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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个人的到来,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潜来。
带着钟唯唯潜逃的人拽拽她的脚踝,比了个手势,表示很危险,他们不能再帮她了,然后松手,快速离开。
钟唯唯失去羁绊,身体迅速往上浮。
她看到重华朝她游来,接近之后,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头发,再顺势搂紧了她的腰,他低下头,吻上她,给她渡气。
钟唯唯情不自禁地搂紧他,激动地吻他。
重华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愣了愣,再勇猛地吻回去。
只是这回他并没有再给她渡气,反而惩罚地把她仅剩的那口气全都吸光了。
钟唯唯肺部生疼,脑袋开始发晕,她猛烈地推打重华,却被他禁锢住双臂,带着一起往上浮。
重华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浮出水面后就拖着她往简家的船游去,他们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人,护着他们一直往前游。
在靠近董家船附近的水面上,全身湿透的何蓑衣抓着一根绳子浮在水面上,脸色苍白,目光黯淡地看着钟唯唯和重华。
终究还是让重华抢先了。
再多的安排,也挡不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尤其是位高权重、还长得好的疯子。
相比起来,他是不是太过理智了?
是不是正因为他的理智克制,钟唯唯才会一直只把他当成兄长看待?
之前被安排潜在水下接应钟唯唯的人,贴着船舷露了头,以目光探询何蓑衣,要不要想办法捣乱什么的。
何蓑衣摇头,他拿什么和重华比呢?
重华和钟唯唯相亲相爱,是世上最亲密的人,而他只是大师兄。
仗着是同门的一点情义,仗着替她照顾钟袤的情义,才能离她如此近。
除非是钟唯唯自己愿意,否则他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强加干涉吗?恐怕连师兄妹也别想再做了。
以钟唯唯的性情,必然会带着钟袤和小棠,悄悄离开,或是独自流浪江湖,或是找个边远之地隐居起来。
这是他所不想见到的情景。
风越吹越大,浪也越来越急,雾气上涌,河中间的芦苇荡子里竖起了两把弩箭。
闪着寒光的箭头,一枝对着钟唯唯,一枝对着重华。
他们在等待,等待重华和钟唯唯离水上船的那一瞬间,那是防备最弱的时候。
船上的人忙着把那两个人拉上去,船下的人忙着把人托上去,而钟唯唯和重华二人,则心思都在对方身上。
全然不会想得到,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居然会有人等着取他们的命。
河水寒凉,钟唯唯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强忍着不往重华温暖的身上贴靠,因为害怕会再和他纠缠不清。
刚才他给她渡气的时候,她已经控制不住地真情外流,若是此刻再不表现得冷硬一点,必然会被他识破。
重华察觉到她的疏离避让,脸色更加难看,他粗鲁地搂紧她的腰,力气大得几乎像是要把她的腰勒断。
身体却全挡在她身后,紧紧贴着她的背,不让寒风和冷水砸到她身上。
钟唯唯体会着重华的温暖和别扭的关爱,有一瞬间,恨不得把所有的实情全都说给他听。
再抱着他,依靠在他的胸前,痛痛快快哭个够,痛痛快快把所有的相思和不舍说给他听。
他值得她倾心相爱,值得她为他做这一切。
第363章 失去理智的英俊疯子(2)()
这世上,世人多爱金钱权势,很多人都是搭伙儿过日子。
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面临困境或冷冰冰的现实时,却又总会多几分掂量权衡,然后就又失了真。
钟唯唯能容忍重华的霸道,能容忍他偶尔的自私不讲理,能容忍他的幼稚可笑占有欲,能容忍关于“又又身世”的解释。
只是因为她颠沛流离,见过生死别离,再不曾见到他这样的人。
所以,她会坚定地按照她已经决定好的路,继续走下去。
很快就到了船边,船上的人扔了绳子下来,重华铁青着脸,要往钟唯唯的身上系。
钟唯唯按住他的手,冷淡地说:“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和你回去的。”
重华死死瞪着她,鼻息咻咻,一副恨不得当场她捏死的愤怒模样。
钟唯唯毫无畏惧,仰着头,梗着脖子,直视他的目光:“强扭的瓜不甜,陛下难道要和那些庸俗男人同流合污吗?”
重华冷冷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在她耳边阴森森地道:“阿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庸俗就庸俗,怕什么?
难道能有人敢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庸俗?真要有,我就劈了他!
再不然,只有你可以,骂了就骂了,被你指着骂,总好过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我一个人,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
所以,哪怕就是要下地狱,我也要拖着你一起!”
“可是我不想。”钟唯唯平静地道:“要疯你一个人疯,要死你一个人死,我没有理由陪着你一起送死。”
她顿了顿,说道:“毕竟,你并不是我什么人。”
重华被这句“你并不是我什么人”深深地刺伤了,他怒不可遏,口不择言:“我不是你什么人?
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睡觉沐浴,哭泣哀求,笑闹娇嗔,我哪样没有见过?
谁能比我更清楚你是什么样子?能做到这一步,你倒是说说,我是你什么人?”
江水寒凉,狂风一阵又一阵,两个人又都很激动,全都是颤抖着,上牙磕下牙。
重华因为要强忍力气,颤抖得尤其厉害,见钟唯唯一直低头不说话,就又恶意地往她耳洞里吹了一口气。
手藏在冰凉的河水里,不轻不重地捏了她的敏感处一把,低声道:“我不是你什么人,刚才在水下你把舌头伸到我嘴里来做什么?
我不是你什么人,你为何会在我身下辗转娇喘?我不是你什么人,我如何能碰得到你这里?”
几艘船上的人,以及水里的人,见他二人在水里纠缠不休,神色都很古怪无奈。
但是又不敢催促重华,只好撇开眼,离他们远一些,再窘迫地到处张望。
何蓑衣惩罚自己一样地泡在江水里,沉默地注视着远处的钟唯唯和重华。
这可苦了藏在芦苇荡里的人,芦苇荡里全是水,他们藏在里面,身上早湿透了,现在又起了风,还是深秋,冷不死人。
杀手甲暗自抱怨:“还不上去,磨磨叽叽地要干嘛?”
杀手乙暗自痛恨:“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抱起来捆上,扔到船上去,看这小娘儿们还敢不敢叽歪!”
当然,这只是二人的心声,真正的杀手,必然忍得住所有的寂寞和艰辛。
不能出声,不能动弹,不做任何有可能暴露的事,这是一个好杀手必须拥有的常识。
所以他们只能痛苦地盯着钟唯唯和重华,恨不得冲上去替重华把钟唯唯绑起来吊到船上去。
以便他们抠动机关,射出弩箭,把这一对苦命鸳鸯穿个透心凉,让他们的鲜血染透半边河面。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们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仿佛是风吹动芦苇的声音,又仿佛是水波拍打的声音。
像是很自然的事,但作为杀手的本能,他们还是回了头。
然后他们看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几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被发现了?怎么办?
杀手甲和杀手乙对视一眼,决定不再等待了,提前动手!
否则先不必说他们是否能打得过这两个人,就算是打赢了,重华和钟唯唯早坐上船走远了,还搞什么刺杀!
这一边,重华越说越不像样,钟唯唯的脸越来越红,隐隐的愤怒也渐渐升了起来,她举起手掌狠狠朝重华掴去:“闭嘴!”
重华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察觉到她的手和人都已冰凉,便不再和她啰嗦,抓过船上垂落的绳索,要往她身上绑。
一枝弩箭破空而来,钟唯唯刚好看见,用尽全身力量把重华推开。
弩箭射空,“咄”的一声撞上船身,深入板壁,箭杆“嗡嗡”作响,颤抖不已。
总算没有伤到重华,钟唯唯才松了一口气,第二枝弩箭又破空而来,并且近在咫尺,离她的眼睛不到半尺远。
避无可避,她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那枝弩箭,睫毛被冷风吹动,就连眼珠子也感受到了那种刺骨的寒意。
刚被她推开的重华瞳孔微缩,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拖到他怀里,再用他宽厚的肩背替她挡住了那根箭。
弩箭的力量非常大,他被撞得连带着钟唯唯一下子扑倒在水里,浮浮沉沉中,鲜血很快染红了河水。
他却一直紧紧攥住钟唯唯的手,把那根绳子拼命往她手里塞,再看看简家的船,要她赶紧抓住绳子上船逃生。
钟唯唯微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想要尖叫,想要大哭,却发现自己失了声,就连眼泪都没有了。
她的心比刺骨的河水还要寒凉,她接过重华手里的绳子,用尽全身力量,飞快地在他的腰间绑了个结。
使劲拽动绳子,哀求地看着船上的人,希望他们能赶紧把重华拉上去。
事发突然,风大雾大,因为之前重华和她纠缠不清,所以护卫都四散在一旁,直到出了事,他们才惊觉不对。
训练有素的护卫很快分成两拨,一拨直奔芦苇荡杀去,一拨则迅速向重华靠拢过来。
第364章 失去理智的英俊疯子(3)()
很快有人从钟唯唯手上接过了重华,重华死死攥住钟唯唯的手不放,恶狠狠地瞪她,示意要她跟上。
他的血流得那么快,那么凶,而此刻明显是不能拔箭的,再耽搁下去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钟唯唯拼命朝他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跟上去。
重华却不肯松开她的手,只管死死攥着不肯放。
绳索根本没有办法把一个受伤、并且需要特别护理的陛下,以及全身湿透、出水就意味着被人看光的女人同时弄上船。
张翼急死了,恨不得直接出手把重华给劈昏死过去算了。
但是他又有点不敢,只好把这气撒在钟唯唯身上,气呼呼地瞪着她,很不客气地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怎么样?”
重华并没有被射中要害,只是血流得厉害,确认这个事实之后,钟唯唯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抱住重华的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要好好的,你要听话,你先上去,我随后就上来。”
重华固执地摇头,瞪着她一字一顿:“我,不,信,你。”
顾不得周围有这么多人,钟唯唯颤抖着亲了他的耳朵一下,压低声音: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只要你一闭眼,我立刻就嫁给别人。我说得到,做得到。”
重华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狰狞地道:“你敢!”
钟唯唯妩媚一笑:“我就是敢,你已然死了,能把我怎么样?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还有,小心夏花。”
最后一句宛若耳语,她抬起头,看向张翼:“还不动手?”
张翼手起掌落,砍在重华后颈处,重华怒目狰狞,身体一软,倒在了钟唯唯怀里。
钟唯唯不舍地抱了他一下,将手自他掌中抽出,再交给张翼,双手合十,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