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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道:“穷山僻壤,方圆百里都是青竹,敝堂一向简陋,比不得凡尘俗世中繁花似锦,只怕入不了姑娘法眼。”
离金玉道:“雕栏朱阁看多了也无趣的很,我却觉得此处别有一番风情,不如妹子带我去看看去,也不算白来一趟。”拉住那少女就往外走,把方仲和那公子都丢在了一边。
那少女陪着离金玉一边走一边瞧,遇着新奇的便停下来看看,不解的就问,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
离金玉道:“这几丛竹子为何竹节如此之短?”
“这是罗汉竹,竹节短而胖,故有此名,前面的是湘妃竹、凤尾竹。”
“想不到小小竹子有这许多花样,不是听妹妹说起,哪里晓得。”离金玉走了几步,又见一丛紫竹在石后伸出,忙道:“这我识得,一定是紫竹了,据说南海普陀所生长的都是此竹。”
“正是,不过紫竹非是一生长便是紫色,初时拔节还是翠绿的,日后长成,便逐渐变色,成为深紫之色。这紫竹骨质坚韧,我堂内乐器便有采用紫竹所做的。”那少女边说边走到紫竹林边。在竹林边果然留有几处砍伐过的痕迹,众多紫竹丛中,深浅不一,亦有几支芊弱绿竹,当是新发枝桠,还未长成。
方仲在二人身后听着有趣,既然南海普陀这种仙家之地都生长此竹,当是不比平常了,顺手折了一支竹枝,放在眼前一看,竹色碧绿,尚未变色,几张竹叶摇摆,还是新竹。方仲把竹叶放在鼻尖一嗅,闻着有一股淡淡竹叶清香。
那持萧公子不耐烦陪着二人闲逛,自去找人查看堂内状况。
方仲手拿着竹枝一路晃荡,见离金玉二人过了一片竹篱,与那少女指指点点的议论,不远处人声传来,便看见一群人站在一凹水塘边,那公子与徵音亦在其中。几个邀月堂的人手中还捉着鸡、狗等物,这些家畜不时发出几声吠叫。
一人道:“灌下去了吗?”
另一人道:“还是好好的,没什么异样。”
徵音道:“我来试试。”他把手中玉圭往池里一搅,取出来仔细观看,那玉色丝毫无恙。徵音道:“奇了,根本无毒啊。难道烈毒堂下毒高明如斯,畜生试不出来,非要活人去试?”
那公子道:“也许这个池子真的无毒,不知其他几路试的如何?”
徵音道:“相信不过多久就知晓了。”
一群人立在池边议论,等着其他几路查探是否有毒的消息。不久便有四五个邀月堂的人快步而来,那公子急忙问道:“试过了么?”
数人齐声道:“试过了,各处水池、水缸没有异样。”
徵音道:“这么说来就是无毒了。也许烈毒堂的人尚未有机会下手。”
那公子道:“定是如此,不过既然知道烈毒堂的人要来,防备之心却不能少,以后还要多加戒备才是。”旁边的几人都道:“谨遵公子吩咐。”
那公子见到自己妹子和方仲、离金玉在一起,不悦道:“妹子,童大哥受伤无人照料,还不过去看看。”
那少女无奈,只得冲着离金玉和方仲微施一礼道:“对不起,我要去看看童大哥怎样。”
离金玉道:“妹子去吧,姐姐自个儿逛逛也挺开心的。”
离金玉受惯了山呼海拥,十分厌恶有人跟随,如今难得一个人四处闲逛,正是求之不得。
离金玉走了一段路,见方仲不言不语的跟在身后如同下人一般,顿时升起鄙夷之心,冷冷道:“本小姐要独自呆会儿,你别跟着来。”
方仲愕然止步,眼睁睁看着离金玉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之中。
离金玉一路赏玩,邀月堂里的人也不知她是何方神圣,更无拦阻,任由得她在竹林内瞎走。
此时已近傍晚,堂外都是高耸毛竹,枝叶遮天,已然十分昏暗,林中群鸟叽叽喳喳,正是寂静之前的最后一阵喧闹。
离金玉初时尚不觉得异样,等得天色暗了下来,才放缓了脚步,放眼四处,已然人迹皆无,林中阴森黑暗,晚风吹得竹林莎莎作响,不禁害怕起来。一个未出过远门,没见过大千世界的人,每当听旁人说这外面的世界如何多彩多姿,如何海阔天空,自然是无比的羡慕与憧憬。可是一个人真的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整天被人看护的无微不至,突然之间投身于自由自在的广阔天地之间,无人伺候,无人约束,一切自己作主时却又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才意识到,真实的世界,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美好。
离金玉回头一看,见来路早已迷失,饥肠辘辘之下,又想起方仲的好来,早知如此,该当让他跟着才是。
一条身影在竹林中茫然而行,犹如黑夜中的一点萤光,既美丽又微弱,随时都会被无边黑暗所吞噬。
离金玉从未孤身走过这么远的路,纤足早已酸痛不堪,她解开裹头的青巾,轻拭了一下额头微汗,侧身往一根粗毛竹上靠去。竹竿微微一摇,立刻惊起几只歇息的林鸟,并无展翅之声,只闻鸟声啾啾,接着林中的群鸟也一起共鸣起来,霎时间叽叽喳喳惊人耳鼓,仿佛有千千万万一般。
离金玉惶恐无地,啊的一声叫,连忙捂耳蹲下身来。
好一阵功夫,鸟声停歇,重又回复平静。
离金玉拍着酥胸站起身来,自语道:“吓死我了……哎哟!”忽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惊愕地看着前方,那里,一条高大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屹立在黑暗之中。
那人不言不语,周身毫无气息,宛如一个死人。
离金玉大着胆子靠近,昏暗的天光下,只见那高大人影穿了件极其破烂的宽大袈裟,正闭目垂首,旁若无人。
离金玉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怪人,试着问道:“喂!你……哪里来的?”那人闭目不答。离金玉又问几句,还是没有声息,离金玉捡起一截枯枝,用手一丢,正好打在那人脸上。
那人的身子终于抖了一抖
“原来不是死人,那本小姐就不怕了。喂,你怪模怪样的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为什么不说话儿,是个哑巴吗?”离金玉巧笑嫣然走上两步,见他闭目不应,伸出手指轻轻一戳。还未触及那人肩膀,手腕一紧,已被捉住!
离金玉惊慌道:“哎哟!你这般无礼,敢捉我的手,快快放了。”急用另一只手去解,手未触及对方,又是一紧,两只手腕都被那人的两只簸箕粗手捉住。
那人出手如电,双手又隐藏在袈裟之下,捉了离金玉一个措不及防。
离金玉大骇,极力挣扎,岂知越挣扎越紧,那两只粗手几乎要把自己的小手腕掐断。离金玉银牙一咬,裙裾摆动,离的又近,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踢了那人胸口一脚!劲气飞散,在那人胸前扬起一股灰尘。
随着这一击,一股子腥臭之气从那污秽不堪的身上传来,熏得离金玉几欲作呕。
她刚想收回玉足,足腕上一紧,又被捉住!
离金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袈裟之下又伸出一只手来,连同抓着自己双手的那两只,已是三只手了。
第十七章 重逢(八)()
那破烂袈裟之下也不知还有几只手未用!离金玉不敢再踢,可是单足难立若非抓着自己的怪人一动不动,自己早就摔倒,这样怪异的事,从小到大没有见到过,也不知他要拿自己怎样处置,惊得花容失色,叫道:“快放开我!”
那人宛如未闻,离金玉却也不敢再踢,正在两难之时,不远处有人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离金玉惊喜不已,想不到真有人在这附近,听口号更是个高僧,连声唤道:“菩萨!菩萨快来救我。”那人听得呼唤,风声一响,转瞬到了跟前。
离金玉转头细看,来者果然是个披着袈裟的和尚,比那多脚瘟神白净许多,却留着短发看不见戒疤,腰间斜插着一把无鞘戒刀,横眉立目,一脸凶相,根本不像个救急解厄的慈悲菩萨。
离金玉火燎眉毛也顾不得许多,哀求道:“请菩萨快来救我一救。”
那人冷眼一瞧,嘴角浮出一丝讥笑,说道:“菩萨?嘿嘿,好罢,这便放了你。”双掌一合,冲着那怪人喝道:“松手!”那怪人果然听令,三只手同时一松,迅速收到裹身的袈裟里头。
离金玉哎呀一声,坐倒在地揉起脚来。
那和尚道:“这是哪里?”
离金玉道:“这里是绵竹,菩萨不知吗?”
那和尚道:“本法师带着这个累赘同行,一路行走迷了路径,原来这里就是绵竹。”说到累赘时,伸手指了指那怪人。
离金玉吃惊道:“这……多手怪物怎么是菩萨的累赘了?”
和尚冷笑道:“什么多手怪物,他是我师弟,原来本事是不错的,可惜后来伤了脑子,才成这种模样。”
离金玉道:“既然是菩萨的师弟,已经是这般大的本事,那菩萨的本事一定比他更高了。”离金玉畏惧于他,只是想说些好听的话给这和尚听,不想这和尚听了脸面一沉,眼神嫉妒,骂道:“他除了会杀人还有屁个本事,本法师若是得了这种法相,不知比他要高多少。亏了他这副臭皮囊无知无觉,才承受得起法相万千痛楚,不然早就见了阎王,也算他因祸得福。”走到那怪物面前,扬手打了数个耳光。那怪人昂然而受,宛如不觉。
离金玉见这和尚一股凶戾之气,而这怪人又是他带来的,心中害怕起来,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和尚冷冷道:“你哪里去?”
离金玉道:“菩萨相救于我,铭感于内,不知菩萨法号是那一尊,我好回去立庙敬香。”
那和尚道:“本法师法号灵宝,便称呼我为灵宝大师是了。这立庙敬香么,倒也不必,你要报恩,不妨现在就报。”
离金玉胆颤心惊道:“现在就报?”
灵宝大师淫笑道:“不错,就是现在。”迈步向离金玉走来。
离金玉惊得俏脸煞白,打一个冷战,转身就跑。背后灵宝笑道:“还未报恩就想跑了么。”纵身一跃,半空里扑向离金玉。离金玉还未跑出数丈,便被灵宝一把扣住肩头,再也脱身不得。
离金玉惊骇欲绝,叫道:“大师是出家人,岂能犯戒?”
灵宝冷笑道:“出家人又怎样,一样的五谷杂粮要填肚子,难道就不食人间烟火了。本法师肚饥,不过化顿斋饭,你逃什么?”
离金玉心中一松,忙道:“我也是孤身在外,饥饿难当,哪里有斋饭化给大师。请大师忍得一时,只要本小姐回去,要多少斋饭都由你说。”
灵宝笑道:“出家人随时化缘,哪有预定的,这不作数。看你细皮嫩肉,反正欠我一命,不如把皮囊化斋给我。你我真是有缘,前世注定,今生相遇,认了命吧。”
方仲虽然不放心离金玉一个人,但她心高气傲并不需要人陪,与其跟着受气,不如先回去救周青出来再说,于是向那少年公子告辞。方仲道:“贵堂之事在下话已带到,既已事毕,这就告辞了。”
那少年公子巴不得二人离去,正想说请便时,身后不远处有人沉声道:“这位小兄弟是谁?”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略显消瘦的中年人缓步走来,身后跟着羽音等数人。此人正是邀月堂的堂主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