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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和禾苗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姿,男人不会都喜欢禾苗那种生动活泼强干的,却不会排斥她这样温顺安静的。
圆子注视着她的目光,坚定地说:“我会。”
皇次女松开茶盏,像是松了一口气,拍手叫人过来作准备。
手下很吃惊:“殿下,这种时候离京恐怕不妥吧?您应当入宫问候陛下是否安好,倘若陛下需要,那您就该留下来伺候。”
皇次女微笑:“你是傻了,我能入宫么?送个折子进去请安就行了,收拾行李。”
请安折子入宫没多久就有了消息,说是皇帝一切安好,让皇次女安心,委婉地拒绝了她要入宫探望皇帝的恳请。
皇次女淡淡一笑:“明早出京。”
并没有人时刻盯着圆子,他得以顺利将消息传递出去。
禾苗收到这封简短的信,微蹙了眉头递给何蓑衣看:“他是什么意思?自己还要留下来么?”
何蓑衣懒得看:“我关心的是国家大事,不关心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要留下来做驸马,正好了,许南不错。”
“有你这样当爹的么?就没个正形。”禾苗嘟囔着,把信叠好藏进了荷包里。
何蓑衣微笑不语,揉揉她的狗头。
又一条消息传来,说是那个制蛊的法子已经交到了百尺手里,一切顺利。
何蓑衣松了一口气:“棋局已成。”
一夜好眠,荣京却是整个乱了套,当兵的整夜都在抓人,哭号哀叫不绝于耳,有好几处大臣的宅子都起了火,半边天空都被染红了。
皇宫之中,绮玉殿内,皇帝愤怒地瞪视着魏紫昭与魏不惧,贵妃蜷缩在他身后,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魏紫昭端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宫人奉上来的热茶,并不出声。
魏不惧熬得满眼血丝,身上的袍服还沾着皇长女的血迹,他稳稳地站在皇帝面前,一字一顿:“父皇,妖妃祸国,挑拨你我父子间的情分,更是挑唆得大妹妹矫旨谋逆、丢了性命!儿臣恳请父皇下旨,绞杀妖妃!”
贵妃吓得跪在地上,紧紧抱住皇帝的大腿,哭得眼泪鼻涕粘在一起:“陛下,陛下,臣妾不想死啊,您救救臣妾,臣妾冤枉呀。”
皇帝愤怒地道:“逆子!要杀贵妃,先杀了朕!你敢弑君吗?你敢吗?你这个畜生!”
魏不惧的卧蚕眼看上去格外无辜:“父皇在开玩笑,儿臣不过是替大妹妹不值,想要为国为家除掉这害人的妖妃而已,又怎敢弑君?瞧,妖妃把您祸害得多厉害呀,都神志不清了。”
皇帝大怒,他却和没听见似的,淡淡地道:“赏鸩酒。”
就有人冲上前来,抓住贵妃的胳膊往下拖。
贵妃钗横发乱,拼命地哭,皇帝想要上前救她,却被人拦住:“请陛下安心休养,小事交给奴婢就好。”
皇帝愤怒地发脾气,贵妃拼命挣扎,都由宫人拦着,魏不惧气定神闲,冷淡地看着这一幕,眼角的余光却是盯着魏紫昭的。
贵妃病急乱投医,冲着魏紫昭大喊道:“昭王殿下,昭王殿下,求您救救我呀,当初我没少为您说好话呀”
“呵你不说我都忘了,是有这么回事。”魏紫昭丢了茶盏,笑眯眯地和皇帝说道:“早年间,我们兄妹十余人,如今只剩下我与陛下二人而已,孩子们这一辈,又只剩下太子和绵绵二人,实在太过单薄,这不好。”
魏不惧生起忌惮之色:“姑姑”
魏紫昭打断他的话:“早就听闻,贵妃已有身孕,千错万错,肚子里的孩子没错,先让她生下来吧。”
魏不惧勃然大怒,皇帝和贵妃却是眼睛发亮。
第1232章 做人不能太自私太势利()
“哪有什么皇嗣?”魏不惧寸步不让。
贵妃之前说自己有身孕,不过是为了掩耳盗铃,遮掩宫中藏着何蓑衣而已,如今魏紫昭这样说,分明不安好心!
魏紫昭抬起眼眸,轻轻一笑:“既然殿下有疑虑,不妨召集太医诊脉,一探便知。”
魏不惧目光闪烁,暗自忖度,她既然敢让太医诊脉,那就一定能达成愿望。
而自己此刻尚未做好万全准备,还要多多仰仗她。
不如忍了这口气,反正那个母蛊在他手里,皇长女已死,百尺便是他的傀儡了。
想到这里,魏不惧勾唇一笑:“不必,既然姑姑说有,那一定是有了,皇嗣事大,您当然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皇帝和贵妃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感激魏紫昭了。
魏紫昭意味深长:“请贵妃娘娘保重身体呀,务必要让小皇子顺顺当当地生下来。”
贵妃下意识地护着小腹,仿佛里头真的有个金疙瘩似的。
从绮玉殿出来,魏不惧拦住魏紫昭:“姑姑,不知您可否见过我母后?”
魏紫昭微微一笑:“说起来也是该去见一见皇后娘娘才好的,我这就去中宫,太子可要同路?”
“不必了,母后身体有恙,托我告知姑姑,多谢您了。”魏不惧咬牙,这只老狐狸!不肯承认皇后在她手里没关系,他总会有办法收拾她的。
姑侄二人各怀鬼胎分开,都不提何蓑衣与皇后。
才经大变,急需善后,二人都很忙,当听说皇次女准备出京去庄子上静养,都没有为难她的打算。
魏不惧是觉得皇长女已死,皇次女再无威胁,才经动荡,不如留她苟活几日,遮掩一下皇长女被他刺死的事,缓和一下人心。
魏紫昭则是觉着皇次女好掌控,留着还有用,多少对太子是个牵制。
于是都没有理睬这个事,只吩咐手下,不许皇次女逃出京畿范畴,必须框死在这个范围内,倘有逃离迹象,立刻追击回来,必要时可以杀死。
消息传回皇次女府,皇次女镇定地命人:“去请客人过来用膳。”
圆子很快到来,笑容满面:“看来是有好消息了。”
“正是。”皇次女微微颔首,给他斟了一杯酒:“天寒地冻,喝一杯暖暖身子。”
琥珀杯子中琼浆如玉,芳香扑鼻,圆子笑着晃了晃:“你不会给我下毒之类的吧?”
皇次女挑眉:“那你倒是说说,我能给你下什么毒?”
圆子满脸邪气:“比如说,春药之类的东西,毕竟我长得这么英俊不凡,又这样能干,可算是女孩子的春闺梦里人了。”
“放肆!”皇次女勃然大怒,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他气呼呼地道:“你算什么东西?竟也敢竟也敢”
她想说“竟也敢调戏她”,却是怎么也不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
靖中有皇女继位的习俗,每个皇女长大之后都会有男侍,她并不是羞于提起这种事,也没觉得有多了不起。
可是她面对的是圆子,而他恰好猜中了她的某些心思,他那种痞痞的样子,看上去就特别招人恨,非常轻慢,非常可恶,让她觉得特别丢人。
圆子却是一点不在乎,反而笑得更加不怀好意:“竟也敢什么?难道你没有看上我?”
皇次女怒道:“当然!”
圆子就心满意足地笑了,往后面微微一仰,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她,他看不上她么?
皇次女气得不轻,猛地伸手将桌子掀了,酒菜摔了一地,侍从跪倒一片:“请殿下息怒。”
圆子毫不动容:“殿下如此愤怒,是因为被我戳穿了心思么?”
皇次女到底不如他老辣,口不择言:“我会看上你?我又没眼瞎!你别以为请你吃顿饭就怎么了,我死了都不会看上你这个男宠!”
圆子就笑着站起,微微躬身:“知道了,告辞。”
玄色的衣角一扫而过,带走了室内的温度,也带走了所有的旖思。
皇次女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她抬起眼,恨恨地说:“自以为是的狗东西!”
话未说完,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天刚蒙蒙亮,皇次女的车驾便出了府。
朱轮华盖车当头走,几辆黑漆平头马车紧随其后,圆子不时掀起窗帘往外看,满是雀跃与期待。
终于,他看到一间铺子门前站着几个人,他们手里提着几只装满了新鲜果蔬的竹筐,看到车队就迎上来行礼。
竹筐送到圆子的车上后,车队再次驶动。
看着那几大筐果蔬,圆子突然有些紧张。
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把准岳父请出来,让老头子觉得自己很重要。
但他又实在是想先放禾苗出来,他真是一刻也等不得想要见到她了。
不过,若是要先放老丈人出来,又该是那只竹筐呢?
圆子搓搓手,仔细辨认之后选定一只竹筐,先将上头盖着的果蔬拿走,再揭开盖子,讨好地对着端坐在里头的何蓑衣笑道:“师伯,您受苦了。”
他想,他这么讨好何蓑衣,准确无误地第一个把人放出来,何蓑衣怎么也没得挑了吧?
谁知何蓑衣冷脸:“为什么不先放苗苗出来?”
圆子一怔,随即苦笑:“这就放,这就放。”一边拿走果蔬,一边不甘心地试图解释:“我是怕师伯累着。”
“知道,你是说我老了不中用了嘛。”何蓑衣一振袍袖,抚平折痕,稳稳当当地坐下来,挑衅道:“可你未必打得过我。”
这是有多大的火气呀,见面就冲着他来。圆子决定不和老人家计较,笑着说:“那是,父皇与母后一直都夸您老身手好呢。”
手下不停,揭开了盖子,禾苗坐在竹筐里,仰着头看着他甜甜地笑,眼睛笑成了月牙,酒涡甜美得醉得死人。
圆子一时忘了周遭的一切,含笑将手递给禾苗。
禾苗紧紧抓住他的手,利索地跳了出来,也不说话,就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
何蓑衣看不下去,冷哼一声:“做人不能太自私太势利,梁君虽说只是一个普通侍卫,却也为你出生入死的。”
第1233章 以此为聘()
好大的帽子啊!圆子苦笑不已。
他不就是晚点把梁君放出来吗?怎么就是太自私太势利,看不起为自己出生入死的普通侍卫了?
这挑拨得真是明晃晃的,居心险恶啊。
“师伯教训得是。”圆子没脾气地去挪第三只筐子里的果蔬,禾苗瞪了何蓑衣一眼,也去帮忙。
何蓑衣冷哼:“忘恩负义的小白眼儿狼!”
禾苗不出声,圆子也不出声,爬出一个梁君来,更是不出声,悄无声息地行了礼谢了恩,就自觉地爬到角落里蹲着,假装自己其实是只蘑菇。
黑漆平头马车并不大,放了几只竹筐,再坐了四个成年人,就显得太过拥挤了,几乎是只要抬抬手、动动脚,就会碰到别人。
何蓑衣端坐不动,圆子更是打小就在帝后身边长大的,让他一个时辰不动都不是难事。
难的是禾苗,她有好多话想和圆子说,还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口好点没有,今后是怎么打算的,但是老爹看上去心情明显很糟糕,恐怕她一开口就要糟。
算了,她还是缩着头装鹌鹑吧,反正这出城去还有些时候呢。
禾苗悄悄用手指戳圆子的腰,圆子端坐不动,只从眼角偷瞟她,二人眉来眼去,不亦乐乎。
“不知贤侄都有什么安排那?”何蓑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