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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年就喜欢少女,这总是没错的。
“哈哈哈,好,那这件事父皇就替你做主了?”
“但凭父皇安排。”
此时此刻的早良哪还有点未来君主的样子,活像个不知所措的呆头鹅。
哪怕在藤原水玉的眼中,也是这样。
他太俊了,俊秀的就好像…就好像个女孩子?
甚至感觉比自己还要漂亮一点?
可她能怎么样呢?她也未曾想过,父亲大人所说的皇子,竟然是这位早良皇子。
本不应该是的,她想。
和所有少年少女的恋爱一样,如果男孩子肯多花尽心思,就算再冷漠的冰山也总有会被融化的一天,更何况本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的藤原水玉。
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如水一般娇柔,又如玉一般温润。水是不会拒绝的,无论你将它放到何处,它都会很快变成最适宜的模样。
有时候早良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得过分,好似上天早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最尊贵的皇室血统,最显赫的地位,最无双的术法,最美的佳人。
更何况,眼前的佳人眼看就要嫁给他了。
他马上,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没有谁会比他更能体会到人生中那种最极致的快乐。可他不知道,极致的快乐后面,就是极致的痛苦。
盛极而衰这个道理,他本应该懂的。
可是他却看不见,因为被温柔乡裹住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无论是谁,也无法挣脱这水一般的温柔的,再硬的骨头也不行。
“徒儿,有些事,还是要节制啊。”
“是,师父。”
“今天就练到这里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贺茂忠行叹了一口气走了,早良站在原地,不禁觉得奇怪,自己的反应怎么迟缓了这么多?难道,自己真的是最近太过放纵了?
……
郎夜看到这里不禁会心一笑,眼看着双眼黯淡无光的早良,身为过来人的郎夜怎能不知道那其中销魂蚀骨的滋味?
色是刮骨刀,酒是穿肠药,更何况,日日纵酒笙歌的早良。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可还未等早良骨髓枯的那一天,藤原水玉病了,而且是命在旦夕。
很多人只是听过这个词,却从未认真细想过这个词的恐怖之处。
或早或晚,生命就在这一刹那之间终结,就好似昙花一现,往往在你不经意间,就陡然倏忽消逝了。
旦夕,也就是早晚,早晚都会死的。
可早良却不想她死,绝对不想,他奉献了他的爱,他最纯洁最无私的爱。
那是一个少年二十年来最真诚,最饱满,最炽热的爱,他绝对不允许付之东流。
更何况,眼前的藤原水玉又并非是普通的疾病,更像是受了咒术?
而他,有一个在这方面绝世无双的老师。
“老师,玉儿到底得了什么病?是不是被人下了咒术?能救回来吗?”
锦床前,早良焦急地候在旁边,贺茂忠行一脸凝重地看着床上之人,一言不发。
因为哪怕是他,竟然也无法判读出,藤原水玉到底是生了病,还是被下了咒,他甚至怀疑,她有可能是被下了毒。
可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毒害右大人家的长女,现在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妃?
眼前的藤原水玉,气若游丝,神形枯槁,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温润如玉,谁也未曾料到,当初好端端的一个美人,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右大臣,也就是玉儿的父亲来过,什么也没说就摇了摇头走了。
京都内所有的御医也都来过,有的活着,有的已经死了。
现在贺茂忠行站在床前,对于早良来说,他就是最后的希望,因为在他眼中,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就是他现在眼前的这位老人。
可这个老人,竟然也摇了摇头。
“为师也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老师,你可是贺茂忠行啊!”
早良发疯一般摇晃着贺茂忠行的流云白袖,就好像落水者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那焦急而又绝望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颤。
贺茂忠行走了,他不忍再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徒儿,变得如此失魂落魄。
甚至这位老人也有些迟疑了,到底应不应该尽全力去救那位玉儿?
正如早良所说,他是贺茂忠行,他当然做的到。
可是那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他承受不起,没人能承受的起。
早良哭了,他长这么大从未哭过,所以第一次哭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咸苦的滋味,正如他此刻逐渐孤寂冰冷的心。
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荣华富贵也好,无双神术也罢,救不了她,就算整个天下都给他,都是他的,又有何用?又能如何?
如果有人能救了玉儿,就算让他用他的所有来换,他都舍得!
事情总是会出人意料,又那么顺理成章。
冥冥中好似一切都有人早已安排好,就好像早良觉得他的命很好的那时一样,此刻他也又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错。
皇弟托人带来消息,他认识一名海外的阴阳师,神通广大,据他说极北之地有一处冰霜之城,那里的雪山之巅长着一株天山雪莲,可以活死人生白骨,可解百毒,治百病。
师父已经帮助暂时稳住了玉儿的性命,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之内,只要他拿到那株雪莲,玉儿就一定会得救的,早良想。
所以他出发了,带着一腔孤勇和热血,一个人离开了皇城。
手中拿了一张地图,那是他用皇位换的,可他觉得很值得。
郎夜总算大概理清了这前后的因果,却不禁有些想笑。
爱情啊,总是让人盲目的。
他已经大概猜到后面的结局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雪纷飞的人()
早良觉得有些亏了,因为他找不到所谓的冰霜之城。
他并不是心疼他的皇位,在他眼中,实在是没有比玉儿更重要的了。
他只是心疼他的玉儿,他救不了她了。
这半个月内,他拼命地跑,拼命地寻找。
他派出了所有的式神向着极北之地进发,但直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有的式神回来了,有的却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早知道就连鬼神都有彻底消失的那一天,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回到了冥界,还是去了其他的什么地方。能确定的是,他们又经历了一遍死去。
早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本是个温柔的人。
他喜欢自己所召唤而来的每一个式神,他们调皮捣蛋,他们性格乖张,可自己总有办法让他们听话,这种办法,就是他的温柔。
他会对所有式神如同家人,如同兄弟姐妹,对他们一视同仁,可现在他却亲手将他们送入了死地。
他很难过,却并不后悔,只是感到有些羞愧。
他的爱胜过了式神们对他的信任。
玉儿只有一个月的生命,比起当初的危在旦夕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虽然老师没有说,但他知道贺茂老师一定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不能辜负这种代价。
但一个月还远远不够。
现在他已离开皇城半个月了,按照地图上的方向来到了极北之地。
如果这几天他再找不到,就算日后他真的寻到了那雪莲,却也无法赶回去了。
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这已经是极北了,甚至他怀疑自己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北极。
到处都是厚重的冰山,万古不化的皑皑白雪,将这里打造得如同仙境一般。
可他却无心观赏这美景,他要找一座城。
一座据说由寒冰霜雪建造的大城,那座城巍峨高耸,如果见到,一定会认出来的。
因为那是神迹,这世上的神迹总是不多的。
寒风刺骨,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利刃,将他割得遍体鳞伤。
在这里,连阳光都是冷的。
哪怕他已修为有成,在这大自然的天地伟力之下,也显得如此地渺小。
这本就不是人类应该涉足之地,就连他所见的野兽,一个个都浑身似冰雪浇筑,皮毛坚硬如铁,金刚不坏,那都是千万年来自然的进化选择。
只有这样的野兽才能在这里活下去,而一生都在温柔乡里的早良,却根本无法适应。
取暖,御寒,打猎。
这对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简直是从未想过的事。
可对于玉儿的爱,是支撑他做这些的唯一动力。
他不能死,因为玉儿不能死。
至于式神?死就死吧。
至于修为?跌落就跌落吧。
他的心,渐渐如同这寒冰一般渐渐冰冷,他的眼睛也渐渐如同那霜雪一般渐渐无情。
最深的温暖,藏在雪底。
也许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他看到了那座城。
因为他已经变成了同样的冰冷之人,所以找到了那座冰霜之城。
……
那是一座比皇城更威严更巨大的城,冰霜铸就的城墙绵延千里,让早良不敢置信地是,他刚才竟没有看到一丝的端倪。
他听说过海上有些地方,会出现海市蜃楼之类的奇景。
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会在另一处出现,但当你走过去的时候,却会发现,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幻觉。
他好怕这座冰霜之城也只是他的一种幻觉,一种在冰雪里待久了的幻觉。
再高的修为也经不起如此的消耗,他现在已与凡人无异。
是凡人,就会有凡人的感觉,就好像他从前发烧会觉得月亮很圆,像块素饼一样,现在的他会不会也因为冰冷的侵蚀,而变得早已神志不清?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走过去。
所以他朝着那座城走了过去,以一个凡人之躯。
天空开始下雪了。
早良并不知道这场雪对于冰霜之城意味着什么,这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下雪本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他却知道,这场雪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死亡。
天寒地冻,这四个字拿来形容眼前的场景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身穿锦衣的早良已无法动用魂力来维持自身的温度,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把腿拔出那厚厚的积雪,冷风呼啸在耳边,如同恶魔的呓语。
他的鼻子下,有不由自主留下来的水柱,那是鼻涕被冻成的冰柱。
他从未想过,自认为风流倜傥,潇洒无双的早良太子,竟会有如此难堪的一天。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的手,也早已被冻得僵直,甚至连抬起来擦拭一下的力气都没。
他也并不想浪费那个力气,他现在只想走快一点,再走近一点。
朝着那座城,只要到了那座城,他的玉儿就有救了。
一切的屈辱,苦难,冰霜寒冷,就都值得了。
可是他还没有走到,明明就在眼前的冰霜之城,竟然真如他所想的那种海市蜃楼一般,遥不可及。
有一句话叫做望山跑死马,用在此刻