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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每天都在发生,然而看着他们就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被牵扯进去,看着哭的站不起来的那些家属,少卿的心脏被触动着,然而其中似乎也有着一股庆幸,庆幸自己再没有这样的亲人,这样的话,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躺在那里了,就不会给谁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了。
一回城,雪便带着囚和桑本自个儿家去了,染苍回自己家惦记老婆孩子去了,山魈带着他那群小豆子忙着给亡灵超度,重伤未醒的猴子在医馆破例接受治疗,古綦一直在那边帮忙,韵鲤他们也得回东幽看看,隗知三个人也要回东山那边瞧瞧,嫚娃不愿跟他们回去,本来是要将小子安排在医馆里的,小子又嫌弃那里药味刺鼻,说来说去,最后还不得回到东北的院子里来。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掩盖在厚厚的积雪之下,毕沅在卿伊阁还没回来,院子里倒也不显得冷清,时不时传来几声羊叫,跟着声音看过去,西边搭了间小棚子,少卿进去看了一眼,堆了些干草,养了几只羊,估计是那小子搞的鬼,不知道要做什么。
进了屋,收拾的干干净净,全然已经没了之前的懒汉气质,倒有些像自己老爸还在的时候,少卿别别嘴,从柜橱里扒了些吃的东西出来,跟弭爱睨弱嫚娃红缨几个人费劲的嚼着。
毕沅抱着两只小奶狗赶回来的时候,屋里的几个人已经在里间的铺子上睡熟了,瞧着趴在最里面的少卿,无奈的转身与身后人道:“估计是累得很了。”
乔虞看着那个身影,少卿虽然已经简单收拾了一下,可也掩饰不了身上新添的伤口与大病初愈的蜡黄脸色,让丫头看着忍不住又是泪眼朦胧,看着嫚娃也是心疼,伤了两条胳膊的小子躺在那里就跟死了似得,毕沅看着都不忍心。
这回可怎么再去花柳巷啊,那不得被人家骑在下面……
一觉睡到天黑,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少卿被坐在眼前的丫头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方才想起,自己居然没到卿伊阁看上一眼,脑袋昏沉,隐隐作痛,乔虞忙的将手中拿冰水浸透的毛巾给他换了,小子方才知道,自己又发烧了。
瞧着趴在一边的两只小奶狗,少卿伸手摸了摸,软软的,估计还不满月,上次临走时候交代的事情那小子倒是没忘记。
“说起来,都快要过年了呢。”坐在宵夜桌旁,咬着自己的筷子少卿喃喃念叨了一句。
毕沅在对面给他盛了一碗汤推过来,“现如今这情势,过年大家也开心不起来吧。”
少卿看着飘在碗里的几颗葱花丁,嗅着扑鼻的香气,眼神有些发怔,“是啊,开心不起来嘞。”
坐在一边的乔虞看着他那个样子担心,伸手探了他的额头,被冰得猛缩回去,少卿缠在脑门上的冷毛巾掉下来,小子就“嘿嘿”傻笑了一回,“我现在冷得很呢姐姐。”捧起眼下热气腾腾的清汤灌入口中,却还是从口中吐出团团的寒气,看得周围人无言可语,乔虞只能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那边正在吮汤汁的嫚娃被狠狠呛了一嗓子。
在东岛不得清闲,回到大陆也不见得能够轻松,职位在身,不能白拿工资,虽然也就那么一丢丢,第二天一大早,少卿就跟着空箓他们奔赴在了城墙之外。
不久之前结束与蛟人帮和阴阳门的过节,现在又迎来那些瞧不见的东西,人们身陷水深火热之中,可谓是全城动员,然而即使这样又能如何,有时候人类强大的无法想象,有时候人类弱小的也不足挂齿,与那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东西相比,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血灾正在眼前上演。
幽幽白茫之中,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行走于皑皑白雪之上,风吹的紧,雪下得急,却缭乱不了他们行进的步伐。
半缘君被黑白老爷带走之后,胭脂雪便消失不见了踪影,然而这个地方却依旧是纷纷大雪下个不停,似乎是有人在这里故弄玄虚。
葬谷站在高高的雪崖之上,望着下面行进的两个身影默然无语,此时此刻的他,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幺年已全然不见了踪影,他似乎根本就从未在意过自己这几个人的存在,看来,也是自己与这里告别的时候了。
然而临走之际,总该与某些人告个别,比如,下面的人。
“这里的事情,你们不该插手。”葬谷毫无声息的站在了两个人身后。
燃灯和金蝉停住脚步,转身将后面的人看了,知是故人,燃灯一笑,“许久未见。”
葬谷漠然的看着他,“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燃灯向前两步,脸上笑容依旧,“我本尘世中人,如何能看得难劫而视而不见?”
葬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百多年前如何没听你说这些话,现在倒来当救世主,现如今佛门的领域,难道已经遍布全天下了?”
燃灯笑,“空空世界,无源无根,佛法无边,尽入吾门,葬谷,浪子无涯,回头是岸啊。”
葬谷终究是笑了出来,“老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想度我?”
燃灯在胸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葬谷拔了腰中的短刀,“好,今日我就放下,看自己能不能成佛。”
燃灯,“……”
第三十六章 金蝉的孤独()
眼看对面人放下手中利刃,燃灯笑,“佛曰,世子无家,念在一朝,你已走到今日,又何必再苦往后呢?”
葬谷背起双手,呵呵一笑,“还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么,送我件东西,我就听你的。”
燃灯不语,葬谷指了指他身上披着的袈裟,“给我,我就成佛了。”
燃灯没做声,后面的金蝉开了口,“施主,善恶一瞬间,佛法不在乎这些东西,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葬谷看也不看他,之瞧着那燃灯笑,“怎么,舍不得?”
燃灯退下身上的袈裟,双手奉上,葬谷抬手拿到手中,瞧着这普普通通的东西眉间隐着一丝深意,“燃灯,这条路,你该走到头了吧?”
燃灯闭着双目,双手合十,微微含笑,“应该到头了吧。”
葬谷已经将手中的袈裟撇到了雪地上,金蝉看着眉头微微蹙起眉头,燃灯无由无终,葬谷向他走了几步,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的衣袍打在老和尚的身上,苍老的面孔呈现着一股阴沉的笑意,“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现在倒是慈悲了,但以前欠的债,你可还清了?”
燃灯闭目不语,葬谷抬起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嘴巴凑到了他的耳边,“师兄,想念师傅他老人家吧?”
燃灯依旧不说话,身后的金蝉已经锁紧了眉头,葬谷脸上笑的越发狞意,“那我现在就送你跟他老人家见面,佛,不应该站在这个地方,岂不是要脏了衣服?”
“前辈”金蝉在后面叫了一声。
燃灯却似听不到,任葬谷的那只手在他胸口慢慢嵌入,看着眼前的和尚,葬谷脸上的笑意逐渐化为了欣慰,然而就在他一心以为这次要得手的时候,燃灯却睁开了眼,“人间分天堂与地狱,我送你入天,你却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葬谷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燃灯嘴角溢出血迹,一只手抓住了按在他胸口的那只手的手腕,“葬谷,一起去见师父吧。”
葬谷没有退后的机会,被攥着手腕盯住了身子一般,居然连魂魄都不能散出,愕然的目光盯在面前人的脸上,燃灯却不给他再说话的时间,手上发力,二人的身影在漫天的大雪之中渐渐隐去。
金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辈消失不见,眼前一花,被冰冷的风雪吹醒了神经,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前后顾盼,不见第二个人,风雪瑟瑟之中身体开始冷起来,手中的红灯也渐渐削弱了光亮。
“前辈!”金蝉望着茫茫风雪叫了一声,当然无人回答,一时间还有些迷茫了,靠,就这么把我丢下了?
捡了地上袈裟的年轻人站在原地不敢轻易离去,心中正纳闷的时候,本来毫无人迹的远处又荡悠悠飘来一个身影,仔细一看,一个女人,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是这里的雪师,和尚也不跟人家招呼,单单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原来那个心如止水的和尚,此时此刻似乎有些被女色所吸引。
胭脂雪漠然的看着红衣和尚,许久未开口的她终于开了口,“你是燃灯?”
金蝉两道目光在她的眼睛上来回转了几遍,摇摇头,“贫僧只是个提灯的。”
胭脂雪稍稍歪了脑袋,“那,可以借我一用么?”
金蝉紧了紧手中的红灯,“女施主要做什么?”
胭脂雪无声无息的飘过去,轻薄的衣衫拂过和尚的肩膀,“听说,这盏灯能穿越各个世界的勾连。”
金蝉僵着身子,“是。”
胭脂雪在背后攀了他的肩膀,轻柔的口气打在和尚的耳后,“我想去灵元界,你能送我么?”
金蝉稍稍转了下头,耳朵蹭到女人冰凉的双唇,一向稳重的出家人此时此刻脸上微微泛起了潮红,“施主去去那里做什么?”
胭脂雪的手抚上他的头,“去找我的心上人,他被人抓到那里,回不来了。”
金蝉心中某个东西落了下来,有些莫名的失落,“哦”了一声,“灵元界于此隔绝,并非想去就去,恐怕这盏灯,帮不了施主多少。”
胭脂雪嫣然一笑,“这个不用你管,你要是不想去,就借我一用,我用完还给你,现在你师傅不见了,你不急着去找他么?”
金蝉看着手中的红灯,“他不是我师父,是前辈。”
胭脂雪一只手抚上他挑着灯笼的那只手,“前辈”
金蝉眼睁睁看着那只纤纤玉手从自己手中拿过红灯的木柄,也没想拿回来,只是道:“前辈曾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与施主方便,施主可愿听贫僧一言?”
已经将红灯拿到手的胭脂雪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身体,脸上恢复了之前的漠然冰冷,却并没有离去,看来是有心听这个和尚要说些什么。
金蝉转过身来面对了她,双手在胸前合十,微微颔首,“施主,得舍且舍,得离且离。”
胭脂雪没回头,目光望着被茫茫大雪渲染的远方,顿了一时,一句话也没留下,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丢了前辈又丢了红灯的金蝉不得不转身,原路返回,来时的脚印早已经被大雪掩盖,雪崖四处的这里,没走多久就迷失了方向,红衣和尚便站在那里发呆了
百忙之中的少卿来到医馆,看望了终于醒来的方弼等人,碍于内疚,筱然一直在这里照顾着,纵然事情也不能怪她,纵然,她跟方弼依旧合不来,乔虞的到来倒是将僵冷的氛围缓解了一下。
留下两个丫头在上面,少卿便来到了二层的普房,坐在那里的古綦正与躺在病床上的猴子对视发呆。
早有过交道的两个人一个人和一个猴儿此时此刻不知飙的哪门子的劲,你看我我看你的一动不动,瞧着来人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弭爱和睨弱从少卿耳朵里钻出来,两个奶娃子扑到那边猴子身上找虱子玩儿,方才将重伤的家伙从狞劲中砸回来,在它抬头等两个小娃娃的时候,搭在额头上的毛巾滑落,露出不知何时扣在它脑壳壳上的一个qq
第三十七章 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