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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扭头一看,见远处的持宝道人对着一颗数干一会愁苦一会恼恨,脸上不时变换,笑道:“道长这是怎么了?”
持宝道人吓了一跳,连忙把手中石子抛弃,伸手在树身上抹了两抹,那印记本就不深,立刻变得欲隐欲现。持宝道人道:“没事,贫道解手呢。”
方仲道:“接下来你我慢慢往上走,这一次需要仔细一些,若见有许多藤蔓缠绕处尤其要注意。”
方仲骑着狰狞兽纵到小河对岸,而留持宝道人在左岸,二人顺着河水一同向上走去。向上走了没多久,持宝道人面前出现一条小小支流,只有七八步宽,连持宝道人都能轻易跨过。而这支流所去方向,正是一处昏暗密林,如此密林并无腐败落叶之气,反而有暗暗花香浮动。持宝道人忙道:“方公子,这条小溪有些古怪。”
方仲飞身过来一看,喜道:“溪水尽头便是一处池塘,这花香定然是栽种在池塘边上的药草传来的。”
持宝道人又喜又怕,喜的是终于寻到了踪迹,怕的是那武连风所言,自己去了会有性命之忧。持宝道人问道:“到底是谁在里面?”
方仲道:“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再没其他的人了?”
“没有。”
持宝道人大松了一口气,说道:“贫道这便放心了,若只是个女子在里面住着,也怪可怜的,不如我们把她带出去,外面的花花世界,女儿家哪有不喜欢的。”
方仲摇头道:“那也要人家愿意才行。道长就在我身后跟着,不要多说话了。”
持宝道人巴不得缩在后头,让方仲在前面走着。二人沿着这条小溪逐渐往密林之中走去,过不多久,即看到溪水两岸多出来许多杂乱无章的花树和药草,花香之气更是浓郁。这些草药都是当年的醍醐老母所种,已很久没有人打理,自然是越长越多,越长越茂盛,如杂草一般肆虐。
方仲踏着花草,拨开一处低矮的灌木,扯去挂下来的藤萝,眼前出现了一凹小小池塘,无数花草细长的茎叶挂在了水中。池塘的上方正好有一缕月光照下,看得清这池水依旧清澈透底。
方仲呆呆的站在池塘边上,一句话也不说,但目光却落在池塘一处裸露的石头之上,那上面的青苔留着数个被人踩过的淡淡痕迹。
持宝道人轻轻挤过来一看,低声道:“的确是有人来过,你看脚印还在。”
方仲点头道:“希望真是她在这里。”他绕过池塘,眼前终于出现了黑压压一大片的藤蔓,这些藤蔓和遮天大树纠缠在一起,如一条绿色的大棉被一般,盖在了头顶之上,几乎把所有月光都遮挡住了。偶尔露出的几缕空隙反而变得明亮无比,一道道的月光如光柱一般投在昏暗的地上。
方仲轻轻走着,生怕发出一点点的声响,免得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而这里的树林也幽静的听不到一点风声,更没有鸟兽之声的鸣叫,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躲在这里的人希望可以把俗世上的所有纷争拒之门外。
只是人不找纷争,纷争却来找人,有人的地方,便不会太平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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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变得平坦起来,虽然没有路,却不绊脚,方仲终于看到周围的树变得稀疏,虽然留下的都是最粗大的树木,但林中一下便宽敞了起来。以他的目光已看到不远处,在昏暗的地方,两三间木屋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其中两间靠在一起,那是醍醐老母自己所住的房子,留下一间预备为方仲和仙儿的新房,剩下的一间才是普玄和定观两人的住所。
木屋前方有着一棵参天大树,一缕较为明亮的月光刺破顶上的黑暗,从藤蔓之间射下,投在大树的枝干之上。
粗大的枝干便如一个巨人张开的巨大手掌,一条人影正坐在粗壮的手指之上,仰头看着月光。
轻冷的月光下,长发披挂在两肩之上,如流水一般。眺望夜空的双目被月光一照,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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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藏花谷(六)()
这棵大树依旧是当年的样子,曾经在一个夜晚,也是月光照耀的时候,方仲和仙儿坐在树干之上抬头看月。 w w wnbsp;。 。 c o m
当初的仙儿只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女孩儿。现在这树干上所坐的,却已是一位身材修长,乌发披肩,星眸闪亮的俏丽女子。
央宗的面容本来就和仙儿很像,毕竟是一体所生,一颦一笑都有对方的影子。且如今的她把无数小辫解了,头发随意的披散在两肩,只在脖颈下挂着一串宝石项链,与原来央宗的打扮大大不同,让方仲脱口而出称呼为仙儿。
仙儿的身躯还在北斗治,在这里的只可能是央宗,但糅合了仙儿魂魄的央宗,到底是央宗还是仙儿,又或二者皆有,连方仲自己都搞不清楚。
仙儿的呼声一出口,坐在树上的女子身子虽然没动,眼神却闪了闪。
方仲静静的等待回应,可惜让他失望的是仙儿这两个字,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
难道仙儿的魂魄虽然被融入了央宗体内,却并未剩下多少回忆?
方仲向前走了几步,仰头道:“央儿?”
既然仙儿没有回应,那央宗对另一个称呼应该不会陌生的。
树上的人影如一尊石像般毫无动静。
“央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失手被擒,是我的不是,所以我才带着人又去救你。”
“你为什么不说话?”
“央儿,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方仲连问了数句,树上的人儿却视他为无物。当方仲再想往前走进时,树下黑暗处一对散发着幽幽青光的巨眼亮了起来,一只巨兽哼哧哼哧的喷着粗气,爬到树前蹲了下来,正好挡住方仲的去路。
大树的树干之上,一条细小的白色龙影一闪,缠绕在人影的手臂之上,同样扬起头颅,打量着贸然而来的方仲。
方仲无奈停步。
持宝道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低声道:“方公子,她又是谁?”持宝道人并非孤陋寡闻之辈,但也决计想不到眼前这月光下孤独的女子,便是传得纷纷扬扬的血婴。
连方仲自己都不知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又如何向持宝道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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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宝道人只是轻轻的问了那么一句话,树上的人影霍然扭头,目光之中尽都是寒意,冷冷的看了过来,那骤然降临的一股窒人气息让持宝道人打了一个冷颤,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方仲终于和央宗面对面,只是央宗的眼神之中已没有了刚才的轻柔闪烁,代之而起的是冰冷杀气。
方仲吃了一惊,央宗坐在树上的身子已骤然飞起,向着站在方仲后面的持宝道人扑去。方仲毫不怀疑央宗要杀持宝道人之心,连忙飞身跃起,想挡住她前冲的身影。央宗视如未见,腰间红芒一闪,啼血刃已经出鞘,向着前方一划。方仲若继续阻拦,等于自己撞到她的刀锋之上,以啼血刃的锋利,又有谁的血肉之躯可以拦住。
方仲的身子向下一沉,眼睁睁看着央宗飞身而过,落到持宝道人头顶,左手轻探,已把持宝道人的胸口抓住,闪动红芒的啼血刃刀尖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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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宝道人早就吓破了胆,此时才知那武连风没有说谎,这看上去美如仙子的女子竟然只是听到自己多说了一句话,便要杀了自己,失声道:“别杀我”
方仲迅速向央宗的后背一掌打去,同时口中喝道:“别杀道长”
央宗并未闪避,甚至都没回头看方仲一眼。方仲的手掌即将拍到她背后时连忙止住。啼血刃没有落下,但持宝道人却已吓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央宗手中一用力,提着持宝道人转过身来,向着方仲凛然迫近。
方仲连连后退,央宗则一步不让的不停靠近,直至二人相聚不过数尺。此刻央宗若是一刀砍去,定然能把持宝道人和方仲全都斩于刀下。
央宗终于开口,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这声音是央宗时常说话的语气,方仲心中有些失望,虽然现在的央宗打扮看上去更像仙儿一些,但央宗就是央宗,错觉不可能成为现实,连做事说话都是她原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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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谁,方仲竟然无法回答。
央宗冷笑道:“此人也是来找我的么?”
持宝道人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
央宗道:“既然不是找我,你便是多余之人。”话音刚落,提着持宝道人飞身而起,向着远处木屋撞去。黑漆漆的木屋大门无风自开,二人的身影转瞬落入屋内。持宝道人初时还发出一阵惊叫,但等进入屋内之后便声息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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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连忙追去,刚到门口,木门已砰的一声关上,把方仲独自留在了门外。方仲举手一推,那门被一股力量挡住,方仲不敢用力,生怕又得罪了央宗,索性放弃进屋,隔着门道:“央儿,道长是无辜之人,你若生气便打我骂我便是。”
屋内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连持宝道人的生死都不知道。
眼前的木屋已十分陈旧,是醍醐老母带着幼时的仙儿所住,更是方仲和仙儿拜天地的新房。方仲的手掌轻轻抚摸木门,斑驳的木门早已裂开一道道的隙缝,门槛出积灰甚多,数株小草生长在角落之中,在这极少阳光的地方,长得又长又细,柔嫩万分。
方仲等了半个时辰,轻叹一声,在门口坐了下来,伸手折断这株嫩草,把一截修长是嫩叶含在嘴中。绿叶的清香沁人心脾,嘴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苦味。
大树之下,月光又已倾斜了许多,从树干照到地上,月色下那只硕大的黑皮野猪与狰狞兽打着圈在嬉闹,二兽早就相识,此刻如见到旧友一般毫不陌生。
看到这只野猪,方仲又想到了醍醐老母,她身故之后就埋在这林中,既然来了,不防再去看一看这位故人。方仲起身绕着木屋周围转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座隆起的草甸,茂密的青草连同周围长着的藤蔓一起,把醍醐老母的坟墓遮盖,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方仲低头一看,在一处草地之上被踩出了一小片空地,似乎早已有人来看过了。方仲站在这一小片空地之上,看着前面的青草,青草长得茂密整齐,便如人的头发一般。一个无人打理的荒废坟茔显然显然不可能会如此整洁。方仲柔声道:“婆婆,仲儿也来看你来了。”在地上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醍醐老母亡身此处,一直无人祭奠,方仲心想既然姜文冼和离夫人已脱困,以后这块地方理应告知离夫人,以她们的师徒情分,定会时时前来祭念。
想起醍醐老母亡故时的交待,方仲又觉有些难过,自言自语道:“婆婆,仙儿魂魄已经齐全,只是怕你老人家自己都不认得了,你让我好好照顾于她,可是她如今却不愿意见我……”林中寂静无声,只有方仲一人坐在醍醐老母坟茔之前慢慢倾诉,从当年带着仙儿离开藏花谷开始,千辛万苦赶赴昆仑,直至在雪域九死一生救回央宗,似乎那醍醐老母就站在面前,也在耐心听着他一别多年之后经历过的所有往事。
时间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