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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也没有揭发出来。
这第二轮斗法因为二者都十分谨慎,又势均力敌,一开始都十分小心,一直拖到水幕逐渐崩散才终于分出胜败。一位身穿红色法袍的灵女趁着对方法师急于把人托上半空写经文时,与自己的法师同时出手,把对方的法师给打出平台,当对方的灵女从空中落下时,又遭到二人围殴,被大红法袍的灵女抓住后掰断手脚,如丢一个破布袋般扔到水池之中。
似乎那红袍灵女已经算手下留情了,只是打断手脚,而没有把人的眼睛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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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结果就出来的,二者一个写了三十六字,另一个写了三十四字,那被掰断手脚的只少写了两个字,难怪会急于求成,冒险去再写两个,可惜一疏忽就满盘皆输。胜者留下,败者被带下大殿,第二轮很快结束。
央宗把握在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向方仲道:“终于到我们了。”
方仲问道:“你记得多少个经文?”
她道:“我只记得二十来个。”
“这么少?”方仲觉得她不该只记得这么一点,这要是和人比斗,人家随随便便写三十多个,她岂不是一定会输。
央宗站起身来,先理了理梳在脑后的无数小辫,又拍了拍自己那鲜红长裙,笑道:“傻瓜,我们只要不让别人写下去,就算只写了一个字,就也会赢。”她这一站起来,对面的那个白袍灵女也自站起,二女几乎同时离席,往下方的水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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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佛母(十)()
此刻就算方仲想不在人前露脸也不行了,他随着灵女一同下殿,到了水池旁边,先跟着央宗向高高在上的佛母躬身行礼,这才往池中平台跃去。……数丈宽的水面自然拦不住方仲,但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他还是规规矩矩的一纵而过,落地之时一个踉跄,显得有些下盘不稳。央宗却比他招摇的多,施展起方仲早就见识过一次的轻灵身姿,踏着水面如风吹柳絮般飘至平台之前,然后一翻身,轻轻巧巧地落在一侧。
方仲觉得这身法不像是佛门之中的本事,倒更有可能是风堂主传给她的,也许是仙风云体之中的一部分,但并不完全,至少她并无云体分身。
大殿右侧那位白袍灵女及其法师也相继飞身落到台上,二人都是面色阴沉,看起来倒也般配。只是那眼光之中杀意愈浓,显见得没安什么善意。能够陪着灵女来婆罗寺的法师修为都不会很差,对方这位法师便是如此,方仲仔细打量对面二人,除了那白袍灵女修为和央宗差不多外,对方的法师明显要高出一筹。只不过对方的实力就算比得了上师,方仲也有信心保得住自己和央宗的安全,而不会如前二者一样非死即伤。
那位主持斗法的上师刚想说话,却突然身子一僵,待在那里不言不动起来,只是他的面色变换,似乎在听人讲话。坐在宝座之上的佛母根本就未曾动一下,连法冠之上的璎珞都温顺不动,显然不是她在对上师说话,而是另有其人,只是以她的本事,有谁在这么近的距离说什么话,自也不会是瞒着她的。
上师的目光朝方仲这一边看来,又向那白袍灵女看了几眼,大声道:“为示公允,大威德法王座下法师神通过大,必须加以限制,任何法术不得使用,只靠拳脚之力相斗,而对方却无此限制。若有违例者便算输。好了,开始吧”他的话音一落,水池两侧再次冲起两条水柱,迅速幻化成两面水幕悬挂在平台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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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宗只道是自己听错了,她扭头看着方仲不能置信地道:“你昨晚到底得罪了谁?”在她想来,方仲晚上出去,除了认得那个侍女之外,肯定又做了什么事,要不然对方怎么知道方仲的真正实力,而这种限制简直就是那佛母在帮白袍灵女取胜。
方仲有些无辜地道:“除了那个侍女我谁也没有见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为了她杀了一位不知名上师”
央宗的眼珠都快掉了下来,只是她已来不及对方仲发怒,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虽然上师宣布的条件对白袍灵女有利,但同时也是一种侮辱,而这种侮辱对她座下的法师尤甚。故此当听到这个条件时,那位阴沉法师的眼中几乎冒出火来,在二人还在争论时,他一把托住身旁白袍灵女的纤足,用力一抛,灵女已飞身而起,往上面的水幕冲去,而他自己却在做完此事后双臂一振,向着方仲扑来。
方仲闪身拦在央宗身前,一拳向对方打去,砰的一声巨响,方仲和那位法师都退开了数步,显然只以力量而论,对方并不输他,如果方仲可以施展鬼附之相的话,绝对可以压他一筹。但如今那位上师一句话,便把方仲的所有神通给剥夺殆尽,就只能靠拳脚上的本事了。
方仲只觉一股阴冷之气顺着自己的手臂冲了上来,他低头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自己的手臂之上凝结了一层白霜。方仲运气向下一冲,手臂之上的白霜便被崩落下来,但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耽搁,对方的灵女已飞到水幕之前写起字来。
央宗见了大急,也不用方仲来托,飞身一踩方仲的肩膀,随后向空中跃去。以她的轻盈身手,居然勉强跃到了水幕的上方,手臂疾挥,一行字迅速写完,只是她马上就气力不续,又从空中落下。而那白袍灵女却在二人齐施的力道之上悬空较久,这也意味着她会多写几个字。
当央宗落下时,方仲想托一把,把之重新举起来,对面的法师冷笑一声,双掌一拍,又向方仲扑打而来。方仲马上就明白他的用意,只要他牵制住了自己无法帮忙,那么自己肯定会输。这种情况下除非把对方打倒,否则太不利了。轮拳脚上的本事绝非方仲所长,所以就算气力比之悠长,也不是能够马上分出胜负的,而水幕根本不能持久,也许等方仲获胜时,斗法已经结束了。方仲刚想出拳把对方打退,已落在方仲头顶的央宗却一脚蹬在方仲肩头,只是这一次没有打算跳到空中,而是以极其凌厉的身法向那位法师冲去,同时对方仲喝道:“一起打他。”
方仲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二人一个在半空之中,一个在地上,同时向那法师打去。在二人的夹击之下,那法师连退数步,这座平台本就狭小,马上就退到了白袍灵女的下方,而在此时,白袍灵女已力尽向下落去。央宗忽地冷笑道:“让我来打断她的腿。”她几乎是踩着方仲的头顶往那白袍灵女的脚下冲去,一伸手抓住了对方的小脚,另一只手如利爪般闪电插落。
噗的一声,她的手指已没入对方的小腿之中,只听得一声冷哼,那白袍灵女果然面现痛苦之色,但她阴冷的脸上反而浮现一层冷酷笑意,另一足一下勾住央宗插入她腿中的手臂,随后躬身而下,双手后发先至,往依旧落在她裙下还未来得及脱身的央宗头顶抓去。只要抓实了,会和第一个少女一样落个双目被毁的下场。
央宗虽然伤了对方一条腿,但要是以双目为代价,显然是不合算的。她急忙往后退去,但插入对方小腿的手臂被对方牢牢夹住,一时竟然挣脱不开,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越来越近。方仲脚下一用力,已飞身拦在她的面前,同样举掌往抓下来的双手打去,蓬的一声响,这两只手险之又险的被方仲顶了回去。
此刻的方仲空门大开,另一个法师双掌齐拍,全都打在方仲胸口。四个人原本都快要挤在一起了,这一掌之后方仲首先便被打得向后飞出,而央宗也趁机抖手拔出沾血的手指,随后抬起玉足,一脚从下而上,结结实实踢在了已失去重心的白袍灵女身上。
央宗娇笑一声从对方的场地飞回,对倒地的方仲看都不看一眼,似乎所有算计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又纵身而起,往自己的那面水幕写起来。而白袍灵女经此一轮,不但右足受创,更被她踢了一脚,惨叫一声后,从空中翻滚着落在平台一侧,若非她的法师帮忙,险些就滚到了水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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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佛母(十一)()
方仲的胸口上寒霜密布,加上昨夜受到的伤势并未痊愈,对方法师这全力两掌拍得他五脏六腑翻腾,差些又吐口血出来,硬是咬着牙在地上闭目躺了会儿,吁出一口浊气后才觉得胸口疼痛稍减。
当央宗从空中落下时,已写完了另一行经文。她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方仲,笑着道:“我便知你会为我挡这两抓。”
方仲睁开眼来,怒道:“你刚才难道是故意的?”
“这叫佛慧,一切都在算计之中,才是我佛该有的神通。你连上师都能杀,这一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快起来吧,我们还要一鼓作气把他们两个给打出去。”
方仲并未起身,只是侧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白袍灵女在她的法师搀扶下也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怨毒地看着方仲,如果不是方仲奋不顾身地挡住她的两抓,那么现在笑着的就是她了。而按照她的算计,方仲是不应该挡这两爪的,用自己一条命来换一个女子的命,只要是真正的法师都不会这么做。
央宗道:“现在她连站都站不稳,我们赢定了。”
方仲道:“可是他们并未退走,莫非还想要比下去?”他看到那白袍灵女和她的法师交头接耳了几句,竟然没有再想着飞上水幕去写经文,而是同时向这边走了过来。
央宗冷笑道:“她也知现在还和我比写经文肯定是比不过了,便想把我废了,或许还会有转机,可惜她的那点念头根本不放在我的眼里,这一次我要让她彻底死心。”
平台本就狭小,二者的距离很近,说到便到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只要能把央宗给戳瞎了眼或者扔出水池,那么就算伤了一条腿,依旧可以赢得这场比试,之所以没有考虑到方仲,是因为在白袍灵女和她的法师心中,方仲挨了这么重的两掌,就算不死也爬不起来。
可惜方仲真的如那位上师所说的神通很大,必须加以限制,这不是给白袍灵女的额外照顾,而是一种警示。当他们左右包夹,同时向央宗出手时,方仲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离着他最近的那位法师首当其冲,被他以手作剑,施展昆仑剑法中的一招飞龙探爪,破防而入,一下切在胸口。
他打方仲不过让方仲疼痛难忍,方仲打他却直接砍得他连退数步,面色一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白袍灵女也大惊失色,她向央宗攻去的双手连忙收回,意图自保。既然无法二打一,凭着白袍灵女的身手顶多也不过和央宗打一个平手,若加上方仲,她肯定不是对手。
央宗根本未想和白袍灵女纠缠下去,手掌虚晃一招,却双腿一蹬,反而退到了方仲身后,伸出玉手一下勾住了方仲腰肢,然后借力飞起,身子如荡秋千般旋转着绕到了方仲身前,她身上的大红法袍如一朵招展的鲜花怒发,把方仲裹在当中。而她的螓首则埋在方仲胸口,但红裙之中的两条长腿却接连飞出,脚影翻飞,那本就被方仲打得吐血的法师身上接连被踢中数脚,他摇摇晃晃、一退再退,终于扑通一声掉入了水池之中。
这一连串的姿势极其迅速而又美妙非常,似乎二人早有默契一般,相互借力的一瞬间就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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