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薛尚食名叫薛凝蝶,掌管着重华的饮食,但凡有吃食进上,她必然要先尝过。
这个职位因为非常紧要,非心腹可信之人不能承担,并且还不能与人私底下有任何来往,为的就是怕勾连起来害了君主。
薛凝蝶从前对上钟唯唯,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见面不过点头而已,像这样私底下馈赠吃食还是头一次,尤其还是重华特别点名要的吃食。
钟唯唯不认为薛凝蝶有这样大的胆子,能在重华的眼皮子底下和她攀交情。
所以说,这份烙润斑鸠多半又是重华的意思。
她有点弄不清楚重华的心思了,就算是找茬也比这样要好,总让她觉得有股子阴谋的味道。
既然想不通,钟唯唯索性就不想了,和添福一起把烙润斑鸠分来吃了,还多吃了半碗米饭。
重华没有让人来叫她,她也乐得清闲,端一杯清茶坐在窗前歇气,看添福收拾东西。
添福吃得肚儿圆圆,做事都有点吃力:“屋子太小了,您的东西太多,若是都放在这屋子里,转个身都困难。我得去找赵总管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存东西。”
她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钟唯唯还没来得及阻止,添福已经麻溜跑了。
过了一会儿,带了两个小宦官回来搬东西,兴奋地道:
“赵总管说,那边有间库房差不多是空的,正好能放下彤史的东西和各种茶,还可以放张书案,摆套茶具,您可以在那边读书写字烹茶。”
既然没办法阻止,就安然享受好了。
钟唯唯随便添福去折腾,收拾整齐了去前头上值。
重华在灯下专心看书,葛湘君带着几个宫人静候一旁,见钟唯唯过去,宫人都朝她露出讨好的笑来。
葛湘君也朝钟唯唯笑,但是笑容淡淡的:“你来了。”
钟唯唯没注意到葛湘君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回应她:
“来了,累死我了,但愿夜里不要再生事。不知尚仪局什么时候才选出另一位彤史,和我交替着上值。这样日夜当值,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葛湘君垂下眼,好一歇才低声说道:“真要是累不动了,就和陛下说,做妃子就没这么累了。”
钟唯唯讶异地看向葛湘君,她拿不准葛湘君是真的这样认为,还是心里不高兴。
葛湘君道:“你别怪我多嘴,咱们交情和别人不一样。有些话我不和你说,估计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知道昨天夜里的事,大家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昨天晚上,她和重华、吕纯,关在寝殿内过了一夜,重华在床上睡,吕纯打地铺,她趴在书案上打瞌睡。
天亮三个人配合默契地演了一场戏,那两个人装,她帮他们遮掩,其他什么都没发生。
钟唯唯扬起眉头:“说什么了?”
葛湘君难以启齿的样子:“说,你和陛下、吕贤妃,三个人大被同眠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
钟唯唯憋屈得要死,怒气冲冲地道:“这些人的想法怎么这样肮脏呢?我那是在当差,在上值!我一直单独蹲在角落里,除了写字画圈,什么都没干!”
葛湘君同情地拍拍她的肩:“我相信你,但是别人不信。毕竟彤史就没有当值到寝殿内去的,人都是在殿外等候,再不然,偶尔也有女史当值的。”
“我真的没有这些天你也看着的,我简直就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钟唯唯气死了,那不是重华这二傻子非要折腾她吗?
葛湘君安抚她:“好了,好了,别解释了。我相信你还不成吗?
我的意思是说,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得趁着年轻,趁着陛下还念情,给自己找条后路,别傻乎乎的,到后面什么都捞不着。”
这叫相信她吗?摆明了还是不信她啊。
钟唯唯没办法和葛湘君解释清楚,免不得把一腔怒火都转移到重华身上去。
越看他越不顺眼,这个阴险恶毒的家伙,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和他、吕纯关了一整夜,故意把她的东西全部挪到这里来,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45章 如影随行(4)()
当天夜里没发生什么事,重华大概是昨夜没睡好,所以早早睡下,并没有找钟唯唯的麻烦。
睡不着的反倒是钟唯唯,葛湘君那些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是那样的人吗?还兴和重华、吕纯玩三人游戏的,她要是那样的人,又何至于走到今天。
翻来覆去好久,才勉强睡着,一觉醒来外面已经灯火通明,重华离开的鞭声都响了。
就算她不梳头不洗脸,百米冲刺赶出去,也是大大的迟了。
想必那些人又要乱传了,说她刚搬过来就敢迟到不上值,真正的恃宠而骄,然后再扯出一堆有的没的,说不定还要说她昨夜怎么重华了。
钟唯唯心里烦躁,找添福的麻烦:“干嘛不叫我?”
添福睡眼惺忪:“昨夜收拾东西太晚了,没注意就睡着了。”
生怕她怪罪,主动跑到一旁去跪着:“您别生我的气,千万别不要我。”
“算了,下次注意。”钟唯唯始终也没惩罚添福,使劲揉揉她的头发就算了。
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去拜访一下那几位即将承宠的宫妃,看看她替重华挑选的人是不是合适。
因为害怕韦太后找麻烦,就让人去把李安仁找来陪着。
李安仁百般不乐意:“你以为我是闲着的啊?我手里也有大堆事情要做呢,耽误了差事,陛下怪罪,你替我挨罚啊?”
钟唯唯威胁他:“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告诉陛下,说你不想为他尽忠,说你偷吃他的东西。”
李安仁暴跳如雷:“我什么时候不想为陛下尽忠了?我什么时候偷吃陛下的东西了?”
钟唯唯阴险地笑:“前天早上,我亲眼所见,要不要请陛下判定啊?”
李安仁泄了气,愤恨地瞪她:“坏心肠的恶毒女人。那东西再放就坏掉了,我是替陛下省银子。”
偷吃的又不是他一个人,这女人偷吃更厉害,怎么她就盯着他了?
钟唯唯打一巴掌给个红枣,哄他:“对对,我是坏女人,你对陛下最忠心,走吧,跟我去瞅瞅,贵人们谁最可爱讨喜,咱们把她推荐给陛下,还能得到重赏呢。”
李安仁幸灾乐祸地跟着她走:“坏女人,等到陛下发现贵人们的好,你就要失宠了。”
钟唯唯懒洋洋地笑:“是啊,我好可怜呢。”
李安仁见她不在意,悻悻地闭了嘴。
新进的宫妃全都是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的漂亮女子,或是出身于世家,或是出身于重臣,秋菊春兰,各有所长。
见着钟唯唯这个彤史,无一不是热情四溢,各种讨好,恨不得明着行贿,让她早点安排自己伺寝。
也有听说了钟唯唯这个第一当红彤史,表面上讨好,暗里提防的。
,钟唯唯自觉问心无愧,言笑晏晏,一视同仁,透露一些重华小喜好给她们听,鼓励她们勇往直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尽力争取做宠妃。
她重点考核的是两个宫妃。
一个叫陈栖云,出身于江东大族,父亲是正三品翰林学士。
一个叫胡紫芝,老牌勋贵陈留侯嫡长女,陈留侯在京中勋贵里很有声望。
陈栖云沉默温柔、饱读诗书,胡紫芝大方和善有贤名。
虽然比不上韦柔和吕纯漂亮出色,但是钟唯唯以为,人不可貌相,如果认真培养说不定也可以一搏。
和诸宫妃交流过后,她抓紧时间去尚仪局把该交代的事交代清楚,又和窦芳打听彤史补缺的事。
窦芳直言不讳:“短期内是不可能补上了,我之前挑了一个人,才把名字报上去,就给万安宫抓了错处一撸到底,万安宫那边又另外推荐了一个人,陛下一直压着。所以只有你先顶着了。”
这母子俩在角力嘛,谁都想把另一个彤史换成自己的人来做。
就好像是李琵琶和葛湘君争夺尚寝那个职位,比的不是李琵琶和葛湘君谁更有本事,而是重华和韦太后比狠。
钟唯唯认命地回了清心殿。
方健正好当值,趁着李安仁不注意,冲她挤眉弄眼,一脸的焦急之色。
钟唯唯三言两语把李安仁支走,叫方健过来:“出什么事了?”
方健拿脱掉头盔,让她看他头上的伤口:“我对不住你,之前你让人给我送了两封书信,让我替你带出宫去寄走。
我贴身藏着,打算第二天下值时带出去,但我没走脱,走到宫门那儿就给人拦住了,他们蒙着我的眼睛、捂着我的嘴,把我拖到角落里,搜走了信,然后一棍子打晕了我。”
“看过大夫了吗?”钟唯唯的脸沉了下来,这样说来,重华的古怪举止就能解释得通了。
那天他突然把她叫去问茶道的心得体会,又逼着她把他脱个精光,接着突然把她移到后殿来住,又是给好吃的,又是四处提供方便,就连她起晚了也没找麻烦。
分明就是想把她盯死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再想想葛湘君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和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和养狗又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赏给她肉骨头吃,所以她就要什么都听他的,不许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许有一点自由。
“你别担心,我没什么大碍,皮肉伤。”
方健见钟唯唯脸色难看,担心地问:“你那个信要不要紧,不会给你带来大麻烦吧?都怪我,我要是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发现,或者机灵些早点走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没事,不过是寻常家书而已,是那些人心思龌龊,以为会是什么了不起的。”
钟唯唯安抚方健,“也不是你的错啦,他们一定早就盯上了,要怪也只能怪我没做仔细。”
方健信以为真:“只是寻常家书那还好,不过小钟你也要小心一点,如果有人有心找麻烦,总是能挑出毛病来的。
你和陛下说说,让他多给你派两个人手,我怕那些人会对你不利。”
“好的,我记住了。”
钟唯唯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要是方健知道那个盯着她并抢走信的人就是重华的人,真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第46章 往事(1)()
重华当天挺忙的,午饭、晚饭都是传在昭仁宫御书房,和诸臣工一起用。
众人等到二更时分,又听说他不回来了,留宿昭仁宫。
这意味着重华至少要到明天中午才会回来,真是难得的轻松时光。
宫人们都很放松,只有钟唯唯有气无力,满怀郁闷,就连薛凝蝶让人给她送美食,也没能让她开心点。
葛湘君来找她说话,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说她: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几个人能住在这里?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没上值,陛下也没怪罪你。还要怎么样?”
钟唯唯自嘲:“是啊,我就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性子,应该每天打我几板子,我就知道好歹了。”
葛湘君盯了她一会儿,把添福支走,严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钟唯唯摇头:“没什么事,是我自己的问题,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葛湘君冷声道:“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