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终于相信,自己是被欺骗了。
“陛下”他绝望地大吼出声,试图拼个鱼死网破,魏绵绵既然骗了他,那也别想好过。
“住手!”魏绵绵身着戎装,从不远处快步而来,神色威严地一扫众人,冷声道:“怎么回事?”
斧头僵直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瞪视着她。
魏绵绵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道:“你们退下!到底怎么回事?”
弓弩手退下,女官战兢兢地道:“是,是他,他杀了昭王殿下”
魏绵绵威严地看向斧头:“你如何说?”
斧头嘶声道:“臣没有,是殿下想喝水,臣奉水过去,她喝完之后突然就”
他颤抖着嘴唇说不下去,内疚与恐慌让他泣不成声。
魏绵绵示意众人退下,她快步走到魏紫昭帐内,看到倒在榻上的魏紫昭,心里便是一阵狂喜。
她伸手去触魏紫昭的鼻息,果然是死得不能更死了。
她回头看着斧头,高大强壮的斧头,隐忍沉默地注视着她,眼里隐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魏绵绵突然想起了七郎对魏紫昭说的话,她定了定神,悲伤地道:“姑姑体内蛊虫发作,殁了。”
女官瑟瑟发抖,正想说什么,她猛地指过去:“把这个乱说话的贱婢打死!”
刀光闪过,一腔热血喷出,女官抽搐了两下,死不瞑目。
斧头轰然跪下,以头触地,泪流满面。
魏绵绵缓步朝他走来,将手轻轻放在他头上,说道:“你伺奉姑姑多年,功劳巨大,不该被如此对待。来人!给斧头疗伤!”
她威严地扫向众人:“姑姑被奸人所害,重病许久,终是坚持不住,殁在这扫匪的途中,实乃国之大不幸”
她将手掩面,泣不成声。
一群人围上去,虚伪地劝她节哀,跟着哀哀哭泣。
“本该为姑姑举行国丧,奈何当此大战,任何差池都会导致大败谁敢传出半句捕风捉影、对靖中不利的话,杀无赦,诛九族!”魏绵绵收了眼泪,杀气腾腾。
随着她的话,之前退下的弓弩手再次张弩上前,将箭头对准了在场众人。
魏紫昭已死,魏绵绵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主,谁敢和她对着干?除非是傻了。
众人一起跪下,齐声表示顺从。
魏绵绵很满意,但这还不够,有很多忠于魏紫昭的将领未必会买她的账,也许还有人会像萧杨兄弟俩那般,自立为王,各为其政。
她再次下达了第二份命令:“传令,暂停战斗,全军修整,急召各位将领到昭王账内议事。”
封锁魏紫昭已死的消息,再将忠于魏紫昭的将领诈骗到此,听话便继续使用,不听话便一网打尽。
接下来就是整军撤退,回到荣京轮换将领,将军队牢牢掌控其中。
命令依次传递下去,魏绵绵心静如水,令人将魏紫昭的尸身放好,亲手盖上被褥。
收拾妥当之后,她去看望斧头。
斧头身上挨了好几箭,军医已将箭头拔出,密密缝合,他嘴里咬着一块衔木,痛得满头大汗,却是一动不动。
魏绵绵静待军医缝好伤口,半垂了眼冷声道:“出去。”
她在斧头面前蹲下来,注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朕来迟了,你受苦啦。”
斧头倔强地道:“陛下去了哪里?”
魏绵绵好脾气地道:“久等你未动手,以为你反悔了,所以朕换了戎装,准备应急离开。”
她的表情太过诚恳认真,乃至于斧头弄不清楚她到底是真还是假。
但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至少在这段日子里,她都不会动他。
他长出一口气,略带委屈地道:“臣还以为,陛下要臣死。”
魏绵绵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朕若要你死,你还能活到现在?放心吧,从此之后,只要你忠心耿耿,有朕一日,便有你一日富贵平安。”
斧头将头靠在她柔软纤弱的身上,又惊恐又畏惧,还很庆幸,不敢也不想背叛她。
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只知道一件事,她手腕太强太狠,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魏绵绵满意地摸着他的头,俏皮道:“好生养伤,等你好起来。”
她的贴身女官立在角落里,冷汗流了一背——年轻的陛下出乎意料的厉害。
以色诱惑斧头入彀,利用魏紫昭的多疑无情,逼得他不得不出手,顺利杀死魏紫昭。
安排女官惊叫喝破,派遣弓弩手围攻截杀斧头,见一击不能致命,她再突然出现制止。
如此一来,斧头死里逃生,畏惧惊恐,再不敢有二心。
这便是为君之道,御下之术。
只是不知这场变故,会给前方的战局带来怎样的变化?
女官很是忧愁,内忧外患,女皇陛下放走俪国太子,将来会给时局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呢?
前方,筋疲力竭的圆子等人发现,一直紧紧咬在身后的军队人数变少了。
斥候很快带来消息:“是魏绵绵的军队撤退了,不知是何原因。”
三方联军,一方败退,一方撤退,只剩下申国人。
圆子内心大定,再次整合军队,全力冲击。
他们累,申国人也累,加上接连看到两方友军撤退,申国人心里也犯了嘀咕,总觉得不踏实,是有什么大阴谋在里头。
疑心病一犯,追击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就在圆子等人再也支持不住的时候,禾苗派来的人终于与他们接上了头。
第1263章 许楠的出现()
这是一条两面夹山的道路,漫山遍野的桦树。
此时正值黄昏,光线昏暗,树影婆娑,风一吹沙沙作响,仿若有许多人藏在其中一样。
申国将领有些疑心,却又舍不得丢弃俪国太子这块肥肉。
犹豫不决之际,他们突然发现,前方的铁军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甚至有混乱的迹象,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申国人立刻停下来,派人小心查探。
斥候发现,出逃的铁军团团围在一起,神色凝重地小声交谈,偶尔可以顺风听见一句“方先生”
影影绰绰的,什么也听不清,但可以判定,一定是那个东方元祐出了差池。
斥候再探,果然不见那个一直骑在马上指挥若定的男人,心里便是一阵狂喜,跑回去禀告:“东方元祐出事了!”
申国主将持怀疑态度,却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东张西望,最终觉得不可能有诈。
铁军的人就那么一点点,也没听说附近有驻军,虽说前方的地势有些不妙,不过从来富贵都是险中得来。
他犹豫之时,就见铁军拖拖拉拉地前进了,依稀可以看到,他们抬着一个担架,走得有气无力。
突然,有人大声骂道:“还不快走?是要等敌人追上来吗?再往前逃十里路,就有补给了!”
于是那些人加快了速度。
再等不得了,申国主将下达了全力追击的命令。
拖泥带水的铁军发现了他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唯有抬着担架的那几个人,不屈不挠地飞奔前行,好几次都稳不住摔了跤,又爬起来继续逃。
这样立功的好机会,申国人当然忍不得,许多人都往担架冲去,想要立下这首功。
申国主将当然也不能忍住这诱惑,他大喝一声,拍马赶上,命令众人退开,都不许与他争抢。
这功劳必须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抢!
战马闪电般往前冲去,其余人等不敢上前,全都遥遥坠在后头。
哨音骤然响起,无数绊马索弹出,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狠狠摔倒在地。
申国主将灵巧地从地上爬起,高举长枪,瞄准朝他袭来的禾苗用力扎去。
禾苗拖着长刀,侧身弯腰,从他身旁疾驰而过。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申国守将人头落地,禾苗腰部则被他的长枪刺伤。
禾苗毫不停顿,将他的头拎起挂在刀上,高高举起,大声喝道:“敌首伏诛!”
四周的桦树林里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许多人从两边山上狂冲而下,轮刀砍向尚未反应过来的申国人。
铁军以逸待劳,双面夹击。
上当又无人指挥的申国人乱成一锅粥,顾不得主将的头颅尸身,顾不得唾手可得的俪国太子,只顾着退出这条夹道,逃出生天。
铁军虚张声势,假装追击,务必要让他们吓破了胆子,逃得越远越好。
禾苗扔掉申国主将的头颅,弯下腰,将手递给站在道上的圆子。
圆子的坐骑早已累瘫倒下,再不能骑,他仰头看着禾苗,唇角微微勾起,抓住她递来的手翻身上马。
他撕下战袍里侧,使劲系在她的腰上,将那渗血的伤口紧紧包扎起来。
禾苗低声道:“靠着我睡一会儿。”
圆子摇头:“还不到时候。”
她也就没有再劝,而是轻柔地触了他腿上的伤口一下,表示安慰心疼。
二人同乘一骑,沉默地往前而去。
当此时刻,什么都不用说,死里逃生,已是上苍垂怜。
离开山道后,短暂地停下来进食便再次前进,所有人都已累极,坐下便不想起身。
禾苗拿着鞭子不停地吆喝驱赶,见谁不动就是不容情地一鞭子。
被打的人很恼火,很生气,却又知道不能怪她,只好将这口气转成哑火,憋着气继续前行。
队伍急行一夜,已是人困马乏,再不能前。
短暂地修整了一个时辰,继续前行。
如此前行三天,才算真正冲破了包围圈。
原有的五万铁军,经此一役,只剩下一万人不到。
有被杀的,有被迫或是主动投降的,有伤病死亡的,也有流散离开的。
就算剩下的这近万人,也是各种状况,补给跟不上,伤病得不到及时治疗休息,还饿着肚子,怎么看怎么惨。
禾苗与圆子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带伤行军,疲累不堪。
距离铁碑岭还有将近半个月的路程,不甘心的申国人就像是讨厌的狗皮膏药。
而第一场雪,已经悄然来到。
圆子虽则全身是伤,却没有什么大碍,始终在缓慢恢复。
禾苗的情况却不怎么好,被申国人刺伤的腰部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
起初,她还有精神和圆子开玩笑说,就是怪他害得她内外受伤,才会如此。
到了后面,她烧得晕乎乎的,被人用担架抬着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圆子愁得几乎快要白头,她便是最好的大夫,大夫自己都病倒了,药又不齐全,叫他怎么办?
换句话说,就算是有医有药,那也得给她时间休息才行。
他是真的害怕她撑不住。
他用冷水给她擦拭手脚降温,在夜里解开外袍,把她贴身抱在怀里给她取暖。
禾苗偶尔精神,就和他依偎着坐在一起听风吹过平原的声音。
圆子亲吻她的头发,她不让:“好久没洗,脏。”
圆子沉默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肯松手。
禾苗晕乎乎的,却知道他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衣领,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别哭,我会好起来的。”
圆子的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
就算无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