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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皇宫是个大染缸(2)()
要道貌岸然假装好人,她也能做到的。
钟唯唯招呼宫人:“扶钟姑娘去隔壁更衣,把我最好的衣裙首饰拿来。”
钟欣然恨死了,却不能不听钟唯唯的安排,重华刚才已经砸了酒壶发了火,说明他再不能忍耐了。
装病晕倒也被钟唯唯给破解了,再不识相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她就势拉着宫人站起来,诚恳地给钟唯唯道歉:“阿唯,难得你不计较,阿娘她真的是老糊涂了,阿爹去世后她悲伤过度,一天不如一天,经常前言不搭后语,大夫说她有癔症”
钟夫人傻住,自己什么时候有癔症了?
钟唯唯微笑着,吩咐宫人:“伺候好钟姑娘。”
宫人闻音知雅意,硬把钟欣然拉走了,钟夫人不放心,同时独自留在这里也太尴尬,紧跟着钟欣然离开。
钟欣然刚换好衣服,就见赵宏图笑眯眯地进去道:“咱家奉命来送夫人和姑娘出宫。”
钟夫人一看天都黑了,今天吃了大亏,委实不想这样灰溜溜的出去,还怕从此去了就再不能进来。
便要塞钱给赵宏图:“公公通融,老身想去给陛下辞行呢。”
赵宏图似笑非笑地推开她的手,摇头:“夫人折杀咱家啦,咱家说到底,也就是个奴婢,要听陛下的话才能有活路。”
钟夫人只当他嫌少,又要再加些。
钟欣然觉得丢脸,红着脸拦住钟夫人,问赵宏图:“我只是想和陛下解释一下,不想他因为某些事和阿唯生分,公公能不能”
赵宏图道:“不能!走吧,天黑了,宫中不能留客,咱家安排人送二位出去。”
钟欣然又羞又气,含着眼泪拉着钟夫人往外走。
走到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又听赵宏图在身后慢悠悠地补一句:“二位留步,陛下还有口谕。”
重华今非昔比,让人转句话都得跪着听。
钟欣然母女只好又停下来,跪在鹅卵石上听口谕。
赵宏图却不忙着说,来回踱了几步,才假装问他徒弟:“老了,陛下刚才是怎么吩咐的?咱家竟然忘了最关键的几个字。”
他的徒弟道:“师父,徒儿那时候忙着当差,也没听清楚呢。”
赵宏图就在那儿想啊想:“到底陛下说了什么呢?”
鹅卵石路面跪下去可硌人了,钟欣然母女只一会儿就痛得受不住。
钟欣然年轻,又会装,只是微微蹙了眉头,钟夫人却痛得额头上浸出一层冷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赵宏图冷眼旁观,感叹道:“嗳,咱家突然想起来,当初小钟刚入宫时,因为一件小事,被一位贵人罚跪。
当时是三九天,下大雪,她就是被罚在这上面跪的,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呢。”
钟欣然暗自咬牙,所以这老阉奴是钟唯唯的人,特意来为钟唯唯出气的?
面上却半点不显,掩着脸流泪:“是我对不起阿唯。”
赵宏图装模作样:“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哦,是了,陛下的口谕我想起来了。”
他含着笑,一字一顿地道:“陛下有旨,请钟蒋氏、钟欣然听旨。”
钟蒋氏即是钟夫人,她颤抖着跪伏下去,和钟欣然一起三呼万岁。
赵宏图道:“陛下说了,夫人既然身体有恙,就好好养病吧,最近二位都不要入宫了。”
也就是说,今天不但要灰溜溜的离开,以后还很长时间里都不能入宫?
这和被赶走再被主人拒之门外有什么区别?
钟夫人气得差点又晕过去,钟欣然不敢让她晕,以免证实她身体果然非常不好,需要静养的事实,那就更不能入宫了。
连忙一手托住钟夫人,诚恳地道:“谢主隆恩。”
赵宏图装模作样去扶钟夫人,语重心长:“陛下呀,最讨厌挑事儿的人了,不管有意无意,让他和钟彤史不高兴了,那就是故意!”
所以这是重华的警告?
钟欣然咬住了嘴唇,即使是钟唯唯和大师兄那啥那啥,他也要护短是吧?还不许人说真话了!
赵宏图按照重华的吩咐办完了差,就再懒得理这母女俩,随意找个宫人:“你送钟夫人和钟姑娘出去。”
就连软轿都没给一乘,丝毫没给钟夫人“陛下师母”的尊荣。
钟夫人只好瘸着腿,艰难地和钟欣然互相扶持着往外走。
母女俩都是越走越恨,丝毫没有悔意,明知是重华在发作她们,却不敢恨重华,只恨钟唯唯心狠手辣。
此刻,梅坞里只剩下了重华和钟唯唯、钟袤三人,又又则被钱姑姑接走去安置睡觉了。
“阿姐,都是我的错。”钟袤愧疚得要死。自己就是一个累赘,而且非常没用!
若是当初他不突然发病,阿姐就不会为了给他换药,答应代替大师姐进宫。
若是今天他听大师兄的话,不要偷跑出去找大师姐,今晚的尴尬场面就不会发生。
钟唯唯平静地道:“没事,经过这一回,你看清楚了。”
钟袤从小到大身体很不好,很多事情她都一力承担了,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就好。
之后她又来了京城,顾不上他,该教的更是没有教,苍山环境单纯,怪不得他。
“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和你阿姐好好聊聊,稍后让人送你回去。”重华转身走了出去,脸色很难看。
钟袤担忧得很,不安地道:“阿姐,我”
钟唯唯摇摇头,拉他坐下,轻声说道:“你听好了,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京中不比苍山,人的心眼能有几十个那么多,你要多听多看多想。
隔墙有耳,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细说,你先回去,照顾好大师兄,不要出门,记住,不是无事不要出门,而是不要出门!若是有人宴请求见,一概不要搭理,我明天会来看你。”
再把一串钥匙递过去:“这是我原来居住的地方,你和大师兄搬进去住吧,不要再住客栈了。记住,听大师兄的话,不要再自作主张。”
“我记住了。”钟袤忍住眼泪,恋恋不舍地离开。
赵宏图进来告诉钟唯唯:“陛下已经安排人把钟家母女送走了。还说最近都不要她们进宫,让钟夫人好好养身体,别再晕倒了。您歇着吧,不用关照她们了。”
第276章 谢陛下不杀之恩()
钟唯唯没有回寝殿,而是去了偏殿看又又。
才刚进门,就听见又又在撒娇:“阿爹是说真的吗?真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原本说是要去处理政务的重华,此刻正坐在又又身边,大手摸着又又的头,神色温柔:“当然,阿爹一言九鼎,说话算数。”
又又开心地道:“那我要和唯姨睡!”
重华的脸突地阴沉下来,正要说不行,又又却已经发现了钟唯唯,高高兴兴地说:“唯姨是来看我的吗?快来,快来,阿爹答应我和你一起睡了。”
钟唯唯正好不想和重华单独相处,便大大方方走过去,先给重华行礼:“给陛下请安。”
重华冷着脸没理她,她假装不知道,笑嘻嘻站起来,摸摸又又的小脸:“怎么样,还疼吗?”
“当然疼了,都青紫了。”又又把衣服拉起来,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让钟唯唯看他的小胸膛,上面果然有个小小的青痕。
钟唯唯一阵心疼,看重华十分不顺眼,板着脸叫人拿药膏来给又又搽。
又又乖巧地躺在床上,亮着他的小白肚皮,不遗余力地讨好钟唯唯:“好舒服,我立刻就不痛了。”
重华十分鄙夷地瞅着又又,决定揭发他:“朕记得,才给你涂过药。”
又又面不改色:“但是唯姨揉起来比阿爹揉得舒服啊。”
重华无话可说,悻悻然起身,一言不发离去。
又又狗腿地说:“我们不要理他,他自己会好。”
钟唯唯盥洗过后,在又又身边躺下来,又又幸福地窝在她怀里,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唯姨,我好开心,终于又可以和你一起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钟唯唯讲着讲着,免不了走神,不知重华这会儿在做什么,大师兄的伤情怎么样,钟袤有没有想通。
又又见她讲得七零八落的,决定不强人所难,打个呵欠,紧紧贴着她睡了。
钟唯唯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终究难得抵抗铺天盖地的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侍卫值守处,郑刚中推开门,把重华请进去:“陛下,何爷就在里面。”
榻上,何蓑衣和衣而卧,眉目舒展,唇角带笑,安宁得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
“何爷,何爷,陛下来了。”直到郑刚中把他摇醒,他才睁开眼睛,笑眯眯看向重华,施礼:“草民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重华冷着脸在一旁坐下,淡淡地道:“大师兄不远万里来京,怎么也不让人来说一声,好让朕以贵宾之礼相待。这样藏头露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居心不良,图谋不轨呢。”
何蓑衣淡然而立,笑容不改:“回陛下的话,草民不想给陛下和阿唯添烦恼,原本只打算将钟袤送进京来,交给阿唯就走,怎奈陛下要留人,草民也只好留下来了。”
重华冷笑:“你若真不想给朕和阿唯添麻烦,明天就走。顺便再把师娘和大师妹一起带走,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鼓动她们来的。”
何蓑衣叹气:“陛下怎么不明白呢?鼓动师娘和大师妹进京的是太后娘娘,和草民并没有关系。陛下千万要应付好太后娘娘,千万别留给草民机会,不然”
“不然你要如何?”重华眼里怒火更甚。
“不然,我一定会带阿唯走。”何蓑衣笑一笑,压低声音:“陛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是阿然,并不是阿唯。你我心知肚明,阿唯她本来应该是我的妻子。”
重华猛地伸手,抓住何蓑衣的领口,怒目而视:“你找死!”
何蓑衣懒洋洋地任由重华抓着领口,既不反抗,也不生气,全身的力气卸掉,好像没骨头似的,把一百多斤的体重全都交给他拎着,笑问一句:“陛下好膂力!不累么?”
重华深吸一口气,厌恶地用力把何蓑衣扔回榻上。
何蓑衣整一整衣领,温和地道:“陛下让草民走,草民自然没有意见,就怕阿唯知道了会更生气。好歹,陛下也要让草民治好伤再走,您说呢?”
“呛啷”一声响,重华重剑出鞘,横在何蓑衣颈上,冷声道:“信不信我杀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替钟袤挡刀是你的苦肉计。”
“请陛下动手。”何蓑衣丝毫不惧,生怕重华不够生气冲动,欠揍地压低声音补充一句:“陛下很是英明神武,一猜就猜到真相了,然而,您有证据吗?阿唯不会相信您的。”
重华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冷勾起唇角,收回剑去,嫌弃地拿帕子擦拭剑身:“你以为朕还会上你的当么?证据和真相,朕总会找出来。
既然来了,爱在京城住多久就住多久吧,等到朕和阿唯的孩子出世,正好请大师兄给他起个小名儿镇着。”
何蓑衣面不改色:“原来阿唯已经有孕,恭喜陛下,不过陛下打算给她们母子一个什么名分呢?总不能让孩子生出来,阿唯还只是彤史吧?”
重华勾起唇角:“当然是皇后。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