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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也笑了,将他抱住,轻声道:“睡吧,休息会儿,养一养精神。”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过去了。
圆子兴奋得睡不着,略养了会儿精神,便觉得体内力量澎湃,横冲直撞,十分不安分。
他小心翼翼地吻了禾苗一下,将手臂从她颈下抽出,披衣起身,走到了外面。
院子里静悄悄的,天空一勾月牙,群星闪烁,空气馥郁清寒,饱吸一口,沁入心肺,本就不多的那点困意便烟消云散。
“你们守着她。”他轻声说道,“告诉她,今夜让她安心休息,这是命令。”
两条身影从暗处跃出,沉声道:“是。”
正是跟着他从郦国来到靖中,从荣京来到此处,历经腥风血雨,硕果仅存的两名暗卫,无论身手与反应,都是十三卫中最顶尖的。
有他们守着禾苗,他是不担心了,何况外围还有亲卫巡守,这个小院子可谓是城中最安全的地方。
圆子走到另一间屋里,由亲兵伺候着穿上铠甲。
精钢所铸的铠甲,最上等坚韧的头层牛皮,出自名师之手,比合着他的身型,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余。
他戴上头盔,便是亲兵也看得呆了眼,如此威风凛凛,如此英俊挺拔,如此卓尔不凡。
圆子见亲兵呆了,挑挑眉毛:“嗯?”
亲兵拜将下去,诚恳地道:“先生宛若天神降临,非同凡人。”
圆子也是喜欢夸赞的,他略有些遗憾地想,可惜此刻不是禾苗给他穿戴,真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不过想及从前,他穿着金盔锦衣,骑着天下难得的良驹,也不见她有多迷恋他,更不曾夸过他好看,最多就是说一句:“挺合身的,挺威风。”
这个丫头!
他心里生出一股甜蜜的柔情,就像是蔷薇的枝蔓一样,丝丝绕绕,层层叠叠一直缠绕到骨血里去,刺扣着缝隙,紧紧嵌入,再不能拔出。
另有一股豪情,前所未有,自胸腹之间生起,直达云霄,那是身为男儿,身为丈夫,以及即将为父的责任感与自豪感,他大步流星而出,势要将这天下收入囊中!
外面井然有序,百姓们熄灯睡觉,巡逻的士兵不慌不忙地按点巡逻,其余人等整装待命,神情肃然。
没看到禾苗,他们略有些惊讶,不过看到圆子的样子,又有些明白,隐晦地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带了些淡淡的喜悦和调侃。
圆子只当不曾瞧见,沉声问过情势,再问防守。
他登上城墙,往外看去。
月牙儿的光辉渐渐隐去了,平原上影影绰绰,杀机四伏。
他虚空点着,那边是申国人的地盘,那边是魏不惧的人,另有一股人马,约莫是魏绵绵的人。
再有一方,驻扎着的人是他停顿了一下,只听身旁有人淡声道:“那是我的人马,只等你们两败俱伤,我便占了你的铁矿!”
萧杨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冷着脸目视前方,一脸的苦大仇深。
圆子佯作惊讶:“兄长何时来的?”
“难道不是你让人把我领来的吗?”萧杨瞥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你真虚伪”四个字。
梁君在一旁看着,突然很想笑,怕某人没面子,便将脸转开,假装很认真地看着远方。
圆子面不改色,笑道:“不知伯母可好?”
说起老母亲,萧杨满腔的愤怒便少了八分,闷了一会儿才说:“她很好。”
想说谢,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能与何苗苗那个母老虎顺利成亲、并且如此出色出众、胆大狠辣的男人,身份呼之欲出。
他救自己的老母亲,与自己交好,以身犯险进入昭王府,博取昭王信任,在荣京掀起腥风血雨,当众诈死殉职,在此地揭竿起义,每一步,都是心机深沉,谋算得当。
萧杨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
他板着脸生气,不想多看面前的男人一眼。
更何况,他心里还有一个身影,刻骨铭心。
圆子自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诚恳地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下?”
萧杨回头看着他:“是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圆子道:“尽力而为。”
萧杨有一个疯狂的念头,然而对上他的目光,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不能说,说了必死无疑。
死了倒是无所谓,但老母亲怎么办呢?那些跟着他一起拼杀的人怎么办呢?
萧杨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打一架吧。”
圆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
有人递过武器,都是真刀真枪,梁君皱了眉头:“先生”
万一误伤怎么办?重兵压境,不能有任何闪失。
圆子淡道:“人心不齐,难成大事。”
他将长刀斜斜划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杨也将长刀拖过,默默一礼。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众人只见眼前一花,两条人影便战在了一起,长刀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两个人都是没有保留,一个恶狠狠想要散发怨气,一个凶巴巴想要彻底征服。
不远处,全副武装的禾苗静悄悄走过来,并不上前劝解。
圆子才走没多久她就醒了,虽有些不适,但怎么也不能和战场上遇到的那些艰难困苦相提并论。
“铛”地一声响,众人发出一阵惊呼,正在缠斗的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第1254章 喧宾夺主?()
萧杨的凶悍禾苗是清楚的,圆子的厉害她也知道,不过关心则乱,她什么都顾不得,纵身跃前,一探究竟。
萧杨仰面倒在地上,手中的刀尚且举着,圆子合身压上,手里的刀紧紧压着对方的刀。
两个人都是狠狠瞪着对方,不肯有丝毫放松。
禾苗松了一口气,后退几步,照旧藏在人群里,圆子却是从眼角余光瞅到了她,也不说什么,只狠劲儿继续往下压。
萧杨额头颈部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不服气,只管使劲往上挺,试图翻身,再将圆子击倒。
然而身形并没有他壮实高大的圆子丝毫没有疲累后退的迹象,反而越压越实,不给他任何希望。
“啊”萧杨嘶声喊了出来,似是想把长久以来淤积在心中的愤懑、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禾苗有些黯然,同为将者,她很懂他的感受,说真的,萧杨已算是心志坚定的佼佼者了。
圆子目光微闪,突然松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萧杨得了喘息的机会,纵身跃起,手持长刀,红着眼睛,狠狠瞪着圆子。
圆子肃然以对,将长刀缓缓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次输赢,你不服,情有可原,我再给你机会,彻底打到你服了为止。
萧杨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动攻击。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提心吊胆,好几次看到二人的刀锋堪堪划过对方的鼻尖耳畔,都吓得惊呼出声。
禾苗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圆子,生恐他有任何闪失。
这一场战斗却结束得远比他们以为更快。
大约一炷香之后,“呛啷”一声脆响,那二人迅速分开,各自持着长刀,定定地看着对方。
“我输了。”萧杨垂下眼眸,沉重地跪倒在地上,将掌中长刀高高举起,“萧杨,萧家军,愿奉先生为主。”
众人先是鸦雀无声,随即欢呼起来,使劲拍打武器:“胜利!胜利!”
圆子眼神带笑,严肃端然地上前,双手接过萧杨奉上的长刀,再轻轻将他托了起来。
圆子拽着萧杨的手,高高举起,大声说道:“这是我们的弟兄,萧杨萧将军!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先生威武!”
众人未及多想,跟着他一起喊:“先生威武!”
声音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禾苗含笑看着,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可真是霸气侧漏呀。
郑阿牛在一旁瞧着,微有些不服气,小声道:“这算不算喧宾夺主?”
禾苗瞅他一眼,笑道:“不算。”
郑阿牛生气:“可这里分明是将军打下的地盘”
禾苗耐心地道:“咱们吃的用的,都是他淘换来的,还有每次打仗,都是他和我一起商量的计策,上次大战,他也是首功。”
郑阿牛气闷:“真是女生外向,属下知道他能干,也知道他立下的功劳多,不过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其实最近以来,越来越多的人围绕在圆子身边,禾苗都看得到,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想要和圆子一较高下,比比谁更得拥护的意思。
她拍拍郑阿牛的肩头,说道:“不管是谁先来,只要不把大伙儿带到沟里去就行了,我们的目标是活下去,越活越好,不是吗?”
郑阿牛叹息了一声,没再出声。
圆子朝禾苗伸手,她便笑着朝他走过去,被他抓住手,一起高高举起,含笑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勇武!”
郑阿牛也跟着喊了起来,希望她不会被辜负吧,那个家伙看上去真的很阴险啊,瞧瞧,这副“一切都由我做主”的样子,当真是成亲就暴露本来面目了!
呼声震天,就连杀气也不那么深重了。
远处,魏绵绵拥马而立,仰望着前方,目光似喜似悲。
今夜,那座城头遍布红灯,她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那个骄傲的男人愿意迎娶。
有人禀告:“陛下,西北那边使人过来说,叛军防备森严,另有一支大概五千人左右的萧杨叛军,盘踞在离此二十里的地方,不知目的何为,偷袭的法子不能再用,是否一起进攻?”
魏绵绵淡淡地道:“撤军。”
手下大惊:“撤军?”
长刀出鞘不曾见血,便要回鞘,这些日子以来的辛劳岂不是白费了?
此次联战,魏不惧并未亲自出面,昭王原也不让女帝前来,是女帝非得亲自前来。
虽未大张旗鼓,但第一次出征便无功而返,乃是大忌。
魏绵绵并不解释:“传旨,转道东南。”
此去东南,一路盘踞着大大小小好几支义军,与其在这里拼命而不得什么好处,还不如去将那些人一并扫荡干净,把地盘重新收拢回来。
地盘广,再多打几场胜仗,女帝的声望也就起来了。
手下一转念,就明白了魏绵绵的意思,避强凌弱,保存实力,是上上之策,女帝的思路很清晰冷静。
命令一层层传达下去,大战还未开始,联军已然缺了一角。
魏绵绵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城墙,狠绝转身:“走!”
回到王帐,心腹上前悄声禀告:“荣京有信传来,陛下离开之后,有申使密会昭王,离开后,昭王砸了东西,似是非常愤怒,不知是为何事。有闻,昭王秘密往这里来了,想必很快就要到来,陛下撤军,恐昭王不喜。”
魏绵绵皱了眉头,眼里满是阴霾:“知道了。”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缓缓喝下。
热酒入腹,辛辣刺骨,她苍白的脸颊飘起两朵红晕,眼神也比刚才更加坚毅,不管那位强悍的姑母想做什么,她必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她起身,正要命令拔营,就见下人急匆匆赶了进来,颤声道:“陛下,昭王殿下请见。”
下人使了个眼色,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