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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岭人一齐松了口气,若是郦国人再骗他们吃了那什么竹蛆,他们真的要爆发了。
宴会平稳举行,钟唯唯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花在吃吃喝喝上,她安静地观察着东岭人的举动。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从梅询到座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没有放过。
一一看过来,看他们吃喝的动作习惯,以及表情眼神,希望能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更多了解到对手的情况。
她特别注意了两个人——梅询和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茶师。
梅询吃得很少,基本不动荤菜,只吃素淡的食物,这或许是为了保护味觉,同时也能看得出,他是个非常克制隐忍的人。
第489章 颛臾王()
至于那位坐在角落里的年轻茶师,他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在所有的东岭茶师都目光炯炯地打量着郦国茶师,妄图以气势压倒对方的时候,他是安静的。
当钟唯唯还击羞辱那个年轻的茶师时,除了梅询之外的所有东岭茶师都同仇敌忾,即便没有开口参与,眼神和表情也是不友好和亢奋的。
唯独他,古井不波,冷眼旁观。
大家都在吃竹骝做成的财神驾到时,他只尝了一块。
鸿胪寺少卿恶作剧地公布那就是竹骝肉时,他也没露出半点惊讶的神色,只会心一笑而已。
说到百花羹,大家都很紧张,只有他特意拿起汤匙,再次尝了一口百花羹。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大茶师应该有的心境和状态,也只有随时保持这样的冷静和安宁,才能点得出好茶。
“您在看什么?”
陈少明跪坐到钟唯唯身边,不露痕迹地把简五挤开,顺着钟唯唯目光看过去,发现了这名茶师,低声道:“这人眼生,不曾见过。”
钟唯唯小声道:“是吧?上次我跟着先帝一起观战,也不曾见过此人。但看他举手投足,神态表情,分明是有大家风范,不是寻常人。”
简五硬生生挤进陈少明与钟唯唯之间,挑衅地瞅一眼陈少明,小声说道:“这个人与众不同。比其他人更多了几分贵气和从容,听说梅询收了一个徒弟,出身显贵,不知是不是他?”
陈少明被简五挤开,不好意思像她那样不要脸地硬挤回去,便在一旁生闷气:“你的职责是举办宴会,这个事儿和你没关系!”
简五斜睨他一眼,轻嗤:“你的职责是吃,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陈少明恨恨:“牙尖嘴利,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简五风流一笑,用肩头碰一碰钟唯唯:“阿唯,他在骂你诶。他是你管的,对吧?目无尊长,要怎么罚?”
陈少明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钟唯唯懒得管他二人怎么闹,总之不要闹大就行了,忽见那名茶师抬起头来,向她这个方向看来。
二人目光对上,钟唯唯大方颔首,向他致意。
他微微有些吃惊,随即笑了笑,抬起酒杯向她回礼,豪爽地喝干了杯中的酒,并向她亮了杯底。
钟唯唯一笑,同样也亮了杯底。
须臾,宴会结束,陈俊卿领着钟唯唯等人起身告辞,留下梅询等人休息,双方约定第二天早上商讨茶道交流会的章程和方式。
钟唯唯走到门前,特意回头去瞧,只见那个和她点头相交的茶师独自站在驿馆的庭院里,将手扶着一丛筇竹,细细打量。
之前他独自静坐之时,尚且不觉,此时他独立院中,果然如同简五所言,十分与众不同,身姿挺拔,贵气儒雅。
其他东岭茶师三两成群,唯独他并不与他们成群,然而也没有孤寂之感,仿佛他本来就该如此一样。
很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钟唯唯若有所思,低声吩咐简五:“请姐姐去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来历身份,不管花多少钱都要问到。”
简五会意,叫了手下过来,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忽见陈少明过来,便道:“我不耐烦和他多说话,我先走了。”
陈少明是来和钟唯唯讨论第二天的章程的,陈俊卿心里别扭,不愿和她面对面商量事情,所以凡事只管使唤儿子。
钟唯唯并不和陈俊卿计较,这件事她老早就和南小乔等人商量过,因此很轻松就把事情议定,和陈少明约好:“明天早上,我去将军府,和你们一起过来。”
陈少明叹息一声,告辞离去。
钟唯唯回了芳茗馆,静下来就觉得孤独了,重华不在、又又不在、钟袤被她送走、何蓑衣也在今天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小棠和胭脂见她情绪不高,变着法子讨她欢喜。
赵宏图抱了一只圆鼓鼓的小胖狗来:“今日外出,碰到王木匠,非得把这只狗让我带回来给您。说是之前您看上的,如今满了月,让我给他一文钱,从此后这狗就完完全全是您的啦。”
钟唯唯想半天才想起来,之前她跟着吴太太去看王木匠雕刻白檀木亭子的部件,遇到王木匠养的母狗生小狗。
她是第一次见到才生出来的小狗,好奇,随口夸了一句好看,王木匠就说给她,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王木匠一直记着这事儿,真把狗给她送来了。
“小东西,既然来了,那就把这里当成家吧。”
钟唯唯去摸小胖狗,土黄色的小胖狗闻一闻她的气味,半点不认生地翻了个身,把圆滚滚的肚子亮出来给她,侧着头,用黑豆似的眼睛瞅着她看。
钱姑姑等人全都被逗笑了,纷纷道:“给它起个名儿吧。”
钟唯唯摸摸它的肚子,道:“就叫滚滚吧。”
“真是够俗的。”小棠不满,“人家问起,芳茗馆主人的狗叫啥名儿,我说叫滚滚,要笑死人了。”
胭脂眨巴着眼睛出主意:“不然叫做入画?”
钱姑姑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入画,谁家的狗崽叫入画?”
胭脂据理力争:“可是画里头的小狗都是这样可爱讨喜的嘛,它可以入画,就叫入画。”
“就叫滚滚!财源滚滚!好运滚滚”
简五笑嘻嘻进来,伸手戳一下小胖狗的圆肚子,捏住后颈扔给小棠,嫌弃地道:“拿去洗洗,脏死了。”
钱姑姑知道她有话要和钟唯唯说,立刻比个手势,带着众人退出去,亲自把门看住了,留她二人说悄悄话。
简五低声说道:“还是你眼睛亮堂,刚才那个人,果真就是梅询新收的徒弟,东岭颛臾王的小儿子李尚,这次是跟来见识世面的。”
钟唯唯让钱姑姑:“去把东岭使团的名册拿来,看看里头怎么说的。”
须臾,名册送到,里头只简简单单写了一个“李尚”,并没有注明他是谁。
钟唯唯由不得有些感慨:“颛臾王这一支可算是等到机会了。”
简五不太清楚这里头的故事:“什么意思?”
第490章 同年同月同日生()
只要有权力的地方,就会有斗争,郦国为了这把龙椅争斗得厉害,东岭也不例外。
颛臾王是上一代东岭皇帝的同胞弟弟,因为卷入到皇位纷争之中,失了宠,被流放到东岭最偏远之地,据说穷愁潦倒到王妃生产都没有人照料,而是颛臾王自己接生。
孩子生下来没有包裹,颛臾王脱了外袍将孩子包裹起来,一家五口住在四面透风的屋子里,还吃过马饲料。
虽然王爵加身,过的日子却连最低等的奴仆都不如。
所有人都以为颛臾王这一支也就是这样了,等到这一代颛臾王死掉,其后裔便会默默无声地消亡,再无人记得。
谁知东岭内乱,原本的皇太子被弄下了台,新任皇帝为了得到宗室的支持,又从犄角旮旯里把颛臾王这个堂叔挖了出来,迎接回京不说,还给了丰厚的封赏。
目前,颛臾王可算是东岭最风光的人物之一。
钟唯唯算了算,道:“若是我没有算错,这个李尚,应该就是颛臾王亲自接生,用外袍包裹,用米汤亲手养大的孩子,也是最得宠的小儿子。”
简五不信:“你不会算错吧?你算得清?”
钟唯唯白她一眼:“我什么都可能算错,唯独这个不会算错。”
简五憋笑:“这倒是奇怪了,为什么呀?”
钟唯唯笑而不语,只因为李尚,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那时候家里光景还好,阿爹还是人人敬重的大司茶,她是头生女,家里非常宠爱,难免会有任性淘气的时候。
祖母宠她,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小孩子不懂事,经不得宠,不管是什么精贵的食物,不好吃就扔到一旁去了。
阿爹每每都会和她说起李尚,要她珍惜食物,惜福。
“堂堂龙子凤孙,说没吃的就没吃的了,零落成泥,比最低等的奴仆还不如。咱们不过是普通人家,恩宠风光都是陛下给的,有的时候还需想着没的时候。”
一语成谶,阿爹大概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雪溪秋氏,竟然会沦落到全族灭门,无人敢提,后辈隐姓埋名的地步。
钟唯唯有些怅然:“把这件事写在密奏里,火速送去给陛下知晓。”
简五会意:“我去安排人手,重点关照一下这位公子爷。”
看看东岭皇帝是否真的那么倚重颛臾王,颛臾王父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钟唯唯点头:“拜托姐姐了。”
“我不是帮你,何需谢我。”简五笑吟吟的:“阿袤的信收到了?没有和你叫苦吧?”
钟唯唯笑:“没有,说掌柜们待他很好,外头也很好玩,北方已经下雪,要穿大毛衣服了,他没有发过病,长胖了,一顿能吃四碗饭,让我放心。”
简五笑道:“这孩子不错,掌柜的和我说,他们差点被人用陈年的旧毛皮骗过,是阿袤及时发现并阻止的。
人家动了刀子威胁他,他一点不怕事儿,硬扛着等到他们把人带来,立了大功。
他们试着放手让他自己去谈生意,赚了不大不小一笔,虽然不多,对他来说却是不容易。”
钟唯唯失笑:“他倒没有和我提过。”
简五道:“当天的事儿挺凶险的,他是担心说出来会让你挂怀吧,你放心,他对于数术比你精通多了,掌柜的随便报个数,他就能算出来,门儿清,账房先生都被他架空了。”
钟唯唯心情大好,很开心地和小胖狗滚滚嬉戏了很久。
次日,按着和陈少明商量的,去将军府和陈俊卿等人会面,好一起去见梅询。
哪知等了许久,也不见陈俊卿出来,鸿胪寺少卿和许翰都很不高兴,觉得陈俊卿又在拿乔,犯毛病了。
鸿胪寺少卿虽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性情却很火爆,立时就要冲进去找陈俊卿的麻烦:“国家面前无个人,死老头子拿什么乔?”
陈少明急匆匆赶来,团团作揖,一脸愧色:“家父下半夜突发高热,本想要撑着出来,才出大门就晕厥过去了。他请托钟馆主全权处理茶道交流会一事。”
人吃五谷杂粮都会生病,但没人相信陈少明的话,因为陈俊卿信誉不好。
鸿胪寺少卿嚷嚷着要去看陈俊卿:“既然病了,那咱们就去看他!”
又要钟唯唯:“把杨适请过来,大司茶生病,可不得了!”
本来就该派杨适去给陈俊卿看病才对,但现在这种场景,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