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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唐明月无意与韩芷柔比较; 但聂恒宪前脚给韩芷柔打造了一套华贵的红宝石头面; 后脚就要送她玉钗的行为; 还是让她十分恶心。
打定主意少与他们接触; 唐明月便跟着宁王府的侍女进了门; 韩芷柔当没看到她; 她也同样不想看到对方。
宁王乃是今上胞弟; 十分得圣意,他与宁王妃伉俪情深,府中再无妃妾; 宁王妃入府之后便诞下龙凤双胎,夫妻二人情分十几年如一日,让人钦羡。宁王世子与妹妹有如此恩爱的父母; 养成了十分仁善有爱的『性』子。
聂瑾盈是宁王独女; 八岁便被永平帝封为郡主,封号安和。唐明月见了她刚要见礼; 聂瑾盈赶紧拉起她; “常听姗姐姐提起姐姐; 可惜我前些日子身子不适; 一直不曾出门; 若不然咱们早就见过了。”
听聂瑾盈这样一说; 唐明月立时就想起了杨乐姗。说起来,唐明月回京之后还未曾见过杨乐姗,概因她如今有了身孕; 可惜怀相不好; 一直待在府中静养,不出门亦不见客。
“如今见了也不晚,总归日子还长,待姗姐姐能出门了,咱们又能常见面了。”这几年唐明月跟杨乐姗也多有往来,杨乐姗能跟聂瑾盈提起她,唐明月必然要念她的好。
客人实在太多,她们两个也只略说了几句,聂瑾盈便去招呼旁人了,唐明月寻相熟的姑娘一起坐,可惜杨乐妍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未能出现。
唐明月第一次到宁王府,对一切都不熟悉,她安安静静坐着吃茶,时不时与人闲谈几句,倒也自在。左右她带着妹妹一起,不怕寂寞。
宁王府的丫鬟,唐明月自是不熟的,自然没太注意身旁伺候的人。她正听旁边的蒋思涵说话,便眼见着身旁的香儿手上动作,轻轻巧巧接住一杯茶,“姐姐手上小心,这样打翻茶杯,累我们县主换衣服倒在其次,若是烫了我们县主可如何是好呢?”
香儿的声音也不小,一时有许多人看过来,那丫鬟立时跪在地上低着头请罪,“是奴婢一时失手,请县主责罚。”
唐明月看着香儿的神『色』,便知这丫鬟十有八九是故意,只是她人在宁王府不能惹事,也不能给人留下刻薄的印象,只得轻巧揭过此事,“今日人多,疏忽在所难免,我无事,你起身吧?”
那丫鬟战战兢兢站起身,依旧垂着头,她手上动作,又给唐明月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递过来,唐明月看着那杯茶,突然道:“我见你一直站在这里实在辛苦,左右我也不渴,这杯茶赏你了。”
唐明月的声音一派温和,任是谁也听不出她有为难那丫鬟的意思,反倒觉得她心善仁和,毕竟除了唐明月主仆,谁也不知这丫鬟之前是故意的。能宽待赏赐犯错的丫鬟,可见唐明月人品好。
可是谁能想到,那丫鬟竟迟迟不肯将茶饮尽,只是垂着头盯着茶杯,良久她才举起茶杯道:“多谢县主。”
香儿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去,方才香儿只是一个接茶杯的动作,她便知道自己远不是对方的对手,如何还敢造次。
“堂堂县主为难一个小丫鬟作甚呢?她明明是刚刚才来的,还说她一直在这里伺候辛苦,想要博仁名也不能胡『乱』说话。”出声的是韩芷柔的狗腿子,唐明月只看见她经常跟在韩芷柔身后,连姓甚名谁都记不住。
这下不等唐明月说话,蒋思涵便先开口了,“今日郡主待客,府中丫鬟俱都忙碌,赵姑娘的意思,这丫头之前是去躲懒了?”
唐明月冲蒋思涵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天知道她有多不想看见韩芷柔和她的那些追随者,真是连话都懒得跟她们说,如今蒋思涵开口顶了回去,倒省得她开口了。
“你便留在这里伺候吧,也省的旁人再说你躲懒了。”唐明月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低声吩咐了那丫鬟一句,她倒是挺感谢那个爱说话的,这下她可能看到热闹了,她倒要看看,这个企图加害她的丫鬟,究竟要做什么。
那丫鬟立时便跪下了,只是她冲着的是那个多嘴的赵姑娘,“赵姑娘,奴婢并没有躲懒,奴婢本就是负责协调各处茶水,需得时时走动,不能留在一处。”
香儿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扯谎的,协调各处茶水,这得是宁王妃身边有头有脸的丫鬟才能得的差使,可看她这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可不就是在胡『乱』掰扯,为的不过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罢了。
赵可儿一听这丫鬟看着她说这番话就不乐意了,“你不想留在这里伺候,同我说作甚,你问嘉惠县主去,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哪家宴会上会没有打翻茶杯换个衣服的事儿,可是这边的动静却越闹越大,引得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不一时便有一个看起来很有脸面的丫鬟过来,看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的丫鬟道:“你抬起头来。”
那丫鬟一听便知坏了,可是她体内已经隐隐有了不对,不敢再拖下去,躲起来丢丑总比众目睽睽之下丢丑要好,她极不情愿的抬起头看向那个宁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含蕊。
含蕊没有立时出声,她眸光微黯,半晌才道:“你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下去好好做你的差使?”言罢又跟众位贵女道歉,言称小丫鬟不懂事,叫各位多海涵。
常往宁王府的人都知道含蕊是宁王妃身边的人,平日极有脸面,又有哪个会说什么。到底是因自己而起的事端,唐明月看看刚刚站起来的丫鬟,还叫含蕊只管去忙。
唐明月见含蕊摆明了要彻底压下此事,她也能理解,并不过多为难。那丫鬟虽得了令,可含蕊说话时她并不敢动,直到含蕊说完话离开,她才跟在后头一起离开。
聂瑾盈出去接九公主,凑巧不在,待她回来,自然无人与她说起这件事,却不知宁王妃那边,已经能腾出功夫来审人了。
含蕊贴着宁王妃的耳边,将事情细细禀了一遍,宁王妃立时皱起眉头,保养得宜的脸上现出薄怒,“你可查明了那丫鬟的来历?”
“不曾,她跟了奴婢出来,『药』便发作了,奴婢使了人才将她按住,如今关在柴房里。”含蕊毕竟还是个姑娘家,说起这些来有些不好意思。
宁王妃气得险些扔了杯子,她家的宴席上,竟然混进了不知名的丫头来害人,还是那种龌龊的手段,若事情当真事发,根本不是毁了这一场宴席的事儿,日后宁王府的名声也要受累。
亏得她的丫鬟机警,没有当着贵女的面将假丫鬟的事情揭出来,如此那些小姑娘也不会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自嫁给宁王之后,宁王妃的日子可谓顺分顺水,多年来的养尊处优让她都渐渐忘记了那些龌龊与阴私,宁王妃一时有些头疼,正想怎么审问那丫鬟,便有她倚重的婆子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六皇子跟韩家的姑娘,在香来阁滚在了一处,被许多人给瞧见了。
宁王妃的脑子嗡嗡作响,没成想竟发生了这种事。她当下连衣服发饰都来不及整理,急急奔去了香来阁。
香来阁内,被众人看到苟且的两个人皆是十分恼怒。只是不管再如何恼怒,都改变不了他们行为不检的事实。这种事于男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吃亏的多半是女子,可是对方是韩来明的女儿,事情便又不同。
聂恒宪眉头紧锁,看向人群的时候,总好像能透过那些人,看到另外一个人一般。
此时的聂恒宗,却早都离开宁王府了。至于理由,乃是被人暗害,饮了春/『药』,要赶紧找太医医治。
聂恒宗很少参加宴席,像这种能将公子姑娘们聚得如此全的,满京城除了宁王府,也没有哪家了。
高昌平劝聂恒宪不要错过此次机会,既然皇帝不松口,他就要想法子将自己与唐明月凑对,更重要的是,要将聂恒宗跟韩芷柔凑在一起。
原本聂恒宪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可是他被唐明月的无视给刺激到了。在唐明月拒绝他的玉钗之后,聂恒宪突然想看看,她被自己压在身下时,该是何等的表情。
要说聂恒宪,可能没有太多的智慧,可是论阴狠跟不要脸,却是很多人所不能及的。他不长脑子的时候,的确是做事不计后果。
可惜他一切都算计好了,连人都安『插』好了,却忽略了聂恒宗的能力。聂恒宗一早就察觉了他的计谋,反将了他一军,将他同韩芷柔凑在了一处。不止如此,聂恒宗还准备去宫里,要永平帝给他找太医解毒。
聂恒宗不管永平帝是否完全相信他,也不管永平帝知道了聂恒宪的事情之后要如何想,会不会怀疑是他所为,左右他也做出了牺牲,中了春/『药』,永平帝若是不傻,总不会将事情都扣到他的头上。
自始至终毫无准备却将人算计了的,也就只有唐明月了。香儿得了嘱咐要看好唐明月,可是唐明月却是一丝风声都不知道,便将那丫鬟给收拾了。
原来第一个茶杯香儿接住之后,那丫鬟给唐明月的第二杯茶水里混了春/『药』,只等唐明月不舒服了便假意带她离开,带到指定的位置。可谁想唐明月竟出其不意的叫她将茶饮了,导致她自己迫于香儿的能力,不得不饮下掺了东西的茶水,还将事情闹大,老老实实被宁王府的人带走了。
还真是恶人自有天收了。
V章()
聂恒宗见到永平帝的时候; 面上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永平帝一见就知道不对劲; 聂恒宗只说了一句“父皇救救儿臣”便晕了过去。
永平帝连忙宣太医; 又着人把聂恒宗抬进内室; 亲自守在床边。聂恒宗之所以会晕过去; 概因他拼命压制那『药』劲儿; 火气散不出去; 生生就憋得晕了过去。
太医一到便立时诊断出来了,永平帝皱着眉头让太医给聂恒宗医治,转而叫了常顺进来问话。
常顺的表情十分凄苦; 聂恒宗从何处来永平帝清楚,他便只叙述过程,“回禀陛下; 五殿下饮了一杯茶; 片刻后觉得浑身发热,身上难受;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着在宁王府竟还有人陷害; 又想到前次遇刺; 他不知背后是何人主使; 必要寻了陛下才能替他做主。求陛下为五殿下做主啊!”
永平帝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你可知道你家殿下因何缘故才有如此症状?”
“奴才也不知殿下中了何毒,让他如此难受。”常顺一脸茫然,只做不知。
常顺的表情并看不出作伪; 连永平帝这样的老狐狸都被他骗了。虽是语气不善; 还是将原因跟常顺说了。
永平帝话音未落,便见常顺的脸也红了,他吱唔了半天,在永平帝耐心告罄之前,常顺才嗫嚅出声,“五殿下,五殿下如今还是童子身,不知此事,不知此事也属正常,请陛下明查。”
中个春/『药』就跑到宫中来找他,永平帝十分怀疑聂恒宗的目的,可待常顺说完缘由,连永平帝都有些发愣。聂恒宗虽说尚未娶妻,毕竟已经二十岁了,竟还是童子身,这让阅人无数的永平帝如何能不吃惊。
“府中没有教导人事的宫女?”永平帝如今还未听说聂恒宪与韩芷柔的事,心情并没有十分差,还有心情问常顺这些事。
常顺的脸自始至终都带着不好意思,永平帝这话又不好回,他觉着如何回答都是错的,只是皇帝问话又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