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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咱们镇里这四万多人,哪个不知道大哥你义薄云天?那天姓左的小年轻,有何德何能‘统治’这里的老百姓?!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上面这么安排不合理。既然不合理,那就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何会东心里乐开了花。铁战国的这些话,全都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想他何会东在乡镇工作了近二十年,仅在这桑梓镇就有十年之久。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十年?眼看着马上要四十岁了,连个镇长都弄不上,怎么对得起他家祖坟上前些年长出的那棵粗壮的蒿子?
他相信铁战国的话是对的。他在这桑梓镇的威信,不是一般的高,就连那桑大力,有些事情也得看他的脸色。这些村干部,他认为大多数是他的铁杆儿。谁家的门他没登过?谁家的炕他没坐过?谁家的水他没喝过?谁家的媳妇儿没跟他开过玩笑?这桑梓镇的任何一个村,他的大爷婶子们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还有这些年他得过的那些荣誉,哪一级的都有。三年前,他还是省里的优秀党务工作者,如果工作成绩不突出,那项荣誉会落到他的头上吗?怎么一到有实惠的事情,他的成绩上面就看不到了呢?镇长出事以后,他找过上面的那个人,那人胸脯拍得山响,说是时候轮到你了,我会使出二百个劲儿,把这事儿弄成。
常委会开完以后,上面那个人连个电话都没打,等他从桑大力那儿听到了消息,便急火火地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那人的电话,那人只说了一句话,人家盖帽儿下来的,我顶不住。
因为这件事情,桑大力请他喝了顿酒。这顿酒喝得太憋屈了,桑大力一杯一杯地敬,他一杯一杯地喝,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醉倒了。他的酒品本来就不太好,喝多了以后便破口大骂,骂完这个骂那个。
桑大力任他发泄,以后这班子还等搭下去,从他本心来说,他也愿意和何会东搭班子,毕竟是熟人,而且何会东的能力,他还是挺满意的。镇里一些棘手的事情,都是以他为主。这样一员干将,如果没了战斗力,整个班子的实力都会受到影响。
铁战国是个猛人,替何会东打抱不平的次数太多了。他曾经在其他村干部面前说:“这个桑梓镇,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何会东。哪天何会东不在这儿干了,老子就辞职!”
其他村干部都怕这个猛人。铁战国有钱,家里开饭店,整天开个桑塔纳在街上乱串,车上经常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儿。有人怀疑,这个铁战国只不过开了个不大的饭店,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知道内情的人说,他的钱根本不是从饭店来的,这小子在外面跟人开矿,有大股份。这股份一年下来,至少几百万。
虽然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只有铁战国本人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他不敢说,也不能说。所以,他有多少钱成了一个谜。村里老百姓虽然知道他是个混人也是猛人,但好在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给村里办了不少实事儿,对他有几个媳妇儿这种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
铁战国回到村里,这一路上脑子也没闲着。铁庄就在桑梓山的北侧山脚下,村子不大,也就三四百口人。一进村子,铁战国的腰马上挺了起来,这里是他的地盘儿,他的王国。别说村里人,就算是镇里的人,听了他铁战国的名号,说话前也得寻思寻思。人活到他这个份儿上,铁战国还是相当满意的。
老婆见他回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包,白了他一眼,“又到哪个女人那儿鬼混去了?”
“你这娘们儿怎么说话呢?家里没事儿吧?”对这个结发妻子,铁战国还算不错。虽然在外面征战八方,但家里还是他的主阵地,他可不想后院起火。
“家里能有什么事儿?!你不回来,我的气都顺多了。对了,今儿镇长来村里找你。”
“镇长找我?哪个镇长?”
“就是新来的那个年轻的吗。说是想让你带他到桑梓山上走走。好像说要旅游什么的。”他媳妇儿颠三倒四地说。
“算了,算了!我刚从镇里回来。真是笨,连个话都学不好。等什么时候碰上他,再问问吧。”铁战国不耐烦地说道。
第232章 喂不熟的狼()
宦海翔云…第232章喂不熟的狼
还有几分钟下班,何会东敲门进来,看到左睿正在埋头写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讥笑。见左睿抬起头来,何会东立刻满脸堆笑,说:“左镇长,忙着哪?那个铁战国请吃饭,咱们一起走吧?”
“哦,好吧。还有两句话,我写完以后马上走。稍等我一会儿,书橱里有朋友给的新茶,喜欢就随便拿。”左睿笑着指了指身后高大的书橱,又埋头飞快地写着什么。
何会东起身直到左睿的身后,开门拿出一袋茶叶,说:“那我可不客气了。我就喜欢打土豪……真是好茶,太香了!”
“喜欢就好,那一罐就都拿去吧,我这儿还有。”左睿头也没抬说。
何会东拿起罐子,咧着嘴说:“那我连罐一起拿过去了?还有烟不?既然是打土豪,就打个痛快的。”
“我不抽烟,只有一盒。拿去吧!”左睿拉开抽屉,拿了一盒未开封的烟,扔到了桌子上,“弄完了,咱们走吧。桑书记去了吗?”
“可能已经走了吧。车没在院子里。”何会东站在门口往外看了看说。
左睿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个人并肩往外走。何会东的车是一辆新买的夏利1。0。在乡镇,能像何会东这样买得起车的副职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是骑摩托车。
“这车不错啊。”左睿坐了进去,习惯性的赞扬道。
“也就是一个带篷子的摩托车吧。这车省油。我老婆说,你上下班风里来雨里去的,整天骑个摩托车,冬天冷夏天热,腿都吹成老寒腿了,就买个车吧,反正摩托车也坏了。我听老婆的话,说买也就买了。”
“嫂子那是惦记你。”左睿笑着说。
“她是怕老了伺候我,怕我这老寒腿越来越严重,老了走不动路,还不得全靠她?”何会东熟练地换档加油。
福满楼是桑梓镇最好的饭店,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够承办大型宴会的饭店之一。这家饭店的老板从开小吃部起家,几年时间就开了这座连县城都少有的大型酒楼。
何会东一下车,福满楼的老板郑福满便迎了上来,握住何会东的手说:“哎呀呀!何书记,这两天正琢磨着出新菜式,想请你品品呢,师傅刚做了两盘,您就来了。何书记是最照顾我生意的!”
左睿站在何会东前半个身位,听得牙齿直发酸。正想往里走,只听何会东说:“福满,我可尝不出滋味来,好坏还得左镇长这样的人品尝。左镇长,这位想必您已经认识了吧,这家酒楼的老板郑福满,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批。”
郑福满赶紧上前握住左睿的手,抢先说道:“左镇长啊,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早就听说镇里来了个年轻有为的新镇长,人长得帅,又是大学高材生,今儿一见才知道传言非虚啊!我们福满楼地方小,左镇长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左睿心道,还真是商人的嘴,这话儿说的让人听着心里熨帖,但牙却像刚刚吃了未成熟的杏子一般,这会儿恐怕连豆腐都咬不动了。
“郑老板客气了。你这门面可是不小啊。”左睿左右看了看说。
“就是够吃够喝吧。我这里的饭菜又便宜又好吃,我就是想让乡亲们也能下得起饭店!您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快请进!”郑福满笑着说。
两个人走进来,何会东边走边说:“福满,你先去忙吧,我们去梅花厅。”
“那好……那好……一会儿我去给各位领导敬个酒。今儿那两个新菜,还得请二位领导多提意见。”郑福满唯唯诺诺地退到了一边。
左睿一进梅花厅,看到铁战国正坐在沙发上白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屋里的人正哈哈狂笑。
看到左睿进来,众人都住了嘴,全都站了起来,过来跟二人打招呼。
“都过来,我给你们郑重介绍一下!”何会东一招手,把几个人都叫了过来。左睿一看,这些人都很脸熟,从气质打扮上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是村干部。
“这事儿交给我吧。左镇长,这几个都跟我一样,都是村书记……”
铁战国还没说完,左睿便插话道:“铁书记你先别说,这三位老哥我都记得。”指着其中一位胖大的汉子,左睿笑着说,“你是马庄的马永道书记。”又指着其中一位带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道,“你是孟庄的孟祥天书记。”全然不顾二人的惊讶,又指着最后一位干巴瘦小的老头儿说,“你是乔庄的乔金书记。我说的没错吧?”
“对!对着呢!”马永道大笑道,“左镇长真是有心,这么几天就把我们这些人认全了,这也是本事啊!”
连何会东都不得不承认,左睿识人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这桑梓镇好歹也几十个村呢,只开过一次村干部会,像铁战国这样经常长在镇里的,认识的可能性很大,但像乔金这样一年都不大到镇里来的人,左睿居然认识,这脑子真是不一般的灵光。
“刚才你们笑什么呢?说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何会东坐到左睿身边,问道。
“老铁这个家伙,一肚子的荤段子,刚才说笑话呢。也不知道他这脑子怎么长的,一肚子这些东西!”马永道特别爱说,赶紧把话岔儿接了过去。
铁战国喝了一口水,“我老铁别的本事没有,就能让大家乐呵。我忘了听谁说的了,哭也一天笑也一天,干吗不笑非哭呢?我就寻思着吧,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惹谁,谁也别惹我!——哎,这桑书记怎么还没来?”
“桑书记不是说已经出来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到?”马永道也说。
这俩人说话思路太跳跃,很难想像,刚刚从做人的问题上,一下子又转到了桑书记来没来的问题上,这种跳跃方式,很有蛤蟆式撑杆跳的风范。
“再等一会儿吧,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出来的时候,桑书记已经上车了。可能是出去办别的事情吧!”何会东说。
“那就再等一会儿,桑书记这个人,向来不会不给我们面子。”铁战国说。
“老铁这个人就会打岔,刚才不是说为什么笑吗?这会儿怎么又拐到桑书记身上来了?”孟祥天打趣道。
左睿发现,在跟村干部们相处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把握说话的分寸,千万不能信口开河,稍有差池,就会被这些村干部们绕进去。倘若被这些村干部们抓住了小辫子,那可就有的苦吃了。
“左镇长,何书记,你们知道刚才这老铁说什么来着吗?他给我们念了一个段子,很有意思,就在他的手机上。老铁,翻出来再给大家念念。”孟祥天说。
铁战国清了清嗓子,“这玩意儿咱们说说行,左镇长何书记都是有文化的人,听了污耳朵。特别是左镇长,人还没结婚呢,不说也罢。”
左睿没有吭声,只是笑了笑。从铁战国的话里,他能推测得出他说的是哪方面的内容,肯定是上不得台面的成人笑话。
“左镇长不会介意的。都是男人,哈哈一笑就过去了,痛快痛快嘴的事情。说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