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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国军队大多数人并不认识她,因此她才露了踪迹,几个铁血嗜杀的壮汉就把她围住了。
禾苗早有准备,一把捞出圆子给她准备的,可以自由出入军营的腰牌,口气很大地说:“我要见许南。”
精锐们都认识这腰牌,看到腰牌再对上人,看过小花马,就知道她是谁了。
虽然如此,规矩却是不能坏,她被蒙上眼睛,和小花马分开,绑着双手送到许南面前。
许南年方二十三,是许氏一门中最为杰出的后辈,天生将才,勇武善战,十四岁上战场,迄今已有九年整。
许翰是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在他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也非常刻苦争气,一心扑在军队里,直到现在还没定亲。
遮布被打开的那一刻,禾苗是心虚的。
许南的表情太过冷漠可怕,那么凶地瞪着她,仿佛她是一个非常不受欢迎,非常胡闹的混账。
禾苗很怀疑,只要她对答得不好,许南立刻就能下令用军法处死她,搬出爹娘、圆子、乃至帝后都没用。
果然许南开始了:“是何姑娘,谁让你来的?”
禾苗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子殿下。”
许南面不改色:“手令。”
禾苗镇定自若地把腰牌递过去:“这里。”
“不是这个。”许南一点余地不给她留:“何姑娘不会连手令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禾苗道:“事急从权,殿下说有这个许将军就会知道的。”
许南冷酷地说:“我不知道,我是军人,只知按军令军规办事,拉下去!”
“拉下去做什么?”禾苗惊呆了,他不会真的要她的命吧?
许南瞟她一眼,冷气森森:“杀掉。你从军营中偷跑出来,违抗了太子非指派之人不得私自出营的命令,违者斩,此其一;你悄悄跑到这里,很有可能泄露行踪,把敌人引到这里,可视为泄密者,泄密者斩,此其二;三,你很有可能是奸细,奸细还是要斩!带下去!”
禾苗才不是可以任由别人欺负的大软蛋,立刻就要反抗逃跑,却见眼前一花,许南的手突然出现,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软倒在地上。
浑浑噩噩中,听见许南冷酷地说:“绑起来堵住嘴,甲队出列,随我前去探查,以防消息走漏;乙队收拾行李,随时准备搬迁;丙队望风,谨防敌袭。”
禾苗很久才清醒过来,此时天已蒙蒙亮,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不由大怒。
她被扔在潮湿的泥地上,脸贴着稀泥,几只蚂蚁往她脸上爬,又痒又难受,她很害怕它们会爬到她的鼻孔和耳朵里,想赶走却没办法动手,想喊嘴又是被堵住的。
眼瞅着脚边有个人坐着打瞌睡,她便踢了他一脚。
第1072章 你曾将我推下粪坑()
踢了第一脚,那个人没什么反应,根本不理禾苗。
禾苗再踢一脚,加大了几分力气。
对方还是不理,眼瞅着蚂蚁已经爬到鼻孔前了,她使劲吹气也没作用,她急了,狠狠一脚踢过去。
那个人终于动了,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一脸杀气。
妈呀,禾苗被吓了一跳,这不是许南本人嘛!
她可真是倒霉,喝口水都塞牙缝,伸个腿踢人就踢到了许南。
她悄悄看一眼许南的手,啧啧,那拳头可大了,一拳砸下来能把她的脸打烂的吧?
禾苗讨好地看着许南笑,“呜呜呜”地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许南却突然蹲下来,盯着她看了片刻,伸出手指把蚂蚁捉走了。
禾苗松一口气,随即觉得怪怪的。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心跳有点不正常,很紧张。
她瞪大眼睛看着许南,依稀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似乎是见过的。
许南静静地看着她,近得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
晨曦渐来,他的脸部线条犹如刀削斧凿,硬朗英气,是久经铁血风雨洗练的成熟魅力。
禾苗有一瞬间不能呼吸,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不敢和许南对视。
许南一声不响地掏出尖刀,把她身上的绳索割断,再一声不响地离开。
禾苗被绑了很久,又保持同一姿势在地上昏睡许久,全身血脉不畅,她缓慢地动了动手脚,这才坐起,将塞在嘴里的布取掉。
歇了一会儿气,试探着走走动动。
除了放哨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在闭目养神,没人理她,她也没看到小花马。
有一条小路从休息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前方,刚才许南就是从那里离开的,禾苗想了想,沿着那条小路往前走。
小路两旁有野花在迎风摇曳,清晨的山野妩媚多情,还有晶莹的露珠挂在叶尖上,将落未落。
禾苗忍着饥饿,沿路而上,一直走到悬崖边上。
从这里,可以看到隆城的城门,隐约可以看到靖中军队的动静。
朝阳渐升,许南独自坐在那里看着下面,晨风将他的黑色袍子吹得猎猎作响,他的背影宽厚又挺拔。
这是一个非常出色的青年男子。
禾苗下了这样一个定论,她忍不住想,什么是英雄呢?
冲锋在前线,手刃敌人,仰天长啸,不畏生死的许南?
还是稳坐中军,指挥若定,谈笑间敌军灰飞烟灭的圆子?
许南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说说你来时路上的所见所闻。”
禾苗这才知道他们和郦国主力军队的联系断了,负责联系的人不知所踪,而他们带的干粮只剩一天的用量。
原来约定的时间是三天,第三天,圆子将诱敌深入,把隆城的主力全部引走,然后他们趁着夜深入城,抢占隆城。
若是按着正常的时间表,今夜便是发起突击的时机。
但是驻扎在隆城里的靖中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除了第一天出去迎战的军队之外,他们已有两天没有打开城门派兵出去,看起来今天也不打算开门派人。
战场上瞬息变化,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消息中断,许南不知道真实的战况,他怀疑主力部队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没有把更多的靖中军队引诱出门。
倘若是这样,他这个主事的人就要及时作出判断,决定继续守下去准时进攻,还是尽早离开,保住这一队人马的性命。
禾苗心说,原来这就是他没有杀她,挨了她一脚也没计较,放了她的原因呀。
许南等不到她的回答,皱起眉头,不高兴地说:“你若不愿意回答,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禾苗被他激起怒气:“你可知道,我平生最恨人威胁,你想把我从这里扔下去,也要看你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
许南面无表情:“我有,而且我保证就算把你扔下去,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他说的他们,泛指帝后、何蓑衣夫妇、圆子等所有可以给禾苗撑腰的人。
禾苗生气,但相信许南说的是真的,许翰这样的人家,劳苦功高,嫡系死光光,剩下一个睿王还是见不得光的,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许南,大家都要当成宝贝的。
许南只要一口咬定她犯了军法,其他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爹娘事后报复,那时候她也死了呀。
禾苗瞬间计算出结果,决定不和许南硬碰硬:“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忙的,你明知我会说,为什么要用这种可恶的语气?就好像我和你有仇似的。”
许南不置可否,微眯了眼,一言不发。
禾苗心不甘情不愿地描述了她的一路所见,骄傲地宣称:“我爹也在的,我觉着除非有神仙来帮靖中人,不然今夜一定能突击。”
许南还是不置可否,只随手扔了一个冷馒头和一囊水过去。
天热食物容易坏掉,他们的干粮都是硬饼子,这个松软的冷馒头非常珍贵。
禾苗默默地吃了,不停悄悄打量许南,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四年前,你曾设计将我推下粪坑。”
许南像是会读心,面无表情地说了这样一句,起身走了。
她就说为什么这样眼熟呢,禾苗恍然大悟,然后就是一阵心虚。
郦国与靖中的冲突随时不断,四年前,皇帝陛下曾经派人去白银谷,想请她爹重新出山,倘若不能,那就拜托白银谷主指点一下派去的人。
领命请人的,就是这个许南。
她其实是希望她爹同意,带着她们搬回去的,但是她爹根本不乐意回去,就和她打赌。
她输了,只好按照她爹的指令,在厕所的隔板上做了手脚,把全无防备的许南弄得掉下了粪坑。
当时许南还很年轻,大概也就是和圆子差不多的年纪,脸皮很薄,从粪坑里爬上来后就再没在她们父女面前露过面。
倒是她师父白银谷主过意不去,送了他一本兵书,另外传授了一门练眼之术,可以锻炼视力,看到很远的地方。
看许南一直在这悬崖边观察敌情,应该是这门功夫练得极不错。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第1073章 不许不听话()
禾苗摸摸脸上干了的泥,心说,自己把人家弄到粪坑里去,人家只让自己啃了一脸稀泥,真是客气呀。
搁着是她,非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可。
禾苗蔫巴巴的,没办法,有个坑女儿的爹,只好所有的风雨自己背了。
她在悬崖边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升起,阳光晒得她受不了,她才回去。
许南带着几个将领围坐成一圈,小声地商讨着战法。
他们面前放着一张地图,标注得密密麻麻的,禾苗心痒痒,很想凑过去看,然而对方有意无意隔绝了她的视线,她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坐到树荫下去。
其实隆城的地图她看过,是怎么回事她也清楚,只是他们这样把她隔绝在外,挺让人尴尬的。
她找了个地方躺下养神,睡得朦朦胧胧之时,察觉到似乎有人接近,当即警觉地从睫毛缝里往外看,看到许南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她有点紧张,总觉得对方像是想要杀人灭口。
然而许南只站了一会儿就走开了,她看到旁边的草地上放了一床薄毯。
禾苗没客气,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彻底睡了过去。
暮色四合,夕阳西沉,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吵醒了她。
她飞快地沿着小路往悬崖边赶去,看到许南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个将领更是离悬崖边远远的,每个人的神色都很紧张。
禾苗谨慎地停下来,小声问离她最近的将领:“怎么啦?是不是靖中人打开城门往外增援了?”
将领点头:“是,正清点人数呢。”
最后一丝余晖消散,许南坐直身体:“出去一万人。”
出去一万,城中还有一万,而他们的小分队,不过四百个人。
以四百抵一万,相当于一个人要战二十五个人,同时对方还有城墙可依。
怎么办?
大家的神色都很凝重。
许南的目光缓缓在众人脸上扫过,沉声道:“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一个人站出来说道:“不是怕死,而是胜算太小,总觉得是白白送死。”
他的话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他们敢领任务,就不怕死,但是无谓的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