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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月不知自己要说什么,说杨乐妍如今想这么多还为时尚早吗?显然不能。于是只能委婉说道:“若有机会,还是要先弄明白他们之间发生过何事。瑶瑶姑娘大老远跑来京城还人情,莫非就是还你哥的人情?”
杨乐妍一时忘了瑶瑶说的还人情,唐明月这样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人情大抵不小,我哥之前不在京城,可能是发生过什么事。”
两人猜来猜去也猜不到什么,索『性』不说了,杨乐妍便想着回去套她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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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是永平帝五十岁整寿,万寿节办得势必要比往年都隆重。王公贵族早得了消息,云南王萧慕洵也要携女入京贺寿。
说起来,云南在大沂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整个大沂朝唯一的异姓王便是云南王。云南离内陆较远,部族复杂,一般的地方官很难驾驭。
萧氏一族统治云南多年,自有自己的手段,永平帝便是想吞下这块地也不容易,何况云南王肯对他俯首称臣,他便也不再执着。
萧慕洵如今正值壮年,膝下三子一女,对这个女儿是爱若掌珠。
云南王在万寿节前几日入京,入宫拜见永平帝之后,云南王携女到了安国公府,说要感激杨家大公子救女之恩。
杨乐妍自然被叫出来招待云南王的女儿安和郡主。两个人一见面,都十分惊讶的看着对方道:“是你?”
原来安和郡主便是杨乐妍在天丝明玉坊看见的瑶瑶,而安和郡主萧瑶也未曾想到,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是杨俊瑾的妹妹。
萧瑶老早就出现在京城,说明不是跟云南王一同入京,杨乐妍心中好奇心愈来愈盛,却不好意思过多询问。萧瑶自然也能想到这些,竟主动跟她聊起来。
这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却是个大方爽朗的『性』子,说起话来快言快语,让杨乐妍好生喜欢。
杨俊瑾头年里在外办差,曾下水救过一个少年,为此还大病一场。其实那个少年并不是什么少年,而是一个姑娘,便是萧瑶。
云南王宠爱女儿,知道女儿想出门游玩,便安排人马陪着萧瑶出门。萧瑶在外行走一直扮作男儿身,便是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的杨俊瑾,也未发现她是女儿身。
萧瑶落水被杨俊瑾救了之后,也着实修养了些日子,可等她修养好了想上门感谢杨俊瑾时,杨俊瑾已经离开了。
有恩不报不是萧瑶的『性』格,待弄清了杨俊瑾的身份之后,她便一路游山玩水跑来了京城。
到京城之后,萧瑶也见过杨俊瑾两次,与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救命之恩,萧瑶想以身相许,不料此举却吓坏了杨俊瑾,被他推拒了。
杨俊瑾人长得俊朗,又无妻室,萧瑶觉得自己看上他十分正常,可是对方竟然看不上自己,萧瑶有一丝伤心,着实用了些日子才缓过来。想着在云南时,多少人想给她做郡马呢!
杨乐妍是真没想到,萧瑶竟肯与她说这么多。听来听去听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气得她忍不住嘀咕,“我哥他眼睛一定是不好使。”
萧瑶听了杨乐妍的话便笑起来,“可惜我们无缘,不然我相信咱们相处的一定很愉快。”
杨乐妍心里又何尝不这样想?在她看来,萧瑶是一个做嫂子十分合适的人选。不管是样貌还是『性』格都没得挑,两人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可脾气却很相投。
下水救人,这便是有了肌肤之亲,此事若是被人知晓了,杨俊瑾想不娶都不行。杨乐妍无法评价此事,她就是觉得很可惜。
“总不能人家救了我,我还要强赖上去,何况此事无人知晓,我当时穿着男装,对我也并无影响。”萧瑶看起来真的是无事人一样,杨乐妍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碰上了这样一件英雄救美的事,偏对方还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杨乐妍倒也十分庆幸,若碰上一个执意要她哥负责的,此事也难以圆满。
不能郎有情妾有意,当真十分可惜。
“杨公子说他已有了心上人,你可否知晓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萧瑶偏头,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十分在意的问题。她想看看,自己输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俊瑾对唐明月有情一事,杨乐妍也是自己猜的,可是因着她觉得不太可能,一直在肯定与否定中徘徊。至于为何不信,概因她想不通,两个人一共也没多少接触,这情意到底是如何来的?
猜测到底不是事实,杨乐妍觉得自己不能胡说八道,于是她摇摇头,“此事我并不知晓,我只知晓我哥这么大了还不娶亲,我娘头发都要急白了。”
“那你可要劝着伯母,若不然问问杨公子,看他心中有谁,早点娶回来就是了。”萧瑶心中微微泛酸,却还是跟着一起出主意。
她这样一说,杨乐妍就更惆怅了。一面为了失去这样一个好的嫂子人选,一面是为了她哥那爱而不得的凄惨。
若是轻易能娶回家里的人,可不是早就娶回来了?
云南王到杨家意图很明显,既要感谢救命之恩,也希望杨俊瑾永远不要将此事的真实情况说出去,毕竟涉及女儿家的名声,这要求实在再合理不过。
杨俊瑾从云南王父女到府中起,一直都有些云里雾里的,想不透他们的意图。若说感谢,萧瑶早已谢过他,除了不能娶她,该承诺的保守秘密他也承诺了,在他看来,云南王如此大张旗鼓来道谢,实在是多余。
不管云南王什么想法,他在安国公府待的时间并不长,而父女俩离开之前,萧瑶还是单独见了杨俊瑾一面。
“杨公子,我并非因你救我一命,才要以身相许。其实我来京城与你见面之前,曾暗中见过你两次。”萧瑶在杨俊瑾说话之前,先开了口。
杨俊瑾不作声,做洗耳恭听状。
萧瑶垂头,回想着两次见面的过程。其实并没有多复杂,可还是让她芳心暗许。
“第一次在杏花巷,你让人给一个没钱抓『药』的老伯送了银子,第二次在长宁街,你救了一只险些被马车轧到的小狗。”萧瑶说到此处抬起头,『露』出了笑容。
如耀眼明光,温暖人心。一向镇定如杨俊瑾,也不免呆了一瞬。
“你是那个穿青衫的少年?”杨俊瑾想起两次的情景,这才出声。
实在不能怪他如此一问,而是那两件事情发生时,身边并没有萧瑶,杨俊瑾猜测他是做了乔装,而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她便是做男装打扮。
萧瑶点点头,“可惜我没机会出手你便解决了。”杨俊瑾之所以对乔装之后的萧瑶印象深刻,也是因为他见对方是要出手相救的模样。
京城权贵不知凡几,其实很少有人会管这种闲事。若非如此,两人大抵也不会注意到对方。
“这两次的偶遇,让我知道我不是唯一一个被你施以援手之人,可又偏偏因此,让我更加钦佩你的为人。”萧瑶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显然是在想接下来的话要如何说出口。
杨俊瑾在这空挡接着说道:“公主也是纯善之人。”
萧瑶听到这话又『露』出一个带了一丝嘲讽的笑,“可惜你并不喜这样的我。”杨俊瑾想开口解释一句,却被萧瑶压住了话头,“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心中藏事,我既对你有情,便该叫你知晓。”
“可你对我无意,我也不能执着一人。若你心中没有意中人还好,可你既已有意中人,我便不能做讨嫌之事。”萧瑶话语里带着坚定,让杨俊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她。两人的这段对话,他实在是极为被动。
萧瑶又将今日登门道谢的举动解释了一遍,“今日登门拜访,只想郑重谢过你。日后若有需要云南王府之处,杨公子不必客气。今日一别,可能我们日后无缘再见,望你早日得偿所愿,抱得佳人归。”
整个过程洒脱的不像一个姑娘,萧瑶说完颔首,便转头离开了。
杨俊瑾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想的却是这姑娘大抵并没有多钦慕自己,随即又摇摇头,“这该是一个真正洒脱的姑娘。”
他对萧瑶的确没有情意,可她这样一番话,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人并没有就此不见,在几日后的万寿节上,便又见了一面。
云南王携女入京拜寿,并没有将女儿送进宫中的打算,只是恰好因为女儿就在京城,可却有人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给永平帝做妃。
这个人便是四皇子景王。
正因他有如此想法,所以在宴席上做了一件傻事。一曲歌舞结束之后,他看着貌美如花的萧瑶说道:“安和郡主从云南远道而来,想必定是要献艺的。本王听闻云南当地的舞蹈十分有特『色』,不知安和郡主是否要献舞一曲?”
萧瑶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打算的,她好好看着歌舞,没事儿献什么舞,她又不是舞女。可对方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大好日子她也不能顶回去,只得在云南王开口之前回道:“我自幼不擅舞蹈,倒是跟师傅学过舞剑。”
言罢看向永平帝,“陛下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表演舞剑。”
跟柔媚的舞蹈不同,舞剑这件事并不会让人想入非非,永平帝自己也没有那想法,不仅点头同意,还夸赞了萧瑶一句。
永平帝不像他那傻儿子,吩咐人给萧瑶取剑后,还对杨俊瑾说道:“一个人舞剑太没意思,颜玉便以箫声相和如何?”
颜玉便是杨俊瑾的字。
人老了便爱做媒。永平帝想起云南王跟他提过杨俊瑾曾救过自己的女儿,如今看着两人郎才女貌,不由就起了心思。
永平帝的提议杨俊瑾自然不会拒绝,萧瑶也不是扭捏的『性』子,还对杨俊瑾笑着说道:“杨公子不如就奏一曲《猎军心》。”
《猎军心》出自大沂有名的词曲家栖梧先生之手,是一首十分振奋人心的军中舞曲。
杨俊瑾不由看向萧瑶,他本以为对方会要求他吹一曲歌舞升平的靡靡之音,毕竟萧瑶是个女孩子,可是她开口就要他演奏《猎军心》这样激烈的曲子,杨俊瑾十分怀疑萧瑶是否能舞好这首曲子,可他并未出声,开口吹了起来。
萧瑶的表演可谓让所有人大开眼界,任谁也想不出,那场中翻飞的身影,是个姑娘家。
相比其他人,景王殿下受到的刺激要更大,因为萧瑶手中的剑尖,往他面前送了不止一次,差点把他的小心肝给吓出来。
一曲毕,永平帝自然是要夸的,待夸的差不多,他看看刚才表演的两人,脑子一热就要赐婚。
“朕听闻安和郡主还未定亲?”永平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眼尖的自然就能看出他是何意。
萧瑶闻言跪在地上,“回陛下,确有此事。安和蒙父王母妃宠爱多年,一直无以为报,特地求了父王让我在家里多留两年。”
言罢抬头,故意看了杨俊瑾的方向一眼,“日后就让父王在王府旁给我建个府邸,好长长久久陪在他们身边。”
原本这些话,不该由萧瑶来说,可是她怕云南王开口坏事,这才自己开口。
永平帝眼尖,看到萧瑶说话之前往杨俊瑾那头看了一眼,他便明了,萧瑶这是不乐意跟杨俊瑾。
他要赐婚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