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年春,重华向诸臣宣布了又一个喜讯。
皇后有孕,已近三月,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皇帝陛下班师回朝后一个月内的事。
大家都希望皇后这一胎再生个儿子,毕竟对于皇室来说,儿子越多越好。
但帝后都盼望这一胎是个女儿,于是诸大臣在空闲时候悄悄下了赌局,赌皇后这一胎究竟是男还是女。
帝后听说之后,让人悄悄拿了钱,分别投了男和女两处,确保不输钱,图一乐。
后宫诸妃听闻喜讯,集体告病三天,简直不想看到那两个人了,凭什么他们恩恩爱爱,不停地生娃,她们就得死守宫中,形只影单?
真是气死个人了。
周婕妤在与家属的每月一会面中哭红了眼睛,然后得到一个承诺。
次日,周夫人便入宫求见皇后娘娘,言明周婕妤得了重症,希望帝后能够恩准,许她出宫回家养病。
钟唯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本就是她和重华商量过的,愿意离开皇宫,自寻幸福,那是很美好的事情。
于是周婕妤被家里人悄无声息地接走,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其他妃嫔得到了消息,陈栖云找到钟唯唯,一贯的拐弯抹角。
先说身体不好,又说想带发修行,为郦国和帝后、父母祈福,就是不肯直说自己想出宫。
钟唯唯也许了,还大方地准许她带走部分贵重物品,又赏赐若干,道一声辛苦,感谢她这些年帮着自己打理宫务。
陈栖云热泪盈眶,拜别帝后,很快收拾了包袱,由家人接出宫去“带发修行”。
有了这两个榜样,众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跑前跑后,各种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借口都跑了出来。
钟唯唯一概应允,一概给予金钱支持,提供各种便利。
于是,在当年秋天,宫中的后妃除了例如吕纯这样不能、不便离开的人之外,走了个干干净净。
朝廷上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人非常不满意,认为钟唯唯挑战整个传统,可惜帝后都太强势,还很擅长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反抗无效,只有认输。
因钟唯唯第二胎生的还是儿子,活泼又健壮,大家都不好说什么了,暂且认了吧。
又两年,钟唯唯再次有孕,这回生的女儿,小公主一出生就受尽了万千宠爱,上面三个哥哥对她各种宠疼。
就连只比她大两岁的三哥,也是懂得对妹妹凡事要相让,一家子兄友弟恭,父母慈爱子女孝顺,简直就是典范。
政通人和,天公作美,郦国的茶叶美名远扬,几乎垄断了整个市场。
斗茶大会办得一年更比一年隆重,贸易额翻新,有很多国家和商人慕名而来,亦有许多士人与贵族到此游学,学习茶道。
钟唯唯下令在京中遍植槐树,于是,槐花便也成了一景,每到初夏,甜香味儿溢满京城,文人墨客竞相咏诵。
黄金茶道与贸易中转站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国库越来越充盈,九君城的规模越来越大。
于是,迁都的事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其实这事儿重华和钟唯唯早有打算,并且做了很多准备,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如今时机到了,便无需再等。
诸大臣早有心理准备,反对的人并不太多,有些年老的宗室和老臣不愿意迁都的,便留守在此。
更多的人则是向往着九君,九君城的气候更加温润,风景更秀美,又是新建的城市,街道更宽广,房舍更新。
年轻人总是更喜欢这样的地方一些,开辟新的疆土,机会总是会更多一点的。
黄金茶道又往前方扩展,将原属于东岭的莲峰发展起来,定为另一个贸易点,径直将那条密道公诸于众。
把铁碑岭那边的物产、郦国的茶叶丝蚕等物通过这条水道交换过去,两边的商队经常都有往来。
带来的好处不止是一点点,更多的郦国年轻人被派出去,在另一片广袤的天地里游学,增长见识、磨练意志,将所见所闻秘密绘制成册,再悄悄带回来。
郦国人知道了山那边的情景,靖中等国对于他们来说,不再是神秘所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相反,靖中那边对郦国仍然带着蛮夷小国、不成气候、抬起手指轻轻就掐灭了的看法,倨傲、轻蔑,想理就理,不想理就送个大白眼。
与郦国善待收服来的东岭百姓不同,靖中人把当初瓜分到的东岭州城当成了别家的地,不好好耕种,却只想在里面薅菜抢收成。
劳役和盘剥都很重,每一任守官都想多刮一点,更是不把普通老百姓当人看,开口必然是“丧国的蠢货”。
两边的百姓一比较起来,优劣一目了然。
属于郦国治下的东岭人暗自庆幸,属于靖中治下的东岭人则自叹倒霉,反抗不断带来的结果是更加暴虐和血腥的镇压,周而复始,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钟唯唯和重华都觉得,长此以往,等到靖中真正对郦国下手的那一天,他们也有能力对抗。
在新的都城安定下来,已经是收服东岭第五年的秋天。
钟唯唯在招待各国使节和大商人的宴席上,突然恶心想吐,经过太医诊断,她惊恐地得知,自己又怀上了。
这件事对于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皇后娘娘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想起某人上次和她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问题,用了鱼鳔的,她气得三天三夜没理某人,拼命地吃,把自己吃了个肚儿圆。
次年,她又生了个儿子。
又又已经长成了清俊的少年,开始办差,不常常留居宫中了。
圆子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领着两个弟妹围着小床看了片刻之后,集体发出一声轻蔑的“切!怎么又是个儿子!”
表情语气,和重华一模一样。
钟唯唯不言语,目光犀利地看着重华。
她那么辛苦地生下来,竟然被他嫌弃?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害的她。难道她的人生,就只剩下生孩子这件事了吗?
重华心虚,气势汹汹地把几个孩子赶出去,抱起新生儿,一脸慈爱相:“阿爹的宝贝儿,乖乖的,不要累着你娘,你娘辛苦了”
钟唯唯冷哼一声,没骨气怕老婆的男人,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新生儿哭了,重华趁势将他交给乳娘,凑过去,讨好地说:“这回咱们不生了,好不好?”
钟唯唯故意说:“那谁知道呢?万一意外怎么办?”
重华拉着她的手,小声说道:“我就是怕意外。”
钟唯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怕她生产意外,离他而去。
“太医说你年纪大了,以前身子又有损伤,不能再冒险,是我的错,以后再不会了。”
他诚恳地把她的手拉起贴在脸上,深沉地注视着她,“阿唯,我们说过要一起终老白头的。我们还没有杀死魏紫昭,为你和圆子、阿姐报仇呢。”
钟唯唯一直看到他的眼睛深处去,珍而重之地点头:“嗯!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的!你也要答应我,一直陪我到最后。”
重华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好。”
执子之手,岁月静好。
他和她所求的,已经完成了大半,所以他们都是很幸运的人。
第962章 番外:大叔与少女 荒郊遇鬼()
夜风微凉,几点寒星挂在天际,天边一弯淡淡融月。
老树上的乌鸦凄厉地叫着,破庙里时不时地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呼”地一下,极快地跑出一团黑影。
白洛洛抱着膝盖,瑟缩在火堆旁,心惊胆战。
话说她虽然自小长在山野,好歹也是跟着何蓑衣跑了些地方,却从未有过此种经历。
瞧这劲头,只怕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杳无人烟。
好害怕,老男人这是跑哪里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她!
出京城以来,他一直都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哪怕就是住店,也是和她前后脚,进的同一家店。
然后他总会拿到她隔壁房间的居住权,花钱收买或是威逼利诱,他总办得到。
今天上山前她也曾看到他和半夏的身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会跟在后面,可是等她走到这里停下来,才发现他们并没有跟上来。
没办法,天冷夜深,折回去找他们太丢脸,她只好在这个破落的山神庙里安身。
油毡垫在地上,薄毯子裹着,干粮放在火上烤酥了,就着水囊里的水吃下去,倒也不是特别难受,就是害怕。
“老东西到哪儿去了?不会被狼叼去了吧?”白洛洛小声地嘀咕着,给自己找个借口,站起来四处张望。
夜色苍茫,山风呼啸,树木发出“刷啦刷啦”的声音,不经意间,还能看到深藏在树林深处或绿或黄、像灯笼一样的野兽眼睛。
白洛洛本来想喊的,现在也不敢喊了,抖抖索索地缩回火堆旁,小声说:“老男人,你立刻出现,我不怪你了。”
何蓑衣没有出现,她有点难过。
“何蓑衣,你千万不要被野兽叼走呀,不然我会恨你的。”
何蓑衣还是没有出现,白洛洛含了两泡眼泪。
“何大叔,你千万要活着呀,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就希望你过得好。”
她哽咽着说。
又过了些时候,柴火将尽,火光越来越微弱,她又冷又怕,抹着眼泪打算沿着来路去寻找。
刚把行李收拾妥当,就看到破庙旁的大树下站着一条白色的人影。
衣袖翻飞,随着夜风飘啊荡的。
她看不真切,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所以这是荒郊孤魂,太寂寞了,要找她作伴吗?
她紧紧抱住马脖子,恨不得藏到马的身体里去。
想想又觉得自己太怂,“呛啷”一声拔出了剑,强作镇定地指着对方,颤声说:“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饶你不死!”
对方根本不理她,独自站在那儿顾影自怜,时不时地发出一声轻叹。
叹息一阵之后,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吱哇”乱叫,白影掐着头尾猛地一撕,那东西就不叫了。
然后就看到白影把手里的东西往嘴里塞,好像吃得很欢实的样子。
白洛洛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茹毛饮血啊,她遇上厉鬼了怎么破?好着急!
强敌不宜正面对上,人鬼殊途,更是不能直接对上。
她拿定主意,立刻将自己藏在马身后,悄悄拽着马顺着墙根准备溜走。
突然之间狂风大作,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她面前。
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她也仿佛嗅到浓烈的血腥味儿。
“嗳,这位前辈,好巧啊,您也在这里打尖休息呀?”她讪笑着,换了个方向,拉着马往另一边溜。
白影的脑后仿佛长了眼睛,再次飘起,再次堵住了她的去路。
也不回头,就那么刺人眼睛地戳在那里。
白洛洛干笑着再换一个方向:“此地狭窄,只能留一个人,我还有同伴的,就不打扰您啦”
何蓑衣,何大叔,何大爷,您老到底在哪里啊?双腿瑟瑟发抖,总也走不快。
白影又飘起,继续挡住她,这回距离她只有三尺远了。
白洛洛耸起鼻子闻了闻,的确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