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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佛祖亲自来到,还能像今日这般险中求胜么。”
若不是慈航静斋在走后关头出手相救,的确有可能出现反复,这不能怪卜夷散人料敌不周,恰恰相反,他所准备的人力借阵法的虚实之道已然足够吞下大法师和岳光祖两拨人马了。
大祭酒马武道:“说得是,老夫即刻让人清扫战场,留下的人可至我北斗治相聚。北斗治是我天师道三十六治所之中最大的一个,仅次于鹤鸣山,权当议事之地。”他叫来王长和赵升二人,吩咐道:“王长,你去速去看看鹤鸣山被岳光祖那老贼损毁成什么模样,有用的东西就尽量抢出来。赵升,你把北斗治安排一下。哎,老夫代掌天师道,等天师回来见到鹤鸣山被毁,实在让老夫无颜面对。”
赵升道:“大祭酒不必担心,师父既然看淡富贵荣华,入世陶冶心性,岂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马武道:“毕竟是我天师道的根本,损毁了可惜,难道我等还要再去寻另一个山头重建我天师道道场?”
二人领命而去,卜夷散人又让陈御风即刻安排人好言安抚那些投降过来的洞天福地众人,这些人大本事没有,但在用人之际,有总比没有好,再者若能加以好好利用,等佛祖东来之时可是一支不小的助力。大法师的人此次伤亡最大,化鬼王、火丹童子、毒人王相继阵亡,而逃走的那些人已不成气候,暂时还威胁不到蜀山和天师道。其中役鬼堂死了大半,但周青还在,应该说虽然未亡但元气大伤,最多龟缩在老巢之中不敢兴风作浪,而烈毒堂和砺丹堂基本已亡,从此在世间消失。只有鉴花堂和驭兽堂折损不大,但这两堂本就在大法师座下不占主力,现在也就和役鬼堂类似,能够自保已不错了。
可说经此一战,大法师和岳光祖的势力至少去了七八成,东土从未有今日这般正气伸张过。
北斗治治所,无数毗邻的木屋之中俱都是人影,天师道、蜀山、天玄宫、慈航静斋的人汇聚一堂,在中央最大的那座高楼之中,大厅内团团落座着各门各派之人。
在最前方的四张座位之上,坐着四人,依次是卜夷散人、大祭酒马武、天玄宫无念、慈航静斋斋主颜胤师太。而在两旁则坐着更多人,鹞鹰王、欧长老、姜文冼、离夫人、长平子等坐在左首,右首则坐着静逸、静恩、静芸、紫衫仙子、姬云袖等人。
本该大胜之后一片喜庆之气,但众人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祭酒马武为东道主,首先说道:“王长,鹤鸣山如何了?”
王长在下方走出来,向上面四人躬身施礼道:“启禀大祭酒,鹤鸣山已被岳光祖一把火烧成白地,除了金铁之物还有留存,楼阁俱都烧毁,好在我天师道并未在鹤鸣山留下什么人手,故而伤亡不大。”
马武道:“这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如今我天师道就暂且留在北斗治吧,等天师回来,让他决定是继续留在鹤鸣山还是另外择地建筑宫楼。”马武沉默片刻,这才咳嗽一声道:“只是不知方公子去了何处?”
一听此言,下方的人面面相觑。
鹞鹰王站起身来,沉声道:“方公子为卜夷掌门出尽全力,现如今不知所踪,还需诸位出力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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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夷散人温言道:“这个自然,便是鹰王不说,老夫亦会着意。”
又一人站起身来,并未留在座位上说话,而是来到大厅之中,有些气急败坏道:“仲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谁看清他最后到底做了什么了么?”说话的正是姜文冼,他与方仲最亲不过,如今方仲失踪,自然心急如焚。
姜文冼目光从两旁之人扫过,最后落在持宝道人身上,喝道:“道长,你可知仲儿发生了何事?”
持宝道长坐在最末,见姜文冼看着自己,他满头大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右侧一人走出来,向着姜文冼道:“姜师伯,方师弟他……他吞了一颗血灵珠。”
姜文冼扭头一看,见是姬云袖,喝道:“他哪里来的血灵珠?”
姬云袖看向持宝道人,持宝道人面色煞白,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吃吃道:“贫道也不想的,是方公子硬要贫道祭招魂幡聚魂鼎,在这杀戮之地收聚亡魂,以为己用。贫道也觉得有些不妥,但他说这是最后一次……”
在座之人俱都大吃一惊,姜文冼怒道:“你说什么,仲儿收集血灵珠?”
持宝道人道:“早在方公子去茅山时,他便已经得了此珠,说对他修为有益。”
姜文冼怒道:“有益个屁。”他难得说粗话,实在是气得急了。他扬起手来,想打持宝道人,但看持宝道人那可怜模样,把气出在他的头上委实有些过了。姜文冼长叹一声,又把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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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止于至岸(十)()
在上首坐着的天玄宫宫主无念淡淡道:“这是仲儿自己心有邪念,怨不得持宝道长。”
卜夷散人亦道:“不错,就算没有那血灵珠,他同样也可以寻找其他的替代之法。老夫觉得方公子近些年来过于求成,修行之路上难免有些波折。”
大祭酒马武道:“方公子还年轻,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自从坐下来后一直没有多说话的慈航静斋斋主颜胤师太微微一笑道:“若他有事急于解决,而又不能假于人手,想不急也不行了。”
卜夷散人道:“斋主见事极明。”
对于这位慈航静斋的现任斋主,众人还是很比较敬畏的,只从她那一柄剑就能把一位修为惊人的佛祖化身打败,就可知其本事至少也在卜夷散人的伯仲之间。颜胤师太又对下方的何盈柔声道:“何盈。”
何盈忙从座上站起,来到大厅之上,躬身道:“弟子在。”
“你是最后见到方仲之人,说一说你的看法。”
何盈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斋主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问起方仲之事,她面色浮起一阵红晕,垂头道:“弟子被那血婴无端攻击,若非方公子相救,差些丧命在她手里。”旋即又想到这中间斋主把色空剑传给了自己,又道:“还要多谢斋主传剑相救之恩。”
颜胤师太道:“无端?何盈你确定不知她为何针对于你?”
何盈更觉尴尬,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有私情,这本身就是极难堪之事,更何况她还是慈航静斋弟子,可若坚持不说活着撒谎,以斋主之明,岂能不知。这说与不说都不好,让何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全都看着何盈,而何盈则沉默不语。
右侧坐着的静逸沉声道:“斋主,如今是问那方仲为何着魔之事,何必一直问何盈。”何盈是静逸带回慈航静斋的,更是她门下弟子,自然要回护一二,不过在静逸心中却明白的很,知道何盈和方仲之间有些瓜葛。
颜胤师太道:“方公子是极重要之人,他曾和通慈大师一起去雪域见过菩提树,如今骤然入魔,实在让人痛心。好在我看他入魔不深,或许还有解救指望。我问清楚一些,也不过是想对症下药,寻找到解决之法。”
静逸道:“若斋主想知何盈与那方仲之间的事,不需问她,只我便知晓,她与那方仲总角之交,自然是极熟络的,这中间有私谊也实属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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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仇远仇情孙察所月术技诺 静逸道:“若斋主想知何盈与那方仲之间的事,不需问她,只我便知晓,她与那方仲总角之交,自然是极熟络的,这中间有私谊也实属平常。”
颜胤师太点头道:“原来如此,是那血婴不对,居然嫉恨一介私谊便要对何盈下手。”
静逸道:“血婴蛮横霸道,又需要什么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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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姜文冼和离夫人的脸面又沉了下来,只是现在不是相争的时候,只得把话放在心里,没有分辨。
颜胤师太道:“理由还是需要的,要不然她怎么不去杀别人,却偏偏针对何盈,所以不管是私谊也好,总角之交也好,终究为了一个字。”
静逸道:“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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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盈面色大变,忙跪倒道:“弟子不敢。”
颜胤师太把手一托,一股悬浮之力已在何盈脚下生成,又把她扶了起来,笑着道:“我又未有责怪你的意思,何必惶恐。”
何盈按下砰砰乱跳的心房,又垂头听着颜胤师太说话。“入魔之人首先在心,心中有障,才能成魔,故此破魔首在明心见性、还原本心。只是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一人有心魔绝非一两日能形成之故,而是日积月累,怨气自生,虽然平时被理智压住,但当有外因诱惑之时,便会彻底爆发出来。”
姜文冼插口道:“斋主说得甚是,我那仲儿受过许多苦楚,虽然不说,难保心中没有怨恨。”
颜胤师太道:“这便是了,有怨便需解怨,他若怨气不解,就会沉迷越深。而能解内心之怨的,非情莫属,此情乃是大爱之情,父母亲情、手足亲情、男女亲情、甚至悲天悯人之情,俱都在其中。”
姜文冼道:“这么说来,当以此大爱之情入手,来救仲儿了?”
颜胤师太道:“贫尼只是猜想,到底有没有用却不敢保证,或者可以一试。”
天玄宫宫主无念道:“斋主之言很有道理,本宫也认为当以情字入手,只因我见仲儿时,他已有入魔之相,但对相熟之人却还十分念及旧情,只这一点便可知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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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夷散人道:“既然二位都这么说,那就不妨一试吧。”
何盈一直站在大厅之中,而颜胤师太单单把她叫出来,本就引入注目,此刻听到大家议论,字字说情,难道斋主竟然因为方仲曾经救过自己,就以为自己和方仲有私情,想从这中间入手?何盈正在胡思乱想,颜胤师太又道:“何盈,你的剑呢?”
何盈道:“弟子剑已经毁了。”
颜胤师太笑着道:“我知道,是色空剑。”
何盈忙从身后把色空剑取出,双手端着向上道:“剑在这里。”
颜胤师太一招手,色空剑立刻被她摄了过去,被她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然后轻轻一挥,剑光迅速消失在她的衣袖之中。颜胤师太道:“此剑只是暂借你一用,可不是赐予了你。想用色空剑,需自己来争,送是不能送的。你剑既已被毁去,那就让你师父再挑一柄好的。”
何盈心中大失所望,但却不敢在面上露出丝毫不满,躬身道:“弟子明白,不敢奢求拥有色空剑。”
何盈无言而退,再次坐回了下首座位之中。
姜文冼道:“仲儿失踪,如今又到哪里去寻?”
持宝道人终于又开口说话道:“贫道曾跟着方公子在一处山谷见过他寻见血婴,或许二人又回了故地也不一定。”
姜文冼道:“那是什么地方?”
不等持宝道人说话,离夫人却接口道:“是不是我师父醍醐老母的隐居之地?”她把那处藏花谷的大致情形一说,果然和持宝道人见过的有些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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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止于至岸(十一)()
姜文冼喜道:“不管仲儿是不是去了那里,我们都要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