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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里,感受着那些冰冷的雪,天上依旧在下雪,灾儿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倒在这里的话很快就会被这雪埋了去,然后就会冷死在这个雪地里,所有人都去了北门的广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死在这个地方,或许有些人知道自己这个灾星死了还会松一口气,毕竟自己是个不祥的人,一直住在这个易水城也许会为这座城市带来什么灾难也说不定呢?
灾儿觉得生下来自己第一次这么平静,心里没有了恨,也没有了怨,就连原本心底的一点点愧疚都没有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并不害怕死亡,他以为自己很早之前,很早之前就该死在那个树林里了,是一个仙人救了自己,现在他倒宁愿那个仙人不要救自己了,自己是个灾星啊。
他第一次开始想。。。
自己被生下来,到底真的是有意义的么?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每个收养自己的家庭都遭到了不好的境遇,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真的是被允许的么?
灾儿想自己已经受够了,受够了那种孤独,受够了那些目光,受够了如同瘟疫一样的自己,自己还小,不明白什么大道理,但是灾儿是知道的,每次自己蹲在一个角落看着那些屋子里透出的灯光,听着那些笑声,心里就空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对,自己什么都没有。
这样子的生命,是不是早就该结束了呢?
“好累啊。。。”灾儿喃喃,用尽了全力翻过了身,看着阴沉的天空,雪花不断落下落到他头上身上,很快就被他身上的热气化掉,变成一丝丝的雪水。孩子像是全身都没有了感觉,就那样看着天空,那个阴沉沉的很有压迫感的天空,他突然觉得这样子也是挺不错的,就这样看着那片天,然后死去。
但是。。。
“我不服!”灾儿忽然大叫一声,仿佛有什么力量从他幼小的躯体里一点点被逼迫了出来:“我不服啊!!!凭什么!凭什么!你――”
孩子伸出手指着天空,漆黑的眼里慢慢的恨意与不甘:“你凭什么这样子对我!凭什么你可以这样子玩弄于我!凭什么你就可以这样子束缚着我!我不服!不服!不服!”
“若有来生,即便化作恶鬼修罗,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我要把你给翻过来!我要你匍匐在我的脚下!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屈服于你的!!!”灾儿狂笑着,仿佛胸中有什么枷锁崩然破碎,他用一种仇恨而不屑的目光深深凝望着天空,仿佛要看到天空的最深处,即使自己弱小,他依旧伸出手指着那片苍穹:
“总有一天,我会撼动你!来生也好,来来生也好!我总会撼动你!”
突然天空的乌云像是加厚了几层,顿时四周刮起了狂风,天上的雪更是快速飘下,那风甚至刮出了呜咽的声音,那是天的怒火,那是它对于这个不自量力的男童敢于挑衅于它而掀起的狂风,它要把这个人灭杀在这里,让他明白就那具身躯里小小的力量,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吹灭!
灾儿冷笑着,风刮着他的脸,雪掩盖了他的眼睛,他全身都被这阵风雪冻得僵硬,那阵阵冷意不断侵蚀着他,然而他望着天空,始终不曾闭上眼,即使视线被掩埋,即使狂风吹着他的眼,他依旧睁着眼,深深凝望着那片阴沉的天空,他的怒,他的怨,都在这一天爆发出来,他恨!
突然一阵叹息声传来,四周风雪顿息,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缓缓放到灾儿脸上。
孩子一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脸――酒馆里那个喝酒的老人,此时他蹲在自己身边,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袄,然而脸上醉意不绝,那双平静的眼睛正深深看着自己,他就蹲在自己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灾儿却从心底里涌出一种这个人仅仅蹲着,那身影都仿佛比那天都要浩瀚的错觉来。
“你想反抗它么?”老人沉默许久,突然伸手将灾儿拉了起来,抱在怀里,老人的身躯很高大,灾儿小小的身体完全陷在他的大袄里,老人一手抱着灾儿,让他看着天空,另一只向上指去:“你在这里只看到一片天空,我看到的却是五片,古往今来还从没有人能冲破那五片天空,你能么?”
灾儿感觉到老人身体里磅礴的热意,仿佛他就是一团火,跟自己喝酒那时候的火不同,老人的火仿佛能将这街道,这易水城,这天地都烧起来,那是焚天的火,灾儿顺着老人的手指望去,双眼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随着老人那一指,原本布满乌云的天空如有狂风吹过,那些乌云随着这一指瞬息间消散了去,露出了其后蔚蓝的天空p黄的光从天空尽头照来,将这座终年雪白的易水城,都染成了金色!
“人是这世间最弱的种族,没有巨大的身躯,没有窥破人心的天赋,没有飞上天空的翅膀,也没有不灭的身体,我们比什么都弱,即使是这样,你还是想要反抗它么?就算是拥有巨大身躯的种族,不死不灭的种族,都从来没能成功地反抗那片天。”老人突然低头,那平静的眼里突然爆射出摄人的精光来: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认为,自己可以撼动它么?”
灾儿看着老人的眼睛,这个老人挺直了腰脊,抱着自己站在雪地上,伸手一指便驱散了漫天的乌云,仿佛天在他的面前都要妥协一样,这就是仙人么?但是自己没有成为仙人的资质,自己成不了仙人了,他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今生不能,就来生,来生不能,就来来生。”男孩对上老人的目光,他觉得在这个人的怀抱里有一种让自己很是安心的力量,暖洋洋的,这个看起来老得不行的男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意,然而却有着凛然的气息,灾儿甚至可以感受到这个老人身上浩瀚如同大海一般的力量:“我今生成不了仙人,来生一定能,来生还是不能,那就一直等到我能成为仙人的那一天。”
老子一愣,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震撼心灵,就连雪地都一阵颤抖:“仙?那群断脊之犬也配么?就凭那群狼狗一般的东西,只能永远被这天空压在脚下!”老人一边笑着一边将灾儿放到地上,深深看着眼前的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灾儿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灾儿,因为我只会带来灾祸。”
老人沉默许久,伸出手:“你可愿拜我为师?若是愿意,便跪下,为我扣下三首,我一生只收过三个弟子,你若是对我扣下三首,你就是我第四个弟子。”、
“我不会教你成仙,但入我道者,不存于天地,不逊于真仙,不得入轮回。”老人低着头,静静看着这个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孩童,这个孩童受过很多的苦,漆黑的眼眸里被抹去了太多的天真,直到现在还能看出这双眼深处的不甘与愤怒,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的火星一直在心中,只是不知道何时能焚尽天下:“这一条路,回不了头,这世上还有很多走这条路的人,他们选择了,就无怨无悔,这条路注定坎坷,无数天劫在这条路上等着我们,但我们始终相信,即使只剩下一人,也总有一天能戮仙崩天,遨游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束缚我们。”
“你若要入我的道,就跪下!扣下三首!”
“你的灾祸,我接了,你的命,我改了,你的一生。。。须随我成道!”老人一声暴喝,天空上突然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就轰击了下来!老人看也不看那一道闪电,只随手一抓,那闪电就被他抓到手中:“这就是老夫的道,天地不容,但是。。。由不得它不容!”
灾儿愣愣地看着老人抓取闪电,随后将闪电强行收入袖中,这一刻老人的身躯无比高大,男孩不由自主地双膝一软,就那样跪在了地上,随后躬身――一拜!
轰!
天上雷声阵阵,四周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压了下来,老人眼里的目光黯淡了几分,然而他始终站着,头顶着一片天空雷霆,他静静看着男孩,满脸潮红,身上的气势却是越来越盛,甚至他的脸,都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慢慢变成了一个俊逸的青年人。
二拜!
四周狂风骤起,夹杂着雷声席卷而来,不知何时老人与男孩身下的雪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那狂风,那雷电不断落下,却无法进入这两人三尺之内,随着男孩第二度拜下,老人变得年轻的脸庞再次年轻了几分,成了一个少年人的样子,一把隐隐约约的铁剑在他的头上悬挂着,其中涌出无尽威能,将那些风雷挡在三尺之外。
三拜!
男孩三叩而下,四周的狂风,雷电刹那间消散了去,天空上瞬息间再次乌云密布,再次落起了大雪,他没有看到老人刚才变得年轻的脸,一抬头――老人的脸上布满皱纹,却仿佛是比刚才又老上了几分――很多年后,男孩才知道那一天的老人,到底是做了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为师姓萧,单名一个风字,你既无父无母,今后便随我萧姓,你从易水城而出,就叫萧易。”
男孩――不,现在该叫他萧易了,他站起身,却感到一阵虚弱,差点又跌坐了下去,萧风咳嗽了一声,伸手将他拉到怀里,一步步走向北城门――那里,有一个门派正在招收门人。
“那就是我们的门派么?”
“那个门派,叫开阳宗,我们的宗派在那开阳宗后,第十座山上,一生都需记住,我们的宗派,叫独剑门。”
老人嘶哑的声音在风雪里渐渐隐没,萧易蜷缩在师傅的怀抱中,偷偷看着外面的天空,他知道,今天他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名字都被换了去,从此往后可能真如师傅所说,走上这条路注定坎坷,无数天劫。
但他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死了,那个小小地“灾儿”已经死在了刚才的风雪之中,现在的自己,叫做萧易,他的祸有人帮他承下了,他的命有人帮他逆改了,他的路,也须追随那人而走,即使无法回头,也无怨无悔。
第二章 恩人(上)()
第二章 恩人(上)萧易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北城门外人山人海,有穿着粗布的,有穿着华贵丝绸的,全部人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伍,整个广场中到处都是大人领着年幼的孝子,有的紧张,有的满脸笑容,还有的垂头丧气,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四周的窃窃私语让萧易有些头晕,特别是老人拉着他的手走向队伍的最前列的时候。
“萧师叔?”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萧易心中一震,忙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柔和而白皙的脸,头上的发很随意地披散开来,女人穿着碧绿的衣裳,背着一把长剑款款走来,眉目之间尽是好奇。萧易记得这张脸,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但是依旧是记得住的,就是这个女人,在那个树林里发现了自己,然后将自己带到了易水城。
“弟子可是寻了师叔两天了,刚才城里的异象可是师叔所为?”女人轻轻笑着,却没有半分修士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然而目光全在萧风身上,脸上尽是深深的敬畏,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老人手里牵着的八岁孩童。
萧风看了女子一眼,一拉身边的孩童:“陈珺,带这孩子入我十山,你们招收完门人便把他带到开阳子那里让他认认门,一切完了后再把他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