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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恒宗赶忙去扶她,唐明月抬头,双颊绯红,眼眸含水,似怨非怨的瞪了聂恒宗一眼,却说什么都不起来。
她双臂抱紧膝盖,将脸枕在上面,看向另一边,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原来,纵情深吻是这样的感觉,她偷偷弯了嘴角,却怕聂恒宗看见一般,又憋住了笑,索『性』闭上眼睛将脸埋起来,这样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月儿,快起来,地上凉。”聂恒宗商量着,唐明月依然不肯理他。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热得厉害,哪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唐明月正细心感受地上的凉意,忽然整个人腾空被抱了起来,她吓得“啊”了一声,一脸震惊的看着聂恒宗,聂恒宗却十分无辜,“我叫你,你不肯起来,这地上凉如何能久坐,总是这般不爱惜身体,时间长了要难受的。”
前生唐明月便是寒凉体质,每到月事来了便疼得下不了床,虽有太医一直悉心调理着,可还是到死都没能有孕。此后那漫长的一生,聂恒宗总会遗憾,遗憾她没能给自己留下个孩子。可遗憾过后,他又庆幸,因为他实在害怕,怕若真有一个孩子,他会更加思念他的月儿。
过往无可诉说,聂恒宗只能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好在如今人好好的在他身旁,这便比其它一切都重要。
“殿下……”常顺的声音响起,唐明月又挣扎起来,聂恒宗无奈,将她放坐在床沿上,这才沉声叫常顺进来。
可怜的常顺,如何知道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得罪主子?进来之后老老实实告知聂恒宗,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叫他们开口说出幕后主使。”聂恒宗说完摆摆手,将常顺撵了出去。
其实聂恒宗心知肚明谁是幕后主使,可是他手中并没有切实证据,便是此次将刺客抓住了,最后能扳倒的,也不过是聂恒宪的左膀右臂罢了。不过对于如今的局势,能有这样的结果,聂恒宗已经很满意了。
说起永平帝的这些皇子来,论最尊贵,自然是聂恒宗,可是论起最得帝心,却是六皇子聂恒宪,不为别的,只因六皇子是永平帝最心爱的女子所出。
六皇子的生母云贵妃,乃是当今太后嫡亲的侄女,从小与皇帝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别人。之所以没能成为皇后,概因云贵妃自小体弱多病,多少太医都委婉的说过她的寿数不能长久。
云太后虽怜惜侄女,可也没能力说服先帝和朝臣让儿子娶侄女做正妻。永平帝十五岁被封为太子,他的妻子,不是当时的皇后一个人能做主的。
最后先帝选了魏国公长女为太子妃,将云氏赐给太子做侧妃。
若云氏身体康健,便是不能做太子正妃,也绝不可能屈居人后做个侧妃,可是云氏身子不好,根本没有哪个人愿意娶她,能给太子做侧妃,对当时的云家来说已是最好的选择了。
姚皇后28岁时,才终于生下聂恒宗,而次年,一直病歪歪的云贵妃也给永平帝添了一个儿子,便是聂恒宪,只可惜那之后云贵妃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只撑了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那之后,六皇子便一直由云太后抚养。
最开始那几年,永平帝一直想立聂恒宪为太子,可是他终究不是头脑发热便做决定的人,此事便拖了下来。可是聂恒宗心中十分清楚他父皇心中的想法,所以他一刻都不能放松。
除了五皇子与六皇子,其它几位皇子的母族也并非毫无势力,谁的心中还能没有想法?这样的局势之下,聂恒宗觉得他能先扳倒聂恒宪的左膀右臂,已然能让他暂时松一口气了。
唐明月并不懂朝中局势,她见聂恒宗目光悠远,便乖乖的坐在那里没有出声。直到聂恒宗回过神,她才轻声问道:“宗哥哥,害你的人,会得到惩罚吗?”
“会。”聂恒宗的回答十分肯定,唐明月当即弯了嘴角,“那就好。”
聂恒宗十分欣慰的看着唐明月,心中是无限满足:月儿,能让你如此开心,太好了。
V章()
聂恒宗遇刺一事; 最后如他所料想一般; 折了聂恒宪的左膀右臂; 气得聂恒宪砸了书房里一堆古董玉器都未能消气。
“殿下; 您不如考虑一下了无大师说的话; 听说那位的『毛』病; 便是那个嘉惠县主认识的一个神医治好的; 便是太后娘娘,都赏了东西的,可见跟她在一处是要走运的; 说不得她真的就有凤命。”说话的是聂恒宪的幕僚高昌平。
高昌平口中的那位,便是聂恒宗。聂恒宗的真实状况,可是连帝后都不知道的; 自然不能因刺杀一事『露』馅; 让永平帝察觉聂恒宗在算计人,所以便有风声放出来; 说聂恒宗先是被嘉惠县主认识的孙神医治好后才遭到了刺杀。
书房内的空气; 一瞬间凝滞起来; 聂恒宪眼中的光时而狠戾; 时而犹疑; 半晌他才压着声音狠狠说道:“本殿从不相信什么凤命不凤命; 那和尚不过是见了她一面,连生辰八字都没有,便能算出凤命?谁知道这是不是障眼法。”
聂恒宪如此说; 高昌平倒不知如何接了。他知道聂恒宪看好的人是韩来明的爱女; 比起玄之又玄的凤命一说,自己这个主子显然更相信韩来明的权势。
唐明月可不知自己出去上香远远被老和尚看了一眼便出了凤命一说,还被聂恒宪知道了。回家之后,一向不关心闲事的她,开始听起府里那些丫鬟闲聊来,看看最近哪个皇子会被皇帝处罚,她好借此知道,是谁想害聂恒宗。
可惜最后没有任何一个皇子牵连其中,唐明月心中了然,事情果真不会如想象中那般简单。
聂恒宗与聂恒宪虽未娶亲,可是两人在宫外的府邸俱已建成。聂恒宗回京之后,并未进宫,一直以身体虚弱为名,留在府中修养。
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唐明月自是不能去他的皇子府探病,便是之前孙郎中去给聂恒宗看病一事,也无人将唐明月一起跟随之事透『露』出去。
与聂恒宗分开之后,两人已经十几日未曾见面了,唐明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想起两人间忘我的亲吻,唐明月还是会脸红。思念一日胜过一日,却见不到人,叫唐明月如何能不难受?
好在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土豆地瓜的栽种要准备起来,除此之外,唐明月还在京郊找到一块儿上好的田地,准备研究一下她早就心心念念的水稻。
这一日唐明月忙完有些累,早早便上床歇着了,香儿吹灭灯火,回到外间的榻上值夜。自从到京城之后,唐明月为了方便自己想心事,便叫值夜的丫鬟睡在外间的榻上,她自己的卧房内,只有她一个人。
唐明月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感觉到床边有人,她忽然睁开眼睛,便见床边果然站了一个人,屋子里隐隐有月光透进来,她眯了眯眼,发现床边的人竟然是聂恒宗,顿时放下心来,她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宗哥哥,是你吗?”
不等聂恒宗点头,唐明月就坐了起来,她『揉』『揉』眼睛,依旧『迷』『迷』糊糊的,“你怎么来了?”
聂恒宗觉得夜探香闺这种事,听起来香/艳,做起来的确是累。在他还没有给唐明月一个身份时,他不想把她过早牵扯到自己的事情中,因此两人的交往,便要慎之又慎。没有足够的理由,他连到唐家拜访都不能。
如今早已不是几年前,聂恒宗还能留在唐家用一顿饭。
“多日见不到你,夜里睡不着。”聂恒宗在唐明月床边坐下来,就着月『色』看她朦朦胧胧的脸,声音轻柔得像一根羽『毛』,在唐明月的心上挠啊挠,挠得她浑身都痒痒的。
唐明月虽然想看清楚聂恒宗,可是她也不敢下床点灯,若是被人发现,她的名声可就完了。思及此唐明月往聂恒宗跟前凑了凑,伸手抱住了对面的人,声音比平日里更为软糯,“我也想你,可你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睡衣料子不厚,她身上的香味在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似乎变得更为浓烈,聂恒宗闭上眼睛,仔细的闻,随后又睁开眼睛,就着月『色』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唐明月的唇。
两个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聂恒宗终于适时松开了怀里的人,他哑着声音说道:“月儿,你就快及笄了,过些日子,我便去求父皇赐婚。”
“好。”唐明月不知道除了这个字,她还能说出什么别的来,自从决定了要跟聂恒宗在一起,她便把所有曾经顾虑的问题抛诸脑后。她相信,聂恒宗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她也相信,他们之间缘分深厚,一定可以走到一起。
大不了,她在想办法多为大昭朝做些贡献,让帝后对她的印象更好一点。
唐明月垂着头,“你快回去吧,大家都觉得你病还没好,若是被人知道你出府便不好了。”她其实有许多许多话想要对聂恒宗说,可是话一出口,又变成了赶他回去。
聂恒宗出府一趟十分不容易,他甚至不知道暗处是不是有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他思念成狂,若是再不见唐明月一面,他觉得自己真的无法安眠了。
“再待一会儿,我出府不易,还不舍得离开。”聂恒宗不曾对唐明月多说一句他的处境,可是唐明月还是十分心疼他,一个皇子,竟然连出府见个人都如此艰难,她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那,那你不要欺负我了,我们说说话。”
声音里满是羞涩,聂恒宗忍不住弯弯嘴角,他很想痛快的应她一句“好”,可出口还是逗她,“那要看月儿乖不乖了。”
唐明月抬起头,寒嗔带怒的瞪了聂恒宗一眼,聂恒宗被这一眼瞪得全身酥麻,想着自己可真是找罪受。如今已这样难受,又如何敢再欺负唐明月一下?
两人轻声聊了许久,直到唐明月又开始打哈欠,聂恒宗怜惜她,终于起身,“我回了。”
唐明月跟到窗口,看聂恒宗的身影隐匿在月『色』中,她看着窗外不甚明亮的月光,眼里浮上一抹忧『色』。
第二日一早,唐明月便起身收拾,准备去京郊她看好的那片田地去看看。唐家在那附近买了一个庄子,唐明月也想顺便在那边踏青玩两天。
山野间早已一片绿油油,唐明月坐在马车里,打开马车窗尽情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她想起梦里那个世界什么都好,就是空气实在太差。
“姐,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非要跟着一起出来的唐明玉见唐明月面有疲『色』,便开口问了一句。
昨夜聂恒宗走后,唐明月很久之后才入睡,的确是睡得不太好,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的确没睡好,昨晚睡早了,半夜醒了睡不着。”
唐明月随便说了两句,想着糊弄过去就好了,谁知唐明月又仔细端详了她一番,“真是奇怪,你睡不好嘴唇怎么还肿了?”
“外面景『色』这么好,你非盯着我看做什么,我看你全身上下都肿了。”别看唐明月在聂恒宗面前一直都是软软糯糯的,端起长姐范儿来却十分有派头,唐明玉也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当下就把目光挪向了窗外。
见妹妹移开了视线,唐明月佯装休息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是更加害羞起来。
突然,马车“咣当”一声,似是载进了一个坑里,颠的唐明月姐妹差点从座位上滚落下去。
“张叔,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