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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离着打斗处十来丈远就停了下来,那个役鬼堂手下朝打斗处一指,道:“禀堂主,与坛主打斗的定是邀月堂的人,让小的前去帮忙,助坛主一臂之力。”
那头陀冷笑道:“你去不是送死,且看巴山鬼是否有能耐收拾得了这些人。”小轿也即停下,四个女子两旁一站,恭恭敬敬侍立。
方仲心中想着雷咒符箓,气运于腕,拳中凝气,猛回头喝道:“看雷!”
五指一张,掌心凝聚的真气倏然打出,却如一股混乱不堪的亮白麻团,不停滚动,冲出数丈来远,噗的消散。
方仲心中一喜,虽然雷击咒未成,但这鬼画符般的笔画却在有意为之下模仿了大半,只要让自己能够静心施展,未始不能成功。连续两次的散发真气,已然觉得心急气虚,有些后力不续,若不是曾以手中剑练过回气之法,换做以前,早就真气耗尽束手待毙了。
那山魈并无神智,那大汉被钱文义牵制之下无暇指挥役鬼,只知在后死追方仲,二者翻岩跃石,顺着打斗处环绕了一圈,转眼又回到原处。
巴山鬼和钱文义境界相当,在没有役鬼帮忙而只靠刀法相敌,无异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在钱文义与那少年公子的夹攻之下已然有些受窘,钱文义的剑法变化无方,本就难以应付,再加上箫音骚扰,更觉吃力,不禁后悔让山魈去追方仲,若然役鬼在身,此二人又岂能这般有持无恐。那公子所吹箫音分袭二人,并非安得什么好心,只望他二人两败俱伤,
巴山鬼正感吃力之时,猛见方仲奔回,役鬼还在追逐,已顾不得先取方仲性命,忙道:“宝贝护身!为主除魔,显道扬威!”一拍牛角单冢,那役鬼舍了方仲,向巴山鬼飞来。
方仲见役鬼不赶,正好借此机会施展,连忙驻足凝神,心中默念符咒,缓缓运气出拳,掌心一开,一团真气在掌心翻滚变化,逐渐化作一道符文。
那符文闪烁不定,随时都会消散。
方仲大喜之下哪敢犹豫,谁也不知自己下次是否还能凝聚得出,把掌一催,符文瞬间闪亮。
一声轰鸣如晴天霹雳响彻云霄
雷咒终于施放成功,方仲掌心中飞出一道闪电,打在了裹在黑雾中的山魈身上。这道雷击咒是以方仲潜心修炼的真气所化,耗气虽多,威力却大,比之符纸所蓄法力精纯的多。
那役鬼已奔到巴山鬼身旁,遭此雷击,只听一阵阴森凄厉的悠长惨嘶,黑雾先收后散,阴风滚动,山魈化作缕缕黑烟消散不见。
牛角啪的粉碎,碎屑纷纷落下。巴山鬼骇异道:“哎哟!我的宝贝……”一个不留神,钱文义一招太极混沌,宝剑画了个浑圆,在巴山鬼胸前划了一道血痕。巴山鬼吃疼,气冲牛斗,怒吼一声,抡刀追着钱文义一阵猛砍,钱文义冷笑一声,飘然而退。那巴山鬼刚把钱文义迫退忽觉后心一凉,有物从背后插入,顿时悟到是那少年公子偷袭,急忙转身,只见那少年公子已然跃开,空了双手在那里冷笑,手中的竹箫却不见了!
背后淅沥淅沥之声有如雨下
少年公子冷笑道:“可惜这杆竹箫太细,不然倒可欣赏一下阁下血泉喷涌的美景,现在只不过是细水涓涓,不甚壮观。”巴山鬼面色大变,急忙探手后摸,可惜身壮手短,又不会拐弯,捞不到插在背心上的竹箫,只觉全身的力气随着血液流失,那淅沥淅沥之声可是自己体内的鲜血顺着插在后心的箫管往外喷射,思之真是骇然揪心,肝肠俱碎。
巴山鬼所持役鬼已亡,又受重创,终于不支,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钱文义喝道:“天理昭彰,你作恶多端,今日取你性命。”不忍看他就这么血尽而亡,想一剑给他个痛快。
远处一阵宏亮声音道:“一群小辈,拿什么东西破吾门下绝技?”在场诸人吃了一惊。一团黑影如风而至,速度极快,也不听有马蹄声响,转眼就到了众人之前。巴山鬼喜极而呼道:“堂主……快来救我!”
钱文义抬头一看,眼前一个高大头陀骑着一匹怪异黑马如一座煤山相似,身材极其魁梧,手中钩镰刀一个刀刃就比人还大,这要舞动起来,刀做的风车相似,岂不是当者披靡,而且此人气如山岳,第一眼看了就给人一种压迫之感。那少年公子见到此人之后大惊失色,往后就退。
钱文义吃惊下喝道:“来者是谁?”
那头陀冷笑道:“连我你也不识,莫堂主没有与属下交待过么?”把钩镰刀朝方仲一指,沉声道:“你这娃娃不要走,刚才怎么放得雷,说给本王听听。”方仲只觉一股庞然气势扑面而来,心中巨震,不自禁的向后连退数步。那头陀并未动手,只是随意一指,就给自己带来如此压迫,其修为之高,即便钱文义也大大不如。
远处那少年公子忽然抱拳道:“二位邀月堂的朋友,此事已与昆仑弟子无关,我等少陪了。”一打眼色,那断腕的大汉早就得了吩咐,那还迟疑,疾步奔向倒地的艳红,扛起来就走。
艳红恰巧于此时苏醒,惊呼道:“你……你做什么……”
方仲见此人要带走艳红,喝道:“快放了红姨!”疾步要追,那头陀冷哼一声,手中一动,巨大镰刀前伸,来勾方仲。
钱文义挺剑刺他座下黑马。那头陀怒道:“与我动手,真嫌命长!”收回钩镰刀磕他宝剑。当的一声,钱文义手中剧震,把持不住,宝剑脱手飞出。钱文义趁机跃开,回过头骇然望着这个头陀。以他的本事,连对方一招都招架不住,只怕与恩师卢公礼都不相上下。
那少年公子尘土一扬,喝道:“疾!”带着那大汉和艳红,用土遁之法急急逃走,连地上的铜钟都不要了。
那头陀见跑了两个,冷笑道:“昆仑派的人见到我,就如丧家之犬,真是可笑。”跪在地上的巴山鬼命已无多,喘气道:“堂主……这两个不是……昆仑派的,那两个……逃走的,才是邀月堂的人……”
那头陀一愕之间,想到钱文义使剑,而那公子用箫,顿时明白自己受骗,居然放跑了要杀之人,怒气上脸,冷冷道:“你不早说!”一钩镰刀扫过,巴山鬼默然倒地。人已死了,那插在背后的箫管终于不再喷血。
钱文义几步奔到方仲身边,急道:“我们也走。”手中剑已被打飞,不能用御剑之术逃走就用土遁,也学那公子弯腰抓土,顺手一扬——却见远处旋转着飞来一方鲜红丝帕,帕上绣着各种图案,散发着蒙蒙红光,显得十分玄奥,轻轻巧巧地摊在地上。
尘土落下,钱文义道声“走!”
岂知二人并未遁入无形,钱文义与方仲不过冲出数步,还在原处。
一个女子声音娇滴滴地道:“本夫人才来,如何就走。”声音娇媚,如沐春风,让人听了心中一荡。
第六章 化鬼王()
钱文义遁术无用,便知是此帕作怪,哪有心思去理是那个女子说话,把手一招,摄物之术对这样一件红色丝帕自然是手到擒来,呼的一声,便被抓在手中,只是在抓到丝帕的同时,鼻子却闻到一股淡淡香气,该是那帕上传来的。钱文义急唤方仲道:“快走。”又待扬土欲行,猛见眼前一花,一个俏丽窈窕之极的女子拦在前面。
那女子云鬓高叠,轻纱遮体,袒露着双肩,曲线玲珑处欲隐欲现,让人见了恨不得为之癫狂。那女子冲着二人盈盈一笑,顿时如万花开放,眼前都是那女子的浅浅笑意,启一点朱唇一丝仙音缓缓道:“奴家的帕丢了,有谁捡到了么?”说这话时,凤眼中饱含着脉脉风情,几乎要将人融化入骨。
那无限风情袭来,便是坚硬的石头也会酥软。
钱文义呆楞片刻,看了一眼手中丝帕,吃吃道:“这帕是你的么?”
贵夫人浅笑道:“正是奴家的,你喜欢么?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钱文义缓缓摇头道:“多谢好意。”也不知是忘了还她,还是舍不得还,一手抓帕,另一手一扬尘土,又要施展土遁逃走。
那女子哀怨地道:“这帕本是一对儿,被你捡去一块,另一块岂不是孤苦伶仃没有伴儿,这饭又怎么吃得香,觉又怎么睡得着,我看还是凑成一对的好,你说呢?”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一般伸出右手,在那玉葱般的手指尖上盘弄着另一方丝帕,转了两圈,忽地一抖,丝帕又掉落在了地上。这种有心无意、似癫还怨的神情,让人神魂颠倒,心生无限怜意,恨不得楼主她好好抚慰一番。
钱文义又是遁术无功,也不知那女子有几方丝帕,丢了一块又一块。
方仲轻轻咦了一声。那贵夫人冲着他一笑,慵懒的道:“你也想捡一块么?可惜奴家的心只有一个,怎么好拆分做两半。唉,两个都舍不得,真是难处。”接着微微皱眉,似乎十分难过。那眼神中一亮一亮,似乎有泪光闪现。
钱文义与她眼神一触,如中了魔一般,也是蹙眉愁苦之态。贵夫人柔声道:“其实我还是向着你的多些,只怕你不懂。”这话也不知是对方仲说还是钱文义说。
钱文义痴痴的道:“我……我懂得,原来你心中有我,还是凑成一对的好,玉茹师姐,你终于明白我的苦心了么?”
贵夫人道:“我当然明白了,你过来,我细细说于你听。”
钱文义傻笑道:“好,我这便过来。”拿着丝帕就要向贵夫人走去。
方仲在身后一拉,讶道:“师父,你做什么?”
此时钱文义眼中只有那个女子,喃喃道:“让我过去。”
那女子眼神迷离的道:“这位小哥怎么乱说话,奴家心里委屈的很,哎哟!”以手扪心,微微一仰,一副柔骨弱不禁风,似乎就要跌倒,让人见之心疼。
钱文义脸上挂着笑,伸手欲扶,两手一张,手中那块帕也就掉了,待得发觉,弯腰去捡丝帕,岂知一低头,栽倒在地。
方仲一颗心也随着贵夫人这一仰扑通扑通乱跳,恨不得也冲过去相搀,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可以让她伤着、委屈着。只觉她的玉手一拂都重重拂在了自己心里,热血上涌,呼吸急促,浑身的真气乱窜,简直要破体而出,急忙低了头气沉丹田,想着这女子曾经的一举一动,顿时那无限妩媚的样子逐渐消散,显出曾经冷若冰霜,动辄扇人耳光的狠劲,心中亦逐渐平静了下来。
那女子眼神依旧那么勾人心魄,玉面却露出一丝讶色。方仲不敢再看,闭了眼道:“我见过你,你不是好人!”这一声喊得极响,贵女子面容一寒,眼神转冷,淡淡道:“你在哪里见过我?本夫人认识你么?”
方仲道:“你是妙夫人!”
身后那头陀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妙夫人之名连这等无名小辈都已知晓,真是艳名遐迩,可喜可贺。”
这个贵夫人就是曾在卧虎庄灵泉沐浴的妙夫人,当年方仲与普玄躲在暗处看得清楚,一直记得她的模样,此时脱口说了出来。
妙夫人飞了头陀一个媚眼,转对方仲笑道:“好一个童男,不闻花帕之香,未经男女之事,反而迷不倒你,可是你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妙夫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钱文义,对头陀道:“此人心智不坚,却是个情种,留给你的手下人修炼宝贝去吧。”
岂知那头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