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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鸷鸟这时也都展翅低飞,绕着望月坛飞了一圈之后,分赴五个方位,鸟上人影纷纷从空中落下,落下时各施其法,每人打出一截木桩插在地上。
这几人都是砺丹堂的人,是邪奄子师弟,奉了吩咐用五龙遁锁住方位,防止围住的人借遁术逃走。钱文义和陆文甫之所以这么狼狈,就是因为这几人搞鬼,无法用遁术脱身,才一路被赶来这里。
原本慵懒无为的妙夫人终于来了精神,娇声道:“既然化堂主都来了,咱们也不能闲着。”她手下群芳除了受伤的马蹄莲和不想上前的金菊花,其余女子都脸现红晕之色,兴奋异常,只盼这石榴裙下再多几个好色骷髅。
这鉴花堂和烈毒堂除了一开始派了些人试探着攻打邀月堂,受挫后就偃旗息鼓作壁上观,直到这时才又大队云集,往石潭边压了过来。
眼见四处临敌,只有三清殿数十弟子在此,要想战而胜之真是难上加难,极有可能落个全伙覆没的下场。陆文甫心里都在滴血,随自己来的这些人可都是自己亲信,原本以为这次下山是个树威立信趁机捞功的好机会,没想到如此险恶,反要赔上一条性命。他又悔又气,忽地恨起那华阳门的贾光南来,如不是他的言辞唆使怎么会有此事,更可恨的是这次围住的都是昆仑弟子,他华阳门连一条狗都没有看到,说好了一起前来却要分道而进,莫不是避实就虚诓骗自己,如果下次见到,非要好好问个清楚!陆文甫想是这么想,可是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贾光南却轮不到自己拿主意。
役鬼堂的大旗迎风招展,声势颇壮,这下面人头攒动,也非全是役鬼堂的人,还夹杂着砺丹堂的普通弟子,人数一多,自然胆气顿生,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役鬼堂堂主化鬼王坐着乌烟驹,背上大红葫芦,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他身旁那白衣书生见合围已成,躬身道:“化堂主无需出手,打发这些蝼蚁只需属下就已足矣,请堂主尽观好戏。”
化鬼王微一点头,沉声道:“我看这些人也如瓮中之鳖跑不到哪里去,昆仑派的这些人也就罢了,却需小心邀月堂有什么花样。”白
衣书生笑道:“属下也曾听得这邀月堂善奏琴瑟之音,有个什么神曲无敌,可是一番打听,这琴瑟之音倒是真的,什么天降神曲又有几人见过,多半是吹嘘之词,你看这些人可是降仙请神之辈,就算真有什么秘笈自珍,属下也有办法让他力不能及。”说完,把手中折扇一合,笑吟吟往前几步,向陆文甫等人拱手道:“各位都是昆仑高第,名门大派,真是让人羡慕。在下司空谅,虽非满腹经纶却也不是目不识丁之辈,读过几篇圣贤书,深知一个道字了得,千变万化都在一理,今日既然见到各位,心痒难搔还请赐教。”
一说请赐教,那便是要打,陆文甫把剑一横,骂道:“你少掉书袋,贼子尽管过来吧!”
司空谅笑道:“在下真的是敬重各位,这才有一个问题要问,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答与不答随便你,说与不说在于我。在下想问,人鬼殊途,间不可越,可有非常道越此天堑,使人鬼共处,阴阳相合,如太极混沌,生生不息。请赐教!”
马上就要生死相搏,想不到还有人来考校玄妙之题。陆文甫把头一摇,冷笑道:“阁下要想与鬼共处,只需把头伸来,我一剑下去就可完成你心愿,你意下如何?”
司空谅摆头道:“谬理!我说人鬼共处,可不是同赴黄泉,试问各人功业不一,六道轮回之下谁还找得到谁,这是永别之路,诚不足取。但有赞同此位高士者不必再语,请换一位赐教。”
钱文义在玉虚宫看过的典籍着实不少,见此人问话似乎含有深意,开口道:“人鬼殊途,要想团聚,无外乎趋阴趋阳。趋阴者冤魂纠结,恋眷不去,终究是沉沦愈深,不得善终。趋阳者借尸还魂、夺舍续命,虽有造化之功,难逃因果报应。要想人鬼之间阴阳相合,生生不息,此天道不容,断无是理。”
那司空谅本就苍白的脸色听了钱文义一番言语又白了几分,沉思片刻,摇头道:“趋阴趋阳,都非我所愿,看来各位虽为名门高第,识见也是浅陋的很,我这小小一问,你们都答不出来,可惜可惜。”
钱文义道:“那阁下对于此问可有答案?”
司空谅愕然道:“我?嘿,小可虽有头绪,奈何无才智之士探讨引路,所以才有此问,但这识见至少比各位是要高了一筹。”
陆文甫等人听了一阵讥笑。
第三十一章 神蛇(四)()
旁人觉得这番问话无足轻重,可在方仲耳中却是如雷贯耳,父母被收入葫芦之中,只有阴魂现身,这人鬼殊途如何化解,自己又何尝不曾想过。难道眼前这个白衣人却懂得一点门径。方仲在人丛中问道:“不知阁下所说的头绪是什么,能否告知一二。”
司空谅听到有人问他,淡然道:“问我者,必先答我所问,否则休提。”
方仲想了想,说道:“人鬼本是殊途,但也有奇方可介于人鬼之间,当知大限将至,凡心不死,却又不愿轮回者,弃了骨肉,以阴魂之身,继续人世之旅,直至生生不息,这大概便是非常道。”方仲并未说役鬼可吞噬旁人精血以滋己用,不是不知,而是觉得此法过于霸道,有违天理人和,这番话虽然说得简短,但是这役鬼法善的一面已经说的一清二楚,而恶的一面,自然是役鬼杀人夺命了。
那司空谅本就是役鬼堂的人,听了方仲言语,喝一声:“说得好!”
大多数人都觉得方仲所言乃是异想天开,什么凡心不死不愿轮回,说到底还不是冤魂不息,流连不去,又怎么可能继续人世之旅。
陆文甫听了后冷笑道:“胡说八道,若这也算一条大道,那天下人都去自杀求死,做一个鬼魂便能得道,还要神佛作甚?”以阴魂求大道,自然是骇人听闻之事,故此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不过是方仲异想天开的想法。
司空谅道:“果然是孺子可教,好,现在该轮到你问我答。我便告诉你,这人鬼殊途,超越生死天堑,只有阴阳相合,人鬼同修一途!”
钱文义听到这里不禁讥笑笑:“阁下自视高明,其实愚蠢非常,人鬼根本就是阴阳相斥,不可调和,就算强行糅合到一块,也如火里掺水或者水里添火,此盛彼衰,衰者泯灭,到头来还不是空梦一场。”
司空谅一翻白眼,说道:“拘泥于常理又岂是修道者所求,看你风度翩翩,也不过是累积前人所想,没有一点新意。”把折扇一点方仲,“你跟着这群臭道士修道,倒不如入我门中,钻研这人鬼同修之道,或可得大机遇也不一定。”这种公然招揽而又藐视旁人的言行顿时犯了众怒,钱文义和陆文甫一众昆仑弟子无不生气,觉得此人狂妄之极,杀伐之地他却有闲情逸致谈鬼论道。
陆文甫喝道:“役鬼堂的妖法伤天害理,还指望旁人与你沆瀣一气,纯属妄想!这人鬼之道我是不明,但你沉迷于此,早晚也是一条路,就是去做那冤魂恶鬼,沉沦地狱。你不如现在就把头伸过来,我一剑送你去修鬼道。”
司空谅冷笑道:“你怎知道役鬼法伤天害理?善恶本就难以分辨,也不在乎一个愚人如何看。”
方仲所见役鬼堂的人都是些邪恶之徒,自不可能凭着司空谅的一面之词就倒戈投降。方仲道:“阁下识见若是高明,就该弃恶从善,脱离役鬼堂才是。”
司空谅摇头叹息道:“世之俗见,多有误人,即便有千里之才而无伯乐识用,放置天下而碌碌,数不胜数。在下既然爱莫能助,各位自求多福吧。”本来叠着的折扇哗的一展,露出扇面上一个鬼头,龇牙咧嘴十分凶恶。
他把扇子往前一扇,一蓬鬼火飞出,打向陆文甫等人。
这一动上了手,身后役鬼堂弟子狼嚎一声,蜂拥而上。其余几堂之人也一起动手,一场混战终于展开。
邀月堂虽在核心,可敌人却大都向昆仑诸弟子杀过去。陆文甫所率领的三清殿弟子本来人就不多,一被围住,只有奋力厮杀,刀光剑影之中谁也不想两面受敌,自然而然的背靠着邀月堂方向打斗。几个回合下来,对方人数众多,昆仑弟子被放倒了好几个。这群殴可不同于单打独斗,非大本事的人只要落在人海之中,毫无疑问是死路一条,以陆文甫和钱文义的修行能耐,当然达不到这个境界,何况旁人又不是庸手,邪奄子、鉴花堂群芳和烈毒堂的人随便挑一个都够他们皱眉吃力的了,幸好化鬼王和妙夫人这些有身份的人还不曾动手,不然就是一边倒的屠戮了。
在这些参与围攻的人中邪奄子最是热心,他的飞鱼剑被方仲拿了去,急于抢回,便坐着青櫮穹衫辞蓝幔眼见得方仲就在人群之中,一按鸟头,那青櫮癯こね涔程嘴往下就啄。钱文义看见后急忙拿宝剑上撩,当的一声,鸟嘴啄在了剑刃上,震得手臂酸麻差些脱手。
邪奄子从怀里掏出一颗白蒙蒙圆珠,往方仲头上便打,骂道:“臭小子还我剑来!”方仲一低头,那颗圆珠从头顶飞过,把身后一个三清殿弟子打了一跤,这一跤跌下,旁边一道刀光猛地砍来,顿时毙命。
眼见着众弟子纷纷不支,突听邀月堂方向莫雩娇声叫唤道:“方大哥快来这里!”冲着方仲摇手招呼。
方仲忙对钱文义道:“快招呼陆师伯和各位师兄,都上邀月堂大阵里去,这里守不住了。”此刻天上地下,左边右边都是敌手,只有后面没兵刃来袭。陆文甫初时还说托庇于旁门之手怕折了威名,这时候那些昆仑弟子谁还顾得许多,听见方仲一声招呼,都自觉往邀月堂人众那里挤去,即便陆文甫横加阻止也是有心无力了。
方仲冲到邀月堂众人身边,自有人让开了一条路,莫雩在后道:“快坐这里来。”
忽听身后有人喝道:“谁让你们都跟过来的,都滚回去!”听声音正是莫岚所发。
有人怒道:“方仲可以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能进?”
莫岚道:“方兄弟是我们让他进来,可没让你们也来,你耳朵没听清楚吗,我妹子可是只叫了方兄弟一个人来,与旁人无关。”
方仲只道耳朵听错了,莫岚不让其他人进入却是为了什么,难道昔日结有冤仇不曾化解得开。此时莫岚和身旁几个邀月堂弟子已是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动手,那拦在外面的数十个昆仑弟子也是懊恼非常,巴巴的赶来,却不料热脸贴个冷屁股,真如陆文甫所说,没得折了大派尊严。几个脾气火爆一些的弟子羞愧难当,就要亮剑厮杀。
方仲忙对莫岚道:“这些都是小弟同门师兄,莫兄为何相差有别。”
莫岚斩钉截铁道:“这些人绝对不能放进来,你快到后面去,等一会八乐齐奏,就是想走也走不得了。”根本不理方仲求肯。眼见这些昆仑弟子成了腹背受敌之势,方仲忧心如焚,陆文甫倒还罢了,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但钱文义乃是自己恩师,岂能眼见他陷身被杀。邀月堂以莫堂主为首,只要他肯点头,事情还有转机,方仲忙向莫堂主求情。
方仲道:“请莫堂主放他们进来。”
在这阵中眼观一切的莫堂主并未发话,倒不是冷血无情,而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