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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强壮的汉子神色严肃,点到名的时候就冲钟唯唯抱拳行个礼,完全无视围观的民众。
钟唯唯像男人一样地叉手还礼,问:“你们谁是头?”
所有人都一齐看向之一,之一憨厚地摸摸后脑勺:“小的心要细些,会做针线活儿,许将军经常让我给他们补袜子和衣服,补来补去,他们就都叫我大哥了,所以嘿嘿”
钟唯唯没忍住,笑了起来,真是人才!
何蓑衣不动声色地将这二十名侍卫仔细打量了一番,垂下眼,请钟唯唯上车:“天色不早,走罢。”
钟唯唯没有邀请他同乘,他也没要求上去,而是牵了一匹马,跟在一旁,有一搭无一搭地和钟唯唯讨论一些家具陈设和园林方面的雅事。
之一赶车果然赶得很好,稳重机巧,马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颠簸。
钟唯唯再悄悄观察其他十九个侍卫,全都目光锐利专注,让人感觉得到,他们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车停下,钟唯唯习惯性地要跳下车,一个侍卫小跑着上前,跪伏在车前,大声道:“请姑娘下车。”
钟唯唯再次愣住。
虽说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初也曾见过小宦官给先帝和重华垫脚上马或是下车,可是,那是小宦官,不是这样威风凛凛的侍卫。
而且踩在小宦官背上的人是皇帝,不是她这样的普通人。
她有点弄不清许翰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之一微笑着道:“姑娘,这是之二十,我们平时都叫他二十。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还请姑娘不要拒绝,不然他便是失职。”
之二十再次大声喊道:“请姑娘下车!”
钟唯唯骑虎难下,只好踩上之二十宽厚的背,轻轻一踏就迅速跳了下去,然后习惯性地回身,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
之二十没事儿似的站起来,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不用的。”
之一道:“二十、十九、十八,留下来和我一起整理马车,其余人等侍奉姑娘入内。”
三个侍卫齐齐应了一声,出列,向钟唯唯行礼之后,留在了马车旁。
一个站在前列的侍卫上前一步,向钟唯唯行礼:“姑娘,小的之二,暂时统领余下人等,姑娘有事,只管吩咐小的即可。”
得到钟唯唯的首肯之后,他比了两个手势,四个侍卫上前,清路,站岗,有条不紊。
钟唯唯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受宠若惊,自觉因为有了这队侍卫,她瞬间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因为想要配得起这队威风凛凛的侍卫,她昂首挺胸,端庄威严地往前一直走。
好几个在做事的管事看到她,原本是想和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的,见状都收了笑容,犹豫片刻后,毕恭毕敬上前行礼问安。
钟唯唯也一本正经又和气地回了他们的问候,她注意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和往常有些不同了。
平时吧,虽然大家也很敬重她,但语气和表情里总是带着一股亲昵和随便,现在也还很敬重她,却多了几分谨慎和尊敬。
她不像是来做事的,更像是来巡山的大王,略有些不自在,但也还能撑得住。
芳茗馆里的家具已经摆设好了大半,钟唯唯进去看了几个地方,按照自己的喜好让人调整了一下,就觉得累了,请何蓑衣去白檀木亭子里喝茶。
白檀木亭子所处的位置很好,坐在上面可以俯瞰大半个芳茗馆的景色,亭台楼阁,烟雨花木,唯独看不见她将要住的地方,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之二向钟唯唯请示:“鉴于姑娘很快就要入住,我们需要查看一下地形,以便布防。”
钟唯唯道:“去吧,辛苦。”
之二留了四个人分东、南、西、北,在亭子周围防守警戒,其余人等跟着他离开查探地形。
总算是清净了!钟唯唯松一口气,给何蓑衣斟茶:“师兄可大好了?”
“已然好了。”何蓑衣接连两次受了重伤,气血两亏,脸色总带着一种不健康的白色。
钟唯唯觉着,他再这样下去,都要赶上她那么白了,便道:“杨适这些日子给我开了一种补气血的药,我觉着不错,问了他说,男人也可以吃,我稍后让人给师兄方子?”
“不用。”何蓑衣摇摇头,看向站在亭子外面警戒的侍卫,沉声道:“许将军给你的这队侍卫,不得了。”
钟唯唯道:“是的,我也觉得很不错。”
何蓑衣一笑:“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许翰纵横边疆十多年,遇到的大小事儿无数,却少有败绩,甚至从未受过伤,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钟唯唯摇头:“不知。”
“因为他有一队了不起的亲卫。”
何蓑衣缓缓道来:“许家世代从军,于许老太爷那一辈开始发迹,到许翰这一辈是第三代,然而人丁凋敝,所有男丁都战死了,只剩了他一个。
他若是死了,许家便绝了后,许老太爷便着手训练一支亲卫,专为了保护许家子弟。
这一支亲卫,都是精挑细选而来,要有过人的体力和精力,还要有特别的本领”
第477章 捡到宝了()
“每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上阵可以组阵杀敌,保护主帅于千军万马之中安然无恙。
平时可以布防、赶车、警戒、护卫,还能洗衣、买菜、做饭、做针线活儿,乃至于可以带孩子、换尿布。
只要你需要,他都能做到。”
何蓑衣指一指芳茗馆葱郁的花木:“你便是让他们种花,他们也是能做到的。
那些陈设园林之类的雅事,他们也略通一二,绝对不会让你觉着他们粗俗,什么都不懂。”
钟唯唯不信,便让胭脂去叫站在东边的侍卫进来,赏他一杯茶,温和问道:“还没问过壮士行几?”
那侍卫半跪着领茶道谢,笑道:“回姑娘的话,小的之十三,大家都叫我十三。”
钟唯唯让他起来,指着亭子旁的一株四月雪,问道:“我刚才跟何先生说起来,不知此树是什么树,觉得新鲜,你知道么?”
十三笑道:“回姑娘的话,花木之事不是小的专长,这个要问十六。姑娘要让十六过来吗?”
得到钟唯唯首肯之后,站在北边警戒的十六走进来,彪悍的黑脸汉子,有一双蒲扇一样的大手,眼神温和,略带羞涩。
说起花木如数家珍:“这树叫做流苏树,又叫四月雪,如密花,糯米花,乌金子夏初开花,花白色,覆霜盖雪一样好看,秋天结果,果实蓝紫,如同宝石。
这树的花和嫩叶可以泡茶喝,芽和叶可以入药,还是金桂的砧木种在这亭子边再合适不过了。”
钟唯唯目瞪口呆,果然人不可貌相,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相信这铁塔一样的汉子居然懂得这个。
她不死心:“知道这个亭子是什么做的吗?”
之十六笑道:“是白檀木做的,很珍贵,整个郦国,也就只有姑娘这里有了。”
钟唯唯赞叹一声,亲手端一杯茶过去。
之十六谢过,姿势优雅地饮了茶,叹道:“人家都说钟姑娘茶道无双,早就有心想求赐茶,奈何身份低微,不敢开口。
没想到今天居然得到您亲自赐茶,实乃三生有幸。”
文绉绉的。
钟唯唯大笑出声,兴致勃勃地问之十三:“你擅长什么?”
之十三一本正经地道:“小的是个铁匠,专长打制各种兵器刀兵,以后菜刀不快、斧子不好使,都请交给小的来办。”
钟唯唯再把另外两个侍卫请进来,询问他们的专长,一个说是自己擅长做菜,一个说自己是木匠。
她越听越觉得压力大,把人打发走之后,坐立不安,想要赶紧找到许翰,把这个了不起的卫队退回去。
何蓑衣知道她的心事,起身告辞:“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
钟唯唯叫住他:“师兄,谢谢你提点我。不然我欠了别人这么大个人情都不知道。”
何蓑衣淡淡一笑:“自家兄妹,不用这么客气。”
顿一顿,说道:“许将军轻易不会送人礼物,一旦出手,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你有了这队侍卫,如虎添翼,再有陛下给你派的暗卫,轻易不会有什么人能动得你了。
我答应过简五,要帮着她把这里建起来,让东岭使团顺利入住,把茶道交流会顺利办完。之后,我便要离开此地。说与你知晓,你心里有数。”
何蓑衣说这话之时,心情颇有几分黯然。
他算是亲眼目睹钟唯唯的变化,从起居郎、大茶师、芳茗馆的钟老大,现在她身上已经隐隐有了未来的西京女主人的风范。
从被动接受到主动出击,被人暗算,再到昨天夜里的引蛇出洞,排查清算,她没有找他商量,也没有向他提过半个字,做得滴水不漏。
等到火光四起之时,他才知道她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原本还担心她会被护国大长公主与韦氏前后夹击,从而导致更坏的后果,现在看到这情形,他也没那么担心了。
这样的情形下,留下来已经没有太多的价值和意义,不如从另一个方向,换一条路,也许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比如说,许翰送给钟唯唯的这个珍贵礼物,可不是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就能让许翰心甘情愿送出去的。
还有,钟唯唯的药方里所缺的最后一味药,算来也该去取了,现在出发,正当时候。
何蓑衣飘然而去,钟唯唯十分不舍,却知道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她坐车回了小镇,直奔将军府。
恰逢许翰送陈俊卿出来,陈俊卿神色灰败,好像突然老了十多岁的样子,看到她,半死不活地拱一拱手,什么都没说,就由小厮扶了回去。
钟唯唯以目相询,问许翰是怎么回事。
许翰笑笑,请她往里去:“那两个属官,一口咬定就是他指使他们的,说他嫉恨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你病重之时,曾经拜求神佛,让你再也好不起来。”
钟唯唯本人对这个事儿不太在意,若真是咒她就能让她死,韦太后等人不知咒死她多少次了。
可是她病病歪歪的,遇到那么多的艰险,始终也没有死,反而好像越活越好的样子。
但是重华肯定会非常在意,看陈俊卿的样子,这事儿多半是真的,钟唯唯道:“找出证据来了?”
许翰道:“陈俊卿没胆子参与指使纵火害你,咒怨这种事却是说不清的,一查就能查出来。”
“暂且不要外传,东岭人立刻就要来了,不好听。且”
钟唯唯压低声音:“陛下最近心情想必不会太好,让他知道,不过徒添烦恼,我来处理这事吧。”
许翰挑眉:“你是要放过他了?”
钟唯唯道:“有何不可?多少总要为陈少明想一想,就算不为了他,也要为郦国、为陛下多想想。”
她能活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下一辈的茶师要起来,至少需要十年以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少明是下一任大司茶的最佳人选。
许翰笑着叹气:“难怪会有那样的胸襟。”
钟唯唯没听清:“什么?”
许翰道:“没什么,钟彤史去而复返,是为何事?”
第478章 师徒缘()
钟唯唯把来意说到:“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