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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自有规矩,每到夜晚便紧锁宫门,不许人轻易出入,她夜里出入办事,都是靠着两条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似这样悠闲,那是第一次。
月色下的宫城有种静谧幽雅的美,尤其是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八分的风景也有了十分。
钟唯唯靠在重华怀里,吹着习习凉风,渐渐的没那么郁闷了。
她和重华分析:“太奉衣和我说,那个人回来了,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这是说的谁?”
重华也是一头雾水:“太奉衣行踪诡秘,他的话未必可信。”
这件事,大概也与何蓑衣脱不掉干系。但也是奇怪了,明知何蓑衣在京城中,却是找不出人来。
想到这里,重华便有些心浮气躁,与钟唯唯再三强调:“不管遇到什么事,咱们俩都要记住一点,开诚布公,不要藏着掖着,别让人有机可趁。”
钟唯唯抬起手,要和他拉钩:“来拉钩好啦。”
“幼稚,又不是小孩子。”重华一脸不耐烦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上钟唯唯的指尖,缠上了就不松开。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钟唯唯笑着,在他微薄的唇上落下一吻。
重华就像是被捋顺了毛的猫咪,全身的毛都顺了,微眯了眼,舒服地靠在钟唯唯的身上,只差没有“呼噜噜”。
二人不再说话,放开缰绳,由着乌云乱走乱逛,李安仁则远远地坠在后头,不敢相扰。
一阵细碎的哭声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凄惨阴森,冷风一吹,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
重华皱了眉头:“怎么回事?”
钟唯唯抚了一下胳膊,四处看看,认出这是韦桑、韦柔姐妹二人曾经住过的芝兰殿附近,便道:“这是芝兰殿啊,里头还有人住么?”
重华也是记不得了,睃一眼李安仁。
李安仁立刻狂奔而至:“回禀陛下,回禀大司茶,自萱嫔殁了之后,这里便封闭了,唯独有个萱嫔的乳母嬷嬷,当时被刺激得太重,疯了,陛下怜她忠心为主,许她住在这里,今夜哭的人应当是她。”
重华也就想起来了,和钟唯唯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经过:“给了我一只银盒子,说是福润宫害死的萱嫔,我让人查,的确也查到了福润宫,但是因为某些原因”
因为他需要利用吕氏打压韦氏,且吕若素身份特殊,必须妥善处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封闭福润宫,再不许吕氏,包括吕太贵妃和吕纯,去探望福润宫。
在那一桩事件里,最终得利的人是胡紫芝,胡紫芝一跃而起,掌管了宫务,从此能与吕纯分庭抗礼。
钟唯唯听明白了,便问李安仁:“那么,这位菊嬷嬷,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呢?”
李安仁有些发愣:“约莫是真疯了吧,反正没看到她正常过,当时好多人明里暗里都在探查她,若她是假疯,那也不会活到现在。”
越是没有破绽,越是不正常,钟唯唯问重华:“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你我二人一起进去瞅瞅?”
重华不想去:“大好的夜晚,你放着其他风景不逛,要去逛这没人住的宫殿,里头一定又脏又臭,别败了兴致。”
钟唯唯的心思他知道,这里头扯到了吕若素,而吕若素,大概是当年的秋泽案唯一的知情人。
他还是不希望钟唯唯继续往下查,诚如苟老五所言,难得糊涂,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钟唯唯也没强迫他,笑笑:“那就去其他地方吧。”
二人便又由着乌云乱走,一直走到了西翠宫附近,重华命令乌云在一处荒废了的宫室外停下来,问钟唯唯:“你可还记得这里。”
那一年,他们俩刚和好没多久,她被韦氏、吕氏的人逼迫着去了芳荼馆居住,遇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重华与吕纯结盟,夜里经常带着她来“临幸”吕纯,做了许多荒唐事。
有一次,重华便是借口想要走走,把她带来这里
她还记得此处草木疯长,和窗棂房柱纠缠成一片,屋顶正中有无数巨大的水晶薄片镶嵌在琉璃瓦中,站在屋里便可以看到璀璨的群星与月亮。
重华把她按在墙上,星光从房顶倾泻而下
钟唯唯的脸红了起来,同时也察觉到身后的重华身体起了变化,便低声骂道:“你这个登徒子”
“我怎么就是登徒子了?你若不想,如何得知?”重华轻笑出声,跳下马去,伸手给她:“下来。”
钟唯唯一跳,刚好落到他怀里,他重重地拥了她一下,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你给这里起个名字吧,我打算把这里重建起来,将来给你住。”
钟唯唯很喜欢这里,却不喜欢在附近的西翠宫:“离吕纯太近了,不自在。”
重华不以为然:“让她另外挑一处好了,不管多大,多精致,只要她肯让就行。”
钟唯唯叹道:“不可以这样霸道的,她入宫是为了承宠,为了家族,什么都没得到,还要被赶过来赶过去的,她会恨透了我和陛下。”
重华趁机讨好她:“阿唯真是太温柔懂事了。但房子还是要修,偶尔过来住一住好了,把门关上,谁也管不着。”
第645章 嫁给我()
那间镶嵌了琉璃瓦的宫室仍然十分静谧美丽,与那天不同的是,今天这里打扫得特别干净,屋子正中,沐浴着星光的地方,还铺陈了厚厚一层丝毯,上面撒着清新洁白的茉莉花。
钟唯唯捂着嘴笑:“陛下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么?”
重华道:“不是,朕怎么可能做这种无聊的事。一定是严储和李安仁那两个狗东西想讨好咱们,想出来的无聊点子。”
钟唯唯就道:“本是想要感谢陛下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谢陛下了,明日重赏严储和李安仁吧。”
重华轻咳一声,改口道:“仔细一看,也没那么无聊,很好,你过来。”
他把她拽过去,让她坐在丝毯上,他也跟着跪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拉着她的手,轻声道:“阿唯,以天为媒,以地为聘,日月星辰为证,嫁给我。”
重华并不是第一次让她嫁给他,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直白,这样深情,这样正式。
钟唯唯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笑道:“我不是早就答应了么?”若没有答应,她不会跟他如此亲密,在她心里,他早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重华摇头,严肃地道:“请认真回答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别扯其他的。”
钟唯唯点头:“好,我嫁给你。”
重华勾起唇角一笑,握紧她的手。
他掌中有一件东西,硬硬地硌得她掌心疼,她低下头去看,看到一枚小小的金印,上头镌刻着“如朕亲临”。
那是她在九君城时,重华给她的,后来他又收回去了,现在给她这个,是为了证明他的诚意么?
钟唯唯把金印抛了抛,邪邪一笑:“陛下,这可不是边陲小镇,您知道给了我这枚金印,若是我乱来,会有什么后果么?”
重华回了她一个自信而霸气的笑:“朕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朕清楚。给你,就不怕你乱来。给得起,就受得住。”
钟唯唯握紧金印,收了笑容,开始着急:“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你的,怎么办?”
“你已经给我了。”重华指指她的心:“命都肯给我,这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珍贵呢?”
钟唯唯终于是没有再要这枚金印:“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在边陲,要建西京,无权无势没人听我的;现在京中,有你在,我用不着这样贵重的东西。你虽信我,我却不信自己,万一这东西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中,便要乱套了,陛下把这枚印章毁了吧。”
重华见她坚持,也不勉强:“改天再给你其他好东西,走吧,夜深了。”
二人互相依偎着离开了荒废的宫室,回到清心殿歇下。
皇宫某处,身材窈窕的女子在月色下打坐吐纳调息,一枚细小的石子被人弹射过来,砸在她身边的地砖上,“哒”的一声轻响。
女子收功,并不回头:“回来了?”
一条声音在她身后的阴影里回答:“回来了,陛下和秋茗骑马夜游宫廷,去了芝兰殿,又在西翠宫附近的水晶殿停留许久,我不敢靠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只知道他们听见菊嬷嬷的哭声了。”
女子笑了一声:“陛下倒是比他那个死鬼老爹懂得风情,会讨好女人。既然是听到菊嬷嬷的哭声了,那就让菊嬷嬷坦承吧。”
川离选择用死亡来保守秘密,重华希望钟唯唯能忘却从前,钟唯唯似乎也有松动,但她不要。
隐忍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她年华渐老,重华越来越强悍,她再不想等下去了,再等就没有机会了。
“欠了我的,统统还回来”
女子幽幽的声音,很快被夜风吹散,终于再也听不见。
第二天早上,钟唯唯没有去上朝。
因为川离的死亡,对于整个朝廷来说是一桩大事,即便大家都知道川离是因罪自尽,但他那些门生故旧并不这么想,他们只会认为,是钟唯唯咄咄逼人,逼死了川离。
还会认为,当年的事情,秋氏的确冤枉,但川离不该负主要责任,毕竟那是真宗皇帝亲自督办的案子,抓人、杀人,全都是真宗皇帝下的命令。
充其量,川离只能算是真宗皇帝手里的一把刀,就连刀都算不上,真正的那把大刀是死去的杨达,川离是纯粹的倒霉,拒绝就意味着自己的前途和家人全都要跟着倒霉,他能怎么办呢?换了谁都只能顺从。
钟唯唯找真宗、杨达、吕氏泄愤都可以,川离这里却是应该适可而止。
现在川离死了,那一定是被逼迫得受不了,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不如爽快死掉比较好,免得拖累家人故旧。
朝臣们不敢公然议论这件事,各种小眼神和怪表情却是满天飞,隐隐都有对钟唯唯的不满。
重华考虑到这个因素,就没有让钟唯唯去上朝,而是留她在清心殿里,让尚衣局的人过来给她量体裁衣。
立后大典不是小事儿,单是准备凤冠、首饰、各色礼服,至少就要花上半年之久。
凤袍上的一片凤凰羽毛,就要用到将近一百种颜色的丝线,制图、配色、绣制,各种工序缺一不可,务必要精益求精,如此才能显示一个国家和皇室的赫赫威仪,才能显示皇帝陛下的重视。
钟唯唯一整个早上都消磨在这件事上,整个清心殿的人都在为她高兴,七嘴八舌地出主意,热闹非凡。
钱姑姑快步进来,低声道:“大长公主殿下来了,看上去气色很不好。”
钟唯唯收了笑容,整一整衣服,迎了出去。
护国大长公主穿着素服,拄着龙头拐杖,由女官扶着,背对着她站在清心殿的庭院里,怔怔地看着房檐上随风旋转的铜风铃。
钟唯唯第一次发现,护国大长公主的腰背佝偻了,那个精神抖索的老太太,一夜之间,好像精气神全都被抽走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未及想好,已经不受控制地开了口:“您老来了。”
护国大长公主闻声回头,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第646章 大长公主的请求(加更)()
炎热的夏风在庭院里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