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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时代地位极低的工匠的代表人物,席德尼怎么能不激动呢。
老头如此,他身后的学徒们的反应更激烈。一些年轻些学徒甚至哭泣出身。泥腿子工匠们的举动让废矿城的大人物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看向休的目光带上了戒备。这么个家伙,用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让工匠们又哭又笑的,时间长了还不要被他都骗到龙晶城去了。
虽然工匠们被视作为泥腿子,是地位仅次于商人的倒数第二的存在,不过他们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好了,阿加先生您还有很多要忙的,就先不打扰了。福斯特先生,我作为父亲全权委托代表,还有很多事情要同您谈,我们是不是借一步说话吧。”,玛格丽特的态度再次恢复到端庄得体。
在休的感受下却也冷淡了许多。
休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真的想要挖角席德尼,在他的盘算中,同废矿城的合作是长期的且具有战略价值的,为了某个工匠而产生裂痕也非他所愿。
“阿加先生喜欢这个设计,留下就好,我作为哈代家族的代表,只要求一些探求遗迹的成本回收就成。”,一边点头随着玛格丽特前往下一个场所,休看似回应了老头的请求,其实是在向玛格丽特索要报酬。
如果龙晶城兵强马壮,他自然是在这件事情上做个顺水人情,顺便加深两家的关系。可惜,哈代家可谓一穷二白,即使拥有宇宙舰队指挥官气量的休。福斯特,也不得不尽量捞些好处,贴补家用。
玛格丽特不愧是豪商之女,对休的提议没有犹豫,几乎是接了他的话头就向身边的侍从吩咐下去,“去准备一支标准运输车队,满载5车粮食以及3车建筑物资,再开具我们莫雷尔家族认定的5万金兑票对了,兑票不限制期限。”
随着玛格丽特的吩咐,侍从躬身退下,一旁的鲁弗斯不淡定了。
他虽然年少天真,很多事情没有接触过,可也明白5万金意味着什么。像龙晶城这样中等规模的城市,一年的政府开销也只有5千金左右,莫雷尔家真是大手笔,一挥手就是10年的领地政府的消耗,怎么让人淡定。
就在鲁弗斯惊叫出身,几乎要把下巴掉在地上的时候,休及时给他托住了下巴,并把年轻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别太丢人了,快吧口水咽回去,我们好歹代表伯爵家的使者,要表现的足够淡定。”,休一边如此说道,一边看向玛格丽特。他对于莫雷尔家族的慷慨也是十分的意外。说实在的,以他提供图纸的实际价值看,这样的出价并不高,只能说是合理的买卖。只不过他也明白,莫雷尔家的商人们并非真正明白这张图的意义,他们只是把这笔钱当做一种长期投资,为的就是换取哈代家的联盟而已。
他向玛格丽特点了点头,示意哈代家明白了莫雷尔家的好意。后者用优雅的笑容回应,只不过在他看来这样的笑容反而愈加冷漠了。
由于有了设计图的润滑,两个被冷落的贵族家族的第一次接触变得融洽起来。
玛格丽特没有再领着两人参观废矿城的重要设施,而是直接来到了城中一家名为优雅之森的餐馆用餐兼谈判。
鲁弗斯对此表现的非常好奇,休及时制止了年轻人不礼貌的提问。
他对于商人的做派还是很明白的,也因此理解了为什么莫雷尔家族富可敌国,且出手大方却依旧不为贵族圈子说容纳。光看他们会把贵宾特使请到外边餐馆用餐就知道了。以这个时代贵族们的理解,这可是极为恶劣的侮辱,贵族们不会在意餐馆的氛围如何,以及食用是否是珍馐美味,光是外出用餐一项便可以打消了所有有意与之较好的贵族家族了。至于扎克。莫雷尔公爵聪明如此,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休判断也许这是他本人的一种试探人的方式,能够接受商人做法的贵族,才是他真正愿意深入往来的对象吧。
优雅之森就如其名字一般,有着幽静的氛围,雅致的陈设,让步入其中的人感觉到自己的修养提升一个档次。玛格丽特化身为讲解员兼接待员。她一边向休介绍优雅之森的历史以及特色,并不断的推荐这里的菜色,声称这里能够烹饪出整个幽影大陆各个地区的特色菜和风味。伯爵子女还用神秘的口气压低声音告诉他,优雅之森不但氛围清幽雅致,更能够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包保来这里的客人们满意。她作为废矿城的东道主,愿意为两位来自于龙晶城的贵客买单。
看玛格丽特的态度,休立刻明白过来,这家幽影之森提供的那种服务也许是废矿城真正的财源。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明面上不受待见的莫雷尔家还能在公爵位置上站稳。其原因必然是他们能够提供许多特殊服务,是那些贵族老爷们不可或缺的消遣。
脑筋飞转的同时,已经有多名具有异域风情的侍女走过身边。这些女子可以说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且有着龙心王国女人们所没有的特殊气质。光是从鲁弗斯不停的转头,以及忍不住咽口水的动作就能看出,年轻人被打动了。
玛格丽特的笑容更甚。
她亲昵的挽住鲁弗斯的臂弯,让年轻人脸红脖子粗。相对于没有见过世面的红发青年,休要淡定的多,不仅仅是他在前一世见到过数量更多,且审美领域更广的各类美女(包括人造美女、ps美女、二次元美女等等),更因为他个性的关系,本就对个人情感十分淡漠的他至少在外表上没有一丝动容,这也让玛格丽特愈发的对眼前这位地位不高,穿着不显的年轻人高看一眼。
用餐时间过得颇快。
以休那挑剔的口味,对于优雅之森的菜色也是赞誉有加。特别是他在这时候的表情比起其他时候要鲜活的多,这也让玛格丽特得出了某些结论,频频向他敬酒献殷勤。
休确实有些动容,不过他的理由并非如玛格丽特所想象的那样。
他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食物体系以及食物种类而动容。
这个世界有着很多他熟悉的食物种类,也有很多他无法叫出名字的可食用的东西,经过高超厨艺的加持让这个世界的美食比起休上一世要丰富的多,且味道更加鲜明有特色。特别是从这些食物中,休感受到了能量的存在。这让他终于意识到两个世界生物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食物内蕴含的能量可以影响到整个生态圈的各个方面,显然这个世界远比他预计的还要光怪陆离,还要有趣的多。
在宴会期间,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贵族人家的另一面。
如何用特殊且优雅的礼仪进餐,如何在宴会气氛下交谈,虽然他从身体的记忆中了解过,却没有亲身体验来的深刻。鲁弗斯天生俊朗,又是个性格随和阳光的青年,他倒是出人意料的适应这种氛围,很快便同废矿城的名流们打成了一片。
杯盏交错中,休反倒因为自己严肃的态度,和生人莫近的姿态有了类似闹市中独处的体验。盘算和多重的感触中,一个警讯出现在他的脑海,这个之前就出现但是没有被抓住的警迅让他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福斯特大人,您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吗?看你的脸色不好。”,玛格丽特温婉又不失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想起一件不好的事情,恐怕要破坏宴会的气氛了!”
休那森冷的目光,以及严肃的表情影响到了宴会长桌上的气氛。周围的说话声和谈笑声冷了下来。众人见到的是脸色难看的休以及面露错愕的玛格丽特。
第46章 废矿城(8)(4千字的大章)()
“会有饥荒?!”,玛格丽特把那娇俏的嘴巴张的老大,就差下巴脱臼掉下来了。
休看出她在惊愕中怀疑的神色。随即意识到到了一个自己在常识上的误区。“这件事情是否属实还需要验证一个问题难道作为一名商人,请恕我直白一些,你们不关心农事吗?”
玛格丽特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休,“不需要啊!所谓的饥荒,应该是贱民们才会体会到的困扰吧,我们作为精英,完全不需要担心呢。”
不光是玛格丽特,连带着周围人等,甚至是鲁弗斯都用不解的目光盯着他。
休的内心掀起了轩然大波。显然出于某些原因,这个世界的商人以及贵族阶层,并不明白农业的重要性,也不怎么关心农作物的收成问题。可是他明明记得,来的道路上,扈从兵告诉他,这个时节下雪,会严重影响到作物的收成的。他并不认为扈从队长会对自己说谎。
也就是说,某种因素造成人类高层同平民阶层在认知上有着巨大的落差。代表了平民阶层的扈从兵队长所看重的粮食问题,对于贵族们根本不算个事儿。以至于在地球世界里,不管哪个年代的统治者们都十分重视的农耕作业,在这里并不被重视。
稳定了情绪,休发现他比起前一世,在情绪上的波动要频繁数倍,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姑且认为这是重拾感情的副作用吧。
休的思路跳跃到冬天出兵斜阳城兴师问罪那件事情上。艾琳娜曾经在军队中待过,据说她一度是王都禁卫军中,年轻一辈的代表。以她的从军经历,竟然没有向休提出粮草辎重的困难,只是在集结兵力时,提到过天气寒冷,遭遇风暴就麻烦了。艾琳娜唯一提到过关于粮草的事项,也只不过说,农兵们不耐饥寒,需要筹备更多的粮食。当初休就觉得奇怪,以熟悉兵事自称的艾琳娜,竟然如此携带大军的粮食问题。他只是以艾琳娜夸张了自己从军经历作为结论,对此事并未深究。实际发动军队之前,他还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特别是粮草和防寒保暖的准备,更是重中之重,几乎消耗了龙晶城一半的存粮。被周围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也只当做休这个身份的性格变化过快所致。现在想来,问题远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这个世界中的贵族,没有哪个像自己那样重视粮食补给的才对。
另一个异常来自于龙晶城的粮食库存。这些个破旧且长期缺乏修缮的库房,堆积如山的土豆、麦谷以及很多说不上名字的粮食,让第一次视察粮仓的休倍感意外。他一度以为,龙晶城的财务状况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结合玛格丽特等人的反应,以及周遭人等看待自己行动的怪异目光,一个出乎他意料,却又无比确实的结论呼之欲出。
很短的时间,休在大脑中不断的假设,构思并再假设,期望能够得出能够解释的通这种异常认知沟壑的原因。
“呃,我想福斯特大人一定是喝的有些多了,没关系,这里有最好的醒酒汤。用沼泽蜥蜴的肉汁熬出来的醒酒药,相信只要尝上一滴,大人就会彻底清醒过来的。”
玛格丽特半开玩笑的话语引起了哄笑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只有休一人还在沉思。
这个世界在商人阶层之下还有更低的阶级,就是贱民。从名字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同奴隶相仿,甚至有些人的生活水平比起奴隶还要不如。
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用以往的常识掩盖了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当他意识到认知上的矛盾,仔细搜寻已有记忆时,那些因为同他先前常识矛盾而刻意被压制的认知涌了出来。
原来如此,休。福斯特其实是知道事实真相的,只不过赵平下意识的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