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普玄把这撕掉小半截的字诀卷起,抚摸平整,看不出新做手脚的痕迹,又把字诀交给方仲。方仲不虞有他,依旧拿了放在怀里。
普玄高声道:“都是些破烂东西,带着反而不便,不要也罢。”向定观使个眼色,二道和方仲相继出门。
钱文义见人出来,问道:“道长收拾完了么?”
普玄道:“山里老鼠多,几日没人住,就在屋里做起了巢,有点东西也都被咬的烂了,捡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索性不要了。”
四人接着往陵墓方向走去,不久便见到天师道无数人影都在那里。
此时那陵墓前方早已摆好香烛,另以白绫铺地,张道陵站在中间,两旁站着马武和王长赵升,身后则是静恩和数十位天师道弟子。
无数灵幡飘荡之中,张道陵摘了朝天冠,披发仗剑,静静站在陵前。前面一张供桌,放着几样素果,一碗酒一打黄纸,还有一个无字牌位。烟雾缭绕中,随着马武手中铃铛一摇,钟声之中张道陵口出俚语,长声吟唱起来。
那词曲古奥,又是蜀地方言,虽然抑扬顿挫,但在方仲和钱文义耳中犹如听天书一般不知所云。
天师道众弟子均是面色沉重,人人恭立,不敢有丝毫疏忽。钱文义也算是博学多才之士,苦于不解其意,心想普玄在这里呆过数年,或可听得懂,便问道:“道长可知张天师说些什么?”
普玄听了片刻,说道:“这是祈求为人消灾解厄的巫歌,听说还是巫鬼道时留传下来的,贫道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在纪念故人之时才唱。”
那曲声直至一炷香燃尽才罢,张道陵随即拿起桌上黄纸,法剑一插,火光一闪,化为灰烬。众天师道弟子全都跪下来叩首三遍。等诸弟子起来,那王长、赵生却走到静恩跟前又跪下来磕头。静恩连忙扶起,温言道:“不必多礼。”
钱文义初时奇怪,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心道:这是代师行礼了,其实要磕头的是张道陵,感谢慈航静斋养育之恩,只是辈分缘故,便让徒弟效劳。
大礼行毕,众天师道弟子也面色缓和下来。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哪知张道陵吩咐道:“大祭酒,把香烛摆上。”马武奉命而行,不一会就把供桌重新布置完毕。马武问道:“天师这是……”
张道陵道:“接下来之事与你等无干,只我一人即可。”
旁人退在一旁,张道陵大声道:“不孝子张道陵,亏欠慈母良多,无以回报,作此慈母吟,若天地有鉴,聊表寸心!”大声高歌起来。
众人都觉奇怪,这不是才唱过一回,难道嫌礼数不够,还要来一次。静恩初时也是这么想,觉得这张天师未免有些多礼,都是出家之人,早脱红尘为妙,何必如此计较于繁文俗礼。可再一听,却把眉头一皱。
张道陵这一回可不是用的俚语,吐字字正腔圆,古韵华臊,任谁都听得懂,的确是篇悼念慈母之文。只是词中寓意有些似是而非,讲的是轮回之苦和超脱之意,这对于已经超升之人并不适用,难怪静恩要皱眉头。钱文义等人不明就里,听听也就罢了。
悼文吟了一半,张道陵向着陵墓持香叩拜。突然之间陵墓前冷气袭人,阴风大作,一道冷冷的女子声音从九幽之地遥遥传来,转入众人耳鼓,让人心颤。
“你以为还得清么!?”
随着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后,那阴风越是刮的凛冽,一股黑气从陵墓处滚滚而至,直至张道陵跟前。阴风影里一个女子的巨大人脸慢慢浮现,一副阴冷之色盯着张道陵。
张道陵面不更色,淡淡道:“张道陵能得重生人世,大恩永不敢忘,请受鄙人以下辈之礼一拜。”徐徐跪下,以头点地,磕了下去。
阴风中一声尖厉啸叫,那女子面色先是失望而又转为痛苦,随即又惊怒道:“要你磕什么头?我不要你磕头,想要偿还,就把你血肉还来!”阴风往前一裹,卷住张道陵,模糊中就见一条白色人影一把抓住张道陵,提了起来。张道陵闷哼一声,一屡鲜血从脖颈一闪,随即被那黑气吸去。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马武大声道:“娘娘手下留情。”
静恩当阴风起时就已戒备,此刻再不迟疑,左手成掌,右手拈花指诀往前一点,一道剑光已出现在右手掌心,剑光大放之下,阴风迎剑而解。钱文义和方仲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静恩出剑,果然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那阴风中人影被剑气一冲,顿时微微一震,看到静恩手中剑后,有些惊讶地道:“行空剑居然传到了你的手中。”但转眼便如无事人一般冷笑道:“我若取他狗命,倒有违了造化初衷,可笑我自作自受,又能怪了谁去。都给我滚!”随着滚字出口,那震慑人心的气势汹涌而来,也不知道多少年颐指气使的威压才能凝聚如此的气势。
静恩身子一颤,剑光受阻,再也刺不下去。
阴风瞬间席卷成一条黑色长龙,转眼间呼啸而过,众人被刮得睁不开眼,等风声寂寂之时,那人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起得突然,人走的匆匆,不明就里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静恩收剑而立,细细回思那人影走时言语,慈航静斋五蕴神剑各有传人,此人竟然知道行空剑上一代之主是谁,难道此人便是当初找上门的巫鬼道巫婆,难怪有如此法力,自己持行空剑一击虽然未尽全力,但如此轻描淡写而接下来的人,其修为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第七十八章 阻止()
马武连忙抢上扶起张道陵,见他并无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道陵整了整凌乱的衣襟,面色平静地道:“希望她能早日解开这段心结,化解这段冤孽吧。”
被那婆婆一闹,狂风把灵幡吹倒,地上狼籍一片,连果品都撒了,马武让弟子收拾干净,张道陵吩咐再在斗姥殿重新供奉。
静恩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陵墓,面色平静,谁都不知她想些什么。
张道陵带着人一回天师殿,卢公礼便告辞下山,带着钱文义和方仲、普玄师兄弟返回徳济寺。
卢公礼一回禅房,便吩咐钱文义把方仲叫来,把从张道陵那里得到的字诀交给自己过目。
方仲从怀中取出那卷轴,双手交给卢公礼,卢公礼眼神一亮,伸手取过,顺口道:“这字诀虽是不入流的符法,毕竟也是我昆仑之物,断然不能让他流传于外人之手。你身为昆仑弟子,自然要以本门着想,切不可存有私心。”
方仲道:“弟子明白。”
卢公礼端详了卷轴几眼,缓缓打开,那是立卷,卢公礼慢慢往下拉起,目光在这字诀上浏览过后,喜道:“好,果然是百年之物,张道陵倒也没有作假,拿个赝品骗人。”重新把卷轴卷起,撸须微笑道:“此次也算不虚此行,等回山之后,你前次擅自外出之事,老夫可向掌教真人求情,酌情从宽处置。”卢公礼只是看了字诀前半截,自然是实打实的天字诀,而后半截少了一段,如果不是翻到最后,是看不出来的。
方仲告退出门
普玄和定观早就等在门外,见到方仲出来,拉到无人处,问道:“怎样,是不是把字诀拿去了?”
方仲点了点头,普玄笑道:“嘿嘿,果然不出贫道所料。不过这卢老头不看便罢,若是发觉真出了问题,恐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仲奇道:“为什么?”
普玄道:“这是张道陵亲手给的,若字诀有问题,卢老头肯定以为是他故意弄了什么手脚,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方仲奇道:“字诀能有什么问题?道长是说张天师明着还了字诀,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普玄嘿嘿笑道:“谁知道呢?”
方仲道:“卢师公最多还在这里呆一个晚上,明日就要回山了,我想今晚上就去把仙儿接出来。她一个人呆在墓里,实在让人不放心。”
普玄想起日间之事,心有余悸道:“那仙女婆婆蛮横的紧,就怕她不放仙儿走。”
方仲也知此事不大可能一帆风顺,但去还是要去的。到了晚间,也不要普玄和定观陪同,只是自己一人偷偷祭起地遁之术往陵墓而来。
这一次去得极快,快进陵墓入口时,草丛中人影一闪,一身白衣的司空谅出现在入口处。司空谅轻笑道:“方公子,在下等候多时了。”
方仲一见司空谅,便知他所为何来,上次擒拿张道陵时,他也是出了力的,而且被那婆婆逼着传给了自己许多役鬼法的经验和诀窍,虽然都是些最基本的东西,但对从来没有接触过鬼道法的方仲而言,这经验十分重要,可以让他一下子少走许多弯路。此刻他等在这里,定然是想让自己按照约定,传给他实实在在的鬼附之相,解除他役鬼不得法时埋下的后患。
方仲道:“你要的鬼附之术在此。”拿出自己撰写的一份黄纸丢给司空谅。司空谅大喜接过,定睛观瞧,双手颤抖,激动之下连常年不见血色的白脸都有了一丝红晕。
见鬼法无差,虽然只有这鬼附之相一段的讲解之法,后续鬼法并不在其中,司空谅依旧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用得到我司空谅时,方公子尽管直言,在下尽力相助。”
方仲想了想道:“帮忙倒是不必,只是想打听个人,不知兄台可清楚鉴花堂的事。”
司空谅道:“鉴花堂是妙夫人统领,那里都是女子,虽然同属一教,除非有教务相商,否则倒是来往不多,不知方兄弟想打听谁?在下就算不识得,也可以托人去问。”
方仲犹豫半响,摇头道:“既然兄台并不熟悉鉴花堂的事,那就不必问了。”他的本意是想打听小兰的消息,当日艳红曾说小兰被妙夫人带了去,自己只是想司空谅的役鬼堂和鉴花堂同属一教,或者可以打听一二,可听司空谅所说,各堂之间的人,如非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底下之人谁会认识了,想来小兰就算被妙夫人带去,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婢女,司空谅又怎么可能认识。
司空谅回头看了一眼陵墓,说道:“既是如此,在下先行一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与方公子后会有期。”随后打拱离去。
方仲从黑咕隆咚的墓道下去后,不久便听得有水声。方仲放缓脚步,静静听了片刻,发觉除了流水声之外还竟还有个女子声音在低声抽泣。
这抽泣声虽然不响,但洞窟内能够传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方仲紧走几步,叫道:“仙儿,你怎么了?”踏入溶洞,借着朦胧珠光一看,只见在一座斜倾水中的石基上,一个女子正俯身向着水面独自哭泣。只是此人不是仙儿,却是那冷傲万千的‘婆婆’。
方仲进入溶洞时,那抽泣声就已止住。那‘婆婆’似乎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失神之下并未发觉,此刻被方仲撞见,连忙立起身,阴冷的目光看着方仲,淡淡道:“又有什么事了?”
方仲道:“婆婆,我来看仙儿。”
“你今日不是见过了么,还来做什么?过两天再来吧。”
方仲一咬牙道:“其实,晚辈是想和婆婆说一声,想把仙儿带走。”
那‘婆婆’面色一怔,冷冷道:“你想把她带走?”
方仲道:“晚辈就要回昆仑山去,顺便想把仙儿也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