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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公礼仰头笑道:“哈哈哈,师承其门,尊驾说得不错。若老夫记忆不差的话,那张顺被废逐之前,是我昆仑弟子。我昆仑道学精湛,就是个废逐弟子也能扬名立万,创下这偌大门派。只是他所用所学还是昆仑法术,流传下来的自然也是昆仑的本事,各位争来夺去,抢的是我昆仑道法,老夫在此岂能熟视无睹。”
卢公礼转身对着普玄和定观说道:“二位道长不必惊慌,你把他们所夺之物交到我手,自然一切太平,再无人敢窥视其法。”
马武及武连风听了卢公礼此言全都愕然失色。
普玄心思急转,虽说这两个书卷不在身上,若在身上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卢公礼见普玄有犹豫之色,和颜悦色道:“道长想振兴茅山,有老夫撑腰,不要说夺回小小曲阳山,就是让茅山凌于三派之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普玄道:“是是,贫道以为卢师祖爷不过是说说罢了。”
卢公礼道:“老夫一言九鼎,岂能说说便罢。道长如此犹豫,莫非还怕我昆仑贪图这小小书卷不成。需知那张顺学艺昆仑,那点本事当然也脱不开昆仑道法,老夫还能没有见过?”
普玄点头哈腰道:“师祖爷手眼通天,昆仑道法又是高深无比,当然不是贪图这书卷了。既然想要,贫道甘愿双手奉上。”
卢公礼大喜道:“那你把包裹给我。”
普玄愁眉苦脸道:“不瞒师祖爷,这包裹里头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辟邪驱恶符,不是大祭酒所言的书卷。”
卢公礼奇道:“那书卷呢?”
普玄伸手一指马武,说道:“贫道和师弟来了鹤鸣山后,所带所携都被天师道搜了一遍,原本不知这书卷有什么用,后来才从大祭酒口中得知,那书卷是什么天字诀。”
卢公礼道:“那天字诀被天师道搜去了?”
普玄道:“我和师弟寄人篱下,丢了东西也不敢去寻,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敢言语,人在屋檐下,那得不低头。到底天字诀在哪里,卢师祖爷还是自己去问大祭酒吧。”普玄一番话模棱两可,没说自己的书卷被天师道搜去,却言天字诀是从马武那里听来的,旁人不可能分辨的那么仔细,乍听之下,还以为普玄的天字诀被搜去后,落在了天师道手里。
卢公礼转头看向马武,问道:“那天字诀可在天师道的手上?”
马武道:“那天字诀是我天师道之物,老朽不过是天师道中人,这字诀当然是在张天师手中了。可是……”
武连风早把普玄和卢公礼之言听在耳里,心忖怪不得天师道的人要拦阻自己寻访二道,原来是他天师道先下手,夺了书卷去。武连风怒道:“老匹夫还要狡言巧辩,快快把书卷交出来。”
马武怒道:“天字诀是我天师道之物,谁也别想拿去。要想强夺,先胜过了老朽再说。”
武连风自知华阳门诸弟子中无人能胜得了他,向卢公礼道:“这老匹夫如此狂妄,不如让卢前辈小试身手,教训一下这个老匹夫。”
卢公礼淡然道:“老夫的确想要领教一下大祭酒高招。”
武连风喜道:“我等只看卢前辈得胜,便一起上前,把这天师道一举铲平,为昆仑扫此宵小。”武连风对天师道已深有戒心,只觉此派很不简单,与其让他日后羽翼丰满,倒不如今日借昆仑之手先一步斩草除根。
马武把大茶壶一举,冷笑道:“一直听说昆仑的剑法精湛,阁下的本事老朽也想真正讨教一番。”
卢公礼道:“好说。”手中松纹剑一振,发出一阵剑鸣。
马武赞道:“好剑!”俗话说先动手为强,后动手遭殃,马武大步一迈,往前便是一个通天拳。他刚才和卢公礼对过一剑,自己退了数步而卢公礼未退,等于是输了一筹,这会儿便想抢回来。那拳风澎湃,直袭卢公礼。卢公礼在拳风猎猎之中一催宝剑,身前顿时起了一道剑气。拳风与剑气相交,尘土飞扬,噼啪之声大作。旁人一见二人动手,怕受了池鱼之殃,都自觉退了开来。
定观趁着旁人都在看马武和卢公礼比斗,凑到普玄耳边悄声道:“师兄你又撒谎了。”
普玄回肘顶了一下定观,狡辩道:“谁说谎了,是我言辞不清,他们自己误会,怪得了谁。再说这也非是谎言,那天字诀虽然不是你我的,但的确是在天师道手上,他们要夺,自然向天师道去抢,与你我是无关的。”
定观道:“你若不说出那字诀之事,他们也不会向天师道去要,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
普玄道:“他们不去向天师道要,便会向你我要,你有舍以为人之心怎么不早说,我推在你身上便是。到时候捉了你严刑拷打审问起来,你可要忘了皮肉之苦,咬牙坚持忍住。”
定观脸色发白,一缩脖子,害怕道:“你别吓唬我,与其这样,还是让天师道背这个黑锅好了。”
普玄窃笑道:“其实也不是师兄故意使坏,我只是想瞧一瞧那书卷到底有多少分量,为何这些人都要夺!如果无关紧要,就给了卢师祖爷拿去也不妨,他是什么人,岂会贪图你我的东西。如果刚才卢师祖爷不是迫切想要到手,我们回去昆仑后让方仲给他便是,必竟有求于他,不必为此物得罪了人。日后我们想要,也可以托方仲再讨要回来,与你我是无损的。可是卢师祖爷如此急切,我就上了心,故意绕个弯,让他先向天师道的人去要。如今看来,卢师祖爷不惜动手也要拿此书卷,嘿嘿,不简单呀。”
定观道:“那师兄准备怎么办?”
普玄道:“四个字:秘而不宣。反正黑锅是让天师道背了,你我就坐观其成。”
定观赞道:“师兄真是高明。”
普玄扭头道:“我还是少跟你说为妙,说不准有一天危急此刻,你又拿我顶杠。”
定观连连摆手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忽听身旁有人阴恻恻道:“什么不会了?”
定观道:“再不会对人说我师兄知道书卷……”发觉此人声音有异,侧头一望,惊道:“哎哟!是你!”只见武连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身旁,独眼中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定观背上凉气急冒,胆颤心惊的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
武连风冷笑道:“可是我已听见了,你休想瞒我,东西都在你师兄那里!”
定观跌足道:“我这嘴……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武连风哈哈大笑道:“我原本不能确定,如今再不会错了!”身形一晃,已到了普玄面前,一个掌刀劈翻普玄。
定观大惊,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扑过去揪住武连风衣袖再不松手,好让普玄逃走。普玄忍着剧痛,才翻身坐起,武连风已提起定观,举手喝道:“你若用遁术逃走,我便把你师弟杀了。”
第六十四章 天师出手()
普玄道:“不要动手,贫道这便把包裹给你。”哆哆嗦嗦解下包裹,捣弄了几下这才双手捧着,往武连风走来。
武连风放下定观,一只手扣住他手腕防他逃走,一只手等着拿送过来的东西。
普玄走到离武连风身前便不再行,说道:“你把我师弟放了,这包裹我撂在地上,你自己来取。”
武连风道:“你先把包裹放下。”普玄果然依武连风之言把包裹放在地上,甚至还后退了一步。武连风大喜,又押着定观往前走几步,离得包裹近了,这才松开抓着定观的手,在他背后猛击一掌,往前推出。
定观哎哟一声,口喷鲜血,往普玄跌过去。
武连风躲在定观身后,急忙去抢地上放着的包裹,同时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东西一到手,即刻把二道给杀了。普玄眼看着师弟跌过来,那包裹虽然手短够不到,脚长还可触及,忽地起脚便踢包裹,嘴里喝道:“字诀在此,你捡去罢!”蓬的一声,那包裹飞起,里面的东西四散。原来普玄在解包裹时已做了手脚,并未扎紧,这一脚踢去,包裹顿时散了,里面黄蒙蒙一片,宛如下了一场纸雨。
武连风见包裹化为了千百片黄纸,也不知该抓哪一张。普玄此举其实就是想拖延时机,让他无法分心来捉自己,然后才好逃走。武连风一转念便已明白此理,咬牙切齿道:“臭道士,你既然写的,必定记的,捉住了你让你再写一遍也是一样。”径直来捉普玄。
普玄大惊,想不到此人不但狠毒,机智也是极高,此刻逃命要紧,急忙大喝道:“张天师在此,谁敢放肆!”嚷完了,拉了定观往后就跑。
武连风冷笑道:“狗屁张天师在地,就算他来了也救不得你。”丝毫不理普玄所言,发足急追。
普玄尚自带着定观怎能跑得快,转眼就被追到了脚后跟,武连风伸手就抓。手才伸出,忽觉脚下阴风袭体,不自禁打了一个突!武连风脑海中如惊雷一闪,想起昔日之事,顿时吓得汗毛倒立,急忙拔地而起。
人在空中,武连风低头一看,只见底下一个身披八卦袍,头戴朱雀冠的冠玉道者正手捋长髯抬头望着自己。
武连风不认得张道陵,怒道:“哪里来的臭道士,敢偷袭你爷爷。”就势从空扑落,手中剑往张道陵便刺。
张道陵不慌不忙,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长不逾三尺,朴实无华,往上一举,正好架住武连风宝剑,随即一抬手,一张符纸飞出。这张符来势极快,武连风刚想躲时,却已贴在了胸口。武连风目瞪口呆,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再不能动弹。
几个华阳门弟子看到武连风被打倒,一拥而上,亮剑围住张道陵。
张道陵漠然道:“各位既来了鹤鸣山,抡刀动枪的,是拜山访客呢还是上山为寇来的。”
一人道:“哪来这些废话,如今有昆仑派的卢前辈为我等撑腰,还怕他天师道何来,大家一起动手把他杀了。”数人同时出手,就想围杀张道陵。张道陵脸上怒气一闪,手中突现数张符纸,轻抛空中,宝剑一刺,已扎在剑上。张道陵默念咒法,宝剑虚指数指,喝声:“去!”火光一闪,符法施行,轻飘飘四处划了一圈,嘴里喝了一声:“百鬼众魅!”
霎时间阴风大作,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成百上千阴魂,笼罩住华阳门诸人。张道陵当中天眼张开,迎风迈步如行云流水,转眼已走了一圈,但听扑通之声不绝,几个华阳门弟子全都摔倒在地,无一人得免,每人都被贴了一张符箓给镇住了。
从张道陵出现后出手,直至华阳门弟子全军覆灭,不过是一眨眼功夫!
马武和卢公礼已交手十来回合,二人修为之高,都是炼神还虚的境界,剑气拳风让周围十丈内无法立足,围观的天师道弟子都已远远退开。
卢公礼被拳风压迫已有些力乏,那马武真可谓老当益壮,自知不靠绝学赢不了他。卢公礼森然道:“阁下不肯交出书卷,又一味逞强,老夫奉劝你早识时务,免至后悔。”
马武道:“我天师道的东西断无平白送人的道理,你强要索取,与强盗何异。”
卢公礼道:“你怎知这一定便是天师道的东西,难道是你天师道创出来的不成,如若不是,在此之前又归何人?”马武被卢公礼拿此言一驳,居然答不上来。卢公礼趁着马武走神,往后一退,脱出马武拳风,随即松纹剑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