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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
(你乘着龙车,往九天上高飞而去;)
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只剩下我拿着桂枝站在那里,越是想念你越是悲伤……)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 (悲伤又能怎么样,我只求如今对你的感情依旧不会淡漠;)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人生的长短本有定数,是离是合,又有什么可以主宰它呢?)
这歌声寄托着无限相思,便如分别之后的深爱之人相见不得而欲罢不能的倾心低诉。
这歌声若是仙儿所发,又哪里是个神智不清的弱女了,就是自己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此美妙的词句,可以表述这款款深情!方仲欣喜万分,往歌声传来处紧走数步,转过一片钟乳石,眼前居然豁然开朗。
空旷的溶洞里波光粼粼
这里并没有石笋或是流水滴下,上面悬着的竟然是无数颗发着毫光的夜明珠,犹如群星璀璨,照耀着下面那幽幽的地下河水。河水既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就那么突兀的从石壁的这一边出现,又在石壁的另一边消失。
周围石壁上又雕刻着数十个五六丈高大的人像,每个石像又都面目狰狞的往下俯视,似乎藐视着苍生。在地下河的对岸——一具石制棺椁静静的躺在那里。那些没有生机的石像就如陵墓守卫一般,护卫着这具石棺。
方仲一踏入这墓穴之中
歌声戛然而止
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方仲收了掌心火,唤道:“仙儿!仙儿!”溶洞内只剩下方仲的声音传播出去,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方仲自然自语道:“分明有人在这里唱歌,难道不是仙儿?”转目四顾,石壁的尽头依旧黑压压的看不清楚,只有两颗稍大的夜明珠悬在那里。夜明珠似乎闪了一下,接着慢慢变大,慢慢变亮。
呼的一股凌厉风声响起,两颗夜明珠瞬间闪烁,一个庞然大物从黑暗处猛地窜了出来,扑向方仲!——那两颗夜明珠竟然是怪物一对巨大的眼睛!
方仲吃了一惊,数张符纸早就捏在手中,连忙祭了出去。
一前一后两团烈火奔着那庞然大物疾飞而去。在这两团火光映照之下,那庞然大物的身形显露无疑,一头巨大的野猪正顶着獠牙气呼呼的冲撞过来。
方仲不惊反喜,喝得:“你不认得我了么?”
那头野猪皮糙肉厚,把两团火视作无物,转眼就把火团撞成无数火星,落在他跟着,展露着一身精壮皮毛和两根青白色的獠牙,目露凶光,望着方仲。方仲笑吟吟把手一抬,掌心中又凝了一团火焰,刚好照亮自身,从左到右晃了晃,接着一握拳,火光消失。在以前和普玄他们一起去昆仑山赶路时,这头醍醐老母留下的野猪和方仲的狰狞兽玩的十分投契,与方仲黏熟无比,而方才便是方仲和这头野猪嬉闹时常有的举动。
那野猪依旧警惕不已,只是把头摇了摇。
方仲也不确定它是否还记得自己,人说蠢如猪鹿,这野猪的记性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时若表现出丝毫的敌意,只怕它真会冲上来。方仲壮了胆缓缓走向前去,一边举手,一边轻声道:“我是方仲呀,你怎么在这里,仙儿呢?”一直走到那野猪跟前,把手放在了那满布鬃毛的头顶上捋了捋。这亲昵举动果然让它警惕之心大减,或许是记起了眼前也是故人,打了几个响嚏之后,用额头擦了擦方仲,接着四肢一软,趴在了地上。那两盏堪比夜明珠的大眼微张微闭,懒洋洋的打起了鼾。
方仲放下心来,拍了拍它躯干后又往前走。此刻面前是那静静流淌的地下河水,几块大石露出水面。更有数尊石像或许是山川变动,从石壁底下的座墩上滑落水里,举着残缺的独手,露出大半身在水面之上。依着石像的被淹程度来看,这水并不深。方仲正要涉水而过,只见那朦胧的水面上一圈涟漪迅速泛起……
一个俏丽的面容,闭着双眸,披着漆黑长发,从水中慢慢浮出……那容颜不沾染半点尘埃,不带有一丝烟俗之气,宛如天上而来,偶落于烟波飘渺之中,即便是出水芙蓉也要自惭形秽。
若是以前不经过此事,方仲一定会骇然惊讶万分,当初第一次见仙儿的时候就是在一处溪水旁边,目睹那惊为天人时刻,现在自然也有了一丝心理准备。即便如此,他还是为这一幕呆愣了许久。
垂着的眼帘慢慢睁开,乌黑的眸子中散发着星光。她的上半身露出水面,只有一件几近透明的纱衣斜披在身上,湿透的长发自然下垂,只在脑后随意的插了一根竹钗。她慢慢扭头,痴痴的看着方仲……
——从看到她从水中出来的第一眼起,方仲便知道这就是仙儿!
方仲轻轻的道:“仙儿!”
“……嗯?”
“仙儿!”
“……?”
方仲的话都有些颤抖,“仙儿,我是仲儿。”
仙儿只是愣愣的望着方仲,望着他的脸。
方仲这才想起自己的容貌可能已和数年前有些变化,若仙儿始终只记得数年前的自己,的确不好相认,也许,她真的不认得自己了。
仙儿的眼眸越来越亮,痴痴的望着方仲,忽地轻声道:“……夫……君!”
第四十七章 婆婆()
要说谁还能够在仙儿的脑海里占着一席一地,除了从小陪伴她长大的醍醐老母以外,就剩下这系了大红花又在树干上一同赏月的小夫君了。仙儿又轻轻低语了一句后,笑容终于在脸上绽放开来。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方仲觉得整个身心都陶醉其中,仿佛这阴森的溶洞都被笑容感染而变得明亮、温暖起来。
仙儿笑吟吟道:“夫君,你上那里去了,仙儿等了你好久。”
方仲歉疚道:“是我的不对,这几年都不在仙儿身边。”
“几年?夫君不是昨天才走的么?”
方仲奇道:“昨天?”
“对啊,仙儿在昨天之中等来等去,夫君终于来了。”
方仲心忖仙儿果然没有好转,还是神智不清的仙儿,怜意大盛下,微笑道:“终于来了,以后仙儿不再孤单了,夫君陪着你。”
仙儿笑得:“好啊,夫君陪着我,婆婆又陪着我,总有人和我说话借闷儿。”
方仲奇道:“婆婆?”方仲只记得仙儿管醍醐老母才叫婆婆,怎么这里又说婆婆了,难得她还以为醍醐老母活着。
仙儿道:“是婆婆么,夫君不知道?”
方仲摇了摇头。
仙儿道:“夫君怎么会不知道,婆婆都陪着仙儿一天了。”方仲可不敢确定仙儿所说的一天究竟是多少时候,从刚才的几句言语看来,仙儿的神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乐观,那动人的歌词必定是别人教给仙儿唱的。
方仲道:“仙儿方才唱歌了么?”
仙儿点头道:“仙儿会唱歌。”
方仲笑道:“我就是听着歌声来到这里,仙儿唱得真好听。”
仙儿喜笑颜开的道:“没有人说仙儿唱得好听,连婆婆也不说,夫君喜欢听,仙儿就唱给夫君听。”
方仲有心让仙儿高兴,便道:“好,仙儿再唱一遍,我就坐在这里听着。”挑了一块略微有些平滑的大石头坐了,听仙儿唱歌。仙儿的半身还在水里,那玲珑曲致的**又岂是一件纱衣能够遮掩,可在她眼中根本就没有男女之防,自然不会有丝毫羞涩,大大方方吟唱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歌声婉转悠扬,倒也十分动听,只是声音略显稚嫩,其中神韵与方仲刚才听到的另一首歌完全不同,只是形似而意非。其实仙儿根本不懂歌词含义,只是有人教她怎样唱她就怎么唱,又怎么可能身心投入,唱出其中意境来。
“……水中央。这个……后面的仙儿不记得了。”仙儿唱到水中央后就再也唱不下去,蹙了眉道。
方仲笑道:“仙儿唱得很好听啊,这首歌是谁教的?”
仙儿道:“是婆婆教仙儿唱的,婆婆唱一句,仙儿也唱一句。可是仙儿记不住,唱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记不全。”
方仲道:“仙儿已经很不错了,这么久都记得婆婆教的歌。”心忖醍醐老母这么大年纪了,也去唱这样的歌,似乎不大般配。或许是她还在年轻的时候唱的吧,与仙儿呆得久了,偶然吟两句昔年老歌也无可厚非。只是当初自己在的时候怎么就没听醍醐老母和仙儿唱过歌,甚至于一路去昆仑时也没听仙儿唱过。
方仲道:“原来仙儿会唱好多歌,以前为什么不唱呢?”
仙儿道:“仙儿只会这一首歌,都还记不住……”
方仲疑惑道:“前面的歌不是仙儿唱得么?”
仙儿摇头道:“夫君要听,仙儿就唱了。若是仙儿不在唱,一定是婆婆在唱。婆婆会唱很多的歌,经常唱给仙儿听。”
方仲忽觉头皮一阵发麻:既然不是仙儿在唱,那是谁在唱?难怪前后神韵相差如此之大,竟然另有其人!
婆婆是谁?醍醐老母早已经逝去,难道是她的魂灵一直随着仙儿跟到了这里。醍醐老母曾严厉斥责自己要照顾好仙儿,如若不然,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可是自己在昆仑山上一呆数年,算不算不守约定!以醍醐老母生前的脾性,一顿扁拐绝对少不了,如今变成厉鬼,更不知要怎样对付自己这个登徒浪子。方仲越想越不自在,颤声问道:“婆婆……也在这里?”
仙儿道:“婆婆一直在这里陪着仙儿。夫君来了,婆婆也好想看看夫君。”
“婆婆人呢?”
仙儿望着方仲身后,伸手一指,笑道:“婆婆就在后面。”
方仲急忙转身,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影。
“没有啊?”
仙儿的手指慢慢上抬,指着方仲头顶温柔地笑道:“婆婆!”
方仲的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原本还规规矩矩坐在大石上,这时候往旁边一闪,滑出数步后抬头看向上方。
上方果真悬浮着一条白色身影
白色衣裙
白色的肌肤
一对洁白的玉足
或许是离得太近,方仲所能看到的只有这么多,但敢肯定是——这个赤着双足的人绝对不是醍醐老母。这人无声无息,居然就停留在方仲的头顶上。方仲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能大概看清此人的容貌。
惊叹!
倾倒!
这哪里是一位年高德昭的婆婆,观其年岁也不过二十出头,那绝代风华,更是方仲从小到大绝无仅见。这白色的人影已然夺去了头顶无数夜明珠的光芒,方仲几乎都要看得呆了。
只是这圣洁的玉容上有种说不出的清冷,而清冷之外,更无一点血色!
仙儿欢喜地道:“婆婆,仙儿的夫君来了。”头顶上的人影轻轻嗯了一声。人影渐渐落下。
方仲强压下心头震撼,裣衽施礼,说道:“见过……夫人。”
那女子摇头道:“不要叫我夫人。”
方仲心道这女子原来还未婚配,那便如称呼金菊花一般叫声姑娘得了。方仲恭敬的道:“这位姑娘……”
那女子一皱眉,打断方仲的话,冷冷道:“你也如仙儿一般,称呼我为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