下。落魄,不过如此。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许蝶衣听见了声音,循声看去,便变了脸色,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郑纱瑜,还是在长圣国的冷宫之中。
“看笑话,大可不必,我没那么悠闲,更没那种兴趣,我就是探望贤王而已。”她的话出口,许蝶衣已经站起来,“你本来就是来看笑话的,何必惺惺作态?成王败寇而已,我输了,不觉得自己亏欠什么,也不必受你羞辱。”
“我没羞辱你的意思,同是穿越而来,你到今日田地,难道没有反省自问过?原本你可以做一个悠闲的王,最后却是落得身陷囹圄,”郑纱瑜淡淡的,许蝶衣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别的神色,只是她自己的脸上却是不好看。
若是这世间,她有不想见到的人,这郑纱瑜便是。
同是穿越而来,她高高在上,而她被囚冷宫。
“若是你念在我是你的老乡,你放了我自去吧,我也没有和你作对的能力,我只想要自由。”许蝶衣声音软了下来,想要叫郑纱瑜放她出去。
郑纱瑜摇头,“我不能放你,而且,我觉得你住在这里很好,我可以给你派两个侍奉的人,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
“放屁,你要是真的念老乡的份上,为什么不放了我?”许蝶衣直接出口成脏,自己一身破落,语气却是咄咄逼人。
“我来,并不是想看你的笑话,而是想叫你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郑纱瑜神色淡然,许蝶衣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根本不在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她的面前,就如老鹰看着的小鸡仔。
“什么?”许蝶衣疑惑的看向了她,完全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她参与夺嫡失败,被囚,被杀那不是情理之中?
郑纱瑜比从前见的时候,更是美艳,原本她的容貌就是娇艳,许蝶衣看着她风姿傲人,自己却是落魄,脸上便有了些失落。
此时疑惑的盯着郑纱瑜,等着她说下文,郑纱瑜并不着急说话,指着池中的锦鲤说道:“锦鲤本是池中物,若是他们老老实实的在池中,便一生无虞,若是……异想天开,想要跳到岸上,一睹岸上风光,会发生什么,你自己也是高材生,不用我给你解释吧?”
“我不想听你说教。”许蝶衣转开脸,这冷宫,只有四方的天空,亭台楼阁不若中等人家的香园小榭。院墙高达九尺,别说她现在这柔弱的身子爬不上去,就是那周围的士兵,都不是她能对付的,只能望墙兴叹。
“和你说教?浪费我的时间,我来就是告诉你,从你来联姻,就证明你和北燕皇位已经完全无干系,你偏偏不信,非要去试试。
从你离开无忧王府,就证明你将一无所有,你若是安心和无忧好好过日子,以后也是我的亲戚,你偏偏不与我做亲戚。
从你派人要杀我灭口开始,就证明,你只能是我的敌人。”说到了这里,郑纱瑜停下,看向了目露惊骇的许蝶衣。
半晌,许蝶衣才苦涩的说道:“你如何得知是我派人杀你?”
“你的黑翼十部,没死的都被我笑纳了,不要怪你的姐妹,她们没那个本事挖出来你的大本营,如若当初你不与我为敌,而是与我联手,我或可能帮你达成你心愿。”
“原来……是你”许蝶衣怒叫一声,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还剩下几分颜色的美颜,已然灰白如纸。
她身子晃了一晃,撑着没见自己厥过去,颤颤巍巍的指着郑纱瑜:“你好狠。”
“有句话,你就是理科生,想必也是耳莫能祥,”郑纱瑜没有停顿多久,缓缓的说出:“对自己的同志要像是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
剩下的话,不用郑纱瑜多说,许蝶衣很明白。
这一口血一吐,脸色如此难堪的许蝶衣,已然去了半条命。郑纱瑜轻叹,继续说道:“我叫沫儿哄你去北燕,又叫她拿走你的银子。叫她引人来抓了你,又叫人把你送来长圣国。”
“长圣国?”许蝶衣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她被擒住之后,还以为是被关在北燕皇宫的冷宫,这么久以来,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身在长圣国。
曾经,她做长圣国做了八年的质子,那时长圣国还是叫做长恨国。
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又是在此。
更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沫儿竟然背叛了她,她从来没怀疑过一直跟着她做质子,出使联姻,又千方百计返回北燕的沫儿。
没忍住,许蝶衣怒气翻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郑纱瑜轻轻的站起身。站的离她远了些,似乎是嫌弃她会弄污了她洁白的衣裙。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许蝶衣用手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她的身子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此时还不是秋季,她却是一直瑟瑟发抖,“我不信,不信……”
能说的就是只有这几个字。
是面前的女人,她认为是平生大敌的人,将她从云端生生打落。又将她全部的希望,在几句话中完全的湮灭。
“呵呵,”郑纱瑜笑了,云淡风轻,“骗你?有必要吗?我就是不想你死的糊涂,特地叫你做一个明白鬼。”
“你要杀我?”许蝶衣灰败的面上再度露出了惊骇。
“不,我不杀你,也不会放了你,”郑纱瑜没说不放许蝶衣离开的理由,许蝶衣身无长物,又无护身之技能,更是没有养活自己的技艺,若是她放了她,不过是叫她自生自灭而已。
她不放她,就是打算囚禁她到死。
算是成全她和她是穿越同僚。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干脆,何必来折辱我,”红衣染血,她嘴角一抹猩红,许蝶衣眼中一片死寂。
“你错在选错了敌人。”
该说的说完,郑纱瑜施施然的离去,看着她的背影,许蝶衣涕泪横流,却是已无后悔可能,路是她自己选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稳稳的可以达成所愿,不是皇后,就是女帝。
没想到情归无恨完全不上当,还赐婚给她,无忧王妃……若是她安分了,不去做那张狂的梦,或许还可一生无忧。
她却是嫌弃那性子温吞的无忧王软糯无用,若是……若是……这世间何来那么多的若是。
许蝶衣悲哀的长叹,擦去眼中泪。拼尽了力气,投进了那鲤鱼池中。
“扑通……”
一声水声,郑纱瑜听见,脸色未变,脚步未停。
走出了冷宫,冷声的对守卫说道:“不用守卫了,半个时辰之后,把冷宫清扫出来。”原来她也可以无情冷性,淡然处置他人生死。
郑纱瑜嘲弄的翘起了嘴角。大步的走开,小珠子朝着那楞在门口的守卫努努嘴:“半个时辰,还不去?”
说完,便紧步跟在了郑纱瑜的身后。
“小珠子,你就贴身随侍在皇上身边,不用跟着我,若是皇上问起,你直说便是。”反正,他们看见那尸体,也能知晓发生了什么。
诸葛亮舌战群儒,她今儿也用言语就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郑纱瑜在心头对自己说,又似在祈祷:“下辈子,你不要做我的敌人,或许我们可能是同僚,同事,或是姐妹,不要做敌人。”做她的敌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她不会对敌人仁慈。
“奴才遵命。”小珠子在身后应声。
郑纱瑜已经走的远了,圈地去。
袖子中的界令,就是到了用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从记忆中抹去。她连做对手都不配,只是几句话而已,就要寻死,若是她能一直那么的傲气,她或许会对她好几分,虽然不给她自由,锦衣玉食都是可以的。
死是她自己选的,郑纱瑜可没说半句要她性命的话。
“瑜儿,”无仇一见郑纱瑜走进了门,忙惊喜的叫道,无言脸上露出淡笑:“怎么过来了?”
“我打算去圈地,还想去看看怎么建造我们的家比较合适。”郑纱瑜一进来就说道,并没有落座,反而对着站在一边的小南兄弟两个说道:“准备马车,我要出去。”
“是,主子。”小南应声道,小北忙给她扶了椅子:“主子,稍微坐一会。”
“你们几个正好都在,一会叫小厮把如花宫照看下,我们一去过去,无言把负责建造的工匠头目喊上,我希望到时候能与他仔细说我的想法。还是无仇留下看守店铺吧,反正我现在也就是去看看,不用什么事,你就不要乱动了。”本来是想把他们都带去,到时候怎么建造屋子和院落的时候,就能问问他们的意见,无仇有孕在身,她不能叫他劳累。
才自己说出命令,后来又开口,就是因为她想起无仇还有身孕。
“瑜儿,不公平,我都说了我身子康健无虞,你为什么老是不信?”无仇不满的叫道,不就是有孕了,事事都叫他特殊,偏偏他就想与他们在一起。瑜儿的命令却是叫他留守。
“听话,无仇,你难道想叫我担心不成?就在城外,我们几个人还能丢了不成?再说我去圈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