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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苍生,背负家国兴衰,哪有把这种好处推出去不要的?
钟唯唯打个激灵,觉得自己太局限于男女私情,有违先帝的嘱托。
于是她换了一张笑脸,乐呵呵的,看上去格外喜庆。
此时有女官进来禀告:“陛下往这边来了。”
韦太后亲眼查验过了韦桑,又把吕太贵妃给挤兑走了,戏也演足了,就不想再多事了。
开口打发诸命妇:“天气怪冷的,跟着贤妃去坐坐,领了宴就回去吧。省得背后说我,大过年的也不让你们安生。”
诸命妇笑闹客气了一回,俱都跟着吕纯告辞而去。
梁侯夫人却不跟着她们走,带着韦桑留下来,殷切地道:“臣妾陪娘娘说几句闲话。”
钟唯唯带着又又要告辞,韦太后也不留她,假惺惺地道:“你辛苦了,回去后歇一歇,补个觉。”
又高声叫人取赏赐来:“前几天你赢了梵周使者,本宫说要重赏你,结果接二连三出事,居然忘了,一并补在今日吧。”
宫人捧出三只托盘,三只托盘全是明晃晃的银锭子。
钟唯唯目测得有二十两一只,这满满一托盘,大概得有一二十只吧,三只托盘应该是多少两来着?
这是把她当成穷光蛋,用钱砸她呢!
钟唯唯绞尽脑汁地计算,明知不用算,回去数数就清楚,偏来就是犯了强迫症,就是想要算清楚,然而还是算不清楚,就越想算清楚。
看上去就是呆呆傻傻的,被这么多的钱给晃花了眼,砸懵了头。
梁侯夫人有些意外,开玩笑道:“听说陛下总是罚没钟彤史的俸禄,钟彤史穷得叮当响,想赏人都摸不出几个子儿来,妾身一直以为是假的,此刻倒有几分相信了。”
韦太后叹气:“快别说了,陛下任性得很。我也是考虑到小钟的实际困难,才这样赏赐,陛下总不能把这个也收了吧?”
韦桑含着几分羞怯的笑意,很感兴趣的打量着钟唯唯。
钟唯唯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在心算这到底是多少银子。
又又看不下去了,涨红了脸拉拉钟唯唯的袖子,提醒她不要太丢人。
钟唯唯初步估算下来,这看着明晃晃一堆很唬人,实际还没有重华给她的那一匣金锞子值钱。
心里十分失望,肉痛地摸摸挂在腰间的荷包,摘下来拿给抬托盘的几个宫人:“辛苦诸位,我没啥钱,给你们买糕点吃。”
钟唯唯的穷是出了名的,为首的宫人掂量一下荷包,想着也不大可能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多半只是些杂银融的小锞子,便抿嘴一笑:“不好要钟彤史的吧。”
又又生气地说:“赏你的就是赏你的,这么多废话!”
李孝寿“哟”了一声,笑道:“皇长子真有气派,不愧是陛下的儿子!”
又又生气地道:“我说话,有你什么份?插什么嘴?没规矩!”
李孝寿并不生气,反而和钟唯唯严肃说道:“俗话说得好呢,长辈房里的阿猫阿狗,都要金贵些。老奴伺候皇太后许多年了,和皇长子逗个玩笑也不算什么呢。”
钟唯唯点头,很严肃地对又又道:“皇长子的确不应该。”
又又委屈地红了眼圈,却又听钟唯唯道:“陛下已经亲封您为睿王,所以您和身份不如您的人说话时,要自称本王,这样才显得有皇家气派,才不算辜负陛下对您的期望。”
又又破涕为笑,心悦诚服:“我记住啦!”
回过头,对着李孝寿严肃地道:“本王教训宫人,皇祖母都没说话呢,你倒先说上话了,还是没规矩!”
李孝寿绷不住脸,讪笑着道:“皇长子说得是,是老奴没规矩。”
这笨拙孱弱的孩子交到钟唯唯手里,就和脱胎换骨似的,若非是个病秧子,真是恨不得立刻捏死,不然真是心腹大患。
韦太后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笑道:“拿来看看,咱们钟彤史赏了什么好东西?”
宫人含着笑,慢悠悠把荷包打开,金灿灿的精致小锞子滚了一盘子,少不得有些傻眼。
韦太后也很遗憾,原本想看个笑话恶心一下钟唯唯,却没看到,反倒显得她赏给钟唯唯的银锭子没品位、太小气了。
钟唯唯十分爽快,平生第一次体味到了用钱砸人的快感。
她云淡风轻地抚一抚袖子,说道:“陛下赏的,说是让下官随便赏人玩,大过年的,吉庆。”
谢了韦太后的赏赐,再指着刚才接她钱的宫人:“烦劳几位帮我送回去。”
宫人接了她的赏钱,不好拒绝,却又碍于韦太后的威风,不敢答应,觑着眼睛看韦太后的脸色。
韦太后自觉十分扫兴,眨一眨眼,示意他们听钟唯唯的。
钟唯唯高高兴兴地牵着又又在前面走,几个宫人抬着银锭子,依次跟在身后,再加上伺候又又的宫人嬷嬷,浩浩荡荡排了一长排,看上去真是气势非凡。
未出万安宫就听见响鞭声,接着龙辇入内,众人跪倒接驾。
钟唯唯明知重华一直盯着她看,偏来就是故意不看他,只给他一个头顶。
重华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别扭,再看看那几只银盘子,冲又又伸手:“你来。”
又又抱歉地和钟唯唯道别:“唯姨只能一个人先回去了。”
钟唯唯懒洋洋地勾起唇角:“真好,我终于可以清净一下了。”眼看着重华带着又又去了里面,才又慢吞吞地回了清心殿,让小棠收了银子,自己去练习茶道。
水刚烧好,重华就带着又又回来了。
又又进门就直奔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使劲晃:“唯姨,唯姨,走,阿爹说带我们出去玩。”
玩毛玩啊!老娘心情不爽!
钟唯唯皮笑肉不笑:“你们去玩儿吧,我忙得很呢。”
第180章 春日游(1)()
又又无奈回头,重华向他比了个手势,站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离开。
钟唯唯看得清楚,更加火大,他不觉得他应该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吗?
无论什么事情,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很过分。
又又抱住她的胳膊,像条小泥鳅似地往她怀里钻。
钻进去了,抱住脖子,将头往她身上蹭,奶声奶气:“唯姨,唯姨,唯姨,好唯姨。”
钟唯唯虎着脸:“别闹,我在做正事儿呢,滚水烫到你怎么办?”
又又被她吓住,悄没声息地爬出去,委屈地看着她。
钟唯唯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硬起心肠不搭理,假装自己非常非常忙碌。
又又看向重华,重华冲他鼓励地呶呶嘴,他就安静地靠在钟唯唯身边。
见她要用什么就很有眼色地递过去,讨好道:“唯姨,今天是旦日,大家都要玩耍不做事的,不然可能一年到头都很忙!”
钟唯唯被他缠得没办法,又不忍心给他脸色看,就温柔一笑:“是啊,又又说得对啦,不过人分三六九等,有人玩,就有人要做事情。
我呢,是在苦练茶道,这件事很紧迫,不能贪玩啊。”
又又就问:“唯姨在茶道上的造诣已经很高了啊,休息一天也没什么,不用很紧迫的吧?”
钟唯唯说:“不行啊,我要是不勤学苦练,将来会没有饭吃的。
等到皇长子长大了,我是要出宫的,出宫以后怎么生活呢?就靠这个谋生啦。”
“那您不是已经有了茶园吗?好大好大的茶园,还不够您吃穿吗?”
“咦,皇长子说到点儿上啦。那个茶园呢,陛下虽然说过赏赐给我,但是有条件的。
若是我在明年的斗茶大会上输了,连本带利都要还回去,估计利息我都凑不够,怎么办呐?只好不玩儿咯。”
又又说不过钟唯唯,偃旗息鼓地退下去,噘着嘴看向重华。
重华示意他先出去,他就乖巧地抱住钟唯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作证,阿爹一眼都没看过那个什么桑。”
钟唯唯手一歪,滚烫的水洒出茶杯,沿着案几流下来,落在她的裙子上。
她赶紧放了水瓶,要取帕子去擦,手还未碰到帕子,一只手已经攥住帕子放到了她的裙子上。
又又已经跑远,重华半蹲在她身旁,神色十分严肃地道:“这么大的人了,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钟唯唯本来已经觉得自己生气很没有理由,听到这句话,想起他当初故意当着她的面,对着吕纯说这个话,火气一下子就蹿了起来:“烫的又不是陛下,陛下着急什么?”
重华也不生气,在她旁边坐下,顺手把案几上的水渍也给擦了,淡淡地道:“烫着我娘子了,你说我着急什么?”
钟唯唯磨牙:“谁是你娘子?我是要出宫的。”
话音未落,鼻端就嗅到一股熟悉的墨香味儿。
重华的唇贴上她的唇,呼吸滚烫,动作却温柔缱绻极了。
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轻轻拂过叶稍,甜美又温暖,让人流连沉醉。
钟唯唯先还挣扎,渐渐地就不挣扎了。
凶悍地把他推翻倒地,再爬上去骑着。
原本是想要弄他两下出出气,但是对上重华的眼神,她就泄了凶气。
重华身上还穿着玄色绣金的帝王袍服,他仰面躺在锦席之上。
面若春花,目若秋水,期待又渴求地看着她,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受蹂躏的可怜样。
钟唯唯莫名其妙红了脸,口干舌燥。
她想起了做过无数次的那些梦,想起梦里的场景,再察觉到重华身体的变化,就像做了贼似的心虚窘迫。
虚张声势凶一句:“再敢乱碰,我就打死你!”
飞快起身要往下溜,却被重华一把掐住了腰。
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黑亮,盯着她,眨也不眨。
钟唯唯的脑子一下懵了,心紧紧揪成一团,就连呼吸都不会了。
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你”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腾空,再重重仰倒在锦席上,重华随即翻身压了上来。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搂住她,凶悍饥渴地吻住她。
撬开贝齿,长驱直入,恨不得把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部吸光,一点都不给她留。
钟唯唯差一点晕过去,等到她稍许清醒些,她的手已经穿过重华层层叠叠的袍服,停留在他的腰间,抚摸着他光洁紧实的腰,似乎还有往下移动的嫌疑。
啊,不对,她只是这样想想而已,并没有想要变成现实。
钟唯唯像是被烫了一样,火速往回收手,却被重华现场抓住,他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语气暧昧,眼神勾魂。
“嗯”他拖长了声音,沙哑着嗓子问她:“你刚才想做什么?”
钟唯唯窘迫得不行,嬉皮笑脸地道:“梦游。微臣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挣扎着要收手,重华抓住不放,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若你不知是在做什么,等朕依葫芦画瓢,照样来一次,你就知道了。”
重华眸色渐深,钟唯唯知道他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
她索性不收手了,将闲着的那只手抚上他的脸,低声道:“不行,我还在生气呢。”
重华愉悦地笑了起来:“生什么气?韦桑么?有人非得送我一份厚礼,求我借间房给他女儿住,不相干的人和事,这个你也要生气?”
钟唯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