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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张翼暗叹着英雄难过美人关,又沾沾自喜地表态:
“不过属下按照陛下的吩咐,让最擅长追踪的青衣跟着梁兄了。一有消息,青衣就会传信回来的。”
重华面无表情地回了寝殿,才要躺下,李安仁又在门外颤抖着声音,小声道:“陛下,萱嫔病危。”
萱嫔病危?
重华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萱嫔就是韦桑,压根就懒得管:“传太医就行了,不必告诉朕。”
李安仁道:“可是陛下,萱嫔病得不正常,她身边的嬷嬷说,有要紧事告诉陛下,陛下若是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重华阴沉了脸,不耐烦地起身。
芝兰殿中灯火辉煌,韦太后、吕纯都到齐了。
见御驾降临,吕纯乖巧地上前去扶重华,韦太后则怒目而视:
“韦氏的女子,在陛下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文么?活生生的人抬进来,冷冰冰地抬出去,不闻不问,陛下也太狠心了些。”
重华厌憎地扫了韦太后一眼,沉声道:“母后重病未愈,不该出来吹风熬夜。
有些事情您不知情,就不要胡乱插手了,回去歇着吧。”
韦太后大怒:“本宫自己的亲侄女,难道也过问不得吗?”
重华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当然能过问,不过既然朕没有死在大雁河里,这宫里的事就该由朕说了算。”
不等韦太后否认,厉声喝道:“来人!把太后娘娘送回万安宫静养,非朕旨意,不许任何人出入。”
要软禁她吗?韦太后气得浑身颤抖:“你敢?”
重华轻哼:“朕是天子,为何不敢?”
“你这个不孝子”韦太后暴跳起来,准备破口大骂。
重华揉揉额头:“太吵了。”
钱姑姑会意,立刻上前捂住了韦太后的嘴,和颜悦色地道:“娘娘不要吵闹,一不利于养生,二不利于萱嫔静养”
转瞬之间,韦太后便被强行送走,幽禁于万安宫。
芝兰殿里一片死寂。
菊嬷嬷跪伏在重华面前,双手递上一个纸包,低声道:“陛下,萱嫔娘娘这病有蹊跷
那日从天玑阁的台阶上摔下去之后,太医并未说有大碍,是用过几次伤药之后才越来越不好。
这些日子每天都是高热,多亏救治及时,好不容易拖到现在
奴婢封存了娘娘用过的伤药,太医看了之后,说里头加了不干净的东西。”
吕纯脸色突变,这宫里谁会这样处心积虑地陷害韦桑呢?显然是自己的嫌疑最大,且自己还掌管着宫务,很方便下手。
重华显然也想到了,淡漠地道:“贤妃先退下去。”
吕纯百口莫辩,仓惶退出,越想越恨。
今天这事儿,若不是韦桑贼喊捉贼,那就是钟欣然那个贱人在捣鬼,给她等着瞧,这两个她都不会放过!
菊嬷嬷掀开帐子,请重华验视韦桑。
韦桑蹙着眉头,口角下缩,咧着嘴一脸“苦笑”样。
然而颈部强直,头往后仰,躯干扭曲成一张弓的模样,看上去格外阴森恐怖。
太医低声道:“娘娘这病叫做金疮痉,是伤口被不干净的东西污染了,受邪而致抽风。
重者通气困难、可使肌肉断裂,甚至骨折,死者十之八九。”
菊嬷嬷老泪纵横,使劲给重华磕头:
“求陛下救救萱嫔吧,娘娘偶然清醒之时,也曾对奴婢说,她若病好,一定为陛下死而后已,甘效犬马之劳。”
话音未落,就见韦桑剧烈地抽搐起来。
菊嬷嬷怪叫一声,冲过去拉着她的手大声喊道:“娘娘,娘娘,陛下在这里。”
韦桑睁大眼睛,看着重华,拼命想要举起手来,最终又无力地垂落下去,喉头滚动,含糊不清地道:“吕吕”
一定是吕若素趁机下手害她的,她想告诉重华那件事,想把那只要命的盒子交给重华。
但是一切都晚了,她就要死了,她已经不能呼吸。
韦桑脸色渐渐转紫,双眼圆睁,菊嬷嬷大喊一声:“太医,太医”
太医匆忙上前急救,然而徒劳无功,默默请罪。
菊嬷嬷哭得不能自已,见重华要走,连忙追上去:“陛下,陛下,老奴有事要禀,请陛下屏退左右。”
重华给李安仁使了个眼色,李安仁立刻将偏殿里的人尽数赶走。
菊嬷嬷将一只银鎏金荷花茶盒交给重华:“这是萱嫔娘娘从福润宫那里得来的。福润宫曾经威胁娘娘,说要让萱嫔娘娘死”
茶盒里的头发和红丝线都已经黯淡失色,看得出来年头很久。
重华猜着这个盒子,大概和男女情事有关联,便问菊嬷嬷:“萱嫔可曾告诉过你,这盒子的来历和其中的秘密?”
第374章 同心协力()
菊嬷嬷只管摇头:“奴婢不知。还请陛下为奴婢保密,不然奴婢死无葬身之地。”
那位尊者见韦桑没了用,便要她把这盒子扔了,再嫁祸给吕纯。
但她好歹看着韦桑长大,二人感情颇深,她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韦桑就这样白白死掉。
她就和尊者说,这盒子找不到了,好不容易留到现在,总算是交给了重华。
多的却是一点都不能说了,重华能查到哪步,就看韦桑的造化了罢。
这事儿涉及到皇室丑闻,不好声张,且吕若素身份特殊,不好贸然行事。
重华思忖片刻,道:“传令,封锁芝兰殿、西翠宫、芙蓉宫、福润宫,隔离四宫宫人,严查萱嫔之死。
太后病重,贤妃立身不正,着惠嫔总理宫务,处理一切事宜。
后宫之事,若有紧急要务,六尚二十四司可以直接向朕禀告。”
消息传出,六宫慌乱,所有宫人及宫妃,全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会卷进去。
各方势力都想找菊嬷嬷这个关键人物,以便从中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然而菊嬷嬷突然间就疯了,而且疯得十分彻底,甚至于当众吃自己的排泄物。
也有人怀疑她是装的,但是不管怎么试探、威逼利诱,她始终都是那副模样。
于是有人想把她送去冷宫,和那些疯妃子关在一起,也有人想把她赶出宫外,任她自生自灭,还有人想要趁机弄死她,一了百了。
最后是李安仁奉了重华之命,将其关押在芝兰殿中,好生照顾看管。
而芝兰殿,也因为两任来自韦氏的妃嫔横死其中,加上有鬼夜哭的传闻,而被视为不祥之地,宫人轻易不肯来此。
某个深夜,阴暗的角落里。
赵宏图小声和夏花姑姑说道:“一切都在小钟的预料之中,韦氏和吕氏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往后只会越斗越厉害,吕贤妃会恨透了钟欣然的。”
夏花姑姑苦笑:“小钟怀疑我是坏人呢。”
赵宏图安抚她:“她不知道你的身份,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唉,她真是为陛下殚精竭虑,但愿她能平安归来。”
夏花姑姑道:“会的,不然没天理了。”
钱姑姑突然走出来,说道:“我们倒是盼着她能回来,但陛下若是宠幸了惠嫔,那便再不可能了。”
赵宏图和夏花姑姑对钱姑姑的突然出现,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深以为然地点头:“所以还要看缘分呢。”
钱姑姑叹道:“小钟总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把陛下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知道,没有我们这些人帮忙,她早露馅了。”
夏花姑姑叹气:“你们不知道,我跟随陛下,在护国大长公主的庄子外面拦住她时,看到她那憔悴病弱的模样,究竟有多心疼。可惜,就连一句踏实话都没机会和她说。”
钱姑姑道:“那有什么办法,她是对的,她刚走那几天,陛下就像是游魂一样。
白天忙政务,夜里不睡觉,瞅着就要倒了。还是心里恨着她,想抓她回来,才又振奋了精神。这若是”
她没说明白,但大家都知道,若是钟唯唯真的死在重华面前,重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方健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蹲在地上低声道:“我不管别的,你们答应过的,千万别让小钟回不来,她那么辛苦,那么可怜。
要是好不容易治好了病,高高兴兴回来找陛下,却发现陛下已经有了其他人,那该多伤心难过啊。”
夏花姑姑和钱姑姑对视一眼,齐声道:“放心吧,除非陛下自己改变主意变了心,不然其他人若想往上凑,可没那个机会。”
方健总算露了几分笑容:“那我放心了。”
赵宏图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别让陛下被人暗算,别让小钟失望,她可是把陛下交给咱们了呢。”
一群小人物,悄无声息地散开,消失在皇宫的各处,为各自想要守护的人和事,竭尽所能地努力着。
另一边,大雁河下游。
小船在大雁河边停下,钟唯唯等人换乘了马车,往西南方向而去。
她运气很好,天气晴好,秋高气爽的,一路上畅行无阻,何蓑衣又会打算,每到一处,衣食住行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
累了就歇一歇,精神状态好就多赶路,想吃当地美食,那就停下来吃个够,走走停停,钟唯唯的身体越来越好。
她开始怀疑:“不会是宋申义看错了吧?”
何蓑衣淡淡一笑:“说不定呢。”
钟唯唯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宋申义不是那样的人。”
何蓑衣慢吞吞地道:“其实是在渔村里给你看病的那位大夫,江湖人称鬼医。
神出鬼没,有一手好解毒术,他不能彻底解除你的毒素,但是有办法暂时缓解你的痛苦。”
钟唯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一个解释:“想必阿兄想了很多法子才找到他吧?”
何蓑衣淡然道:“不是我找的,是董瑜找的。我们还在昌连时,他就已经在安排了。”
那就说得通了,因为有了希望,钟唯唯蛮开心的,带着钟袤去当地茶室泡了一个下午。
这里离他们要去的西南九君山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
九君山中多雾气,山路崎岖难行,山民又穷,若是要在山中久住,必须要买很多东西。
何蓑衣并不管钟唯唯姐弟俩,只叫小棠照顾好人,他自己带着夏栀出去采买。
此地的风土人情与京中不同,茶的品种和制作方法也不尽相同。
当地人吃一种叫做“薄片”的茶饼,用烟熏过,油润黑褐,茶饼大小厚薄不一,味道却很是醇厚。
钟唯唯觉得自己要摸到一些门道了,拉着店主一直聊个不停,就想知道谁家的茶最好。
店主警惕性很强,又见钟唯唯精通茶道,十分害怕她会在这城里再开一家店,于是遮遮掩掩,总也不肯说实话。
钟唯唯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问了,要了他最好的茶,坐在那里听人吹牛说闲话,看看街景,等何蓑衣回来,觉得也蛮好的。
第375章 我不想要她回去(1)()
待到傍晚,何蓑衣终于买好了东西,来接三人回客栈。
几个人看着满满一推车东西,都十分开心,说说笑笑走回去。
小镇街道不宽,青石板铺路,有些地方长了青苔,道旁的木楼上爬了变红的枫藤。
蓝天夕阳,于钟唯唯来说,实在是十分难得的静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