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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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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唯唯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心慌,心说这二师兄自从当上了皇帝,王霸之气也越来越盛了。

    她知道他不高兴,毕竟一个大男人,又贵为天子,被逼着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那啥啥,真是挺没面子的。

    不过她也觉着,既然做了皇帝,又不打算反抗到底,迟早都要从的,不如顺其自然,躺下享受好了。

    便捋一捋自己的女官袍服,清一清嗓子,道:“陛下您瞧,夜色已深,月光正好,您累了一天,也该歇歇啦。”

    说完后,回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语气和内容,自觉十分完美,的的确确尽了彤史的职责,暗给自己道一声好,笑容越发灿烂。

    这笑容落到重华眼里格外刺眼,他讽刺地勾起唇角:“看来朕让你做这个彤史,真是找对人了。”

    “那是自然。”青楼里的老鸨也最多就是做到她这份上了。

    头牌耍性子,不肯接生意的时候,就该她来劝嘛,钟唯唯语重心长:“二师兄,我知道您心气高,不过嘛,在其位谋其事,您就当是为了郦国子民尽一份心力。况且韦贵人多才多艺,温柔美丽,您吃不了亏”

    话未说完,重华霍然起身:“摆驾芝兰殿。”

    钟唯唯连忙跑出去传话:“摆驾芝兰殿!”

    芝兰殿的宫人欢天喜地的去传信,重华也坐上了龙辇,钟唯唯捧上她的笔墨本子,喜气洋洋地跟上御驾,见赵宏图时不时地瞅她一眼,便压低了声音:“你看我干嘛?”

    赵宏图尚不及回答她,龙辇之上已然传来一声冷喝:“谁在喧哗?”

    宫人齐齐回头,全都看着钟唯唯。

    钟唯唯还没反应过来,重华已然恶狠狠地道:“这宫里的规矩都是虚设的吗?钟唯唯,围着芝兰殿跑四圈!”

    “遵旨!”钟唯唯自认倒霉,把笔墨纸张塞给赵宏图,活动一下踝关节,一溜烟地往前跑去,很快跑得不见了影子。

    一口气跑到芝兰殿外,只见芝兰殿灯火辉煌,异香扑鼻,一群宫人簇拥着盛装打扮的韦柔站在殿外,望眼欲穿。

    钟唯唯立时刹住,平一口气,整整衣衫走过去,笑眯眯地给韦柔行个礼:“彤史钟唯唯给韦贵人请安。”

    韦柔生得肤白貌美,含情脉脉的丹凤眼,小巧玲珑的菱角嘴,身材前*突*后*翘,看上去文雅又安静。

    见钟唯唯跑来,先就害羞地道:“是表哥让你来传信吗?”

    “陛下忙于朝政,耽搁得晚了。怕贵人担忧,特命下官先来知会贵人,他很快就到。”

    钟唯唯看看韦柔身上精致的绯红薄纱宫装,雪白裸露的胸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淡青色女官袍服,不起眼的胸部,由来有些淡淡的忧伤,难怪重华骂她不像女人。

    这种衣服,她这副小身板就算是穿上了也撑不起来吧?

    “表哥真是体贴。钟彤史辛苦了。”韦柔害羞地掩嘴娇笑,让宫人给钟唯唯赏。

    赏的是一对精致小巧的金如意锞子,钟唯唯的忧伤立刻减轻了不少,刚要伸手去拿锞子,就被韦柔温软的小手抓住。

    钟唯唯含笑看向韦柔:“贵人有何吩咐?”

    韦柔笑容甜美,目光却森然,压低声音:“算你识相!我警告你,离陛下远一点儿,他是我的!”

    钟唯唯笑容不变:“对,陛下是您的。”

    韦柔紧紧攥住她的手,就好像和她多么亲热似的说着悄悄话:

    “别以为你和表哥是师兄妹,别以为先帝高看你一眼,你就了不起,表哥若是真把你当回事,就不会让你做彤史。

    怎么样,日夜替他安排记录这些事情,很让人心酸眼红嫉妒吧?不过这就是命,你再不乐意也得生受着!”

    她二人积怨已久,韦柔是韦氏内定的皇后人选,时不时地总要进宫小住几日,听说老皇帝居然有意让钟唯唯配对重华,便恨不得弄死了她。

    奈何老皇帝死死护着钟唯唯,钟唯唯又狡猾,从未得手。如今风水轮流转,韦柔当然想把旧债讨回来。

    钟唯唯却不给韦柔这个机会,狠狠将手抽出,笑得比她还要甜美热情,声音一点儿都不低:“韦贵人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还没承宠就想着失宠的事,不兴这样没自信的哦。”

    韦柔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钟唯唯不怕死地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再添一句:“单论这份自信,您就差了吕贵人一大截。您得打起精神来才行,陛下喜欢自信的女子。”

    韦柔气得够呛,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左右望望,眼泪汪汪地哭出了声:“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就算你是陛下的师妹,也深得先帝宠信,但也不该这样目中无人。”

    钟唯唯早就知道她的德行,十分讶异地道:“下官是好心提点贵人,贵人既然不爱听,下官不说就是了”

    话未说完,就被韦柔狠狠推开,接着韦柔乳燕投林一般地往她身后冲过去,无限委屈:“陛下,您可算来了”

    钟唯唯回头,只见重华正好自龙辇而下,韦柔梨花带雨,就好像被她怎么了似的,哭哭啼啼地抓住重华的袖子,分明是想告状,偏偏又忍住了,一脸的负重忍辱:“臣妾恭迎陛下。”

    “平身。”重华面无表情地示意韦柔起身,再问:“怎么回事?”

    韦柔低头拭泪,强作笑颜:“没什么。外面风大,吹起风沙迷了臣妾的眼睛,陛下快请进吧。”

    重华却不肯放过:“谁惹你了?”

    韦柔咬着唇只管摇头:“没有。”

    她的侍女却道:“回陛下的话,贵人见钟彤史先行而至,便问钟彤史,是不是陛下将至,还命奴婢拿了金锞子来赏钟彤史。

    谁知钟彤史不领情,不但嘲讽讥笑贵人,又一再挑拨贵人和吕贵人之间的关系。贵人好心劝告钟彤史,她不听,目中无人”

第29章 新人入宫(9)() 
人才啊,这信口雌黄、配合演戏的本领真是不赖。

    钟唯唯淡笑着看向这侍女,把她的容貌特征都记了下来。

    “闭嘴。”韦柔着急地阻止侍女,又难为情地和重华说道:“陛下,您快别听她瞎说,钟彤史最是温和文雅不过,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钟唯唯?”重华眼里微光闪动。

    如果钟唯唯真的这样敌视韦柔,并主动挑衅韦柔,那是不是说明,她嫉妒了?

    钟唯唯诚惶诚恐:“回陛下,微臣真是冤枉啊。您那么信任微臣,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微臣打理,微臣怎么也不敢辜负您的期望。

    何况先帝也有交代,您又是微臣的师兄,今夜是您的好日子,微臣怎么都不能害您不高兴。”

    她现在就担心别人以为她对重华有什么想法,眼红嫉妒羡慕恨,自是怎么撇清怎么好。

    韦柔给侍女使个眼色,侍女便道:“那么,钟彤史怎么解释把我们贵人弄哭了的事?”

    钟唯唯心里在翻白眼,面上越发诚恳老实:“真的是误会我好生生地招惹贵人做什么?唉,我给贵人赔礼,千万别影响了您的心情,耽搁了伺候陛下,那可是大罪过。”

    韦柔扭捏道:“我可不敢受钟彤史的礼,你和别人不同,是陛下的师妹同门呢,又和陛下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却听重华冷冷地道:“她的确是嘴欠,去,两罪并罚,围着芝兰殿跑八圈!”

    “臣这就遵旨照办。”钟唯唯二话不说,立刻跑步前进。

    韦柔满意极了,却装得忐忑不安的样子:“陛下,钟彤史之前犯了什么错?若不是大错,臣妾斗胆为她求个情。”

    重华厌恶地扫一眼韦柔,不耐烦地道:“记住你的本分!别有事没事乱打听乱开口!”

    “是,臣妾谨遵圣意。”

    韦柔有点沮丧,但是想到自己首次对战钟唯唯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在此次入宫的宫妃中可谓是头一份,便又高兴起来,紧跟重华的步伐,试探地喊了一声:“表哥”

    重华皱了眉头,冷声道:“你叫朕什么?”

    韦柔见他神色阴鸷,俨然就是要立刻发作的样子,吓得一缩,壮着胆子道:“我小时候都是这样叫您的”

    随即红了眼圈,低下头:“您忘了吗?小时候我俩经常一起玩耍,我叫您表哥,您叫我柔妹妹,我有什么吃的都要分您一份,您有什么好玩的也要给我带一份

    您去了苍山,我天天哭,日思夜想,就希望您能早些回来”

    重华若有所思:“朕离开京城时才八岁,你也才六岁,十多年过去,难得你还一直记着朕。”

    韦柔拭一拭泪水,感慨地道:“对,我们有五千五百零七个日夜没有见面了。”眼巴巴地看向重华:“臣妾可以叫陛下表哥吗?”

    重华不置可否:“你都会些什么?”

    韦柔大喜:“臣妾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陛下喜欢什么?”

    芝兰殿并不大,还没人监管,钟唯唯跑几步歇一回,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交差。

    因为不想给人看笑话,先整理妥当衣衫头发,这才云淡风轻地去交旨。

    走到殿外,见赵宏图带着一群宫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门外杵着,四下里一片安静,以为重华已经在干活,就上前问赵宏图要回她的笔墨纸张,又问宫人要案几。

    案几设好,她端正坐好,研墨铺纸,提笔写下:“宝元十二年七月二十六夜,帝幸芝兰殿”

    忽然听得里面韦柔一声娇笑,笔便猛地一顿,墨汁将“殿”字沾染了大半,再回过神来,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

    又听韦柔娇滴滴地拖长声音喊一声“表哥”,便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垂下眼帘,将毁掉的纸收起,另换一张,平心静气地重写。

    早在四年前,她就该知道重华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候尚且能一刀两断远走京城,过了四年,看着他做了皇帝,看他坐拥六宫,享尽人间艳福,她还纠结个什么?

    桥归桥,路归路,他做他的帝王,她做她的钟唯唯。

    年少时的那点恨意和不平,时日长了,事情多了,渐渐的也就忘了,只要她做得好,迟早他总会放她出宫。

    写字可以让人清心静气,钟唯唯一口气将该记录在案的事情记录完毕,满意地提起纸张,吹一吹墨迹,对着光线细看,自觉这张字写得很不错。

    将来若是出了宫,专职给人写信写诉状什么的,光凭这笔好字也能比别人多赚几十个大钱。

    忽听重华在里面喊了一声,她没听清楚,就当他是守孝守得太久,好容易遇到韦柔,干柴烈火,得意忘形。

    因此并不管,只专心专意欣赏她的书法。

    赵宏图过来提醒她:“陛下让你进去。”

    钟唯唯先是一怔,随即大怒,欺人太甚!他还真想让她参观?

    行!他既然敢让她参观,那她就敢看,敢写!当即站起身来,抓着她的笔墨纸砚,昂首挺胸地往里走。

    殿门虚掩,她不过轻轻一碰就开了门扉,她以为她足够勇敢,可以什么都不怕,但在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垂了眼眸。

    抓着笔墨纸砚的手神经质地颤抖起来,牙也紧紧咬着,双腿犹如铅注,半步也挪不动。

    “杵着做什么?”重华的声音响起,满满都是不耐烦。

    钟唯唯觉得自己还是看不下去,决定认怂,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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